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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决裂(超重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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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哥……”

好一会儿,林絮才慢慢回过神。

他的整张右脸,火辣辣得疼,嘴里还尝到了一丝血的甜腥,梁音却压根没看他一眼。

他的音哥,此时此刻,心里眼里,都只有怀里抱着的那个兔崽子!

“晓帆,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儿?”

梁音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对着光亮,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季晓帆的伤势。

“没,没事的,就是扭了几下胳膊,也没有很用劲……哎哟!”

季晓帆本来想证明他没受伤,谁知一动胳膊,疼得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梁音顿时焦急不已。

“你,你快别动了!走,现在就去医院。

好好检查一下,明天就要回家了,要是弄出个好歹……”

梁音拉着季晓帆就要走,愣在一旁半天的林絮,忽然醒过劲,猛扑到梁音和季晓帆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音哥,今天的事,是这兔崽子先招惹我的,你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错全赖在我身上……”

林絮急于自证清白,梁音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气,堪比西伯利亚的季风。

“我跟你分什么青红对错?让开!”

梁音照着林絮的腰,狠怼了一下,把那不长眼的挡路狗撞到一边,抱着季晓帆就离开了。

直奔医院,挂了急诊,但时至年关,医院人手紧病人多,医生护士忙得脚不离地,处理病患的速度依旧很慢。

梁音揽着季晓帆,坐在候诊室里,一边关心着他当下的情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起今晚的冲突。

季晓帆有些支吾。

说起来,一开始,确实是他先去找林絮的,但他的本意,并不想闹成这样。

“我,我是想好好劝劝他来着……”

季晓帆微垂着头,嘴里呜噜呜噜,一副自知做错事的样子。

“……”

或许,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梁音看着季晓帆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只剩心疼,一点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无奈地摸了摸他脑门上蓬松的软发。

“以后,别再掺和这件事了,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被卷进来……”

季晓帆并不赞同,他急急地表达自己的忧虑。

“可是,要是没人点醒他,他就会一直胡闹下去!

我不害怕别的,只是担心音哥的身体,要老是被他这样折腾,怎么能受得了呢?

再说了,这部作品,你前前后后写了快三年,耗费了那么多心血,现在已经因为他的原因,影响了剧组的正常拍摄,难道真的就由着他捣乱吗?”

“……”

季晓帆越说越激动,头顶几缕凌乱的碎发,随着他正义凛然地陈词,一晃一晃,好像小孩子脑袋顶上的呆毛。

梁音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

“音哥知道,你都是为了音哥好,我很感动,但更担心你。”

“我,我不会有……”

季晓帆张口就要开解梁音,可顺着梁音的眼神,滑落到自己的肩膀,那句“不会有事”,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缓缓地低下头,又一副有苦难言的委屈模样,梁音看着他,抿不住上扬起的嘴角。

“好啦,别为这事儿纠结了,一会看好伤,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轻轻松松上飞机,开开心心回家过年。”

季晓帆撩起眼,看了看梁音,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暂时听进了他的劝告。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上病,还好,只是韧带拉伤,医生开了一瓶喷剂,外加几盒膏药,就让他们回去了。

这么折腾一番,等躺上床,已经快一点,季晓帆的航班又是一大清早,梁音感觉没睡两三个小时,就又爬了起来。

看着季晓帆进了海关,梁音才松了一口气,拖着自己的一箱行李,拐进隔壁国内登机区。

B市新修的机场,实在离市区太远,下了飞机,又上轻轨,出车站时,太阳已经沉沉欲坠。

好在,B城的出租车司机吃苦耐劳,总算在年夜饭点之前,将他平安送到了家。

不过,赶不赶得上饭点,也没有太大关系。

毕竟,家里并没有做好的年夜饭等着他。

梁音摸出三年没用的钥匙,不太熟练地插进门孔。

没想到,这么久没人住,锁倒还顺滑,一转就开了。

进了门,熟悉的感觉,就像尘封的记忆被打开阀门,扑面而来。

梁音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一切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只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坐在沙发上,视线无意之中扫过大理石的茶几桌面,才意识到,到底哪里不对。

这家里,实在太干净了!

