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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濉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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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但怪事还是时常发生,谢无涯重伤在身,这事也只能搁置。城外敌军隔三差五来骚扰,如今这个档口,也只能高挂免战牌。偏偏叫骂传到滕齐布和周日升耳朵里,两人挣扎着就要上阵杀敌,好不容易快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

好在士气低迷之际,总算有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在一个不起眼的黄昏,一辆青蓬马车抵达濉安,赵长意带着戚成芳亲自将一位老者迎进城中。

这人姓董名惑,人称“郁文先生”,传闻他不仅学富五车,更有勘破朝局大势的本领,朝堂数次求贤都未曾请动他出山,不曾想却被戚成芳说动,来了濉安。

赵长意十分高兴,立马跑来将这事告诉谢无涯:“听说大哥也派人请过他,也被拒了。”

谢无涯听过,只觉得蹊跷。先不说他前世从未听过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胸怀韬略的人物突然要帮赵长意,便让他觉得奇怪:“你确定他是来帮你?”

赵长意道:“那还有假?舅舅在时,便已让人接触过,这次成芳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请动他助我一臂之力。”

非是谢无涯多疑,实在是明眼人都知道赵长意在这场争斗中的胜算微乎其微。但看他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泼他冷水,只让他谨慎些。

但谢无涯的担忧明显有些多余,此人抵达不到三日,仅凭戚成芳部就小胜了一场。这也是赵长意至此赢的第一场仗,可想而知,军中士气高涨。

不光如此,此人还用计抓住了一直在军中装神弄鬼之人,确定那人乃是大殿下所派,目的就是扰乱军心。

郁文先生的襄助毫无疑问提振了赵长意的信心,光是董惑的名气就足以让军中将士对这位储君改观。

赵长意每日前来探望,也是三句话不离这位董先生。这让谢无涯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好听戚成芳说,过两日校场选将,这位董先生也会在,谢无涯便打算“见识见识”。

选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滕齐布和周日升自然不会缺席。通常,相看的方法就是比试,这也是军中训练的寻常科目。

要选的也并非大将,而是小头领。

所以滕齐布和周日升尽管不满,却也没理由阻止。

谢无涯到时,场上比试正酣,赵长意等人均在观台,他便立在校场边缘的树荫下。

瞧见台上一众人中有位面生的老者,已过知天命的年纪,素衣布靴,眉须皆白,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猜测这人就是董惑。

台上滕齐布、周日升和戚成芳都在,谢无涯猜想今日这选将并不简单。

三部由来不合,除了戚成芳,基本上都不听赵长意号令。通过重新选将,趁机将三部的人打乱编排,虽然能动的人不多,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况且在军中,将士们每日接触最多的并不是滕齐布和周日升这样的大将,而恰恰是他们手底下的小将领。

这样的安排看上去,道的确是为赵长意考虑。

几番淘汰下来,周日升看出其中的猫腻,有些坐不住了,当场叫停比试。

“军中选将,从来就不是只看武力,仅凭这一胜一负未免太过武断。选将乃我们分内之事,我们自会安排,殿下还是别费心了。”

周日升不服这是意料中事,但谢无涯想瞧瞧这位董先生会如何应对。

但答话的却不是董惑,而是董惑身侧侍立的一个弟子,因为角度问题,谢无涯看不见那人的脸,只知道穿了身靛青长袍。

“周将军此话差矣,军中行走,若是技不如人,岂能为将?”

声音温和有度,却又不软弱妥协分毫。

周日升道:“难不成你觉得应该谁厉害就听谁的?”

“理当如此。”

周日升冷哼:“那此处便该滕齐布将军做主。试问三军之中,何人是滕将军对手?”

“那若是有人胜了滕将军,又该如何?”

“不可能!”

这时,滕齐布站起来道:“若有人胜了我,这选将之事我便不再干涉。”

“滕将军豪爽。”

周日升道:“那若是滕将军胜了,又该如何?”

