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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冥翁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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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锦离开承坤殿时,燕敏对她的态度并不恼火,她的拒绝在她料想之中。壶中凉茶见底时,她才入榻,整夜难眠,直到天蒙蒙亮时,她穿戴梳洗好,该去承华殿看看王上了。

医师侍卫守了一夜,寸步不离,不敢有半点疏忽。燕敏到时,医师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而主持大局的是与她多有为难的朝中宰辅,位高权重,历经三朝的高阶高丞相。

赫连野还未醒来,身上的邪气虽被她的药驱散,但长年累月积攒在他身上的毒素被邪气一通搅和,才压制下的,纷纷卷土重来。毒素逼入心脉。

医师将性命悬于颅上,救不活王上,他们也就走到底了。他们大多年迈,体力不支,加之一夜操劳,滴水未进,此时已苍白着脸,抢撑起一副身体。

燕敏问过话后,只等来一句“皇恩佑泽”的叹息,升起忧虑。如今鞑然族来犯,迫在眉睫,朝中涣散,若他此时命陨,澧国恐怕也会陷入艰难被动局面。

尤其是,她一个手中没有实权的前朝王后。

当天际撒落光辉,窗柩透过明晃晃的阳光时,在医师的一阵阵惊呼和痛哭流涕中,赫连野终于支起疲惫的眼皮,抬眼看向寝殿,环视后,又沉重的闭上。

被一群喋喋不休的问候吵得心力交瘁,遣了殿内乌泱泱的人,只留下墨辞和燕敏。燕敏扶他坐起,脸色还灰白得没有光彩,血色凝固的将死之态。

将袖袍盖上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赤色环痕。好半晌才开口道:“可查出了事发原由?那邪气从何而来?”

他气息喘喘,只才说出一句,已经耗费大半心神。燕敏轻抚着他后背,将宫人送来的汤药奉上,和她身上的气息相近,是苦涩的药材味。

赫连野别过脸,将汤药推开。身上的毒有时候折磨得他要死,但他这副身体,偏生要他死不了。只生生的痛,忍过去就好了。

墨辞清冷的面上浮现沉重,眼神落到燕敏身上。赫连野见过,不避讳的道:“说吧,无事。”

墨辞沉声,那邪气来得古怪,分明在千年前被天界战神离洛封印在东海之巅,没有绝对的神力是无法解除封印,更不可能放出邪物为祸苍生。

而那邪物,分明是有备而来,像是……故意被人引到此处。

他皱眉,道:“是冥翕邪神。”

冥翕邪神?

在两人错愕的神情之下,墨辞继续解释道:“以吸食人,神,妖,魔怨念而生,诞生苍穹山野,没有实体,有怨念的地方就会有它。”

“传闻三千年前,它因祸害一方,被天界战神离洛封印东海之巅。几千年隔绝于世,没有怨念滋补,灵力稀薄。按理说也到了消寂之时,怎么会忽然突破封印,还有如此强的邪气?”

“你是说,有人背后推波助澜,解除封印,将它放出?”燕敏问道。

她虽未听说过这等邪物,从前也鲜少见到妖魔鬼怪,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连她都能诞生于一个妖女的神识,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是她吗?”燕敏问道。她记起了西苑那个深居简出的美丽女子。和空桑锦一样,有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是澧国圣女。在王上失踪的一年里,她倒是聪明,敛其锋芒,时常出宫救济贫苦百姓,得民心,受百姓爱戴。

她冷下神色,一年来,她不动她,并非因为玳萱知进退,懂分寸,是个对她毫无威胁的人。而是,她动不得她。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无不被玳萱收拢,竟让她找不出机会下手!

墨辞沉眸,他不确定。一年前,他们发现玳萱身上隐隐藏着细碎的神力,疑心身后有仙神相助。可自那场大火后,她身上的那点窸窣神力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错觉。先前的计划也因此搁置。

墨辞想再查下去,却直截了断的掐断线索,让他无从下手。这一年里,玳萱安分守己,最多的待在西苑,闭门不出,每日礼佛,抄写经书。除了每月出宫祈福,接济百姓之外,倒也没有生出异常。

