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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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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言若下午的课临时取消,正好她也想早点回来。这几天她虽然忙,但姐弟心有灵犀,她直觉弟弟似乎有些郁闷。

尽管大部分时候,她弟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言若姐好,我是江予舟。”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殷言若这样温和的笑脸摆出来,江予舟心里越觉得这俩姐弟真是天差地别。

“我来看看言新,他发烧了。”

刚才江予舟就打算彻底不管这人,既然亲姐姐来了,他正好把这烂摊子扔回去。

“昨天脚踝的扭伤没处理好,现在有点发炎。”

“什么?”

殷言若先是懵然,随即吓了一跳,撂下东西就要冲进卧室。迈开两步却又停下来,回头似乎想留江予舟。

“姨该喊我吃饭了,”

江予舟明白殷言若的意思,可本来他也打算走了,也就不给殷言若开口的机会,

“医生来看过,也开了药。消炎药他已经吃过了,一会儿再给他换了冰贴就成。”

“谢谢小舟啦!”

殷言若点点头,随即进了卧室。卧室窗帘只留着狭窄的细缝,殷言新侧身背门,眼下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醒着。

温度异常的脑袋乱麻交缠,殷言新听外面模糊的动静忽远忽近,接着开门的动静小心翼翼,他以为这是江予舟又回来了。

“你怎么——”

两人才刚争吵过,殷言新光想起这个名字,镇痛的药效都减了三分,他猛地转头,却见进来的是他姐。

一瞬间殷言新还以为那是自己烧昏头的幻影,接着他费力地搓搓眼睛,确认门框里嵌着的是他姐殷言若,又诧异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睡蒙了圈。

“姐,你下课回来了?”

“下午课取消了,”

殷言若脚下一顿,想起刚刚江予舟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坐在殷言新床边的椅子上,

“进门的时候看见小舟了,他照顾的你?”

小舟,小舟。

怎么每个人都喊这么亲。

殷言新坐起来,瘪嘴不置可否,转念一想,又问:

“姐,这回爸出差几天?”

作为他小叔的头号秘书,他爸出差几天,就意味着殷少明几天不能着家。

“至少得这周末吧,”

殷言若边答边凑近去瞧架高的脚,越瞧脸色越严肃,

“怎么弄的?”

“去博物馆的时候被小屁孩儿推了一把,”

按他姐所说,掰着指头算起来,三四天的功夫也总该能恢复得七七八八。殷言新稍放心下来,含糊其辞:

“没大事儿。”

“别充楞,”

那脚上了固定,跟另一只相比足足大了两圈。殷言若没想饶过她弟弟,追问道:

“崴伤脚而已,怎么还发烧了?”

殷言新低头不说话。

“刚是不是还跟小舟闹别扭了?”

殷言新不吭声,殷言若就接着问。顶着晕乎乎的脑袋,现下哪是他姐的对手,不过两句就问得殷言新招架不住。

“姐你别问了——”

殷言新攀上他姐的胳膊,企图蒙混过关,

“我头晕呢,你心疼心疼我吧!”

“这不是正疼你呢吗?”

殷言若言行如一,抬手摸摸她弟柔软的发梢,嘴上仍铁面无私,

“快说。”

“就——”

殷言新自然不愿意吐露真话,他头轻轻抵在他姐肩头,眯起眼睛开始胡言乱语,

“烦人。”

“哪儿烦你了?”

烧是低烧,不舒服也是真的。殷言若攀上弟弟后心,一下一下安抚,压着声音开口:

“怎么我瞧着挺礼貌呢?”

殷言新低着头,脑袋里闪过这几天江予舟的种种行为。

他何尝感受不到江予舟的好意,可要再早几年就好了——

现在的殷言新没办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关心。

他怕江予舟跟自家小叔似的,当面关心情切,背后却盘算着另一套。他不敢吐露自己的心里话,说他不喜欢小叔,说他看见小叔就生气,说他恨小叔,甚至恨自己的生身父母。

他恨那是表里不一。

百无聊赖的热风钻过窗户缝隙,殷言新沉默不语,殷言若欲言又止,终究没再问下去。依她对自家弟弟的了解,此刻即便她并非有意曲解殷言新,还是忍不住归咎于他的一时气性。

谁让全家都拗不过殷言新,殷言若也只好一次又一次包容。她心里知道这么下去总是不行,不如——

“好好睡一觉,”

殷言若扶着弟弟躺下,握住他的手静静坐在床边,像许多个发烧的夜晚,手心有温润的触感,殷言新就能安稳地沉眠。

“别多想。”

不多时,殷言新灼热的呼吸渐渐绵长。殷言若就悄悄离开房间,去了东屋吉婶家。

“吉婶,”

平时有人的时候,吉婶家的门就常开着。殷言若站在门边没进去,只探个脑袋往屋里张望。

“在家吗?”

