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她除了一副身子，只要他愿意要。

他想要，她就能给。

没什么舍不得，她没必要守着身子遭罪。

舒婧犹如被提起操纵绳索的木偶，猛地抬起头，类雪似银的肌肤全都覆上一层粉，不禁看向他薄情的唇。

“孤想你的嘴应是香甜柔软的。”

舒婧在他视线的催促下，犹犹豫豫抬起双臂。他太过高大，显得她过于娇小纤弱，只能依偎在他怀中，手指揪了他的衣角，懵懵懂懂攀附往上。

指尖滑过金丝刺绣，残留布料柔滑的触感，因摩擦琴弦略带糙意，触碰他颈后的肌肤甚至担心他嫌弃。

舒婧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玩味的目光，稍稍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随后整个人被困于他和桌案之间。

意外的是萧承聿向她倾身，她慌乱间对上他的目光，俊美的脸令她呼吸一滞。

她小心地蹭了会他的唇，既担心显得迫不及待被他轻蔑耻笑，又担心不够热情甘愿遭他反感，最终弄了个面红耳赤，离开后久久不能平复。

她竟然亲了太子殿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在体内流窜，出卖身体的愧疚和耻辱并不强烈，她竟然很痛快，就好像报复了崔珩的背弃，顾蓁的欺辱。

她亲吻了这个王朝未来最尊贵的人，异常兴奋的舒婧对上萧承聿幽深莫测的目光，好似害怕被他看透心思，不可遏制地心惊肉跳，最后松开他。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萧承聿看着躲闪羞涩，恨不得捂住脸不给他看的舒婧，不由皱了皱眉。

“尝出什么滋味。”

舒婧被他直白一问，匪夷所思盯着他，“没有，我不知道。”

她清楚，那是是柔软温热的，一种全然陌生的触感，与他独特的气息交织，勾着人的心神，她意犹未尽。

但她说不出来，不是不敢，而是萧承聿甚是随意慵懒，眉眼间俊逸风流，她一时无法思考。

瞬间理解自诩高雅的贵女那般痴迷他。

萧承聿听她声音越来越小，好似被他欺负得不敢吱声，顺着她的话道：“孤也不知道，你连嘴都不张开，滋味都不让孤尝，是在打发孤。”

舒婧轻轻靠在书案上，周身流窜一股酥麻和酸软，她唯有撑在身后。

衣冠严肃正经，威仪高高在上的萧承聿向她倾身而来，他的手就抵在她的一旁，姿态松散从容，眼神轻轻掠过，打量她秀气的眉，浓密的睫毛扑闪，抓挠人心。

唇瓣色泽红润，诱人采撷。

世人崇尚富贵艳丽的长相，以顾蓁为首的贵女气质都是金银珠宝堆出来的，舒婧五官极标致，稍微装扮便是其中佼佼者。

美而艳，夺人风头，她鲜少盛装打扮。

这不代表她不费心思。她的眉精心描绘，自然柔婉，上妆刻意突出眼波流转，目含秋波，轮廓朦胧缥缈，让人耐心琢磨她每一个眼神，无疑心生怜惜。

唇边含有三分笑，既不冷淡疏离，又不谄媚讨好。

往那端庄一站，有神女之姿。

寻常男子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但萧承聿到底非比寻常，他不见动作，不见命令，只等着身下的人主动取悦讨好他。

舒婧没办法，为难羞耻地蹙眉，察觉他的用意后只好再次抱着他的肩膀。

这一回有些轻车熟路，吻着他的下颌渐渐移向嘴唇，好生酝酿一番才稍稍松动，试探着送上香软湿濡。

其实探进去那一刻，一切就由不得她做主。萧承聿掌住她的后颈，停下她蜻蜓点水的动作，他的手轻轻抚摸，带着夸奖和戏谑。

舒婧早已羞得脸皮滚烫，又在他孟浪的搅动下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紧张羞涩得任他勾缠，不知不觉中将他抱紧，缠绕他汲取他的气息和热意，回赠的是足以令男人疯狂的娇啼。

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她几乎在颤抖，双腿被他用力挤入，强劲有力的手掌从她的膝盖揉到她的大腿，每一下都促使她牢牢抱紧他，像是溺水时被他带出水面，拼了命地喘息，只不过换成痴狂的吮吸和吞咽。

太子擅长射箭，玉扳指不曾离手。

玉质凉意刺激她，她清晰地感受到太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动弓弦略带薄茧，剐蹭她细嫩的肌肤，激得她想要并拢双腿，小腿在他身侧摇晃。

衣冠楚楚的萧承聿向她行下流行径，按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靠近，再上面是起起伏伏的胸脯，抵在他的胸膛。