那人道:“周将军有何高见?”

“阁下既然代表殿下,那么,若是滕将军胜了,殿下便不再插手军中之事。如何?”

谢无涯觉得以赵长意的性子一定不会答允,但没想到他却应了下来:“就依周将军所言。”

谢无涯心想,莫不是戚成芳要亲自下场跟滕齐布打一场?整个濉安驻地,除了周日升,恐怕只有戚成芳能与之一战。

可若是戚成芳出面,无论输赢如何,这场面都着实难看。滕齐布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大步走到高台中央,高声道:“谁要挑战本将?只管站出来。”

话落,果然无一人敢应战。

周日升见状,颇为得意道:“殿下,看来胜负已定。”

出乎意料的是,方才那人竟站了出来。虽看不清面貌,但看身形似乎年纪不大:“在下不才,想讨教将军高招。”

“你?”滕齐布显然没把这个瘦弱的小子放在眼里,“你有何本事?”

“学过几年拳脚。”

滕齐布冷哼:“狂妄!本将驰骋沙场多年,你这毛头小子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那人道:“天高几何,要试过才知道。将军以为呢?”

滕齐布见无人制止,也就不再忍让:“好,那我今日就叫你知道知道!”

话落,滕齐布抬掌劈来,那人只抬手一挡,轻飘飘就将这一击化解于无形。滕齐布有些难以置信,再次出拳相攻,那人脚下未动,在那只铁拳攻到自己面前时,手掌一抬,将他的拳头挡住,劲力便犹如打在棉花上。

滕齐布眼中一惊,他这一拳就算是打在猛虎身上,也能叫它退上几步,可这个人竟纹丝不动。

“你……”

不等他从惊愕中回过神,那人抓住他的拳头往下一折,翻手打在人胸口处,滕齐布登时连退了五步才稳住身子。

众人都愕然。

滕齐布捂着生疼的胸口,这下才彻底开始正视面前这个小子。

他重新拉开架势,捏了捏拳头,而那人立在原地,看看自己的手,丝毫也不以为然。

接下来半刻钟,在两人的较量当中,滕齐布始终处于绝对劣势。无论他打出的拳头有多重多狠,那人总是轻描淡写就将他的攻击化于无形。

反倒是自己挨了对方轻飘飘两掌,却犹如肝胆俱裂。

胜负已经显而易见。

但滕齐布依旧顽抗,企图找出此人的破绽,扭转胜局。而那人也并不着急,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如同猫逗老鼠一般。

四五个回合下来,滕齐布明显有些体力不□□人也似是消磨光了耐性,抬掌将人打下台去,彻底结束了这场游戏。

跌下台的滕齐布半天没动静,谢无涯预感不好,就要上前察看,却半路被瞧见他的赵长意让人叫住:“谢公子,殿下请你前去观台。”

说话的功夫,滕齐布已经被手底下几个将士扶起来,他似是觉得脸上无光,挣扎着将人推开,嘴里骂骂咧咧,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谢无涯只好往观台上来,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赵长意看上去十分高兴:“没想到董先生的弟子竟有如此身手。”

董惑道十分谦逊:“小徒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殿下勿怪。”

“既然是比试,自然有输有赢。哪有怪罪的道理?滕将军,”赵长意看向旁边颇为狼狈的滕齐布,“你怎么说?”

滕齐布有些窘迫,但也率直磊落:“我输了。选将之事,但凭殿下安排。”

赵长意:“周将军,你怎么说?”

周日升瞪了滕齐布一眼,也只能妥协:“但凭殿下吩咐。”

“好,成芳,继续。”

校场上比试继续。

滕齐布和周日升也回了坐席,谢无涯见滕齐布面色难看,还不时捂着胸口,心下正疑虑,就听见戚成芳道:“董先生的弟子有如此身手,不知可愿为殿下效力?殿下爱惜人才,必不会让他明珠蒙尘。”

“这……”董惑似有些犹豫。

那人却走过来道:“不知殿下打算给我什么职位?”

