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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月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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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聿是派人监视顾蓁的,他还要继续扮演他的贤明善任的太子,绝不会让顾蓁在崔珩面前戳穿他的真面目。

顾蓁知道公主最近经常带她出入宫闱,因为皇后想起和徐洁短暂的交往,想从她身上追寻往昔的少女时光。

论攀附权贵的本领,顾蓁实在佩服她。

她上下扫了眼舒婧的衣着,不予评判,委婉道:“姑母喜欢素雅,你照着郑若打扮不会出错。”

想起郑若是众人期待的太子妃,她眸光闪烁,笑得意味不明。

“而且你和她有些相似之处。”

“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舒婧听笑了,她就知道顾蓁咽不下那口气,故意恶心她。

于是愉快接招:“哦?殿下也说过很喜欢我生气时的表情,只是不知郑姑娘亲和文静,何人能在殿下面前惹她生气?”

被她揭短,顾蓁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你不信的话等着看,我好心提醒而已,难道你没见过他新纳的美人?”

太子身边少不了绝色的美人,皇帝几乎将政务都交给他,东都也已修建好安享晚年的宫殿,却迟迟不肯退位,是因为太子尚无子嗣。

一茬一茬的佳人堆在北辰宫,可无一人走得到太子身边。

萧妙仪肯信她,也是因为她几乎是出现在萧承聿身边的第一个女人。

只是万事开头难,原来她不在的时日,他开始广纳绝色侍奉左右了。舒婧不忍辜负顾蓁,配合问道:

“什么样的美人?”

顾蓁翘起嘴角,“我怎会见到,无非是我们顾府……”

她不肯说了。

舒婧从她眼中看出惊愕,转过身去对上萧承聿浓黑如深潭的眸,他步步朝她走来。

太子亲自登门探望重伤的臣子,崔演亲自陪同。

他只知道崔珩在马球场上助太子降伏疯马,疏忽之下遭其袭击。太子派遣名医医治,顾氏女照料有加,如今这对表兄妹在崔府相逢,反而不像他预料的那般亲切。

顾蓁连声音都在颤抖,担心她的表哥会下一剂药毒哑她乱说话的嗓子。

“表哥,你……你也是来看望崔珩的?”

萧承聿是温厚平和的太子,“孤害得崔珩卧病,早该亲自探望,况且他就快是你的夫君了。”

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大光明出现在眼前,面不改色,顾蓁看他的眼神戒备又惧怕,偷偷看向舒婧,她还真不愧是太子的情人,目无波澜。

萧承聿也眼神清明看向舒婧,出于礼貌在崔演面前嘉奖:“母后得知舒姑娘是旧友徐洁的半个弟子,召她入宫叙旧。孤有幸听过舒姑娘琴音。”

崔演抚须微笑,看舒婧一味低着头,不恋慕太子仪容,很识礼节分寸,让她给太子见礼。

“小女于琴艺天赋极高,自小颇有主见,常背着家中会友弹琴,竟结识徐洁大师。只可惜她陪伴婧儿不过六年,此番娘娘感念故人,属实谬赞。”

赞誉美名是好事,但崔演不希望皇后给舒婧太多关注,树大招风,舒家的门户撑不起过盛的目光,经不起打量。

他还没想好如何告诉舒婧,舒观陷入权贵争斗,立于危墙之下,即便清者自清,但也被溅得泥泞污浊。

平江的官场烂透,他洗不清。

萧承聿:“崔相谦虚,舒姑娘的确不负崔夫人一片教导。”

之后是片刻的凝滞,崔演知道太子精通音律,也曾领略过舒婧琴音,他轻飘飘的一句夸赞,已经证明舒婧在皇后面前挣了好脸面。

他该尽快将外孙女的婚事提上日程,祸不及外嫁女,舒观多年为父不慈无所作为,岂能因他连累崔绮唯一的女儿。

“婧儿是好孩子,老臣深感欣慰。”

老东西,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外孙女已经不知廉耻爬上太子的床榻,暗度陈仓多时,不知会不会气死过去。

顾蓁娴雅立在一旁,目光不安分在有奸情的两人身上游走,藏不住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舒婧不担心她会露怯,但顾蓁太没出息,那圆溜溜的眼珠子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和太子有一腿。

好在崔演及时收住话题,太子百忙之中登门,不是为了向他吹捧一介女流,只是看在他的颜面顺带夸奖。

她和顾蓁都要出府,不得不同行,偶遇回府的崔瑭。

他很意外看见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并肩而行,回想起崔雯无心之言,更坚定他的想法。

表妹和顾氏女相处甚好,应当和崔珩清清白白。

崔瑭最近擢升为太常寺主簿,从七品,他最近经常看见舒婧行色匆匆的背影。

舒婧很忙,七公主萧妙仪自从自立门户以来,没了许多束缚,兴致勃勃要开设乐坊。

寻常勋贵人家请客宴饮,为添兴致,都有乐伎舞姬奏乐歌舞相伴。普通百姓想效仿,奈何高超琴师舞者流入贵族,能接触的只有于茶坊酒楼卖场献艺的平庸之徒。

所以越菱才备受京城百姓追捧,尽管闻其琴音也有门槛,但是可望可及的。

萧妙仪汇集人手编纂乐典,起初是献给太子的生辰礼,但这位公主似乎从中摸索出玩乐享受之外的意义。不论是曲高和寡,还是雅俗共赏,她不愿乐曲藏匿在死气沉沉的典籍中,也不甘乐曲只供内廷欣赏。

