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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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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落地龙堡机场,又是走的VIP。陆溢阳觉得奇怪:“我们不跟下机的人一起走吗?”

跟着礼宾小姐走机场内部通道,直下停车库,路虎SUV已在等候。司机下车鞠躬,戴着白手套双手递过钥匙,恭敬地说:“霍先生,这是您订的车。油加满了,跑六百公里没问题。”

车子驶出龙堡机场,一路往市里去,霍承光一边开车一边听导航,顺便给陆溢阳答疑解惑:“出差多,我有航司白金卡,VIP服务都是送的。这车是我们公司当地供应商的,我打声招呼借来用用。”

不知道霍光现在何处就职,这话题在陆溢阳心里已成禁忌,绝不追根问底,看着窗外说:“我没来过这个城市呢。”

“八山一水一分田,南方就属这里山最多。”霍承光说:“明天要去的磐龙山离市区还有一百多公里,我们现在去市中心买装备,今天先往磐龙山方向赶一赶,晚上住横市悦榕庄,明天上山。”

陆溢阳:“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霍承光:“这几天下雨我又来过的地方,全国也就这里了。”

“真追着下雨去啊?”陆溢阳哭笑不得。

“又要说我败家了?”第一次在这个城市自驾,霍承光跟着导航走,开得很从容:“人为什么活着呀,不就求个痛快吗?什么都可以给我省,就别给我省钱。年终奖倒账,花呗,不心疼。”

“不给你省钱。”陆溢阳说:“我都不知道给你省什么了。”

霍承光:“给我省心。”

“我让你操心啊?”

“操啊。”

“谁让你操了?”

“你啊。”

不对啊!陆溢阳要还嘴,低低一声草,又给憋回去。

这都什么对话呢???

“我算看出来了,我俩……”陆溢阳转移话题,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是意识形态的严重分歧。”

霍承光嘴角弧度压不下去:“心安理得去享受,也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导航去的是市中心最大的户外用品商店,霍承光带陆溢阳去导购台,拿出一张昨晚列好的购物清单,让工作人员帮忙取货,他就和陆溢阳坐在店里的长椅上一项项试。

充气帐篷、登山包、防水徒步鞋、睡袋、燃气炉、锅子铲子……看得陆溢阳眼花缭乱,以为他室友要把整家店搬走。

“我们要爬喜马拉雅山?”陆溢阳蹲在满地装备前,摸摸这个瞅瞅那个,兴奋的,心跳都加速了。

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多专业的户外装备?那就不可能!

“视频里的装备都齐全了。既然来,就要让你体验到位。”霍承光说:“况且这些东西又不是一次性的,以后还能用。”

付了款,打包前和陆溢阳一起动手,把标签都拆了。除去大帐篷,所有装备装了三大箱,全拉去放进SUV后备箱。

陆溢阳也不说败不败家的话了。有人给他开扇门,就进去瞅瞅呗,别小家子气了,他也感受感受。

“天气预报不准呀?”

抵达龙堡时天有微雨,隔日一早车子往山里进发时却放晴了。在高速公路上,陆溢阳看着天,无奈地笑:“谁像我们,天放晴了还不高兴。”

这里海拔高,冬天湿冷,这几日气温就在五到九度徘徊。

“既来之则安之。”霍承光说:“奔着目的去,谁说一路就没好风景。”

陆溢阳回头看他,今天的霍承光一身黑色工装冲锋衣,领子竖起遮住小半张脸,带着宽边墨镜,走的黑客帝国风,不说话的时候酷得不得了。

惹得陆溢阳眼睛不够用,即想看路上风光,又觉得最好的风景就在身边。

“磐龙山不是景区,但在户外圈很出名,我高中来这里参加过童子军,在山里搞野外生存。”

霍承光给他介绍:“我去过挺多地方参加童子军,但是磐龙山这次我印象很深。路有点难开,盘山八十弯,全队二十多个学生都晕车,吐了好几个,就我一个不晕。你晕不晕车的?”

“不知道。”陆溢阳实话实说:“我去的地方不多。”

他就是个土包子。

他的人生际遇让他不得不当个土包子。

又怎么了呢?以前他不觉得怎么。现在高山仰止,他不想当了。

中午车就开上了磐龙山道,陆溢阳看窗外,云雾拦在山腰,看不出山有多高,几缕金光从云里透出,照着山道有反光。

难怪霍光要戴墨镜,户外这块像他舒适圈,熟门熟路的。

一开始没觉得山道难开,就是窄,两车交汇还得让让,好在越往上车越少。直到霍承光把车速降到五十码以下,陆溢阳才发觉开了一小时,才刚刚到盘山路起始段,后面就难了。

“这弯道,赶得上头文字D了。”陆溢阳不自觉拉住车顶把手。

方向盘握在霍承光手里,开得轻松,还有闲情聊天:“什么D?”

