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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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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被时光所抛弃,陆尘歌在旧人的博物馆之中寻找不到答案,只能期盼着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的谢如琢在玄元三年的雪日里活下来,并且不要弄丢他的春游剑,更不要成为简牍之中所书写的‘逆贼’。

远岫出云催薄雾,细风吹雨弄轻阴,夏末的雨季即便是在北方也是连绵的不绝的。陆尘歌从南朝展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将晚,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她再一次撑开淡青色的竹伞。

这把油纸伞还是陆尘歌自己做的手工伞,用料很扎实,学文科的女孩子总是对中式感兴趣,她也不能免俗。陆尘歌花了一天的时间选竹,做骨架,上伞面,绘花,然后又上油,做工算不得精良,毕竟不是专业的做伞工匠,做出来的伞堪堪能用,但她已经满意到爱不释手。

B市的天气竟然也是多变的,分明是细雨蒙蒙的阴天,天空之上却挂着明晃晃的太阳。陆尘歌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钟已经算是傍晚,果不其然她又在另一侧天空瞧见一弯明月。不管是太阳也好,月亮也罢,散发出来的光芒都太过奇异。明明是天色将晚,太阳光应当不会如此明亮,明明未到黄昏,月亮也不应该这样早早的出现再天幕上。

日月和细雨共存的景象引来无数人的惊叹,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去拍照记录,甚至还有人支了个架子准备开始直播。

陆尘歌简单用手机拍照记录一下景色便准备回宿舍了,正是下班放学的点,挤地铁的人一定会很多。在她拐出博物馆的出口之后,大街上的人果然成倍的增加,街市喧闹,街头小贩吆喝的声音不绝如缕。陆尘歌沿着来时的古老城墙原路返回,找寻地铁站的方向。前头就是拐角处,人少了许多,再走两百米估计就能找到她下地铁的那个地铁站了。

距离陆尘歌两百米初拐角的另一条街道出了事故,一辆黑色汽车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车主惊慌失措的连踩刹车却没有任何的用处,行人们纷纷避让。

“快让开!有一辆黑色汽车刹车失灵了啊!!!”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大姐边跑边喊,她身边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连忙躲开出事的汽车,同时也将消息传递给更多的人。

陆尘歌离得有些远,压根听不清那些人混在一起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她只能看到一群人在朝一个方向疯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陆尘歌也下意识的朝人群的方向跑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拐角处冲出来一辆黑色的汽车,它带着连串的喇叭声狠狠的撞在了陆尘歌的身上。

蓝色的身影飞出去,溅起来满地红花,甚至有那么几滴血还挥洒在了古老的城墙之上,融于历史。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想抓住什么,陆尘歌迷离之际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的握紧手中的油纸伞柄。

一点也不痛,陆尘歌这一生就像做了一场走马观花的梦。她小时候被父母抛弃,长大后也没能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一直都形单影只。终于有一天陆尘歌考上心仪的学校读研,也遇见了喜欢的导师和可爱的师兄师姐,却又被命运的齿轮推着远离触手可及的幸福。

人生就是不停的从这一个马不停蹄的奔赴到下一个,陆尘歌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曾嗤之以鼻过,总觉得人生短暂无常,闲适自在最好,怎会马不停蹄的奔赴,如今她却深有体会。

刺骨的冰寒传遍全身,陆尘歌以为自己已经被车创死,现在到了地府里头,如今的身寒是老天对她兢兢业业读书宛如牛马生涯的惩罚,要将所有酷刑捱上一边才算完。人生如逆旅这句话陆尘歌已将其体味多遍,却还是不能心态平和的接受‘我亦是行人’。

陆尘歌向来怕那些灵异,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才打算睁眼,去面对那些脑子里所预想的牛头马面,冰冷黄泉,谁知眼前确是万山载雪,明月薄之。

天色昏暗不知是几时几刻,四周万籁俱寂,阒无一人,但有碎琼乱玉。陆尘歌睁眼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处城墙的角落,手里头还握着她那把青竹伞,碎雪砸在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青色城墙一如既往,又隐约不同,B市博物馆那是古迹,故而破旧残缺是历史的象征,岁月的痕迹。如今她摸着这城墙,怎么如此崭新完整,不像是旧物,倒像是新泥筑成的墙壁。

