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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骗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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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又是冒雨回去的,似乎每次他和白藤吵了架,都是冒雨回去的,不过这次比上次好点,回去的路走到一半才下的雨。

到了家也没功夫歇着,换下被雨淋得透湿的衣裳,就得提笔给他的大公子、剑冢现任冢主祝月沉回信。

白鹭的人手白藤始终未言明生死及去向,包括与草乌四人的冲突,他亦是以一句“意外”了事,现在除非找到那几人,不然这谁都知道不是意外的事就真要以意外收尾了。

其实白鹭手里的人黄伯早就疑心没有殉主,至少没有全部殉主,假使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就都有了解释,比如查黑衣底细那回,好端端的,白藤怎么会知道他瞒下了部分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先他一步拿到了一切有关黑衣的资料,而让他再去查,一是为了不暴露他手下那批人,二嘛……他也想借此探探他的忠心有几分。

黄伯知道白藤不信任自己,但是不信任到如此地步,还真是令一向自负的他有些吃惊兼懊丧。

倒让白藤给说对了,他现在可不就是两头做狗么——大公子只让他看着白藤别离开流风城的地界,说难听点这活与狱卒有什么差别?随时可以来人替掉他;白藤这边更别提,要不是看在白鹭求情的份上早杀了他了,他对白藤仅存的价值也就是在他寻衅滋事之后给他擦擦屁股。

回想起年轻时那些丰功伟绩,黄伯不禁有些感慨英雄末路,尽管从未有人说过他无用,然一切尽在不言中,单看这回冢主明知他身在流风城却另派了杀手来就能明白,曾经再高的武功再精妙的剑法都随着年纪渐老成为过眼云烟,从前的剑冢第一杀手现在仅剩的用途就是看守照顾白藤,然后慢慢老死在他乡,死后能否落叶归根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黄伯悲从中来,抬手抹了一把辛酸泪。

早知现在,还不如当年和小姐一并死在火海里,到底能落得个好名声。

感慨完了,麻烦事依旧得接着处理,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恐怕大公子会直接给他安排个地方养老,彻底不再用他。

琢磨了半天,他决定从老嬷嬷下手,宅中一干大小事都是她负责的,难保不知道些什么。

白家的下人房紧邻后门,挨着杂物间厨房之类乌烟瘴气的地方,除了牵马,白藤从不往那去。出了后门则是一条极窄的死巷子,白天也不见什么人来往,更别提深夜,黄伯趁月黑风高潜了进去,提早等候在老嬷嬷房门前。

白藤每日卯时练鞭,老嬷嬷得赶在他起床前备好早饭,一般鸡叫第二遍就起来了,五更的天还黑漆漆的,黄伯一出声,把她吓了一大跳,所幸她是个哑巴,不然一嗓子叫出来非把白藤吵醒不可。

黄伯不敢耽误时间,赶紧说明来意:“少爷受伤的事你应该知道,我要揪出来伤少爷的人背后是谁,但是少爷倔,不肯跟我说,所以我来问问你,少爷受伤前可有什么异常?”

老嬷嬷心中疑窦顿生,她早在上街买菜时就听见有人议论少爷杀了人,尸首都让官府带走了,去仵作房里一看不就知道是谁?怎么还要查?

黑灯瞎火的,黄伯也看不清老嬷嬷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沉默是在回忆前段时间的事,耐心地等了好一会,才见她比划道:“不见有什么异常,能说得再细一些么?”

黄伯一直当她是个质朴本分的老人,不知道她为报白鹭的恩情已被她收用,保护少爷在她心里那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事,就算真有异常也不会透露给谁。看她想不起来,他提醒道:“比如和什么陌生人有来往?或者有谁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老嬷嬷还是没能弄清黄伯的目的,出于保护白藤和她所看到的,她比划道:“少爷最近只和黑公子有往来,甚少出门,更不见府里来什么人。我只是一个下人,不如一会少爷醒了你直接去问他。”

“罢了罢了,可别让少爷知道我来问过你这些。”黄伯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撒了一个蹩脚的谎,“是我自己气不过想给少爷报仇,让少爷知道了不好。”

再三叮嘱过老嬷嬷把紧口风,黄伯急匆匆地从后门溜走,转去了黑家门口等着黑衣出门。

老嬷嬷净过手脸开始生火做饭,黄伯今天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堆话,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还是尽快让少爷知道比较好!