他如实说出。见赫连野痛苦凝眉,知道是他体内毒发,毒火攻心,灼烧肺腑。

“不如先将药喝了。”他不善于表达关心,硬邦邦的说出关切的话,却冷冰冰的让人觉得身处寒天雪地。

赫连野额间沁出冷汗,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捏拽着锦袍衣角,手背青筋暴露,颈侧筋脉清晰,骨头像要从身体破出。

“出去。”他从喉间挤出,唇角被咬破,血腥气往鼻尖里钻,喉中传来腥热。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一缕细碎的墨发垂在脸庞,发梢带着冷汗。

他费力的吐出,眼神微转,半阖着眼,喘着粗气。

他看向他们,眼神射出寒光。他狼狈惯了,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见他狼狈。

而此时,一抹俏丽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他模糊的眼中。如瀑的长发披散腰间,妆容发髻都是经宫人仔细梳理,一丝不苟,明艳动人。

赫连野一时愣了神,他忽的记起几年前,初见她时,嚣张跋扈,做事荒诞不经。永远的高高在上,娇纵不可一世。眼神吝啬得不屑落向他。即便施舍的给他一个眼神,也将他视作和她那群玩物一样,是个随手可抛弃的。

他那时怨恨她至极。恨她那鄙夷的眼光。

而她有一日却像失心疯般,朝齐王要来赐婚圣旨,将他从那群腌臜物中拉出。

身上的痛再次将他拉回,那抹明黄的身影已经来到眼前,在他榻前坐下。端来那碗凉透的汤药,一只手抚上他冰凉的脸,轻轻的,像一缕清风,竟吹散了不少痛苦。

他眼里含着雾气,心脏像被什么撞上,垂下眼睑,微微倾身,让空桑锦坐得更里面些。眼里藏着深不可测的情感,隐在雾气下,不为人知。

他呼吸放缓,松下身体,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空桑锦擦掉他嘴角的血,将他嘴巴掰开,将冰凉的汤药一举灌下。

声音柔和的开口:“生病了不喝药怎么好得快。”

赫连野呛了口气,口中被苦涩掩盖,怒视上空桑锦那双明亮关切的眼睛,他突然平和下,逼到口中的话转了向,道:“我自己会喝。”

空桑锦笑靥如花的从袖口拿出一袋蜜饯,捻起一颗喂到他口中,瞬时被甜丝丝的蜜意包裹。然赫连野却板着脸,沉声说:“我不爱吃。”

明媚的笑容僵住,就要掰开他的嘴让他吐出,赫连野倾过身体,挡住她张牙舞爪的手,从她手中将剩下的半袋蜜饯夺过,揣进怀里,道:“你一片诚意,我就勉强收下。”

腰侧的伤口拉扯开,鲜血染红衣袍。他凝眉冷哼。空桑锦这才停下手察看,伤口不深,却伤及要害,没个两三月养不回来。

“那邪物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人界?”她问墨辞。那日遮天蔽日的黑云压下时,她心口绞痛,被邪气压得喘不过气。若不是承渊相护,她想,她会和皇城内的宫人内侍一样,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昨日那双眼珠,她还心有余悸,湿软粘稠的血珠子躺在手心,真是,够残忍的。昨晚午夜梦回时,竟迷迷糊糊的恍惚,起来时天已大亮,头却昏昏沉沉的一夜未睡好。

“妖族和魔族能解开离洛的封印吗?”她听闻,冥翕邪神被离洛封印在东海之巅,千年来封印未有松动。怎么突然毫无征兆的,破开封印,为祸人间了呢?

冥翕邪神吸食四族怨气,妖族,魔族怨气更甚,为何偏偏来了最次的人界?

若非有人暗中作梗,她不信有这般巧合。

“非神力不可解。”墨辞回答。封印是离洛设下,而离洛身为上一届天界战神,实力不可小觑,若非强大的神力,无人可撼动封印。

空桑锦托着下巴思忖。因着邪物袭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残留些许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使人在无知无觉间产生怨气。

墨辞施了咒,将这股邪气隔绝在外。

“如果是神呢?”空桑锦说。

早在一年前,仙神已经现世了不是吗?

“嗯。”墨辞点头,他也是如此猜测。可所有的线索切断后,神力隐去,会是谁呢?

在他们谈话间,赫连野咳出一阵黑血,不同于以往毒素逼心,是邪气入体。

不是有燕敏的药吗?邪气被驱散,怎么还会深入体内?