就算他走的时候,紧闭了门窗,也不至于过了三年,一点灰尘都没有。

梁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琢磨着,过几天,要给小区附近的修锁师傅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张,可以过来换个锁芯。

早上起得太早,昨天又闹出那么一档子事,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这会终于消消停停呆在自己的家里,困意就自然而然袭了上来。

梁音打开行李箱,掏出一套干净的浴衣。

走进卫生间,里面同样一尘不染。

洗发水、沐浴露是他用的款,而且,已经被用掉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三年前他自己留下来的一样,可瓶底的生产日期,又都是新的。

梁音很无语,但他当下实在困得慌,多余一句话都不想讲,更没精神头跟谁掰扯私闯民宅会判几年。

他迅速冲了个澡,就躺上了床。

床单被罩也是干净的,仔细闻闻,还有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梁音眯着眼睛,窝在松软的被子里,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但他终究是太困了,并没思虑太久,很快,就昏昏睡了过去。

但或许是最近经历的事太杂太乱,梁音睡得并不安稳。

乱七八糟的片段,一帧帧,在梦里胡乱拼接闪现,搞得他越睡越累,而且,身上还越来越冷。

梁音以为窗户没关严,但他困得眼皮都抬不动,更懒得从床上爬起来。

他拉了拉被角,蜷起身子,缩在掖紧的被子里,比之前稍微暖和些,凑合着继续睡,虽然还是冷。

昏天暗地,似乎睡了很久,却又像始终没睡着,迷迷糊糊,忽然之间,后背突然暖哄哄地热了起来。

梁音正觉得奇怪,以为是他冷到极致,产生了幻觉,可很快,这热就不仅仅停留在后背,而是慢慢地扩散开……

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他整个人都像被包裹进一个自发热的羊绒毛毯。

……可那触感,又不太对劲。

梁音有裸睡的习惯,此刻,大片的皮肤,与那无处不在的热源,毫无间隔地贴在一起,滑滑腻腻,像打了蜡的橡胶。

但这温度,还有隐隐约约的气味……

梁音突然一激灵,猛地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缓缓转过头,林絮那被打得还有些轻微浮肿的脸,以及半遮半露的结实的胸膛,就出现在尚有些迷茫的视线里。

“你!”

意识到林絮此时全身上下也是光的,梁音立即挣扎起来,林絮却夹住了他乱动的胳膊,将他牢牢困在了怀里。

“哥,别动……别动……

你好冷,我帮你暖暖……

有我在,你就不冷了……”

林絮贴着梁音的耳朵,一字一顿地哼着,低沉又暧昧,是情人共度良宵之后,互道早安时,才会有的甜腻口吻。

梁音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抬脚就往林絮腿上狠踹,林絮却像不知道疼似的,岿然不动。

“哥,别闹了,再睡会儿吧,睡醒了,我们一起去超市。

你想吃什么?

松鼠鳜鱼?

算了,那个太费时了,还是清蒸鲈鱼吧!

蒸蒸日上,年夜饭还是要取些好寓意。

别的还想吃什么?

鸡汤要有,再买些卤牛肉,烤鸭也可以挑现成的。

对了,还要买白菜豆腐。

我记得你说过,在你老家,年夜饭一定要有白菜豆腐。

清清白白,恒发百财……”

“你,你特么有病吧!”

听着林絮自顾自的疯话,梁音挣扎着想翻身起来,可他越挣扎,林絮就贴得越紧。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磨在一起,被子下的气氛,也越来越火辣暧昧。

梁音简直要快要被这不要脸的狗东西气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皮薄肉少的小腿骨,又狠踹了两脚。

可一点用都没有。

林絮不仅不松手,反而一个翻身,把梁音彻底压在了身下,他死死拽着他的手腕,压在枕头两边,自上而下,直勾勾地痴望着他。

“我有病,你不是早都知道了么?”

“……”

梁音咒骂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林絮便俯下身,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又直又硬的寸发,就跟狼身上的毫毛一样,扎得他难受。

梁音正要扭头避开那颗刺猬一样的脑袋,林絮就一口吻住了他脖颈上一块细腻敏感的皮肉。

……

梁音能感觉到,林絮叼着他的那块肉,衔在齿间,细细地磨。

仿佛猛兽在彻底咬断猎物脖颈前,恶作剧似的玩闹,或许下一秒,就会用尖锐的利齿,刺破皮肉,鲜血四溅……

他真心怀疑,林絮是真的疯了。

而疯子杀人,是不必偿命的。

梁音不想白白牺牲,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微微转过头,他斜蔑着林絮,看他怀抱着珍宝一样,紧紧贴着他,一脸沉迷……

“……”

梁音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想干嘛?”