黑衣的酒坊打烊晚开门也晚,辰时四刻才下门板,黑衣现在每天下门板时会去巡视一圈,回来再直奔隔壁去寻白藤。流风城不大,从家门到酒坊一来回只需半个时辰左右,因此黑衣出门很晚,黄伯等得十分焦灼了才见一辆四匹照夜白拉的车悠悠停在门前,又等了半天,朱漆鲜亮的大门终于打开,黑二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来了。

“黑公子!”黄伯跑上前拦住了要上车的黑衣。

一看是黄伯,黑衣困意全无,还当是白藤出了什么事,立刻跟着黄伯一块皱起眉来。

“黑公子,我本不愿打搅你,实在是现在的事有些麻烦,不得不……”黄伯脸上的无奈和焦虑半真半假,还真把黑衣给唬住了。

“慢慢说,黄伯,可是小白出了什么事?”黑衣嘴上让黄伯慢慢说,手指却已经捏紧了扇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白无事,不过这事确实和他也有些关系……”黄伯先给黑衣吃了个定心丸,然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上次小白在碧湖楼受伤一事,经我这几日的探查是中了人的计,他脾气不好,让人利用这点故意把他引到了碧湖楼想对他不利,这才……”

黑衣瞬间冷静下来,挑起眉,暗暗思量着黄伯话语的可信度。

只听黄伯接着说道:“他在流风城声名狼藉,想必黑公子也多少知晓,仇家太多,要害他的人无从查起,所以我才来问问黑公子,可曾见他和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来往或者收到什么东西没有?尤其是事发前的……”

黑衣竖起扇子挡住耷下的唇角,心中一声冷笑。

白藤觉得黑二少傻,那是因为黑衣一看见他脑子就转不起来,旁人觉得黑衣傻,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十六岁就能独自撑起一家酒坊并慢慢做大的人,傻?心眼不多成筛子才怪!

黑衣是亲眼看着白藤收到大黑鸢送来的信然后整装出去的,那架势任谁看了都是预备出去挑事,何况白藤心思那么重,能轻易就让谁给哄骗去赴一场鸿门宴?他都没这个自信!

黑衣好言安抚了黄伯几句,心里马不停蹄地联系前后对他的用意做着推测。

大黑鸢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两次到来都是为了送信,作用应该相当于信鸽,从白藤与它的熟稔程度和对信件的信任程度来看,给他传信的必定是相隔较远的亲近之人,至少是知根知底的,既是自己人,又远在他乡,如何会与流风城的人勾结做出害他的事呢?而且凭白藤的脾气,如果他杀的人背后还有人,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怎么会在好几天后突然放手让黄伯来处理?他们的感情似乎还到没这么深,真实有这么深的话,黄伯还用得着连白藤与谁来往都要问一个外人?

据此足以推断出:黄伯在撒谎。至于撒谎的目的,应当就是他最后问题了。

想通这里面的关节,黑衣一脸纯良地反试探黄伯道:“小白既声名狼藉,定不会有外人相邀,我猜是熟人所为。”

黑公子这有戏!黄伯大喜,赶紧往下引导他:“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知是哪个人,黑公子有什么线索没有?就算只有那人的大概样貌都好啊。”

“小白在流风城的熟人,除了我应该也只剩您了,至于别处的熟人……小白未与我说过,还要劳您费心想想。”除了我就是你,没准是你贼喊捉贼!

球又踢回了黄伯这。

黑衣才不管黄伯安的什么心,反正藤喵喵不告诉别人的,他也绝不会说!

摆出惯常的笑,他温和又不失笃定地继续道:“而且小白与我朝夕相处,几乎没见他出过门,若是远道而来的熟人,不管带来的是信件还是口信,总要出去接风洗尘一番才是,所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别的误会?”