陆溢阳:“当我没说,专心开车。”

霍承光:“那么紧张,信不过我车技啊?”

刚过个几乎三百六十度的大弯,霍承光居然没减速,陆溢阳心快跳出来:“你车技…很好吗?”

霍承光:“今天你感受一下。”

离下个弯道还有距离,陆溢阳心落回胸腔,品了品:“承哥,我怀疑你在开车。”

霍承光浅笑,笑容不像好人:“我旁边坐了个小姑娘?”

男人关系好,开个黄腔太正常,很少有人一本正经指出来,可这是他承哥哎!这么精英范儿的人忽然接地气,陆溢阳魂都颤。

他笑着靠一声,看窗外,面子哪能输:“要撩谁怕谁?”

宽边墨镜遮住视线,霍承光挑眉:“头转过来。”

陆溢阳托着腮不动了。

他快原地蒸发了。

八十弯考验人,开到一半陆溢阳就开始嘴里泛酸:“承哥,我晕车了。”

“想吐?”

“不知道,我再忍忍。”陆溢阳深呼吸,抓着把手的五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霍承光叹气,他尽力帮人分心了,可晕车这事,天皇老子来都没办法。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道旁观景台。

这里很高,望出去只有云雾。陆溢阳下车连连深呼吸。

霍承光保温壶倒热水给他,看了看周围,指着山道对面说:“我们上次来车也停这儿,很多人下车就吐。我记得那里有条小路通山腹,有村子,住着人的。”

陆溢阳一口一口慢慢喝完:“那我还好点,至少没吐。”

霍承光看他脸色泛白,建议:“走走吧,缓一缓。”

这就锁了车,带人穿过山道,走那条土路。

路挺长,有点坡度,陆溢阳一开始只关注晕车反应,走到后来觉得这路挺有意思,想索性去村子那边看一眼。

走了一刻钟左右,上到一个坡,站在坡头往下望,山坳里错落着黑瓦顶,还真是一个小村落。

雾气中炊烟袅袅,透着返璞归真的山中静谧。

霍承光指前面一座破房:“是个道观,我们那时来过的。”

陆溢阳跟着他沿土路继续走,到道观门口,霍承光就在屋子外墙找:“我们还刻了到此一游。”

“你小时候也会做这种事?”

“同学刻的。”霍承光在墙边蹲下,陆溢阳也俯身去看。霍承光指了一处:“都是苔藓,看不出来了。”

废话,那么多年风吹雨淋,还能留下什么痕迹?

这道观就一间房,看着破,踩着三级台阶进门,发现室内居然挺干净。

居中靠墙有张斑驳的红色供桌,桌上供着一人高的菩萨,戴着顶布做的披风帽,左手托珠右手持杖,虽然灰突突的,脸上身上都掉漆,但看起来宝相尊严,神态安详。

陆溢阳笑了。供桌前放着三个厚蒲团,居中一个蒲团上居然有只小白猫,团成个球睡得熟,进来人都没吵醒它。

小呼噜打的不知山中岁月长,好有趣啊!

不敢伸手摸,陆溢阳跟霍承光嘘了一声,蹲在蒲团前歪头看猫。

霍承光就在左边那个蒲团上坐下来等他。

陆溢阳一时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在剩下那个蒲团上。

两人盘着腿,随意坐了会儿,就见一道阳光透过大门照进来,正好照着他们和猫,还有身后的菩萨。

陆溢阳轻声说:“这地方有点意思。”

霍承光声音也低,不知是不想惊醒猫,还是不想惊动这一刻:“山里人自己建的,是个姻缘庙。”

陆溢阳:“你怎么知道?”

霍承光:“上次来门口有对联,现在没了。”

陆溢阳:“也许现在管生子了。”

霍承光不出声地笑。

陆溢阳伸个懒腰:“好静,我都不想走了。”

霍承光:“那就坐一会儿。”

两人坐在光线里,看门外的山,看门内的浮尘,看打呼噜的猫,看对方。

人一点点静下来,特别静。

陆溢阳心里有锅水,认识霍光时就开始烧,跟着他一路,水越来越沸,现在陆溢阳都觉得烫。

他忽然说:“承哥,我想拜一拜菩萨,你别看我。”

霍承光闭上眼:“我不看。”

陆溢阳转身对菩萨跪好,双手合十在胸前。

我不知道您是哪尊神,哪尊神不重要…额,我的意思是天底下也就您一尊神能见证这一刻,我,和我承哥,我们在一起,在您面前。我们飞了几千公里,东南西北哪儿都没去,我就跪您面前了,这就是缘分!

