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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喜(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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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初,让我看看你的识海。”

殷子初回眸望着追上来的肉粽,光影明暗在他脸上交织,神情模糊难辨。

那一瞬间,肉粽错觉面前的是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他寒毛倒竖,哑声重复:“让我看一下你的识海,行吗?”

“为什么?”殷子初轻笑一声,又道,“你是怀疑我有心魔吗?”

肉粽不语,只定定地看着殷子初。心魔的危险程度因人而异,而这对于殷子初来说是极度危险的,一念成魔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拒绝。”

看着肉粽惊愕不解的神情,殷子初唇角扬起的弧度加大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十分浓厚:“识海是多重要的地方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向来只会对亲近信任的人开放。确实,我们也相处了三万年了,但相处再久囚徒也是不会相信狱卒的。”

“子初,我……”

殷子初打断道:“我当初选择让你变成猫不仅是为了方便带着你上天一峰,还有我对这种毛绒生物比较偏爱的原因在里头,毕竟要朝夕相处的话最好还是选一个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样子好。”

“可看你顺眼不代表信任你。这些年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但也仅限于这样而已。准确查探心魔的方式有很多种,那些方法你随意使用,我的识海绝不会向你开放。”

这番话彻底撕开了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的和平假面,将刻意被规避的残酷真相曝露了出来。

肉粽深深地看了殷子初一眼,身形缩小,变回猫的模样,他幽幽的冲殷子初喵了一声,扭身跑出了殷子初视野。

呵,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信任呢。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负责教导陪伴你,保证你不会走歪路。

——你倒不如直接说是监视。教导?陪伴?不走歪路?是指让我这个道具正确的用在你们计划的时候吗。

——你不是道具,不过你说的某种意义上没有错。

“师兄,你还好吗?”见殷子初回来,符祈月便收了琴,注意到殷子初的异样,他担忧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殷子初一抬眼就对上符祈月和南慕卿忧心忡忡投来的目光,心底的烦躁和不安顿时全被压了下去。含混地应付过去两人的关心后,他抬起爪子开始揉搓符祈月的头。

符祈月的头发冰凉顺滑,摸起来非常舒服,刚带人回宗门时殷子初最喜欢一边摸他的头一边揉他肉嘟嘟的脸颊,可惜随着符祈月长大脸上的肉渐渐没了,也不能随便上手摸了。

符祈月抿着唇,由着殷子初揉乱了他整齐的头发。

今晚的事给殷子初敲了个警铃,他的异常行为起始于符祈月说想让白桃和秦倩相见,所以按理说他应该像以前一样不动声色的疏远对方。只是,看着手下安静沉默的符祈月,他有些不太想那么做。

再看看吧,以后注意些控制自己应该就没事了,殷子初这样对自己说着。

看着对面同门情深的样子,南慕卿打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表示没眼看。

摇曳的烛光投到床榻上,丹朱化为朱雀原型伏在卫风遥腿上沉沉睡去,羽翼舒展,长长尾羽铺在卫风遥身侧,奇怪的是,本该火红无瑕、华光流转的雀羽却仿佛蒙了层雾似的,灰暗无光,羽尾处染着深沉无边的黑。

卫风遥一手轻抚着丹朱的羽毛,一手拿着传音的法器:“前辈接下来有要去的地方吗?”

酒老沧桑的声音从泛着灵光的法器中传来:“没,我还是继续跟着你们走就好了。”

卫风遥垂着眸,眉眼含着无尽心疼的温柔:“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云州武溪城,那里是丹朱最开始有印象的地方。”

酒老坐在屋檐上,眯着眼回道:“武溪啊,那是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语气几近叹息。

卫风遥有些迟疑地问:“前辈不喜欢那里吗?”

酒老道:“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个源自武溪城的悲剧‘情爱’故事。”

武溪城人才辈出,真的假的传奇故事数不胜数,而说起悲剧情爱故事,最出名的就是燕止淮与其道侣左晚秋的故事。

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卫风遥也忍不住跟着感慨道:“我也想起来一个故事,就是不知我与前辈想的是不是一个了。”

“哈哈,或许吧。”

法器的光芒黯淡下去,二人中断了对话。

卫风遥如玉的手上不断地聚起灵力,扫去手下朱雀羽毛上的阴霾,听着丹朱无意识的哼唧,他宠溺地笑着。既使身着凡衣,身处简陋狭小的房屋中,他也依旧是那个温柔可靠的天机阁大弟子。

与卫风遥聊完接下来行程,酒老低眸笑看对面舔着爪子的肉粽:“许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肉粽平静回道:“我还好,子初他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酒老轻晃酒葫,轻声道:“那孩子情况太复杂,也是我们当初没处理好。对了,他真的有心魔吗?”

肉粽摇头,舒了口气道:“没有,以防万一,我把能用上的方法都用上了,都是没有。”

酒老:“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子初那孩子的体质极难生出心魔,而一但生出,他没有道心抵抗,入魔只是眨眼间的事,根本留不出时间给你去验证确认。”

肉粽闭上眼,平稳的语调中含着淡淡的哀意:“我只是有点害怕。”

“害怕?”能从肉粽口中听到这个词让酒老有些震惊。

“若他入魔,我就必须启用那道后门。我害怕事情会到那个地步。”

害怕要亲手杀死殷子初,害怕那个人为此所付出的一切全部成为笑话。

二人间静默了半晌,肉粽睁开眼,轻声问:“他为何会死?”

