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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我联手,共赴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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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敏在回忆这段时光时,眼里含着高傲的姿态,身体笔直的端坐榻上。如果她的母亲能活到那时,会不会以她为骄傲?

“燕家人视你们如蛇蝎,不顾死活将你们母女赶出去,发生了什么,让族中老人亲自把你迎回?”空桑锦想着,口中却问了出来。

燕家时运不济,却将一切灾祸归咎于一对母女,实在荒谬。不念旧情的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孩童赶出,是为不义。这样一个品德有失之人,能大张旗鼓的迎回一个身带厄运的孩子,而且还毁了容貌。想也明白,定是其中生了有利于他们燕家的事,甚至关乎燕家命运,才会惊动族中长老。

“我那时十岁,流落三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还要受人欺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命。”

院中的梧桐树惊起一摊黑鸦,晌时归于宁静。

她漆黑的瞳仁里映衬出黑鸦的影子。

“与其像烂泥一样提心吊胆的活着,不如回去。给他们点教训也好。总之,我稍稍谋划,就将那群自以为是的燕家人耍得团团转,不久就亲自前来迎我。”她放声笑着,嘲弄般的耻笑。那群人,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啊!

“你做了什么?”空桑锦凝惑。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是聪颖过人,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可她还是小看了燕敏,小看了这个世界的爆发力。

燕敏扬起高傲的头颅,眼神凝望着承坤殿里的雕梁画栋,手指摸索着茶盏下雕刻的花瓣。她十岁时就知道,她有朝一日能做得燕家家主之位,将来的某一日,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以及,今后的……问鼎天下!

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该臣服男子之下。

可,凭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偶然听得一个云游方士对我的预示,说我前途无量,是几百年里难得的千古帝后。”

空桑锦思忖,约莫说的是当时赵家最为出色的家主。他的预测,从未出错。

“我不懂他们方士间的规则。或许是泄露天机,方士在说完时,五雷轰顶,暴毙而亡。”她神色如常,在提及这段往事,对天道惩罚的方士没有丝毫同情,即便是,方士因她而死。

空桑锦唏嘘,难怪赵家上一任家主,自云游后,消失不见,数年来寻不到下落。原来留在了懋县,再也回不去。

想到赵沈柔,她不知这对她来说,是否算个好消息。

“对他的话,我不甚在意。”空桑锦疑惑。寻常人听了,莫不开心的。即便是江湖术士,诓骗人的,但听了如此吉祥话,也会心有所嘱。她那时十岁,处于任何事都在懵懵懂懂间,却对如此大荣不甚在意。果真非池中物,是有帝后之姿。

“很奇怪是吗?我一个乞儿,还是个相貌丑陋,看不出半点福相的乞儿,下一刻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竟敢下此妄语。觉得我太不知好歹是吗?”燕敏问道。

空桑锦摇摇头,道:“方士能如此断言,想来你也是天赋异禀之人。如此,当另当别论。只是,我很好奇,你那般年纪,而且孤身一人,竟能撼动燕家。虽燕家已经败落,但也是几世累积。俗语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是如何做到的?”

燕敏有些累了,精神不似白日,抚上额头,手肘撑起脸,懒洋洋的躺在榻上。

“自从梦魇缠身后,我才知,我不是母亲的女儿。”她轻描淡写的诉说着,仿佛那段时光并不是她的,而是旁人经历。

“我是那妖女剥离出的一抹神识。”她平淡的讲述她最难以启齿,也最不想承认的事。她常年被此庸扰,活得分崩离析,自己折磨自己。

“就是你口中的常濯。”她揉着太阳穴,甚是伤神。怎么就是……别人的神识呢?

“她并不知道我。”

“我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时,想一死了之,这也是我后来毁掉那样一张漂亮脸蛋,换上这张……额。”她停下想了想,继续说:

“丑陋的脸的原因。”

“我后来想啊,这么困难都过来了,凭什么我就得死。于是我学着那妖女的样子,使出体内力量。”她将额间的一缕碎发别到脑后。

“虽然我并没有能力使出,但我发现,只要真心待我的人,亦或是我深恶痛绝的人,在不久后的将来,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两年……总之,这也算我的独家秘诀。”她调侃的笑笑。某时某刻,某个角度,空桑锦发觉,她和常濯有着云泥之别的面容,在某一瞬,竟有几分相似。或许,这称之为感觉。

她本就出于常濯。

“我在燕家装神弄鬼。”她笑得灿烂,把燕家那群蠢货玩弄股掌的感觉实在美妙,让她抑制不住的兴奋。就算时至今日,也依旧记忆如新,畅快淋漓。

“我潜入燕家,趁他们入睡,撒了能让人致幻的药,让他们在睡梦中遭恶鬼索命。”