分明刚才还是仲夏,分明她身着藏蓝旗袍,分明有一辆刹不住车的汽车撞飞了她。如今为何身陷隆冬,自己穿着南朝华贵服饰,还留存有性命?人生即便不是来回奔赴,也该是从一个谜题步入下一个谜题。

陆尘歌睡在雪里很冷,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在风中凌乱,放眼望去,大雪将一切覆盖,包括这记忆里古老现实里崭新的城墙,就连半个人都没有,如何找得见回家的地铁站。

陆尘歌先前还以为自己置身于黄泉路,要受寒冷这一酷刑才能投胎转世,半点没有逻辑的胡思乱想可见她经受连串匪夷所思的事,精神状态已经受到严重打击。

眼见没有牛头马面,罗刹阎王,只有熟悉又陌生的城墙,陆尘歌稍稍放下心来。又结合了一下自己的这身典型的南朝服饰,隐约又冒出来一个猜想,难不成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有谢如琢的梦境里?

一时之间,思绪纷杂又没有任何线索,普天之下,只有雪中一点黑是特殊的,也许这点不同才能给予她答案。陆尘歌距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遥,任谁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都不会比她坚强多少。她强忍着惧意向黑色走去——正因死过两次,一次主动一次被动,对生命也愈发的敬畏。无欲则刚是形容那些没有欲望的人,陆尘歌此时觉得改个字也能试用在她身上,‘无知则刚’,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很怕死。由此可见,死亡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

那团黑影在距离拉进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最清晰的时候,陆尘歌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黑影线索,而是个被雪盖了一半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眉发皆被白雪覆盖,冒着青茬的胡须上也挂满白色雪花,手里握着个已经冷掉的汤婆子,下半身都被厚雪遮住。不知道是不是汤婆子的缘故,手臂那处的雪格外薄一些,才露出来他黑色的衣摆被陆尘歌瞧见。

陆尘歌试探着将手放在半死人的鼻前,能够感应出微弱的气息,还好还好,这人还活着。若是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天大地大要她只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陆尘歌宁愿自己也是个死人。

自己若是起身一走了之,这人多半活不了了,见死不救,此举与杀人无异,更何况还要和死人同处一片空间内,陆尘歌可不敢。

雪不知道几时下的,兴许在自己没醒的时候下的大一些,如今已经碎雪渐停。陆尘歌唯一能用的只有手里头的那把伞,手感不同于往昔,她下意识的看向握着的伞柄,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伞面颜色虽然和自己的手工伞一样,却不是原来那把。

最为重要的是,她的手腕上光洁白皙,跟了陆尘歌六年的淡粉色疤痕消失不见了。

天大地大,救人为大,陆尘歌发现这些细枝末节却来不及在意,她匆忙的将伞别在肩头,蹲下身来用手将他面颊上的雪拂去。

借着微弱月光,陆尘歌终于看清楚了半死人的面容,一瞬间如遇雷击,一句话撞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逆贼谢如琢冻毙于玄元三年雪冬。”

果然,陆尘歌又重回古代,只是时间点和先前那次不同,上次是农朝末年,现在的情形怎么看怎么符合她曾经看过的那本史书。

玄元三年,南帝应无缺已经收复失地,荣登大宝,这时候全天下都对这个新上任的皇帝感恩戴德,唯他马首是瞻,难为史官还记着写街头逆贼谢如琢冻毙于雪日。

陆尘歌最讨厌带着私人情绪去描绘历史,而现在她却犯着这个错误,因为谢如琢与她相识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春游剑是谢如琢的,认为舍己为人的谢如琢应当是个好人。可经年累月,岁月变迁,谁又能保证好人一直是好人,不会变成史书里的‘逆贼’呢。

印象里距离城墙百米拐角处有一角楼,可以暂时的躲避风雨,现代有的古迹都是来自于历史的馈赠,陆尘歌所在的时代有,那谢如琢所在的时代一定也有。

以文弱女大学生之力将谢如琢拖百米可不是一件易事,假如谢如琢是醒着的就好了,他可以自己站起来用双腿走着去。

陆尘歌还想着怎么将谢如琢带去暖和的地方,她视线一转,好巧不巧,正好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对上。

谢如琢,他竟然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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