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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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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逢山发来消息,有几个帽子哥趁过年来沈海聚聚,他做东,KTV腐败呢,问陆溢阳来不来。

陆溢阳回,在医院来不了,汤逢山立刻一个视屏电话弹来。

“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进医院了?”

陆溢阳:“吃了没烤熟的菇,过敏。”

有个圆圆脸的大胖墩凑进汤逢山镜头里,一声卧槽:“这谁啊,肿成猪头了都!”

“我的人!”汤逢山转镜头,把人推旁边去:“瞎诈唬啥呢你?”

陆溢阳摸了摸脸:“很丑吗?”

“别听图灵瞎BB,他喝多了。”汤逢山打量镜头里的人:“就,看起来刚割完双眼皮,哪个医院啊?我来看看你。”

陆溢阳笑出声:“龙堡呢,你打飞的啊?”

聚会肯定去不了,汤逢山叮嘱他好好休息,还说今天初五求财神,到时候多上柱香,保佑他新年风调雨顺。

陆溢阳谢谢他,约好年后再聚就挂断视频。一转手,打开前置摄像头,真被自己镜头里的衰样惊到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趴在病床上吊水,呼吸机撤了,霍光陪在床边,给他转述医生诊断。

是菌菇皮炎。

没煮熟的菌菇细胞壁残留多糖,导致过敏,出现鞭状红斑。龙堡山里菌菇多,经常有游客吃出事来,这里的医生治疗这种急性皮炎很有经验。

这种皮炎是会让人痒得受不了,但不至于引起呼吸困难,陆溢阳的症状纯粹作出来的——酒喝多了,过量酒精和多糖结合,引发急性呼吸道肿胀,幸亏及时送医,否则一口气喘不上,也就一脚去了。

症状凶险,但医生说抗组胺药下去可以控制,再配点药膏涂一涂,一周左右皮炎能消。

霍承光叮嘱:“别挠出血,药膏每天按时涂,不会留疤的。”

没说两句就有电话进来,霍承光去病房外接,陆溢阳独自躺在病床上,没来得及照个镜子啥的汤逢山就找来。现在手机镜头里一看,好嘛,让他自闭吧!

陆溢阳把头埋进枕头当鸵鸟。

霍光就是对着这样一张丑到没眼看的脸,等他醒来的?

霍赢在电话里说:“大过年的跑去信号都没有的山上做什么?整这么一出,直升机都出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几个管家一年到头跟着你们四个不辛苦?廖贤回家过年还被你折腾到半夜走999,高血压都要上来了。”

霍氏家族设有完整的紧急救援流程,一旦突发意外,无论身在何处,一个电话出去半小时内救援必至。霍氏子弟从小对这套救援流程和适用范围了熟于心。

霍承光站在窗边,冷风从推开的窗缝里吹进来,嘴里说着应对的话,态度极佳,心不在焉。

“廖叔去山上收尾了,爷爷放心,我会谢谢他,礼数上不会亏欠。”

霍赢说声行,又问:“阿光,你什么时候和人同居的?”

霍承光再次申明:“不是同居,只是同住。”

霍赢:“以前你在美国读高中,为了不和同学住宿舍,还特意申请住校外。学校要家里开同意证明,最后不是你妈妈飞去美国特意帮你做的申请?”

“都几岁的事了?想法会变的。”霍承光说:“您不也说了,gap year的意义就是去体验盛名所累下没机会体验的事,我很听话的。”

霍赢:“我听阿贤说多亏了你,你那个室友才能保住一条命。”

车子开出八十弯手机就有信号,霍承光一个电话拨出去,后面就是原地等、直升机来、送医。

全程不超半小时。

“也不能这么说。”霍承光拉上窗,风带着雨,吹得有点过:“不是我带他去磐龙山,他也不用遭这个罪。”

“磐龙山……”霍赢问:“就你高二回国,参见童子军那地儿?”