难道……

空桑锦不敢细想,若在他来承坤殿之前,邪气就已经入体……

“你还好吗?”空桑锦焦急的扶上赫连野,他额间萦绕着灰黑色气息,一缕细致入微,若非看得仔细,根本难以察觉。一瞬的功夫,隐于墨色乌发中。

赫连野意识恍惚,他以为只是毒发,和以往一样,忍一忍就好了。

“墨辞,设下结界,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是被邪物背后的人察觉,恐怕,凶多吉少。她眼神落到赫连野腰间伤口,似乎在扩散?赫连野岌岌可危,都不需大费周折的动手,现在他的状态,连一个手无缚鸡的宫人都能轻松杀死他。

燕敏将窗门紧闭,不知不觉间,她被迫和他们绑在一起。

他被邪气侵袭,可能早已入了肺腑。可怎么才能清除邪气,保下他性命。邪物的强大她已经见识过,她并不觉得赫连野是不死之躯,只是他之前太过强大,无人能危及他性命。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凡人。

她拿出身上所有丹药,往他嘴里塞,一颗不行,那就两颗,三颗……甚至更多。

“够了!”燕敏喝道。冷凝着的脸终于浮起一丝怒意。

“你这样,他就算不被邪气攻心而死,也会因为服用太多丹药暴毙。”她扯过空桑锦麻木的手,将铺排了一床的瓷瓶全部打碎。碎片割破手指时,空桑锦才回神。她凝下眉,触上赫连野的脉搏时,气息微弱得几乎没有。

怎么办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微微发抖。如果他死了,她也完了。可她,还不想死。

对了,剑骨!

她猛然惊起。剑骨是她心脏所化,本来就蕴含强大神力。赫连野这颗肉体凡胎的心脏坏死,被邪气牢牢包裹,若不取出,等待他的,死路一条。

她问墨辞索要剑骨。

可见墨辞犹豫的神态,空桑锦不禁怒道:“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

燕敏不知剑骨是何物,但也曾听说澧国圣女传闻。传言王上既位那日,西苑那位,天女现世,剑骨出,被奉为澧国圣女。

墨辞望向榻上的人,生命垂危,邪气侵占了他大半身体。他昨夜就察觉不对,可邪气隐藏得很好,竟将他也骗了去!直到现在,药石无医时,他体内的邪气才嚣张现世,告诉他们,它要占据这副躯壳!

他沉声说:“不行。”殿外郁郁葱葱的树上停了一排黑鸦,齐齐的望向承华殿。它们眼睛漆黑,和身上墨黑的羽毛一样。带着灵转的闪动,被邪气吸引,亦或是,被赫连野身上那股腐了的糜烂吸引。

“他身体承受不住剑骨。”墨辞紧蹙眉头。剑骨神力强大,且纯粹。一具凡胎,怎么承受得住倾世神力。而且,他原身为妖,神力注入,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他责怪自己怎么不仔细些。

昨日他去调查身后那双看不见的手,一路追踪,离开了澧国。线索断在了澧国和鞑然族交界处。

他见澧国百姓水深火热,屡屡被鞑然族蛮子欺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妇女孩童都不放过!他亲眼看见一个高壮蛮子,将尚在襁褓的婴孩捏碎。头骨迸溅,血液顺着他粗壮的手臂流下。而孩子母亲,被他一剑了结。

还有许多,荒淫无道。便是妖,也觉得太过残忍。他驻下脚步,将那群恶人,斩杀于剑下,亡魂不入轮回,魂飞魄散。

等他回神时,澧国已经遭受邪气侵袭,漫天盖地的黑云压迫,即便是他,也险些受不住强大的怨气。

调虎离山!

他心下一惊,可他已经被绊住脚步,等他赶回时,邪气消散。幸好赫连野没有大碍。

可,若他仔细些!

空桑锦凝滞。她忽的眼神飘渺,抚上心脏。这颗滚烫跳动的心脏,如果物归原主,能救他吧?

她不确定。

“墨辞,你有昼渊是吗。”并非询问,而是索要。离洛的法器,刺下去,会不会没有那么痛呢?

她心神飘远,恍惚回到万年前。

“你要做什么?”墨辞顾不得她如何得知,凝出昼渊。

不愧是神器,空桑锦在心中感慨,被昼渊的神迹灼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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