梁音的声音,很沉,很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反而衬得当下格外安静。

恰恰好,窗户外,一阵寒风刮过,一地残损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动,氛围组般,烘托着这冬日黄昏的寂寥。

林絮缓缓抬起头,触碰上梁音冰冷且迷惑的眼神,难言的酸楚,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心。

分别三年,终于再次赤.裸相对,他激动燥热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充血,梁音却可以这样冷漠淡定……

这比他打他、骂他,还让他心伤挫败。

曾经的音哥,真的不见了……

任他怎么发疯、纠缠、讨好、献媚,都不会再回来了……

林絮的心猛一抽,疼得他重跌回梁音的颈窝里,去汲取一点点的暖,来疗愈他被“冰刀”刺穿的伤痕。

他安静地枕在梁音的锁骨上,耳骨贴着起伏的脉搏。

一下,一下……是梁音沉稳的心跳。

林絮认真地听着,用力地眨了眨眼,把当中不断翻涌的酸涩,生忍了下去。

他咬着发干的嘴唇,喉头滚动,咽了几口吐沫,微微转过脸,垂着眼,视线停驻在梁音柔软的唇上。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么?

这几个月,我把什么都放下,名声不顾,脸也不要了,只是追着你跑,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么?”

“……”

梁音能感受到林絮的目光,热烫烫的,像两束火把,专注地照着他,仿佛想借此探察他的心,又像是催逼他反躬自省,就跟他丢了名声丢了脸,是他害的似的。

林絮倒打一耙的毛病,这么多年,他早见怪不怪,他理都不想理他,只想让身上这又热又粘的狗东西快滚。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有病。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没事找事,你是见不得我过得好?”

……

梁音的口吻,比刚才还要淡漠,在林絮破碎的心口上,又刺上一刀,强压下的酸水,终于还是顺着伤痕冒了出来。

“你过得好?呵……”

林絮冷笑着。

“没错,我是见不得你过得好,见不得你被个没断奶的兔崽子,天天哄着说几句漂亮话,就以为自己过得好了!”

“那也比你强。”

“你!”

林絮抬起头,看着梁音油盐不进的样子,心又被揉捏了一把,里头余下的辛酸,便也不再收着了。

“我真是不知道,原来,你吃的是这一套,那我确实不如那兔崽子,没法儿跟他似的,像个没骨头的软东西,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你身上。

可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以前喜欢的,不是打碎了牙,也要和血吞,永远不服输,永远追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的狠人么?!

你自己,不就是这种人么?!”

林絮抽了一口气,盯着梁音,眼睛里的情绪,沉如深渊,激愤之中,又绞缠着一缕深深的悔恨。

他俯下身,贴在梁音的耳边,一字一顿,心碎地说。

“我们本来就是一种人……”

梁音目光转动,扫过林絮近在咫尺的脸,落在他那深沉的眸子上,

“呵,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这样俗气的人,怎么可能跟餐风饮露的林大艺术家是一样的?”

梁音笑声比眼神还冷,飘进林絮的耳朵里,把他心上的裂痕更扩大了一些,辛酸喷涌进眼底,激发出一圈圈扩散的鲜红。

“我们怎么不是一种人?!”

林絮瞪起那双红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梁音。

“虽然,因为成长环境的差异,我们行事作风不同,但骨子里,喜欢的,想要的,一直都是一样的!

只是……

我以前不懂,错解了你的心……

后来懂了,可又太迟了……”

林絮耷拉下眼皮,声音有些哽咽,越说,越低,沉默地停顿了半晌,忽然,又抬起眼,望向梁音。

“但你一直是懂的吧!

你一直都知道,我和你,最底层的东西,出奇得一致,甚至,连天然的性情,都很像。

只不过,你因为……很多现实的原因,委屈了自己的本性。

所以,才会写出那么多,肆意妄为、由着自己性情,去追求心中渴望的人物,替你走向往却不能走的人生路……”

林絮望着梁音,眼底光亮闪烁,斟酌又斟酌,最后,还是没忍住。

“而且,你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喜欢上我的吧……

我虽然很差劲,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这种谁都不在乎、随心所欲、坚持自我的活法,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林絮声音在抖,心也在微微地颤动,他为他终于能将耗费三年才了悟的真相说出口而悸动不已,梁音却笑了。

“不愧为影帝,再创作的能力,非同小可,不过,实话实说,你对我的误解,也太深了。

从前,误打误撞跟你纠缠的那么一段,起因可不是什么隐秘的相似引力,恰恰相反,而是因为我们太不一样了。

因为不同,所以好奇,可真走近了,发现这种不同,简直是驴唇对马嘴,非搅合在一起,伤人伤己。

所以,我有了自知之明,也请您高抬贵手,从此之后,咱们各自安好……”

“不可能!”