风过天地,一人一猫相对而坐,四下凄清,星夜黯然。

酒老向后一仰,倒在屋脊上:“我查阅过天庭的记录,他登神后不久便自毁神骨而亡,原因没有神知道。”

“这样啊。”

他们曾于同一个时代步过尸山血海,肩负天下苍生,阻挡着要将整个修仙界燃成灰烬的熊熊烈火,现如今,领头的那人已然身死,许多曾并肩作战的道友连名字都湮灭在历史中,仅剩下他们廖廖两人怀抱那点未曾改变的初心和愿景矗立在如今的天空下。

不想再沉溺在悲伤中,肉粽问起了别的事:“那个魔族圣女怎么样了?”

酒老漫不经心道:“我把她打了个半残后放走了,走之前她好像怕我发现什么,启用了一项禁制。”

肉粽点点猫头,忽然侧头望向东方,天光刺破夜幕,晨星渐隐,他的瞳孔开始缩小:“天亮了。”

酒老瞄了一眼天边,敷衍地嗯了一声。

肉粽扭身面向东方:“那个小姑娘该醒了,希望阵法破除后她能如白桃所愿离开这里吧。”

虽然不知道秦倩会不会离开,但今日殷子初他们是要走了,卫风遥也打算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幕后黑手什么的还是交给天一峰的长老们头疼吧。

“不用不用,这些东西我们真的用不上。”南慕卿礼貌地推拒着村民们热情递塞的谢礼。

其中王家人的热情尤甚:“应该的,仙师,多谢你们救了我娘啊,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勿必收下啊。”

“仙师啊,你们能不能帮我们算下那姓秦的贱丫头去哪了?那丫头实在太可恨了,我娘现在还躺在床上不来呢。”

“那种疯子就这么跑了,实在让人放不下心啊。”

秦倩逃走的事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湖中,只在特定的位置溅起了一朵小水花,其他的地方只被泛起的涟漪小小的惊动了一下,甚至更远的地方涟漪都未波及到。

王家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抓回秦倩,其他村民大多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或附和,或反对,全然忘了杀死白桃的只是王家人,推动包庇王家行为的却是他们所有人。

好不容易应付完村民,打发掉王家人,南慕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殷子初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手帕,展开瞄了眼角落的绣花,口气揶揄:“哟,怎么开始用手帕了,啧啧啧,这针脚不错啊,谁送的啊,不会是那个谁吧?”

南慕卿也不去抢,无奈笑道:“别明知故问了,看够了笑够了就还我。”

殷子初哼笑一声,把手帕又塞回南慕卿手里。

不远处,符祈月对村长葛长生道:“以后冥婚这等事万不可再行了。”

葛长生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可是祖宗留下的传统啊。况且,这次的事本身也不是冥婚的错。”

“再说若是废除,那些未成家的鬼魂祸乱家宅可怎么好?”

符祈月解释道:“正常死去的人无论成家与否都不会化为厉鬼,也不会祸乱家宅。反倒是冥婚才会造成这些。”

葛长生的固执一如冥婚陋习的顽固:“仙师莫要胡说!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会有错的。”

符祈月抿唇不语,他不擅与人争吵,又无法坐视不理,纠结思索间,眉头越皱越紧。

“你觉得是胡说那就是胡说吧,等到出事了你哭都来不及。”殷子初上前拉住符祈月的袖子把他往外带,不再理会还想替冥婚辨解的葛长生。

等到离远了些,殷子初才冲符祈月道:“这种老顽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在尝到苦果之前别奢望他们能改变。”

“这种事我们没办法的,你不用自责。好了,别苦着脸,给师兄笑一个。”说着,殷子初手指虚虚勾了下符祈月白皙的下颌,活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符祈月眉头舒展,抓住殷子初的手,轻笑了下。

在飞舟坠落的地方,卫云信已经等在了那,他的脸色仍不是很好,闭关的这点时间只够他保证自己恢复基本的行动能力。

一见到卫风遥和丹朱两人,他眼底滑过一丝愤恨和不甘,还未出言嘲讽,就被南慕卿一折扇敲老实了:“卫师弟,不要惹事。”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压履上卫云信的肩头。

慑于南慕卿在弟子们中的地位和威信,卫云信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见他老实,南慕卿收回折扇和灵压,从乾坤囊中取出几张墨迹刚干的符纸,发给了没受大伤的殷子初等人,指挥他们把符纸贴到合适的位置并持续注入灵力。

几人就位后,南慕卿运起灵力,双手印诀飞速变化,衣袖翻飞如花。

微不可察的震荡从阵心处传来,笼罩景和村的阵法被逐步瓦解。

躲在废旧草屋里的秦倩若有所感,遥望着村口的方向,现在大多数人都集中在村口,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可她只是望了会,便又垂下眸子,耐心地用从原来白家翻出的陶碗和药杵细细的磨着手边大把大把的死藤果。

磨好后滤去残渣把果液倒进另一个大碗中,殷红的果汁因较长时间的放置渐呈暗红色,像是一大碗不新鲜的血。

清甜的果香飘散在空气中,诱使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单元总算完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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