“对。”

霍赢静了片刻:“你对你室友,还挺有心。”

电话里,霍承光很自然地说:“就一小孩,等我gap year结束他也快毕业了,计算机专业的,就是学校不太好,否则我倒是可以考虑招他进彻达。现在还是算了,估计我们公司HR都看不上他简历。”

霍赢有欣慰之意:“你现在的身份,多点体验,少点羁绊,回来后多少事等着你做呢。”

霍承光说了句我知道的。

其实他什么不知道?人还在病房里说——这我的人,瞎诈唬啥呢你?单人病房没干扰,声音特别清晰,他没站门口,都听得清楚呢。

打完电话,他没回病房,坐电梯下去底楼。

省会医院,过年期间急诊厅人多,吃坏的,放炮竹伤了眼的,一窝蜂地来,和二十六楼清净的VIP病房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穿过数张急救担架,霍承光走出医院大门,冒着小雨去旁边便利店买杯美式双倍浓缩,等咖啡时看店里没抽惯的香烟牌子,就随手拿了包别的。

回医院吸烟区,一杯咖啡下肚,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

没烟瘾,但最近总想抽。

两根抽完,在外面走了圈散烟味,霍承光回去二十六楼。

商场杀伐练就决策力,公事决策,从不需要他一支烟功夫。两支,已经足够他想清楚很多事情。

陆溢阳见人回来,把被子往上拱了拱。

病房里空调开得热,裹着被子就更热,一热背上就痒,陆溢阳怕死这种要人命的痒了,侧头问霍承光:“承哥,给件衣服呗,我这样裸着也不是个事儿吧。”

霍承光:“背上要涂药,穿衣服不方便。”

在山顶发现陆溢阳不对劲时,霍承光就没给他穿衣服,睡袋一裹,把他手机塞羽绒服口袋里,直接把人抱上车。

到医院为了诊断方便,护士在急诊间就把陆溢阳贴身T恤脱了,等呼吸机撤掉推进病房,他就是裹着被子什么都没穿的状态。

那意思很明确,你们家属帮忙穿,或者索性别穿,病人背上发成这样,不穿还好点,穿了更痒。

不过既然陆溢阳这么说,霍承光还是去一边的病床上给他拿衣服。

急诊间剥下来的衣裤都给护士塞睡袋里了,一大包一起交给霍承光,等进病房往旁边空床上一放,没理过。

陆溢阳见他去拿睡袋,惊恐瞪眼,一下直起身:“算了算了,我不穿了!”

霍承光停手,回头:“不穿?”

睡袋一开就瞒不住,陆溢阳哪里还敢要衣服:“先不穿了。”

霍承光哦一声,还是把睡袋拉开,把里面衣服拿出来抖了抖。这么揉成一团,出院时肯定皱得没法穿。

陆溢阳声都不敢出,惊恐地看着霍承光把衣服叠好,和羽绒服放一起,最后把睡袋卷起来,套进尾部自带的套子里,整个过程特别自然,停顿都不带一个。

之后霍承光就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

陆溢阳窝着,抓心挠肺的,咬唇问:“后来…你开车来的医院啊?”

霍承光回消息,头都没抬,嗯一声。

“得好几个小时吧?”

“也还好。”

“山上那些东西……?”

“我在这里有朋友,约了明天一起去,装备都留给他。我们自己的东西我带回来。明天你等我,弄完接你出院。”

“明天就回沈海?”

霍承光终于抬头:“医生说后面涂药就行,你要还不舒服,我们可以在龙堡多住两天。”

陆溢阳:“不用,我没事,现在回去都行。”

“水还是要吊完的。”

陆溢阳趴着,视线只能垂下:“承哥,这次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什么。”霍承光笑一下:“不是我拉你来磐龙山,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五星好评给早了,现在打分,一星都没了吧。”

“别这么说。”陆溢阳回他:“奔着目的去,谁说一路就没好风景?”