黑衣的话有理有据,让他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再配上他不搀半丝假的关切表情,哪里像怀有什么心机的样子?黄伯继续皱着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

“那些人既敢设下鸿门宴邀小白前往,必定是准备周全,小白尚且带伤而归,您年事已高,怎能让您再以身犯险?一会我劝劝他,这事便罢了吧。”黑衣一副为黄伯着想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白藤面前去为这个老人抱不平。

“我是瞒着小白查的。”怕黑衣真去白藤那里劝说,黄伯匆忙打断他,苦瓜脸变得万分憨厚慈祥,“小白无父无母,我总觉得对不起他,哪里见得了他吃亏,是我自己想要为他出头的,还请黑公子保密。”

黑衣恍然大悟,一脸艳羡:“黄伯是真疼小白啊!我要是从小白那里听来点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您。”

又客套了几句,黄伯拱手离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黑衣提到的那句“远道而来”和“接风洗尘”让他的思路豁然开朗,一回去就画了白鹭手下五个人的画像分发到四个城门附近的自己人手上,他自己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少大半夜的到白藤家和各个客栈食肆附近寻找剑冢用来联络的暗号,忙得脚朝天。

这厢,黑衣在黄伯转身的一瞬就敛起了一切笑意,眸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他顾不上再去酒坊,大步流星地就进了白藤的家门。

白藤正蹲在前院的枯藤下,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猫玩,黑猫感觉不到主人的心不在焉,一个劲地扑着狗尾巴草,扑中了就是一番撕咬,玩得不亦乐乎。

黑衣推门进来,白藤立刻扔下狗尾巴草,直截了当地问他:“姓黄的找过你了?”

一见白藤,黑衣就正经不起来,刚刚摆好的严肃表情在四目相交的一瞬訇然垮塌,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弧度:“黄伯一早就等在门口了,拉着我好一通问呐。”

白藤早从老嬷嬷那知道了那些问话,没心情再从黑衣嘴里听第二遍,直接就问他答了什么。本想逗逗他的黑衣猝不及防,讷讷道:“你知道黄伯问了我什么?”

白藤游走在发怒的边缘:“连你都问了,能不问我家里的人?!”

能把白藤气成这样的事还真不多见,黑衣收起逗弄的心思,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黄伯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白藤最担心的就是黑衣嘴上没把门的,好在他上道,不该说的一句没说,甚至把姓黄的引到了歪路上,真是难得聪明一回。

见他的脸色有了晴转,黑衣大着胆子问道:“黄伯为什么要找给你传信的人?”

白藤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因为他年轻时摔坏了脑子。”

藤喵喵有事都不愿跟自己说,看来还是拿自己当外人,伤心……黑衣闷闷不乐地抱起猫,在它背上粗手粗脚地摸了两把,被撸得毛发凌乱的猫狠咬一口他的手腕,撒腿跑回了主人那里。

“你那样抱它,它当然不喜欢。”白藤岔开话题,抱起委屈的猫,轻轻挠了挠它的耳后。黑猫果然打着呼噜卧到了他腿上,惬意地眯起了眼。

“它可有名字?我依稀听黄伯叫过它阿一。”黑衣一脸神往地看向白藤的方向,不知是在羡慕他还是羡慕猫。

白藤撸猫的动作一僵,生硬道:“没有。”

这下黑衣不乐意了:“不告诉我黄伯的事,猫的名字还不能告诉我么?藤喵喵你好狠的心……”

黑衣小媳妇似的黏糊样看得白藤寒毛倒竖,只好简略地打发他道:“我杀的那四个人和我爹的死有关,姓黄的不想我参与进来,所以要揪出给我传信的人。”

黑衣现在已经不好奇碧湖楼的事了,他更好奇的是黑猫的名字,究竟是什么惊天的名字才能让白藤这样往死里隐瞒?

“怎么?他跟你说了别的?”见黑衣作沉思状,白藤立刻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我一个外人,黄伯怎么会跟我多说?”

黑衣对黄伯失了兴趣,随便糊弄一句后蹲下身把脸埋进了黑猫朝天的肚皮上,额角不着痕迹地蹭了几下白藤的手背。

白藤的掌心和指腹有常见习鞭磨出的薄茧,但手背的皮肤极光滑,凉凉的,在炎炎夏日里犹如一块细腻的玉石,蹭一下就教人忍不住再多蹭几下。

今天蹭了手过些天就能进展到蹭脸,再进展一下就能……

黑衣偷瞄一眼那革带紧束的劲窄腰肢,止不住地洋溢起坏笑,幸好是脸朝下,没让白藤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猜猜猫猫叫什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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