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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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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炎本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吵架了,可一到家,骆延就不见了。

准确来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三天。

柳青炎当晚消食回来后,发现玄关处的那些多出来的鞋子还在那,说明楼上的排练还没结束。

于是她把狗放回书房,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街边的那些认识的小商贩都还记得柳青炎和她的那只大白狗,新闻的热度过后依旧能见到熟人总是让那些或多或少接受过柳青炎帮助的人们高兴些,于是都不约而同兴奋地撸狗,而忘了刚从战场上出来的某人。

浴室里,柳青炎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身上的伤口——好多了,不过除了老生常谈的旧伤,其它都已无大碍。

柳青炎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花洗掉身上早该掉落的血痂,窗沿传来的秋风总是让人沉醉,吹干头发后柳青炎本想回书房看会儿书,转念一想,兴许楼上的乐队还在工作。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呢?于是柳青炎迈着轻微的脚步默默上去。

这好像还是柳青炎第一次上二楼,隔着一扇隔音玻璃,柳青炎看到了骆延的背影,身边有一堆饭盒和一提酒。

骆延把排练室规划得井井有条,正进门就是主音吉他的位置,左右两边就是贝斯和和音,斜对方是那些萨克斯和提琴的位置,架子鼓是背对所有人的。

几个背影都坐着,偶尔说几句话弹几句弦,大有一种世事安稳岁月静好的错觉。

但不是错觉,后来的三天也一样,柳青炎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骆延都不在客厅,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玄关那都会多处几双鞋。

又过几天,柳青炎终于撞见了他们。这天晚上柳青炎刚上完夜班回来,一开门就只见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柳青炎刚想说点什么,然而第一个站起来的却是卫羽:“柳警官好,我们是骆姐的朋友。”

“柳警官好。”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什么,除了骆延他们竟然全都站了起来,会不会是因为柳青炎戴着警帽穿着制服而制造的无形的压迫感。

骆延坐着,一口酒一口肉慢慢吃着,看都没看刚进门的柳青炎。

“你们好。”

卫羽用脚戳着骆延,骆延直接踩了上去。

柳青炎本来不想管他们的,结果刚进书房门,脑后传来一声呐喊和数声嘲笑。

——

骆延这几天没去表演,也没有写歌,只是和卫羽他们开了三天的会,讨论了一大堆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对这张专辑毫无头绪。

这也许就是头脑一热后的代价,骆延一时的口舌之快,让本就不小的压力雪上加霜。

怎么做,专辑名字是什么,有没有赞助,没有存货怎么办,旧问题没解决,新问题一个二个接踵而至。那些新弄来的乐器过了这么久谁都没有动,一是因为没学,二是因为一种无名的困惑。虽然四个人搭伙这么久默契是有,经营起来的特色也有,但究其原因,不敢尝试的唯一原因就是担心突如其来的模块如果达不到所期望的那样,反倒平添烦恼。

最焦虑的莫过骆延,骆延消失的这几天就琢磨这事了,那个小册子除了记一些灵感和歌外,就是写一些有关专辑的想法和几句话,如果非要纠结具体的步骤,进程就是零。

所以柳青炎那晚回来的那天,闭关许久心里正烦躁的骆延狠狠一脚往卫羽屁股上踢了上去。

隔天下午,柳青炎吃完午饭在办公室小憩,一通电话打来了。

柳青炎还以为是宋局或是巫凡打来的出差电话,昏沉中慢慢睁开眼,发现居然是骆延。

有一丝起床气被柳青炎强行压制下去,调整好了语气:“喂,怎么了?”