视线在陆溢阳露出被子的后脖颈上停留两秒,两道红痕半掩半露,什么好风景?霍承光起身:“你要确定没事,我先去睡一会儿,这一晚车子开的……”

陆溢阳自然让他快点去。

霍承光出门前摇摇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病房里静下来,只剩陆溢阳一个。

闭了闭眼……霍光都没说他去哪里睡。

霍承光每隔几小时会来消息,问陆溢阳情况,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再次出现在病房,说都处理好了,来接他出院。

早上又吊两瓶水,这会儿针已经拔了,陆溢阳穿着T恤坐在床上等他,见面就说,你看我眼皮是不是不肿了?再肿着,安检的时候身份证肯定对不上。

就是说个笑话,活跃下气氛。

也不知道为啥需要活跃下气氛。

霍承光把他羊绒衫从背包里拿出来:“是比昨天好多了。”

陆溢阳接过套上,脸在羊绒衫里时闷闷地问:“承哥,你昨晚睡哪里了呀?”

霍承光打开行李箱,把睡袋塞进去,拉拉链呢:“隔壁酒店。”

不行,穿不上,陆溢阳又把羊绒衫脱了。哦一声,往旁边瞄,明明有床的。

穿戴整齐临要走,霍承光回头问:“你这样,不痒吗?”

陆溢阳:“护士刚给涂了药,能撑一会儿的。”

住院费结清了,霍承光拉着行李箱带陆溢阳下楼,出租车直奔龙堡机场。这次不仅走的VIP,还给升成头等舱。

陆溢阳第一次坐头等舱,各种小设施看一圈,问坐在过道另边的霍承光:“待遇这么好呀?”

还在上客,霍承光手机没收,一边看一边回:“后面位子小,你坐不舒服。”

陆溢阳就笑。

能穿衣服是极限,又挠又蹭的,背上破处有点多,再加红痕没退,靠着遭罪。

他凝视霍承光侧脸,可后者至始至终没抬头,好像手机里有天大的事,非得处理。

陆溢阳就转头看窗外,雨水在窗上斑驳,他透过雨雾看模糊的机场,看机场里模糊的接驳车。飞机一直在等,过了起飞时间都没开,陆溢阳又望向身边。

霍承光还对着手机。

陆溢阳看了一会儿,再次将视线调向雨幕。

他隐约知道了,心一点点凉了。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一小时才起飞。陆溢阳缩在宽大皮椅里,眼睛空洞地对着窗外。

从那晚陷入昏迷到现在,整整两天了。

醒来后,他没对霍光提一句车上的事。他的哀求,霍光的执着,他脱口而出的“我只是室友”。

生死关头见真情,那刻感情没法掩饰,怨念也没法掩饰。不想霍光出事是真的,你怎么就是不爱我的怨念是真的,违誓遭天谴还要拖累喜欢的人的自责也是真的。他昏迷前祈愿,脱险就表白,这次绝不食言。

可现在陆溢阳只觉庆幸,庆幸自己没开这个口。

因为霍光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用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霍光态度转变如此明显,最说不过去的是他也三缄其口,没提一句那晚山道上的惊心动魄,没提一句他到底怎么救的他。

他俩好像都主动选择,让那晚的生死取舍和情绪爆发彻底在他们之间消失。

想想来时一路轻松愉快,衬得如今回程是多么沉默和不自然。

霍承光终于收起手机,一路闭目养神。

磐龙山那晚是对精神和体力的极端消耗,以为昨天在酒店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结果还是失眠。

脑子太过清醒,他看着一个叫霍承光的人正一点点偏离正常轨道,在磐龙山的暴雨夜彻底掉进深渊,拉都拉不上来。

他拉不上来,只好选择填平深渊。

没有深渊,就没有坠落;没有坠落,就能回到正轨。

他想得很清楚。

可他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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