她憋红了脸，连眼眶都是湿润，透着丝丝意乱情迷和涣散。

萧承聿轻轻一提，将她放在书案上。

舒婧的裙摆已经堆到腰间，光天化日之下让太子握着她的膝盖，压在身侧，被他以一种极具侵犯意味的姿势厮磨着嘴唇，品尝其中香甜柔软。

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舒婧衣衫不整，紧张得抓起裙摆，带着乞求之意，蹭他的腿。

太子想占有她，她不是不能给。但女子的贞洁要用在关键之时，用在关键之人身上，让他以为拥有她最宝贵的初次，甘愿任她差遣，为她冲锋陷阵。

显然太子不是这类人。

但他不是强抢民女的恶霸，骨子里有矜贵文雅，尊严和底线。舒婧认为她既然做出这一步，那么就要做到底，从太子手中讨要她想要而他又给得起的。

舒婧盼着他千万克制住，不要一时兴起不清不楚要了她，让他轻易得到，不禁去推他用力抓揉的手，却被他扣在身后，只能温顺承受他。

她身体后仰，腰几乎要折断。

到最后房门叩响，高保平低声说着“马车已经到了”。

厮缠不休的两人分开，气息还纠缠。

舒婧的嘴皮红艳肿胀，媚眼如丝，正目露幽怨地看他，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

萧承聿眯眼审视她，把玩她垂下的发丝，看她羞恼地放下裙摆，遮住雪白眩目的肌肤，以及浮起的男人的手印。

那副字已经被她意乱情迷中失手揉皱，舒婧从书案上下来，整理好衣裳后不带一丝情绪别过头。

“殿下放心，我和崔珩今后无半分瓜葛，等回了崔家，在崔珩和顾蓁成婚前，我不会和他私下见面。”

她抛出她的诚意，做足了安分守己的姿态，等着萧承聿允诺她一些好处。

比如一定为舒观洗清冤屈，或助她嫁另一个青年才俊。

萧承聿凝视着她无辜无助的娇柔可怜样，裙摆微乱，连衣襟都有些松开，他口吻冷淡道：“如此最好。”

舒婧整个人震住，不敢相信他不多给半句多余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她突然好大胆，手指勾着他的小指。

萧承聿不拒绝也没赞许，两眼一眯，手掌被她带着盈满。

她战战兢兢不敢看他，等到勇气耗竭。

他这才发话。

“这是何意？”他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毫不留恋地抽离。

舒婧被他突然的冷漠弄得措手不及，心口冷飕飕的，在萧承聿的逼视下她窘迫地绞着衣角，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塌下不可卖弄心机。

“我，我父亲一案，望殿下费心，他不可能做出来的。”

除了干涩的这句，她说不出任何开脱的话。

“是非黑白，孤自有定夺。”他哪会相信舒婧胃口只有这般小，她自以为豁出去任他轻薄，岂会只关心她的父亲。

“多谢殿下。我还有一问，殿下要我榻上伺候，不知从何时开始。”

“孤暂且没打算和你有皮肉关系。”

“暂且？”舒婧惊讶地拧起眉，音调不觉拔高，萧承聿嘴角不悦地抿起。

“怎么，你很期待，恨不得立刻宽衣解带伺候孤。”

舒婧惶然，被他的下流口吻吓得花容失色，不禁攥紧衣襟，连忙摇头道：“不，我只是担心未曾准备，绕了殿下的好兴致。”

他看着她说出违心之言，眼神闪躲。

“我不奢望嫁给表哥，但女子处世，终归要嫁给别人。将来若是我的夫君有所察觉，还望殿下看在我服侍殿下一场，替我周旋一二。”

似能听见话音落地的声音。

舒婧只觉得如芒在背，哪有刚与人亲昵后转头就说嫁给别人的，可是她清楚萧承聿是她不可肖想的人，哪怕他今后贪恋她的身子，也不会给她体面的名分。

婚前苟合，为世道不容。

最好的选择是借着他这阵东风，青云直上，嫁入高门。

萧承聿淡淡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满足孤。”

舒婧仔细咂摸他的话，全然是拿她当称手的玩物，将来如何全凭他做主。可君心难测，她到底是不敢相信一个高高在上，从一开始就存心逗弄她的太子殿下。

太子不是闲散公子哥，整日一大堆公务等着他处理，她的出现只是一片飘到他桌前的落花，不容耗费心神的。

只好先应付下。

“我会让殿下拭目以待的。”

出了太子府邸那一刻，与他的旖旎暧昧，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被她抛掷脑后。

李夫人着人送来上好的补品时，舒婧正在给平江去信。

含英报菜名似的念给她听，咋舌不已：“姑娘，夫人有心了。她近日忙着照顾老夫人，又忙于和顾家定亲，还处处想着姑娘的身子。”

舒婧对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补品，心里说不出滋味，李夫人待她自然极好，女性长辈的疼爱容易让她想起她早逝的母亲。若她母亲在世，磕着碰着都会心疼不已。

傍晚，她端了李夫人喜爱的小食道谢，回廊拐角处，偶遇表妹崔雯。

她神情落寞，一个劲绞着手帕，在想什么心事。

“听说你病好了，那就好。”她紧张兮兮，极力掩藏心虚，“夫人说你不能见风，原谅我未曾探望你。”

舒婧微微一笑，不和她多言。

崔雯见她要走，追赶两步，又讪讪停下。

那日暴雨后，舒婧便在她们眼前消失了。崔珩他们都说她病了，连顾蓁也是一样的说辞。可崔雯在顾蓁身边察言观色多时，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她惊慌无措，六神无主，像是犯下滔天大罪。

她直觉舒婧的失踪和顾蓁脱不了干系，而这其中也少不了她在推波助澜。

顾蓁要嫁给崔珩了，舒婧将来不会有好日子，她崔雯也少不了当顾蓁的走狗，当她杀人的刀。

崔雯后悔讨好顾蓁，但现在她回不了头。

“你……别再惹顾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