那边没人说话,只是听见貌似震耳欲聋的歌声和吵闹。

柳青炎正想问几句,突如其来的玻璃开裂的声音把柳青炎下了个激灵。

“骆延,骆延??怎么了,说话。”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开始破口大骂,电话那边闹哄哄的,柳青炎根本什么都没听明白。

如果是随便一个人听到这一团糟只会骂一句神经病,但柳青炎的那根筋瞬间紧绷起来。

凭着第一感觉,柳青炎迅速起身,一边飞奔下楼一边给巫凡打电话叫人。

大下午的有人闹事虽然不多见,但骆延居然开窍了知道打电话报警,心里还是有点欣慰。

巫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调解案子,一听有新案子出勤那叫一个开心,巫凡最不想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说错半句话就要被大妈们骂个狗血淋头,于是巫凡和当场的民警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一些人前去和柳青炎碰头。

柳青炎凭着记忆力赶去了那个骆延最常去的酒馆,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一地鸡毛,碎末两边站着两批人,看起来占理的那一批人站在聚光灯边上不讲话,而刚刚电话里骂得最凶的那个想必就是现在眼前那个捂着正在冒血的锃亮的光头的胖男人。

两堆人一看警察来了,叫骂再次炸响在耳边。

巫凡走在前面开出一条路,为避免无关群众影响办案,巫凡把老板叫来了。

磨磨唧唧折腾了几分钟,直到最后一批客人离开,警车里的柳青炎才慢慢出来。

巫凡成功安抚了当事人的心态,最后一眼回头看时,居然看到了除柳青炎和警队以外的另一个熟人。

那个留着短发和柳青炎讲话,神情莫测的女生。

“警官,你说说这还有王法吗?……”

听了在场所有人的诉苦后巫凡才搞明白,原来是胖男人这一拨人来玩,正巧骆延他们在舞台那排练,喝大了的胖哥举着酒杯过来搭讪,不巧,被他选中搭讪的人是骆延。

骆延根本没理他,只是非常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谢谢,但请你离开。”

胖哥当场就不乐意了,被拒绝了还一身酒味的他酒后狂骂,还想对骆延无礼,骆延正心烦着专辑怎么做,现在又来一个挑事的,积压许久的脾气顿时爆发,骆延抓起手边的酒瓶就往他的脑袋上敲。

崩裂的声响无比刺耳。

胖男人那一拨赶来了,卫羽这一波人也站起来了,只见骆延凶神恶煞盯着嗷嗷乱叫的男人,如果不是卫羽及时拉住骆延,指不定今天就要搞出一条人命出来。

再然后就是,胖男人叫来一批社会上的小混混要给骆延一个教训,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骆延什么人没见过,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畜生,打架算什么,骆延根本就不是怕事的人。

拉架的打架的闹成一堆,老板今天本来休息的,骆延说想来排练老板就把钥匙给了她,结果就招来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天煞孤星。

终究是寡不敌众,受了点伤的骆延他们灵机一动把大门一关,还偷偷给柳青炎拨了个电话。

柳青炎看着监控搞明白了这一切,神情严肃,眉眼间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情绪。

光头男还在嘀嘀咕咕讲着国骂,直到面前这个女警察正逐步朝自己走来,醉了酒还没完全醒的同志看柳青炎好像有一点古怪的眼神,有点不敢张嘴。

“跟我们走一趟吧。”

社会青年们不乐意了,看好像干不过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女的,于是就指着柳青炎背后捂着还在滴血的手的骆延骂了起来。

柳青炎一言不发,转过脑袋看向巫凡,身体微微遮住了骆延。

“嘿嘿嘿,再吵就都去局子里喝茶去!别吵!都给我带走!!”

“……”

就是一通闹剧,毁了柳青炎宝贵的睡觉时间。

柳青炎又叫来一些人把在场的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员全带走了,临到车上了胖哥还在念念叨叨着一些不忍卒听的话。

柳青炎没走,独自一个人在酒馆里给骆延上药处理伤口。

真是一个优秀的当代女青年,还知道用合理的方法维护合法权利,就是手段有些暴力,强行一换一。

得亏过来的是她的室友,否则血亏。

两人在舞台那歇着,骆延坐在椅子上,柳青炎坐在她对面,嘴里叼着绷带。伤口不深,就是柳青炎往上上药的时候,疼得骆延不自觉向后缩手。

“别动,”柳青炎捉回她的手腕,一只手攥着她的小臂,另一只手扯下绷带,“你可真棒啊,逞能逞得都把警察叫来了。”

骆延疼得没有心思怼回去,唇色微微发白。

柳青炎一抬头,看着骆延有点湿润的眼睛。

柳青炎有点想笑,原来看起来刀枪不入还毒舌的骆延有点怕疼。

还是有点可爱的。

“你看看你那黑眼圈,你喜欢熬夜,别那么坏脾气。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不要那么冲动。”

柳青炎的嗓音平淡如水,却又有海啸一样的侵袭力,骆延刚刚还疼得死去活来,被柳青炎微热的手指握住后,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嗯。”

“光嗯有什么用,记住没?”