林絮又犯轴了。

“音哥,你别说气话了,我知道我之前太浑了,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也受到该受的惩罚了啊!

你消失的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像在坐牢,自己给自己关禁闭,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一遍遍反思,记起了好多之前忽视的事。

越反思,就越觉得自己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后悔,越后悔,就越想冲回过去,把自己扇醒。

可……

……怎么回去啊?

我再怎么后悔,再怎么想,时间都不可能倒着流……”

林絮越说,鼻音越重,像有无尽的哀伤,从过去涌来,堵在了疏泄的出口。

他垂下眼,缓了缓,松开梁音的手腕,又迅速地展开臂膀,牢牢地将梁音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然后,慢慢俯下身,把头贴在梁音的心口。

“哥,这三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想过去在一起时的你,也想当时当刻的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会不会……”

林絮忽而顿住,抽了抽鼻子,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委屈。

“我总是在担心,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是遇见不好的人,伤害你怎么办……

可……又担心你遇见太好的人……然后,就把我忘了……

我想去找你,但世界这么大,上哪去找你呢?

只能,每时每刻这样煎熬着,一个人留在原地,孤零零地守着我们的家……”

林絮微微抬起头,视线扫过房间里的陈设。

“我一直尽力维持这里的原样,每次打扫,都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地挪,免得记错了它们原来在的位置。”

林絮低下头,在梁音心脏的位置,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再次收拢怀抱,这一回,他把梁音抱得更紧。

“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总是在盼,盼着突然有一天,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你走进来。

或者,我拍完戏,从外地回来,一推开门,你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一切都还是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

……我总是盼着。

在家的时候,门外一点点动静,我都会激动,外出回家,开门前,也总满心期待。

……可,盼来盼去,从来没有盼到过。

一次,又一次,那种希望一遍遍落空、失望了百遍千遍的感觉,音哥,你懂得的么?

……你,应该懂得的吧。

之前的五年,我,就是这样让你失望的吧……”

林絮紧紧贴着梁音,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渗了出来,滚落到了梁音的胸口,凉凉的,一如林絮悲凉的语调。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受过的伤、吃过的苦,这三年,我都尝过了,老天爷已经替你教训过我了……”

林絮缓缓压低了声音,姿态也放软了。

“所以……

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

一次就可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林絮越说,眼泪越汹涌,像是要把积压了三年的哀伤哭出来。

梁音却像截断了对他情绪的感知一样,丝毫没被这连绵不绝的哀伤影响,他用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地问。

“说够了么?

说够了可以滚了么?

你差不多得了,大过年的,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在我这唧唧歪歪的,是想给谁添堵呢?”

梁音的口气,又冷又硬,像一根冻上冰的木槌,把林絮打蒙了。

梁音就趁着他发懵的档口,猛曲起腿,照着他的下腹部,狠狠给了他一记卜楞盖。

“呃!”

林絮猝不及防,梁音下手又根本没收着力道,直接就把压在他身上好半天的“重物”,踹翻到了床下。

恢复了自由,梁音迅速扯过丢在地毯上的浴袍,结结实实裹在身上,穿上拖鞋就准备离开卧室。

林絮回过神,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又一把抱住了梁音。

“哥,别这样,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想怎么惩罚我,打我、骂我,都随便你,但气撒够了,就不闹了好么?

回到我身边,我真的,真的,再也不能过没有你的日子了……

求你了,哥,真的,求你了……”

林絮歪着头,丰润的嘴唇,此时又干又燥,凑在梁音的耳朵边,一张一合,磨蹭着他敏感的耳垂,撩拨地梁音一团火迅速从耳根烧起。

不过,并没有往下走,而是顺着越跳越凶的神经,直冲到了颅顶。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接扇到了林絮的脸上,打得他站都站不稳,直接跌进了床边的懒人沙发上。

梁音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林絮。

看他那副震惊又委屈的神情,憋在心底不知多久的火气,像是从休眠中觉醒的火山岩浆一样,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

一个巴掌还不解恨,梁音顺手抄起一旁枕头,猛地抡向林絮,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我他妈的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招惹上你这么个东西?