“反正他们罪有应得。百年里,他们燕家,手上的性命可不止一条两条。”

“而我,在他们梦里,拯救他们于水火。成了燕家的救星。”

她呵呵的笑着,生出几分精神,从榻间坐了起来,将欲灭的烛光续上,为自己和空桑锦斟了茶水。

“夜太晚,就不劳烦宫人,将就着喝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一个人做这样的梦尚能称之为巧合。一群人做这样的梦,而且连续不断的梦了一月,饶是再不信邪的人,也会心有余悸。”

她抿了抿唇,茶水还是太凉。

“所以,你成功了。”空桑锦赞叹她的智慧,也钦佩她的勇气。一个十岁女童,能心思缜密的设计一出大戏,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无法察觉。空桑锦再看燕敏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是啊,轻而易举。所以不知该说他们蠢还是我太过聪明。”燕敏嘴角扯着笑,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你城府深。”

燕敏也不怒,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哦,是啊。不仅如此,我母亲在被赶出的第十天,死在了满是恶狼的荒郊野岭。”说这话时,她情绪毫无波动,甚至看不出她对母亲是何感情。

“是我杀了她。”她依旧笑着说道。

空桑锦手心一凉,心下一惊,不可置信。

“你没听错,是我杀了她。”

“方才我说了,我有一个独家秘诀,只要真心待我之人,或是我深恶痛绝之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一个月,或是一年。”她枕着下巴,随着忽明忽灭的烛光,眼眸也一闪一闪。

“她是你母亲,真心实意爱你,待你,所以她死了,是吗?”空桑锦问道,但隐约觉得不会如此简单。她见她神色冷漠,不该是一个女儿对母亲的感情。

但她希望,事实如此。

“嗯,不是。”燕敏摇着头,伤神的睁开眼,看向空桑锦时,露出一丝悲伤。

“我对她,深恶痛绝。”她平缓的说出,眼里平静的像一汪死水,掀不起任何涟漪。在她眼里,死亡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即便是她母亲死了,她也不会难过,甚至会期待,会雀跃。像个……疯子一样,内心叫嚣着欢呼。

“怎么……会。”空桑锦喃喃。

“但也并非是我的独家秘诀杀死她的。”她说了,至少得一个月。而她母亲,只此十日,死在了路上。

无病无灾的死去。

“是你……杀了她?”字面上的意思,是她亲手,杀了她。

“嗯。”她坦然认下。

“看看这里。”她朝空桑锦近了些,指着眼角的伤痕,原来那抹淡墨疤痕从眼角延伸到耳后。再褪去衣物,手臂上,腹部,后背,密密麻麻裹了不少疤痕,许多已经淡得看不清,但隐约留着一抹痕迹。有的却像树根,深深扎根于此,触目惊心。

然而她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指着腹部一块圆形的伤疤说道:“这是我母亲拿匕首刺下的。”

抚上肩上一块延长到后背的疤痕说道:“这是她拿荆棘做成的长鞭抽下的,足足抽了十鞭,直到血肉模糊,我痛得晕死过去,她才停手。”

她深深凝眉,似是痛苦涌上心头,阖上眼,嘴角微微抽搐。她被禁锢在那段并不美好,甚至暴虐的回忆里。而她的母亲,温和贤良的女人,匕首刺向她时,眼里是惊恐,和她看不明白的如临大敌?她记得那日,天阴沉沉的,闷热的感觉像要下雨。身上粘湿的汗液沾有风尘仆仆的泥土,在荒郊野外的一处破瓦房里。她倚身躺在一根比她整个人都要粗壮的横梁上,腹部传来的痛让她头脑麻痹,嗓子喑哑得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天时,乌云将太阳隐去。

当日头整个掩入云际时,她终于意识模糊的昏死。她那疯疯癫癫的母亲,以为她死了,扔下匕首,痛心疾首的抱着她痛哭,用她那早就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哼唱着幼时哄她入睡的童谣。

她一个七岁孩童,能有什么罪大恶极,让她在杀死她时,大松一口气?那样的神情,真是,让人伤心呢。

过了许久,她才从那段心碎的回忆里抽身,睁眼时,带着冷漠的笑。

“所以,这样疯狂的人,就让她死了解脱吧。”她话音淡淡的,声音阴沉细微,但在静默的夜空里,像一道霹雳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未经他人苦楚,空桑锦没有立场站在高高在上的云端指责她不仁不义。那样小的孩童,在恶狼环饲的荒郊野外,一副将死的身体,怎么走出来的,她不敢想,也无法想。

“对于你不幸的遭遇,我没有资格让你原谅,也不能让你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你的母亲,为何会变成那副样子?”