柳青炎盯着她的眼睛,不禁笑了。

“行了弄完了,这药留给你,明天就可以拆绷带了,药每半天换一次就好。我先走了。”

“……等等!”

柳青炎骤然回头,只见骆延她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很难听见的“谢谢”。

“没事,有事了就来市局找我。”

当天晚上,柳青炎回市局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几包零食和吃的放家里。

给骆延处理好伤口后,柳青炎猜她大概率又是半夜回家,不备点粮食恐怕半夜又要被闹醒。

到市局后,巫凡第一个从询问室里出来。

“怎么样?”

“问过了,就是她,等着你了已经。”

“好。”

“诶等等,”巫凡一脸坏笑,“你跟,你那好室友现在相处得如何啦?”

柳青炎瞥他一眼,揉他的脸:“你猜,你马上就知道了。”

可刚把手扶上,柳青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还是觉得每天吵架更正常。”

从那个雨夜被骆延扛回家那天起,骆延像是和之前的那个喷起脏话来毫无顾忌的高岭之花大相径庭,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切抽象的问题的答案都藏在这扇门后面。

“帮我倒两杯茶。”

院长坐在沙发上,腰线贴着枕头,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巫凡说这张报纸是当年好不容易刨出来的。

“院长,是我,柳青炎。”

老院长缓缓转过脑袋,面露微笑。

“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们了。”

柳青炎尴尬的笑笑,接过巫凡端过来的茶:“没事,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院长扶着把手就想站起来,被柳青炎赶紧扶回去。

“您有什么事就坐着说。”

话及如此,两行清泪涌出眼眶,滑过沟壑纵深的脸。

“她,她现在还好吗?”

“好,很好,她现在是一个乐队的主唱……”

找到院长不容易,这几份穿越时空的资料更是难得。柳青炎费了很多口舌才把院长的问题挨个回答完毕,感觉都像褪了一层皮。

这张当时拍的全家福画质还算清晰,院长举起放大镜指认了好久,才使柳青炎终于看明白。

骆延小时候就跟现在一样,眉眼里充满桀骜不驯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里还有一份日记,院长深度记录了当年孤儿院的点滴日常,老院长挨个跟柳青炎讲清楚这些一直保存在手里的资料,有时还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听了这么多,柳青炎心里起了一点波澜。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了月上枝头,直到巫凡举着电话来说有案子。

“院长,我派人把您送回去吧。”

“好,好……”

院长作势跪下,一直拽着柳青炎的衣袖,被柳青炎极力阻止。

“我这辈子,最不能放下心的就是她……柳,柳警官,”院长泣不成声,泪眼婆娑地看着柳青炎,“柳警官,你要帮帮她……”

“好,我一定会的,请您放心。”

院长还不放心,柳青炎只能亦步亦趋将她搀进返程的车。

汽车遁入无尽的公路里,谜底随着汽车尾灯的渐行渐远慢慢清晰。

下一秒,两个电话同时打进来。

“喂柳姐,咋还没来呀,相稔润他们都来了。”

“好,我来了。”

第二个电话是骆延打来的。

柳青炎考虑到了一切接下来骆延可能会说的话,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转念一想,刚刚那个脸上肉嘟嘟,撅着一张能挂奶瓶的嘴的骆延马上又浮上脑海。

“喂,我柳青炎,怎么了?”

那里安静的出奇,听不见一切杂音。

柳青炎还在等待。

又过了片刻,骆延厚重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我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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