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谢易大惊失色,眉毛不由拧成一团,惊诧道,“人不见了?”
曹氏话刚出口,便后悔了,但她太过惊讶,刚察觉方淮被褥整齐,一夜未归时便忙出来道出。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她不禁懊恼地打了一下脑门,抬头见谢易焦急地朝她走近一步,忙躲到孔氏身后。
曹氏悄悄朝拍了一下同样讶然的孔氏,让愣住的她赶紧回话。
她虽怕谢易,但也不想放过这到嘴的肥羊。
“……哪能啊!”孔氏一个激灵,她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淮娘她……今早还说要去买点心吃呢,这会子定是去买了!”
“老大家的,你别一惊一乍的!你看看,把谢郎君吓得够呛!”
曹氏顺着孔氏的话,向谢易歉意笑笑。
谢易却没露出笑容,在他的印象里,方淮未吃糕点,更是从未听过她开口要吃糕点。
“伯母,不知方娘子爱吃哪些糕点?”
孔氏顿了顿,随口胡诌:“那得是糟子糕!她每回都要买半斤!”
谢易也不拆穿,一边朝望远使眼神,一边对孔氏笑道:“伯母,你可真疼孩子,半斤糟子糕至少要几十文,不知方娘子去了哪家铺子?”
孔氏陪着谢易笑,敷衍打哈哈。
而其余光却一直瞥牛媒婆,孔氏恨不得冲到媒婆跟前,逼迫她说提亲,祈望自家立马与谢家定下婚约……
“啪——啪——啪——”
倏忽有人在用力拍打院门,曹氏一喜,忙奔到门口,高声道:“来了来了!”
“淮娘你——”
“你们是不是把阿辰藏起来了?”
徐氏凶神恶煞地朝着曹氏吼叫。
院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谢易率先回神,他眯着眼问:“这儿是方家,你来找哪个?”
“找的就是方家!”
徐氏朝孔氏啐了一口,恶声恶气道:“定是你看攀不上纪家了,于是出主意将阿辰绑过来,好生米煮成——”
“荒谬!”谢易瞪着徐氏,怒斥她:“你怎能对他人妄加揣测,随意言语?”
“你哪个啊?与你何干?”徐氏却觉得莫名,她打量着谢易,又不耐道,“叫方淮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脸皮能有——”
“再乱说话,我就请你出去了。”
谢易再一次开口打断,他冷冷地看着徐氏,极其嫌恶。
“诶——你知道我是甚么人吗?竟敢对我无礼?”
“不论你是甚么人,我也没你无礼,若我是无礼,那你便是毫无礼义廉耻。”
谢易轻笑出声,淡淡讽刺。
“纪夫人,你别恼,不是我不叫淮娘,是她……”
孔氏犹犹豫豫地看了谢易一眼,欲言又止。
谢易虽不怕徐氏,但孔氏几个却怕极了,他们生怕徐氏以举人老爷的权势压他们,尤其是如今方永祥离世,家里没了顶梁柱之后。
“她怎么了?是不是和阿辰躲在房里?”
徐氏见孔氏如此作态,心里的怒火窜得愈发高了。
说着,她便往屋里走去。
“不是!不是!”孔氏一面伸手拦她,一面咬牙道,“淮娘她不在家!”
“不在家?”徐氏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孔氏,“那她人呢?带着阿辰去哪了?”
“纪夫人,淮娘哪会和纪少爷……”
“我呸!”徐氏福至心灵,忽而尖利叫道,“定是那狐媚带着我儿私奔了——”
谢易刚要出声斥责,却又呆在原地。
孔氏与曹氏也双双愣住,她们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均在看到了对面眸中的不可思议。
“决不可能!”
谢易语气斩钉截铁,他对徐氏嘲弄:“你还真以为你儿子是香饽饽?闲赋家中、空有功名的闲人罢了。”
“你!”徐氏冷哼一声,指着孔氏道,“有的是人想抱走我儿这个香饽饽!用不着你多嘴!”
“况且方淮上回,为了嫁进纪家,还激我呢!”她越想越笃定,嘴上忍不住骂道,“真是下贱!竟敢还诱惑爷们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