烛火要燃尽了,灯芯摇曳在风中,空气里的熏香沾染满屋,衣角上,发丝上,眉眼间。

空桑锦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物。只稍稍捻了净身诀,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狼狈。只是身上的血腥味,加上扑鼻的熏香,混合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现在正往她鼻尖,肺腑钻。

“她啊。”燕敏提起她母亲时,情绪复杂。难说是什么感受。她母亲很爱她,这毋庸置疑,但不妨碍她怕她,杀她。

“我也不知道。”她被落寞缠上身。到今日,她还时常梦起她母亲,温和的,慈爱的,将她圈在怀里,细声呢喃着歌谣,阳光撒在身上时,暖暖的,很舒服。可下一刻,迎着晨光,举起匕首,刺入她腹中,神情冷漠的像个陌生人,一瞬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时,变得狰狞可怖,怨气横生。

她惊起一身冷汗,醒来时,孤零零的看着天际,浑身颤抖的将自己裹紧。

而且,她落下的一身病,终身靠药物将养过活,也是她这位纯良无害的母亲,日日浇灌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呢?她也在问,也在寻找答案。

一无所获。

“她是个疯狂的女人。大多时候看起来很正常,有时又像换了失心疯。”她将她的狠毒归结于疯病。

“待在她身边很危险。”她抿了抿唇,补充道:“比恶狼还可怕。”

“所以,你杀了她。”一切都仿佛顺势而为,因为她母亲很危险,要杀她,所以她先杀了她母亲,从根源解决了祸患。因为没有立身之本,所以她设下计谋,回到了燕家。

一切都合乎情理。

有什么能指责的呢。

“罢了,不说这些。”燕敏疲惫的摆了摆手,这些尘封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倒不是她害怕,只是这些年她如履薄冰,生活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身边也没有亲近之人。对空桑锦,虽谈不上真心实意,却是个能交付的。

而这些,并不是能将她压倒的秘闻。更何况,她还想拉拢这位盟友。

她舒缓后,眼神轻轻落到空桑锦身上,试探她的态度。故意将话题引到她感兴趣的部分,问道:“你问我封印之事,我确实并未进入封印。”

“但,确是我将你们引入封印。”她毫不避讳,直言袒露。

“那场大火,不过掩人耳目。”火是她放的,若不是那场遮天蔽日的大火,恐怕封印之事,会昭告于天,届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头疼的想起前朝那群迂腐,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心烦,于是一场大火,毁尸灭迹般的烧了起来。

空桑锦一怔,她猜得果真不错。

她没有接话,等燕敏继续说。

“抱歉让你们无故卷入其中。”她扯了个谎,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她那时存了杀他们的心思。若是不幸被常濯杀死,或是永远被禁锢封印,她正好坐享其成,拿了这唾手可及的江山。取而代之,未为不可。

若侥幸出来,她也正好还了常濯的情,彻底与她割断,从此她便只是她,不是任何人的延生。

“我是常濯神识所化,与她心意相通,她承受之苦,这些年我一日未断。”她抚上心口,那颗跳动的心脏,来源于折磨她幼时的妖女。恨她,惧她,又恩泽于她。

“我想摆脱这痛苦,所以才想了这法子。”燕敏说出时,流露出愧疚。

空桑锦冷声笑道:“真是你能做出的手段,不管他人死活。”若不是青璃来得及时,是不是他们就在葬身封印,莫名其妙的成为他人计谋中的棋子。

“你们平安归来了不是吗。”燕敏反问道。她是冷血的人,像蛇一样。想到这里,她认命般的垂下头,她不屑的,却与生俱来的和那妖女相同,甚至比常濯更甚。更冷血,更不近人情。

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独一无二,至于别的什么人,都是她实现目的的手段。她也在乎他人死活,只是必要的付出……

她凝下神情,她不需要别人的感情,她只懂得,世间以利来往。就算是空桑锦,也不例外。

在烛光将灭之际,她轻轻吐出,那日在宫墙门城的话:“你我联手,共赴那高位,如何?”

空桑锦嗤声冷笑:“可我,只想要独一无二的高位。”

燃了一夜的烛火,终于完成使命。大殿里陷入漆黑。此时月亮隐隐从乌云中探出一角,星星也闪亮的照向大地。透过窗棂,一段细微的月光撒到空桑锦光滑皎洁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具神彩,美得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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