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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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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上躺久了的确会让人浑身不自在,所以在宋俞的妥善安排下,将近三个星期后柳青炎这批长期不时光临的会员集体出院了。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的画面,一批警察同时从偌大一个医院并肩走出来,又没有穿警服,实在是像在拍□□片。

康复的那天,柳青炎抽空给骆延发了条消息。

“巧克力很不错。”

牧厌恢复得比柳青炎慢一些,巫凡搀着还有点虚的老牧从医院走出来时,第一个扑上来的居然是宋局。

“别打脸!”

宋俞的巴掌没有落到他的脸上,而是肩膀。

“你小子,算你命大。”

柳青炎走在后面,踮起脚尖向前看看,才发现警局里的兄弟全来了,即便接风的大队全在车里。

热闹得像菜市场,虽然这个形容不准确。

更像□□片了。

周围的群众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让柳青炎浑身发毛,于是她快步几句走上前堵住了牧厌正打算滔滔不绝的嘴。

“快别丢你这张老脸了,赶紧走。”

丹柏的雨季结束了,暖阳来得催人奋进。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警局,尤其是巫凡,整天泡在医院里屁股感觉都要长霉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厅里的那些老领导,几位大佬听说这次作战的主要功臣都出院了,特地过来看看。

寒暄的话自然由老宋去说,小弟们都偷偷上楼了。

二楼的副队长办公室才是这几个人唯一的家。

推开大门,一股清香席卷而来,这个香味不像是消毒水,也不像是巫凡能整出来的活,那么还能有谁?

“柳副队你们回来啦,”一个实习生从她背后跑来,“这里有封信,昨天到的,是给你的。”

“信?”

“哦豁,难道是什么小迷妹送的?”

牧厌一句没大没小的话把人实习生说得面红耳赤赶紧溜了,整得柳青炎莫名其妙。

“乖乖,不会真是吧?打开看看。”

“少来。”

几个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围坐一堆期待着八卦。

信笺里只有一张纸,也没有附品。

“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我不认识这个字迹。”

巫凡凑过脑袋,被柳青炎无情推开了。

“你们的字迹我都认识,而且——”

柳青炎噎住了;她把这张纸来回看了一遍,正面是数行乐队和歌曲的名字,而反面是一个箭头。

下一秒钟,柳青炎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笑什么?有什么小秘密吗?”

柳青炎想故意逗逗巫凡:“对!大秘密。”

在一阵阵噫吁嚱声中,宋局进来了。

“宋局!”

“坐坐,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没那么多礼数。”

宋俞搬了把椅子坐到牧厌身边,而牧厌微乎其微地向右边的爻紫舟靠了靠。

“我说你是有多不想跟我这个师傅坐一块?那中午的大餐你也别吃了。”

“大餐!好耶!”

“别插嘴!”柳青炎横了巫凡一眼,“宋局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是的,”宋局清清嗓子,“在你们住院的这两个星期内,经上级决定,岳衡炀同志的追认以及关于咱们支队的表彰工作都已完成了。”

这话从宋局嘴里说出来重量极大,每个人都起立,一并朝宋局敬礼。

宋俞也回给他们一个敬礼。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宋局临走前去柳青炎桌下摸走一瓶茶叶,“捯饬捯饬,等会全都给我铆起劲吃。”

食欲最高的自始至终都是巫凡,就他喊得最大声。

午饭的地点定在那桩兔子案第一现场附近的那个餐厅,经过牧厌语重心长的开导,终于说服老宋头把原定的番茄炒蛋换成了高汤和牛排。

宋俞是个老顽童,在场的所有人中就他资历最高,谈论起养生之道来不仅引经据典口气重,偏偏还是领导,所以反抗的代表就理所当然变成了牧厌。

大快朵颐之前大家还去了陵园看望岳队,景阳分局这次损失最大,但重整旗鼓的决心也很大。这次的恶性案件引起不小影响,全局上下都根据不久前厅里下发的文件开始大力打击类似的行动,杜绝后患。

好在没有烂尾,收效甚好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王公案马上就要开庭了。

餐桌上谈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高兴得相互撞杯。

都说喜剧的内核往往是悲剧,柳青炎仍然难以忘怀岳衡炀临前的那个笑,所以还是有些愁眉苦脸。

巫凡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闪着绿光的眼睛瞟到柳青炎心不在焉的,就拿胳膊肘戳她,或是用公筷给她夹肉。

——柳青炎正想倒杯喝的,被他一戳,两条胳膊撞一起,茶全洒出来了。

“……”

“别不开心——呀,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柳青炎抽了几张纸巾擦净。

“那我让相稔润再给你切几块肉。法医!”

