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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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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婧垂眸,无力道:“是害怕和疲倦。我与殿下地位悬殊,只有我苦心讨殿下欢心的份。殿下生气我不能也生气,殿下高兴我不得不赔上笑脸,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她停顿一下:“我受够了。”

“现在你告诉我,我所忍受的这些抵消不了父亲的罪过,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

“甚至我能有机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你,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殿下,你断尽我的退路,想操纵我的心,成为一具仰仗你的恩宠存活的行尸走肉。可你太吝啬了,我这人最贪婪,谁许我的好处多我便跟谁。”

还没人说过他吝啬,若是说他强势霸道,专断寡情,他其实会理解的。

可吝啬,怎么说,难道他没答应许她一门好姻缘,没送她名琴绿璎?甚至她还有资格与他亲昵,被他调弄得神魂颠倒,这些她都忘了?

她以为人人都能得他亲近,夜宿北辰宫的吗?

“你放过我吧。你要当明君,和我纠缠只会沾上污点,拥有不光彩的过往。”舒婧的声音很柔软,面对一言不发的萧承聿,她无能为力。

静静等待她发泄完,萧承聿气息沉闷,最终呵了一声。

“你利用孤换取公主青睐,好事都让你占尽,哪来的道理。”

她能阻止他继续发落顾蓁,是他愿意给公主瞧上她的机会。萧妙仪所知晓的,能掌握的,都在他所控范围之内。

他从不掩饰,他就是要逼她在萧妙仪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舒婧悲哀地看向他,她从未觉得她像此刻般渺小,在绝对威严权贵面前,她哪怕竭尽所能,只是当权者眼中微不足道的挣扎,甚至连挣扎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无力反抗下出于本能的动弹。

只是没什么可后悔的,再见不得光也有暴露的一天,那时她再无任何价值,父亲官名难保,她自身清誉荡然无存。

主动割舍,至少有一线生机。

只要顾氏抵御得了太子雷霆之怒,雷厉手段,她的父亲不会遭殃,她依然是寄养在宰相府的表小姐。

并且声名在外,有望讨得皇后赞赏,跻身才女之列。

“那崔珩呢?”

萧承聿:“他的命和顾氏连在一起,孤现在要放过顾氏,就等于要留下他的命。”

顾蓁不会因此感念她的好处,她只会嫌弃她又是费尽心血,想借此高攀顾氏,因为讨好顾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萧妙仪不是顾蓁,她很清楚她做出的牺牲。

因此她眼中闪过一丝类似轻松的神色,眸光欣然闪烁一下。

萧承聿认为她是为崔珩庆幸。

“有一点你做得很好。你算计了孤,好似对他多情深难忘,孤再执意要他的命,无异于是盛怒下争风吃醋,没出息的货色。”

太子最忌讳旁人的算计,看向她时周身凝满冷冽气息,寒霜逼人,在逼仄昏暗的帐内使人战栗戒备,尤其是对上他那双阴郁浓重的眸。

语气是冷静无谓的,好似不会因此迁怒于她,但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蕴藏无限难以琢磨的情愫。

舒婧直视他:“不,不是算计,一切都是我的真心话。”

“他很好,殿下在崔府耳目众多,想必也是感同身受,如同亲眼目睹,所以那时才会认定我会威胁到顾蓁。”

萧承聿从她的话中听出破釜沉舟的无惧,她面前是烈火重重,也不在乎多浇一桶油。她仿佛是担心他会反悔,又重申对崔珩的爱意,直白摆在他眼底。

他再怒,也不能掀翻,否则坐实他嫉妒崔珩拥有过她看似炽热的爱意。

萧承聿只是用一双阴沉幽暗的眼睛看她,舒婧以为他必定会讥讽一番,而他却在等待内心深处告诉他答案,可最终那些难以理清的情绪都化为一句:

“孤会送你最后的礼物,如你所说看在你陪伴一场的份上。”

他透露出罕见的大方。

轮到舒婧发怔,她只不过随口发泄不满,却让他记恨了,借此揶揄她。

“但孤等着看,你投于妙仪门下,是不是真的高枕无忧了。”

果然他一如既往睚眦必报,放狠话想逼她退缩,他是手眼通天的一国储君,动动手指头就有亲信下属听他安排,打着处理政事的旗号,难保不会暗中使绊子。

比如要送她的礼,自然不可能是值得感激涕零的东西。

他起身离开,舒婧紧张得坐起,垂幔在他走过后撩起一道平静的波纹。

但这回猜了半对。

萧承聿想的是顾蓁太会惹麻烦,将她摆平后他才好从容收拾舒婧,以免节外生枝。

她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就让她尝尽外面的苦,死到临头求到他面前,他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可怜她。

他很期待她会拿出怎样的手段取悦他,乞求他庇护。

顾阆听到太子的声音,和他的步伐一样沉稳,说出令他毛骨悚然的话。

“顾阆,孤不知该夸你慧眼识珠,还是胆大包天。”

听清后,顾阆因过度紧张,嗓音嘶哑,下意识不敢相信,目光飘向散发旖旎气氛的内室:“殿下,你怎么会……”

他没说完,因为不可置信。

太子和此女全无交集,甚至可能连话都不曾说过,为何于如云贵女中看上她,又为什么仅凭她一厢情愿答应就此罢手。顾阆始终不认为萧承聿是为美色所迷之人,他或许还有其他考虑。

但可惜他猜不到。

谁让他只是游手好闲的贵公子。

萧承聿在猜测他本想用的词,厮混?还是勾结?无一例外都很难听,但都是事实。

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正当,忽然心中开朗,舒婧想要的清白,难道他还得娶她不成?

