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在一起好吗？”

“好啊。”

林泠笑着，看着面前还怔愣着的男人。

如果换做是以前，那么她犹豫过后，只会是逃避。

而现在，她只想随着心走。

季云泽回过神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还是继续向她求证，“你刚说什么？”

“我说——”林泠拉长尾音，“好啊。”

海风吹拂，有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边，林泠想抬手理顺，却被另一只手抢先。

她对上季云泽温柔的目光，嘴角笑容放大。

她觉得现在好像是尝到什么好吃的食物一样，满心欢喜，嘴角总是情不自禁地往上扬，完全抑制不住。

季云泽帮林泠把散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手顺势抚着她的脸，半响无言。

鬼知道他刚刚表白时有多紧张，虽然脸上平淡无波，但其实已经想好了林泠拒绝他后的话。

幸好，幸好不用说出口。

他们来的那条小路此刻传出声响，像是摩托车的轰隆声，愈来愈进。

很快，一束光照到沙滩上。

林泠往后瞧过去，发现驶来三四辆摩托。骑车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她转回头，揶揄着说：“诶，你的秘密基地被人发现了。”

季云泽无奈地摸着她的头发，“冷不冷，要不要回去了。”

“不冷。”林泠摇着头，还没继续说什么，就被后头的喧闹打断。

那群男生好像是来放烟花的，可能没想到这个荒僻的地方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着。

林泠听到有个沙哑的声音开口，“人家在那谈恋爱，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点放，冷死了。”

她往那边看过去，说话的人正倚靠在一辆黑色摩托车旁，嘴里咬着根烟，不耐地看着身旁的人。察觉到林泠看过去的目光，透过烟雾扫了一眼后又移开。

打量的目光消失，取之而来的是笑骂声。

林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海面，“等有时间，我们再看一场海边日落吧。”

“好。”季云泽应着。

耳机里的音乐自动播放到了下一首，听前奏很熟悉，林泠以为是之前听过的哪首歌，正要仔细辨认，却在男声出来时，瞳孔一缩。

“这是——”她有些不敢确认，“这是你唱的吗？”

“嗯。”季云泽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震惊，“曲子是之前发给你听的那个，后来我自己填词，把这首歌做了出来。”

他直直望向她的眼里，眸色温柔，“本来打算用这首歌给你表白的，但刚刚急了点，没有用上。”

林泠的大脑好像停止运作，她怔怔地看着季云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耳机里的那道低沉声音在向她诉说着爱意，眼前的人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好像越陷越深了。

“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伴随着男生们的欢呼声。

但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她沉溺在他的眼中，无法自拔。

“是谁在那边！”不远处，有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喊着，估计是沙滩的巡逻员。

他一手拿着手电筒，正往沙滩快步走来。

“你们几个，这里不能放烟花，赶快从这里离开。”

男生们低骂了几句，随即跨坐上车，准备离开。

“诶，等等。”巡逻员叫住他们，“垃圾带上。”

“在赶人了。”林泠望着不远处的几人，“我们也走吧。”

回程走的，仍旧是那条颠簸的小路。

林泠盯着左右摇晃的渐变色蝴蝶，心里的粉红泡泡好像也晃得快要溢出。

-

车子在居民楼前停下。

林泠捻着包包的带子，依依不舍。

去的时候不是挺长时间的吗，怎么回程就变这么快了。

现在就要回家了吗，可她还想跟他一起跨年。

要不，再找个地方逛逛？

季云泽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出声。他看着林泠低头捻着包带，嘴唇轻抿，忍不住出声逗她：“是还有什么东西落下吗？”

“没有。”林泠不太情愿地说：“那我回去啦？”

他应该会挽留她吧。

“好。”

他居然说的好，他是不想跟她继续待了吗？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

林泠鼓了鼓嘴，不想再搭理他，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要给季云泽的礼物还放在家。

往前迈的脚步停下，她转身，重新走回车边。

指节还没敲到窗户，就被降下，像是早就算准了她会回去一般。

她怎么觉得被人拿捏了。

林泠咬了咬唇，开口：“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在得到车里的人的答复后，林泠又重新转身，往楼里走去。

打开家门，毫不意外地看见苏明玉在客厅看电视，她叫了一声后，便急匆匆地往房里走。

买的礼物在前两天就到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

今天时机正好，也能...多点借口和他继续待一块。

“你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苏明玉看到林泠在玄关处换鞋，疑惑着问她。

“我就是上来拿个东西。”林泠回着，穿鞋的动作没停。

“别太晚回来啊。”苏明玉嘱咐她，又念叨着，“你妹也是，今晚不知道要疯到几点才回来。”