这是外人以为的,七公主频繁携她出入太常寺衙门,挖走精通音律的协律郎指挥奏曲。

舒婧要做的,还有替公主说服越菱,为她的乐坊效力。

崔瑭谦和风度与她们二人问候,侧身目送她们离去,一叶飘落遮目,再次定睛相看,俏影已经没了踪迹。

春衫单薄,怀中的乐谱依然工整完好,没有一丝褶皱。

他惋惜一叹,又没送出去。

回廊转角,他意兴阑珊,无意撞见祖父和太子相谈。

他不禁按了按藏在衣襟内的乐谱,思及那抹温婉柔美的笑容,只怕再不送就没有机会了。

萧承聿从崔府离开,马车辘辘驶远,崔演目送太子离开,思索太子对他的提议做出的反应。

太子严明公正,此番已是最大的让步。

可他实在不舍……

陈王是唯一留在京城的亲王,一是因为太后不舍,二是他整日饮酒享乐,丝竹不断,并无异心。春夏之交,天气稍暖,但陈王已经辞别太后,前往位于京郊的山庄避暑。

越菱的马车驶于于茶坊和山庄之间,逼仄昏暗的马车□□入一道柔和的光柱,她的手死死按在窗边,目光用力刻画舒婧的脸。

美人总是相似的,她试图说服自己,或许王爷看错了。

舒婧紧闭的眼睛微微一动,入眼是青纱帐,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

茶坊座无虚席,她在越菱休憩的内室等她,可她今日很奇怪,以往弹奏完毕便回此处,今日反而有闲情逸致和人对琴,甚至好心指点对方。

舒婧以为她不肯见她,故意拖延。

可她最不缺耐心,很擅长磨人,侍女看不过去给她送来茶点,来来回回添五次茶。舒婧假装品不出她在赶人,悠哉游哉饮下第六杯,之后便晕了过去。

门吱呀一声,她迅速闭眼,来人脚步向床边靠近,一轻一重。

“王爷,说到底她是崔相的外孙女,在皇城根出了事情,得不偿失。”

她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心湖久久不能平静,居然真的是越菱,她迷晕了她现在又好似心慈手软想帮她。

那位王爷……舒婧忽然想起在茶坊听过的流言,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甘为陈王妾,和陈王只是榻上夫妻……”

越菱她……竟会和陈王这样臭名昭著的人搅和在一起,她瞬间体会到顾蓁看见萧承聿当着她的面亲吻她的感受。

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照我心,照向沟渠。

既懊恨自己看走眼,也忍不住为她开脱,猜想她有什么样的苦衷,不肯信他们是一丘之貉。

陈王喝道:“你今天废话太多。”

他不担心吵醒床上的人,山庄里外都是他的亲信,任她插上翅膀也飞不出。

越菱咽下喉中的话,换了更温和的语气:“越菱只是想劝王爷三思,她现在替公主做事,乍然失踪,公主也会紧追不放,万一查出……”

见她不死心,陈王冷厉看她一眼,冷笑一声:“她正好是第五十个,安顿好她,你就自由了。”

“否则,你还要继续替本王寻找下一个,难道下一个女子就不可怜?”

越菱不再说话。

沉缓的脚步停下,纱帐被掀开,陈王近距离端详这张绝艳的脸,哪怕是面无血色,也有种出尘摄人的美感,他嘴角绽起满意的笑。

尽管舒婧闭上眼睛,但还是难以忽略男人审视的目光,像在挑选物件,一寸寸丈量,甚至挑明灯火映照在她脸上,火热的眼神看得她心头缠上强烈的不适。

陈王用力揉了一把她娇嫩的脸庞,细嫩生香,他深深嗅了一下抚摸她的手指,意动神摇,恨不得先行体会。

但留给他的时日不多,他只好忍住冲动。

“等人醒来,带去好生调教。”

越菱还想劝他改变心思,口不择言:“她已不是处子之身。”

舒婧找过她学习男女欢情的手段,她容貌身段无一不令男人垂涎,又肯放低姿态讨好,想必已经得手了吧?

希望陈王能因此打消献出她的念头,毕竟越尊贵的人越在乎女子贞洁。

陈王只是眉头一蹙,想到什么又慢慢舒展开。

他轻挑道:“正好。我们那位贵人,他就乐意玩别人玩过的。”

撂下话后,陈王恋恋不舍盯着舒婧,越菱立刻明白他心中算盘,俯身跪下迫他分心。

“蒙王爷相救,越菱愿为王爷肝脑涂地,此人便交给越菱,请王爷放心。”

陈王意犹未尽收回视线,对她的温顺很满意,他就知道越菱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床上那个和她能有什么交情,比得过她梦寐以求的自由身?

“弄醒她,要调教得比青楼的花魁还浪,明日本王要将她送出去。”

“遵命。”

越菱犹豫一会,还是忍不住道:“王爷,会不会太着急,她……她虽经人事,但好歹经验不多,恐怕难讨贵人欢心。不如王爷再宽限几日,越菱也好好言相劝,防她闹事。”

陈王凝着笑意,看得她毛骨悚然,徐徐道:“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男人最爱又浪又青涩的?她这样的最合适,清纯不谙人事,放荡起来男人恨不得命都栽在她身上。”

“至于她不听话,如何做还要本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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