承哥说您是管姻缘的,我大概不会有姻缘了,因为我喜欢上一个人。

他曾经很认真地说,不管男人和女人,还是男人和男人,爱就是爱,很神圣的事!我现在知道什么叫神圣了,因为他在身边,所以我想跪在您面前,把所有不敢跟他说的话,全都告诉您。

承哥是很好的人,我喜欢他,喜欢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是男的,他也是,我从来没喜欢过别的男人,我只喜欢他。可是他很正常,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接受同性的吧?承哥把我当室友,他没那个意思,所以我不能说,不能让他知道我怎么想。

可我怎么办呀?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发现自己更喜欢他,我要憋不住了!

菩萨有灵,帮帮我,封我的嘴,教我放下,让我死心,怎样都好!求您教我,怎么才能结束这一切?

菩萨,我好像听到您说话了,您刚才是不是给我指了条明路?如果在这里,在这间道观里,承哥但凡说出一个“爱”字,我就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他只要不说,走出这个门,我一定逼自己放下。我搬走,我不见他,我当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一段。

这就是您告诉我的对不对?您可不能耍赖,我也遵守誓言。

有违此誓,就让我陆溢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溢阳闭着眼,匍匐下去,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转身打算重新坐回去,就见身边人不知何时睁的眼,静静看着他。

陆溢阳心颤,嗖一下站起来:“承哥我们走吧。”

慌乱,语调都不对了。

大概因为这点偏离正常的表现,霍承光伸手拉他:“不急,再坐会儿。”

陆溢阳又坐下来,心里拼命说,快走快走!

他可不可笑啊!这劲较的,霍光,我的承哥,我的大仙女,能在这里说出“爱”的概率有多大?

悄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静,没必要不冷静。

支着拳撑着脸,霍承光问:“你刚才很虔诚的样子,是许了愿吗?”

陆溢阳垂头:“我跟菩萨立了个誓。”

“什么誓?”

陆溢阳如坐针毡,死死盯着地上的土砖缝:“不能告诉你。”

霍承光笑了一下,眼里有思考的意思,转身坐正,两手在盘腿的膝盖上搓了搓:“我刚才说这菩萨管的是姻缘,我猜你许的愿望,和姻缘有关。”

“姻、姻缘?”陆溢阳僵住,呼吸都扁了:“我还小,我求什么姻缘?”

霍承光低频的笑声震着耳膜,小白猫抖下头,长须随着音浪颤动,复又睡熟。

陆溢阳:“你、你别说话,把人家吵醒了。”

霍承光就看着他,不说话了。

“我们走吧,承哥。”陆溢阳哀求他。

视线在尘埃中交汇、 纠缠,霍承光开口,像摩西分海:“陆溢阳,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惊恐地瞪眼,没魂了!每个字都铁锤般敲陆溢阳的大脑,拆解后,其中一个,敲得他震耳欲聋。

他跳起来,落荒而逃。

听错了,一定听错了!承哥没说“爱”,他不可能在道观里、在菩萨面前、在他刚刚发下天打雷劈的誓言之后,真地说出那个字!

一步跨下台阶往外冲,就听哎哎哎,有人惊呼。

也叫陆溢阳反应快,一扭身往旁边跑两步躲过了,可那村民推着三轮板车刹不住,往前几步车歪了,彻底倒地,拉都拉不住。

霍承光也出道观,拉过陆溢阳:“没事吧?”

惊魂未定,真是见鬼了。这山里看着没个人影,怎么他一冲出来就撞到人?邪门了吧!

别看大爷瞧着上年纪,开口震天响,对着陆溢阳一串输出,一口本地话,愣是没让人听懂一个字。

陆溢阳知道自己莽撞,对着撒了一地的菌菇也实在不好意思,赶紧道歉,上去帮人把车扶正,弯腰捡菌菇。

大爷又蹲又拍手背,又指菌菇又指他们,脸色极不好看。

霍承光和大爷比划一番,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三张人民币递过去,大爷瞬间转晴,啊啊啊地笑,从板车上扯下一叠挂着的塑料袋,挑那些没落地的菌菇装。

“他说这个是要拿去卖的,我们买下来吧。”

霍承光又跟大爷说:“用不着那么多,就装一袋,剩下的留着吧。”

大爷就当他们面,捡个菌菇咬一口,又做炒菜手势,大概是说这东西很好吃,回去可以炒炒。

陆溢阳已经捡了大半,拿一个在手里看:“什么菇啊?”

松茸不像松茸的,反正他没见过。

大爷连说好几遍“旮菇”,不知道是不是菌菇的名字,反正当地人就这么叫。

拎着袋莫名其妙来的菌菇,重回车上,陆溢阳觉得这都什么事啊?

为了缓解晕车去走走,结果各种玄乎。冷静下来才发现,幸亏他出门撞着人,一打岔就没人纠结他为什么反应大到要跑路。

要没这出,他现在怎么收场?

怎么跟霍光解释他为啥要跑呢?

车子继续往山上开,陆溢阳有一句没一句地扯闲篇。雨下下来的时候,车子到了山顶,陆溢阳看着窗外说下就下的大雨,人都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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