这不是他吝啬,是她痴心妄想。

顾阆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太子应当懂他意思,只是为何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萧承聿冷厉的目光压制他想继续打探的视线,他负手而立,俊容高深莫测,直白道:“她的容貌好到顾蓁嫉妒,堪称艳绝,且才比越菱,资质非凡,琴音有韵。”

“但孤最喜欢的是她榻上的风姿与手段。”

他轻挑眉头,语气逐渐森人瘆人:“可惜险些让你见识。顾阆,你知道孤不是大度的人,可想好如何让孤放过你?”

顾阆浑身几乎瘫软,但还是朝太子跪行,抱住他的脚:“我……我会劝父亲,就此收手。天下是萧家的天下,顾家得到的已经够多,要安心辅佐殿下,不该贪图眼前之利。”

萧承聿冷冽的眼神如利刃,扎向一旁仍不忿的顾蓁,问她:“她冒着得罪孤的风险替你化解罪行,你如何报答她?”

要顾蓁报答舒婧,等于打断顾蓁的脊骨。

可顾蓁亲眼目睹他抱着舒婧入内室,甚至停留许久,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女子香气,因此她咬着牙也要低头:“表哥,你不怒她?”

“她有惹孤生气的权力。”

顾蓁很惊讶一向不容置喙的太子会纵容舒婧,几乎是错愕顿在原地,看来她这位冷心冷情的表哥也会动心。

“我知道了,我今后不会再为难她,会和她好声好气,笑脸相迎。”

最后,她还是管不住嘴:“谁让她是殿下您的心上人。”

萧承聿薄情地纠正她:“只是解闷的枕边人。”

“但孤不想再看见她因为你而忍气吞声的样子,很难看,也很碍眼。”

原来她想多了,男人都是一样的,顾蓁说不出缠绕心头的滋味,但自认不可能是可怜舒婧。

崔珩断了两根肋骨,所幸太子身边有良医,但他还是被困于床榻之间,好生将养月余。

每隔一日,顾蓁会出入崔府,细心嘱咐侍药的小厮,偶尔小厮反应迟钝些,便遭她一顿强势凌厉的数落。

她甚至还派来顾府得力的仆人,要换掉那个小厮。

两人婚期将至,她身为崔珩未婚妻频繁登门照顾也是正常。李夫人本来很满意顾蓁做法,处事落落大方,稳重有序。但听到她自作主张,安排顾氏的人进府,这份体贴关爱就变味了。

怎么他们崔家有人会害崔珩不成?

崔珩咽下最后一口汤药,看着门口健壮面容坚毅的男子,温声道:“有劳顾姑娘悉心照料,今后还是带他回顾府,我这里用不到他。”

顾蓁为难:“他武艺高强,是我二哥的师傅,今后会保护你。”

崔珩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轻咳一下,嗓音沙哑:“顾姑娘说笑,我一介文官,从不和人舞刀弄枪,跟着我屈才了。”

顾蓁满眼担心,扶着他躺下,掀起眼皮瞥一眼那人,那人也正好紧盯他们。

她忍下不适,劝道:“你不必多虑,这样的人我们顾家多的是,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受伤。你也知道我们的婚事经不起耽误。”

距离婚期只有三个多月,她认为她和崔珩现在像是一对苦命鸳鸯。

只是他还不知,满腔热血辅佐她的表哥。

崔珩只好让人留下,他看着顾蓁离去的背影,好似有一股力量从她娇小的身躯里分离,又寸步不离牵绊着她。

总而言之,她还是那个陌生的未婚妻,但隐隐有了变化。

这种变化,没有人比舒婧更有体会。

比如,她现在看见舒婧,嘴角不会挂着讥讽,而是尊贵倨傲下难以掩饰的畏惧。

她唇边肌肉微微抽动,像是硬生生咽下什么话,抬眸和她问礼。

舒婧还是头一回在顾蓁身上感受到传闻中的端正娴雅,不禁打消一点对萧承聿的怀疑,对他有所改观。

至少他的礼物,她不讨厌。

顾蓁别扭开口:“你……你和他相见的时候,能不能劝他放过崔珩,别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最起码别打着我的旗号。”

舒婧明白了,原来李夫人敢怒不敢言的那壮汉是他派来的。

知情的人都以为她还是太子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包括萧妙仪在内。舒婧以为是萧承聿不屑和他们解释。

她不会傻到主动澄清,也很难解释,因为他只手遮天,有一万种法子逼她求饶。她其实在等待他的报复,也就心安理得享受他赐予的一点好处。

若无利益驱使,没人会对她这样的人和颜悦色。

她面不改色:“你拿什么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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