口口声声,离不开我,可当年,我他妈因为你,众叛亲离、人人避而不及,每天都被成千上万人人肉、挖料,跑到我老家,围着我爸妈骂我祖宗十八代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呢?!

对了,你在忙呢,忙着发澄清通稿呢。

不仅官方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要搞一堆绯闻女友,拍拍贴面,拍拍牵手、搂腰、咬耳朵,满世界证明自己是个钢铁直。

是啊,你林大少爷的名声,可比我要紧多了。

你们林家高门大户,容不得家门败坏,闹出这样的‘丑事’。

我爸妈,不过是个小县城的退休工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就可以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堵在家门口,指着鼻子骂,他们引以为傲大半辈子的好儿子,是不要脸的同性恋!”

“……”

认识了这么多年,有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争吵,林絮却是第一次,看见梁音满面赤红,那两汪深潭似的眼眸,都被火光填满……

他终于真正感到了恐慌。

顾不上脸颊的肿痛,任凭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渗,林絮连忙挣扎着坐起身,想要去牵梁音,却连衣服角都没摸到。

看着梁音刻意跟他拉开安全距离,他只能紧张地望着他,无力地解释。

“音哥,我,我不知道……这些事,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梁音却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你也不用知道,这些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

更何况,你说的,也都是事实。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要在一起,非要定义关系,确实只是合作伙伴。”

“不,不是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

林絮再听不了歪曲他们关系的话,他急急地陈情,仿佛想用斩钉截铁的表白,弥补上曾经缺失的对这份感情的担当。

“从见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过往人生遇见的人,都不一样。

我,我其实,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你了。

只是……我那时候太迟钝了,也碍于性向,一直都在逃避……

我……”

林絮本来是想为自己辩解,却越说越无力,最后,头沉得抬也抬不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人疯到去打扰你的家人。

我……我真的很抱歉……

……

那个,你爸妈他们现在,还好吗?”

林絮想到他奶奶的事,不禁更加紧张。

他无法想象,要是梁音的父母,也因为这件事,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他要怎么才能弥补,又怎样才能再挽回梁音的心……

谁知,梁音却告诉他了个更坏的结局。

“我不知道啊。

自从那些人跑去我家闹,把我妈气得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抢救,我要回去,我爸质问我回去干什么,还嫌让他们脸没丢尽之后,我就再没收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林絮彻底呆住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那场因他而起的风波,会让梁音跟他的家人断绝来往。

在他印象里,梁音和他父母的关系,十分亲密。

梁音一直很孝顺,不光在物质上定期补贴家里,也很注意关心父母的情绪状态,遇见重要的节日,时常回家看望,平日也总保持着至少一周一次的电话或者视频。

这对打小就跟父母不亲的林絮而言,最初,还觉得难以理解。

后来,在旁边听过几次梁音跟家人打电话,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家的温馨,又让他隐隐有些羡慕。

然而,这样和睦的三口之家,却因为他……

林絮心颤得厉害。

虽然梁音的话,说得很明白,他也听得很清楚,但他还是不敢、也不愿相信,忍不住,又嗫嗫地开口。

“你……你和你家里的人,真的三年都没联系过了?”

梁音蔑着眼,静静地看着林絮,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那倒也不是。

说起来,也是多亏你,让我时不时上一把热搜,搞得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家里人’,兜兜转转要到我的联系方式,动不动就来‘关心’我……”

梁音从床头拿起手机,翻了翻,怼到林絮的眼前。

“喏,这不是么,昨天,一个表姨家的小表妹,见都没见过,就来问我要你的签名,还暗戳戳地‘关心’,咱俩,到底谁上谁下……”

“……你,你不用理他们!”

林絮伸手就要夺梁音的手机,想把那段不堪入目的“关心”,彻底删除,梁音却没让他得逞。

他抽回手,把手机一锁,丢回床上,看着林絮,又笑了笑。

“这都算不得什么,刚出事的时候,不光他们,多少十几年不联系的熟人,特意来‘好心问候’,说什么的都有……”

梁音抽抽嘴角,淡淡叹出一口气。

“所以说啊,真遭遇网暴了,光退网是没用的。

幸好,我还有得选。

靠着这些年写‘烂剧’攒下的铜臭,跑到个四季如冬、一个人都不认识、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地方,养活着自己,浪了这么几年。”