警队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如果有时间聚餐的话起码要带一个技侦的人,最好是法医。原因就是大家都不想费劲巴拉地切肉,而法医用起刀来得心应手,无论是去骨或是分割都是分分钟的事。

和相稔润出来吃饭就好比在观摩一台手术。

那把刀有人怎么都用不好,而身为法医的相稔润就没有这个烦恼。

相稔润白了狗腿子一眼,把早就切好的牛排推来。

“吃吧柳队,都过去了。”

“嗯,好。”

酒足饭饱后,牧厌提议回去躺一会,只有柳青炎想回趟家。

除去被骆延捡回家那次,柳青炎倒还有点想念屋里头的气息。

于是牧厌开车把柳青炎送回去,摸出钥匙开门的刹那,饭菜香就钻进鼻孔。

茶几上色香味俱全。

家里有人,那骆延呢?

而且柳青炎还发现一个事,那就是家里比以前干净多了,不像先前,啤酒瓶子到处都是。

不知是不是这一个月一直在忙着处理公事,眼前不是黑就是白,柳青炎觉得这房子看起来漂亮多了。

柳青炎换出拖鞋,隐隐听见厨房里好像有声音。

厨房里波光粼粼的,侧过一个身位的骆延沐浴在暖阳下,半边脸庞被阳光照得夺目。她手里正拿着一块肉逗坐在案板上的猫,猫因为吃不到肉所以很不服气,又因为无论是站着还是蹲着都打不过骆延,发出了阵阵撒娇。

骆延轻笑,复又把胖橘搂进怀里,眼睛里装满了宠爱。

柳青炎默默离开,走回书房。

纸张的味道总是让她安心。

柳青炎微微合上门,把上半身衣服脱掉,又取出被霸霸压着的药箱,对着镜子开始上药。

疼倒是已经不疼了,就是发痒,如果不换药的话柳青炎能挠死那个位置。

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唯一不让她担心的一是父母的身体,二就是这只被誉为雪橇三傻之一的萨摩耶。都说萨摩耶难带还能吃,但兴许是因为柳青炎的职业特殊,把霸霸这只宠物狗硬是训练成了有警犬一样性格的犬。

大白胖狗此刻眼巴巴瞅着柳青炎,似在眉目传情,大概意思就是,那个姐姐在吃肉而我吃不着,不公平。

柳青炎有想过从餐厅里出来时带一份生肉回来煎掉喂给这只猪,但又想到这家伙小时候可不让人省心了,隔三差五就拉肚子,于是作罢。

“看我没用,改天我去买排骨好吗?”

虽然已经疼习惯了,可把药洒在刚长出来的肉上,阵阵抽疼仍然无法避免。

柳青炎又拿出另一只棉签蘸上碘酒微微消下毒。

霸霸好似非常想念他的母亲,一直在柳青炎的腿间蹭来蹭去,搞得柳青炎都换不了药了。

“你别搞!起来,胖死你算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骆延本想出来看看怎么狗在叫,明明柳青炎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很少出声,刚刚在做饭时又好像听见门响——

阳光下,光着上半身的柳青炎手里拿着棉签和狗打了起来,笑眼吟吟。

肩宽,手长,腰细,以及很难让人移开视线的腹肌。

柳青炎正想极力推开它的粘糊劲儿,一转身,感觉到散乱的头发下貌似有个人影。

以及一层一览无余的小山丘。

就这么草率地被看了个精光。

尴尬就在一瞬间,幸亏柳青炎的头发散了,否则骆延迅速移开自己的目光就会显得极其突兀。

“有饭,你,你要不要吃一口?”