“今晚跨年夜。”林泠随口回着，她拉开大门，“我走了，妈。”

“嗯，小心点。”

林泠快速走下楼梯，看到靠在车门旁等她的季云泽，小跑过去。

“你怎么下车了？”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喘。

季云泽稍稍站直，拽着她的手臂往前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没回她的问题，只说着：“我就在这等着，下次可以不用赶那么快，慢慢走。”

林泠抬手拢了拢头发，“哦。”

“想给我什么？”季云泽垂眸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东西。

“这个。”林泠献宝似的拿出来。

她怀里抱着的是一条白色的羊毛绒围巾，和一瓶大吉岭茶香水。

选香水的时候她纠结了很久，在某书上也参考了好几瓶。

林泠把东西塞给季云泽，忐忑地看着他，“你还喜欢吗？我没给男生送过礼物，不知道要挑什么。之前我问了云杉，她说——”

季云泽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笑意，“我很喜欢，谢谢。”

林泠不太自在地低头看着地面，她抿了抿唇，“那就行。”

“帮我戴上吗？”季云泽看着她，“刚好我今天没有戴围巾。”

林泠从他手里接过，微微踮脚，给他戴上围巾。

接着她退后一步，打量着他身上的装扮。

季云泽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白色围巾搭上去倒是相得益彰。

季云泽：“好看吗？”

林泠点头，“嗯，好看。”

他牵起她的手，在手里把玩着，“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周围逛逛。”

“好。”她求之不得。

两人在附近闲逛着，漫无目的。

大概是跨年夜的缘故，往常这个时间点的街道上车辆并不多。

现在倒还塞起车来，沿街的店面大多数还开着，不过就数奶茶店前聚集的人最多。

林泠望了几眼，她有点想喝。

最近乐茶好像出了新品，她听吴珊珊提起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果茶。

虽然不是奶茶，但她还是怕晚上会睡不着。

“想喝？”季云泽注意到她看过去的眼神。

“嗯，但是我怕会睡不着。”

“点一杯，你喝一点，剩下的给我。”季云泽说着，又补充道：“睡不着的话晚上我陪你。

林泠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嘴馋占上头。

她站在原地，等着季云泽回来。

手机震了震，是今晚懵圈的吴珊珊发来的，【从实招来，你和老板是不是…（奸笑）】

反正明天她也会知道，不如现在承认。

林泠一回复，那边便炸了，连发了好几条过来。

【真没想到你们在我眼皮底下酱酱酿酿，我还没发现过。】

【快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就今晚。】林泠回她。

那边好像不信，又追问了她几句。

林泠还没回复，季云泽回来了。

杯里的吸管已经插好，林泠接过，连喝几口。

味道还行，没有踩雷。

季云泽看着她满足的神情，浅笑着，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林泠看到他空着的右手，“你没再拿一根吸管吗？”

“没有。”

林泠眼睛眨了几下，反应过来后，脸上又悄悄染上红晕。

只有一根吸管的话，那他们不就…间接接吻了。

-

之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泠只记得他们停在一个红绿灯旁，季云泽停下来望着她的眼睛，柔声说着“新年快乐”。

没有任何浪漫的情节，一切都自然而然。

可她还是满心欢喜，心跳在那瞬间不自觉地变快许多。

季云泽把林泠送到家楼下，碰到了同样回家的林湉。

“姐，回家啦。人都走多远了。”

林泠收回目光，跟着她一起上楼。

林湉抑制不住好奇心，问她：“你们在一起了？”

“嗯。”

林湉嘿嘿笑了几声，“多亏了我今晚给你们制造的机会。”

林泠撇了她一眼，“先别跟妈说啊。”

她想等稳定之后再说。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林湉切了声，加快脚步上楼，她要赶在她姐之前先抢占洗手间！

洗完澡，吹好头，林泠拿起手机，看到了季云泽十几分钟前发的微信。

【我到家了。】

林泠回复之后，手机往床上一丢，扑进被子里。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一帧一帧地慢放着。

好像还是有点不可思议，她和季云泽在一起了。

像是为了再重新确定一遍，林泠拿起桌上的耳机，播放着季云泽所作的歌。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