梁音慢慢说着,目光转向了窗外,眼神变得很空、很远。

“倒也多亏了这几年,能让我彻底地从那泥坑里拔出来,换换心情,调理调理身体。

不至于,再整宿整宿睡不着,干瞪着眼到天明。

也不会再吃什么吐什么,吐无可吐,直接吐一马桶的血。

也没再出现过,大半夜,自己打120,进了医院,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

更不至于,因为跟你的那些个破事儿,就以为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总在想,没准儿活不到第二天,死了都没人愿意认尸……”

梁音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窗外,口气又轻又淡,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的讥笑。

就好像,随口说起一件与他自己毫不相干的逸闻趣事。

可林絮听进耳朵里,却仿佛被人在脑子里投下千万颗弹头,一颗接着一颗地炸裂,到最后,只留下一片核爆后的苍夷……

“别,别再说了……”

林絮捂住了眼睛。

明明知道,梁音不会也不屑于骗他,但他还是没办法相信。

原来……这才是三年前的真相……

原来……

从始至终,他根本都不知道,他带给梁音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

那些他自己以为的,和真正发生在梁音身上的,简直不值一提……

而他,不仅当初恍然不觉,过了三年,重逢之后的这几个月,更是又做了多少荒唐事。

拈酸吃醋,耍横斗狠,舔着脸要梁音原谅他……

可到头来,却压根不知道,他让梁音原谅的,到底是什么……

林絮想起昨天尾牙宴上,季晓帆跟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他也怀疑过,梁音彼时状况极差,或许是跟那场风波有关。

却没仔细想想,远离是非大半年之后,状态还那么差,那风暴发生的当下,梁音到底又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想过,却还以为自己好好反省了,知错了,有资格要求跟梁音重新来过。

然而,事实上,他连他真正错在哪,都搞错了……

他真的……错得太厉害了!

林絮把脸埋在手掌间,任由悔恨的利刃,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在疼。

他不敢看梁音,在知道这些真相之后,光是想一想,重逢以来,梁音面对他时,眼神里,那种恒常的淡漠,就觉得彻骨的冷。

因为,他现在才真正明白了,那淡漠背后,是怎样透顶的死心。

“音哥……”

林絮缓慢地松开手,并没有抬头,只是声音颤抖着,低低地呼唤着他的音哥,虽然他已经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完全没了底气,无论是请求梁音的原谅,还是复合,甚至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梁音经历过的那些,哪里是几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搪塞过去的?

可是,作为罪魁,又怎么可以在得知挚爱的人,因为他,遭受如此磨难,却什么都不说?

但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劈头盖脸扔了一堆东西。

林絮从头上拉下来,才看清,原来是他自己的衣服。

“行了,这次算是彻底说开了,我真再也没有什么好跟你聊的了,当然,也用不着再装什么‘冰释前嫌’了。

今天出了这个门,之前的事,是非恩怨,就都忘了吧,我跟你,没可能了……”

林絮猛地抬起头。

“音哥,我……”

林絮望着梁音,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跟他彻彻底底地决裂,一时心慌,便什么都顾不得,张嘴就又想挽回。

却被梁音厉声打断。

“你快闭嘴吧!”

梁音皱着眉,摁着肋骨下方的位置,把嘴里的酸水,咽了下去。

“既然今天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我也就索性告诉你,不为别的什么,单就是看见你这张脸,以及听见你那一声声的‘音哥’,我就控制不住地想吐。”

“……”

“所以,麻烦你,真的别再老在我眼前晃悠了。

这部戏拍完,不管有事没事,也都别再联系了,就当我已经死了。

以后,互不打扰,也算是对过去的尊重了……”

梁音说完,便不再跟林絮纠缠,转身出了卧室。

他拐进浴室,又从头到脚好好洗了一遍,把被那狗东西沾染上的气味,全都冲刷干净。

等他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梁音在几间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确定那人连人带东西,该带走的,全都收拾带走,一件都没落下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

除夕之夜,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可真是不枉他持刃自剖,割开那道歪歪扭扭的伤口,把尚未好透的脓血挖出来,晾给还想继续造孽的狗东西看。

除旧迎新,新一年,应该彻头彻尾都是崭新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恭喜林小狗,喜提之家攻“被老婆赏赐大逼兜最多”奖!!!

当然,获奖之后,也该真的懂事了,有效追妻之旅,以及音哥的事业线,即将开始~^-^

另外,这章算是两章并一章,周末+周一都暂停哦,周二晚上12:00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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