……

扎起小辫换了身便装后的柳青炎看起来乖巧多了,如果刚刚没有被看个精光的话。

柳青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而骆延坐在对面默默进食。

那只猫正在与它好不容易获得的肉卿卿我我,而霸霸则在书房里思考狗生,就因为柳青炎换好衣服出来前揪了它耳朵。

软piapia的,直接把狗子给揪郁闷了。

生活如果没了肉,那该多无趣。

群里全是要么在报平安,要么就是在炫耀家里的伙食有多好,也很无趣。

……

柳青炎探出一只眼睛,默默瞥向不急不慢进食的某人。

究竟尴尬在哪谁也不知道。

“据悉,我市特大犯罪团伙的头目曹序日前在鹰鸠山内已被抓获,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好的,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尴尬了。

骆延拿筷子的那只手不可见地一抖,脑袋就转了过去。

电视里的主播正在按着稿子念诵,而镜头正好给到了丹柏市公安局正门口。

两秒钟后她又转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柳青炎不是。本来就是出任务,这还搞得人尽皆知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柳青炎想到了早上的那封信。

但柳青炎有些不记得了,她并不确认住院的这段时间内自己有没有跟骆延提起出院的事。

“我今早出院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

骆延不为所动。

柳青炎不死心:“我想给你看看。”

一层厚厚的头发里睁开两只眼睛。

莫名其妙的,柳青炎被看得有些心虚,明明出差受伤住院的是自己,怎么还慌得要死?

柳青炎从兜里把有些皱的信纸放到桌上。

骆延不紧不慢地束发,修长的脖颈下清晰可见纹路清晰的血管。

于是她放开筷子,双眼紧盯那信,为了不打草惊蛇,柳青炎选择闭嘴。

看了得有十秒钟,骆延把这信纸推回来,语气平淡如水:“不知道,但她写的这些歌中有些还不错。”

“哦。”柳青炎收起信纸,故作郁闷地叹了口气,也学骆延不去看她。

“那好吧,我回去睡觉了。”

柳青炎偶尔会在中午眯一会,但刚大病初愈,十分想睡觉却不是假话。

“我问你个问题。”

柳青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你问。”

从她的眼睛里柳青炎可以读出,她是想问有关刚刚电视上出现的那画面。

“是,我那天说出差,就是因为这个案子。”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照实说,反正架也吵完了,到头来这房子终究是要两个人一起住。

“我想问问你,疼吗?”

骆延的一句话把柳青炎问得发懵,但更多的是些许惊喜。

骆延不是没有看到新闻,手机里沸沸扬扬的热点,街头巷尾在谈论的时候骆延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一两耳朵。

干刑侦这么多年了,就连巫凡都没有问过自己疼不疼这种话,反倒是一个刚认识的室友抛出了尽管是现在看来是表面上的关心。

柳青炎有点尴尬地揉脑袋:“警察这份职业,和常人想的不太一样。”

也只能说这么多,再说下去柳青炎就觉得身体内部的老干部之魂即将熊熊燃烧。

“简单地说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嘛,就像你是个歌手,我要是让你现在去学体育,你肯定要疯。”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你做你的警察,我过我的。”

骆延瞥了她一眼,就端着碗筷去了厨房,脚边还有个胖乎乎的大橘跟着。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柳青炎心里嘀咕,自觉没说错啥,只好回房歇着了。

合上门后,柳青炎在桌前坐下,从案前抽出几份资料,于是她拿出先前那个夹着纸的笔记本又拎出笔,正想写几笔,无端的笑意却涌上嘴角。

她看着手边这个花名册,决定先给巫凡打个电话。

“做什么呢?"

“正要躺下,怎么了?”

“她老人家你接过来没?”

“是,她在我这……接到啦,明天就等你了。”

电话挂了,柳青炎心逐渐静下来。

天晓得应该要写点什么,但终归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骆延,她今年23,是一个乐队主唱,比我小四岁。”

这一觉直接睡到太阳西沉,没有噩梦,没有痛苦,平淡又长久的睡眠终于又回来了。

再一睁眼,树枝后的那轮斜阳美轮美奂。

下一秒,霸霸这个臭不要脸的就靠过来了。

大抵是饿了,其实柳青炎也有点。

柳青炎推开书房门,发现骆延不在客厅,而玄关那倒是多了几双鞋。

疑惑不禁涌上心头。

但柳青炎很快意识到,可能是骆延的乐队队员来了。

于是她返回书房,带上牵引绳和霸霸一块出门走走。

水洗后再被夕阳浸泡后的丹柏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晨昏下的行人们目色欢喜,脚步轻盈,街边熟识的那几棵树已要掉光叶子,一串串冷风不停的进入柳青炎的鼻子里。

后知后觉的她不禁感慨,丹柏的秋天来了。

秋天来得匆匆,肆意妄为的夏日转眼间变为记忆里几个燥热的音符,融进秋日缓缓的小调。

如果现在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酸辣粉的话那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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