“来了!”

吉婶撸起袖子,湿漉漉的手随意擦在腹前围裙上,眼睛眯成一条缝,恨不得揣着殷言若的手说话:

“言若回来啦?”

“吉婶,我顺路买了点烤鸭,晚上给叔加个菜?”

殷言若把烤鸭转手送给吉婶,又不动声色地转过里间空荡的客厅。

“哟,太客气了,这几天又剩你俩?”

吉婶自己并不喜欢粘腻的烤鸭,但吉叔口甜,江予舟也什么都能吃。

她听江予舟说起殷言新发炎,想来殷言若这是专程来谢谢自家外甥。于是吉婶把烤鸭搁在门口五斗柜上,凑近问:

“小新好点没?”

“他好多了,还得谢谢小舟照顾言新,”

殷言若收回视线,纤细的手来回搓弄,

“我这两天也没顾得上,回来才知道言新身体不舒服。”

江予舟正在房间里看姨夫的藏书,门外对话断断续续传进来,江予舟听了两句,出来见到五斗柜上的塑料袋,眉眼一挑,

“谢谢言若姐。”

“小舟在家呢!”

殷言若搓着手跟吉婶磨了两句,见到江予舟眼睛蹭亮,

“中午那会儿我没顾上,我瞧言新这脚伤有些重,现在他还睡着,就想问问——那医生还有什么别的嘱咐没?”

“哟,我那衣服还撂水槽里呢,”

吉婶眼尖,瞧殷言若的样子,分明是有别的事儿要问江予舟。她扫过眼外甥,轻轻拍殷言若手背,道:

“你们聊,我先进去。”

“言若姐,你说?”

吉婶脚步匆匆,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就剩下他俩,接着殷言若搓起手,开口猝不及防——

“小舟,言新生病心情不好,要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言若姐言重了,”

这话真是在江予舟意料之外,虽说大家同在一个院儿里,想来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江予舟可担不起殷言若这声没头没尾的道歉,

“我才来几天,不至于。”

末了江予舟扫过殷言若,隐隐觉得这几分相似的眼神中,心里在盘算别的东西。

“小舟,”

接着殷言若还真开了口,她看向江予舟,一字一句道:

“那以后,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照看着他些?”

“照看?”

江予舟越听越糊涂,大家都是毛头小子,靠读书啃家里的老。可离新学期还有一个多月,按京二中的惯例,第一第二并不会分在同一个实验班里。即便他俩碰巧就在同个班里上课——

殷言若这又是哪一出?

不会只凭自己成绩还不错,就觉得好学生之间能手拉手,互相摆正对方的姿态?

“你别瞧他嘴上不饶人,但本性并不坏。当年是我占了言新的学位,他不得已才离开爸妈去乡下念书。”

殷言若低叹,既然是求人,她也不打算遮掩。她知道江予舟刚来不了解,挑拣着解释:

“我们的父母平日里忙,那几年交通不便,对言新免不了疏漏,所以他一直心有郁结——说起来,也确实是我们对他的关心不够。”

“我没有要你怎样掏心掏肺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他能有个说说话的人,”

面对这张沉稳的脸,殷言若心里莫名紧张,她怕江予舟误会什么,连连摆手,端着略僵的嘴角继续说:

“你们俩都在乡下呆过,正巧成绩也差不多,他不愿意对我们坦言的心里话,也许相处久了,面对你能更容易些?”

那晚王兰芝说的话一直记在殷言若心上,但她太清楚殷言新的接受能力,要怂恿他去主动接触别人,难度无异于登天。

这才有她今天这趟冲动。

江予舟听了没吭声,心里理解却有些为难。他满脑子都想象不出殷言新跟自己开诚布公的景象,帮不了的忙哪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那也还是帮不了。

然后他摇摇头,叹道:

“恐怕我帮不了言若姐这个忙。”

“那是我失言了,”

殷言若心血来潮觍着脸过来央求,也不能抱多大的希望,听了这话倒不至于太落空。要说亲人之间血脉相连尚且有隔阂,她求别人又能顶什么用。

原先的紧张舒缓下来,她仍旧浅笑,也不纠缠,

“谢谢你照顾我弟弟。”

说完殷言若就打算回屋,转身的瞬间,江予舟望着她怅然的背影,突然张口:

“我尽量。”

“什么?”

殷言若脚下一顿,随即转头看江予舟,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似的,整个人跳转过来,嘴角咧成花儿。

“真的吗!?”

江予舟没急着肯定,他揣在裤兜的指尖细细磋磨,另一只顺手拎起塑料袋,望向殷言若的眼神炯亮,加深了这个回复。

“但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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