谢无涯这才看清这人,这人面目生的俊秀稚嫩,充其量不过十五六岁,但身形颀长,远高于同龄中人。尤为叫人注意的是他右眼眼尾处有一枚醒目红痣,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态。

少年如此直言,赵长意反道觉得他坦率可爱:“你想要什么职位?”

“我觉得方才那位将军的位子就很适合我。”

滕齐布气的心肝疼,刚要站起来,又不得不坐回去。

赵长意笑道:“当将军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若愿意,今后就跟在成芳身边,如何?”

少年淡淡一笑:“听说他箭法不错,我想跟他比比。”

闻言,赵长意也颇有兴致:“成芳,人家这是要看看你的本事。你可愿跟他比比?”

戚成芳也没推脱,叫人取来自己的弓箭,接过之后,随之挽弓搭箭,三箭齐发,正中校场一侧的靶心。

场上一阵喝彩。

谢无涯目测,靶位当在百步开外,能有这个准度和力度,挽弓即成,足以证明其箭术之高明。

少年手搭凉棚看了一眼,本以为他会惊叹,不想神色却平静。

他淡然的拿过为他准备的弓箭,随即也是三箭齐发,竟也毫无例外,正中旁侧的靶心。

戚成芳微微一惊,赵长意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实在太渴望壮大自己的队伍,所以一看到这样的实力,便不自觉流露出惊叹和欣赏的神情。

少年朝戚成芳看了一眼,虽未言语,但他只是浅浅一笑,眼尾的红痣仿佛就自带三分挑衅。

戚成芳统兵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因此对少年的行止并不在意,脸上的诧异也只是一瞬。接着,他阖眼开弓,仍是三箭齐发,这次竟是齐中三靶。

众人惊叹不已。

连滕齐布和周日升也微微睁大眼睛,从前他们只是听说戚成芳箭术高超,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

谢无涯也不禁脱口赞了一句:“果然厉害。”

谁知,下一秒,少年依葫芦画瓢,只听见“嘭”的一声,三块靶面自靶心当场炸开。

戚成芳登时一惊,场上其他人也无一例外为之震惊。能射穿箭靶几乎已是力能扛鼎,头一回见有人将箭靶射裂。

戚成芳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少年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角道:“继续。”

戚成芳放下弓箭,说了一句:“你赢了。”

少年却不依不饶:“不如我们再比旁的?”

戚成芳脸色有些难看,赵长意赶忙解围:“胜负已定,我看没必要再比。”

少年却道:“戚将军可是怕了?”

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这一个怕字说出来,还是让戚成芳恼火,偏偏一旁的董惑身为长辈,却仿若未闻。

“戚将军若是怕了,不应也无妨。”少年作势将弓箭丢给旁边的人。

戚成芳眉头皱紧,他行伍十数年,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下了脸面不说,还当众这般侮辱,若是平白就咽了这口气,今后在兵将跟前如何服众?

“比什么?”他当即开口。

少年眼底显露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对射如何?比谁出箭更快?”

戚成芳一怔,偏这少年跃跃欲试,眼底透着晶亮的光。

赵长意也心有顾忌:“比试而已,伤了和气便不好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少年道:“戚将军不会连我的箭也躲不开吧?那如何躲得过敌人的箭?”

“比就比。”

戚成芳对自己仍旧很有信心。当然,他也笃定,这少年绝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他。

赵长意也提醒道:“比试而已,且不可伤人。”

少年笑笑,将弓箭抓在手上。戚成芳也拿了弓箭,两人各自站到观台两侧。

众人都紧盯着,虽然都心知肚明这二人不会伤对方,但这样紧张的情形还是叫人颇有些期待。

谢无涯却完全是另一番心境。

方才滕齐布受伤,他就心存疑窦,此刻,这人又逼戚成芳答应与他进行如此危险的比试,若他存着什么心思,又或者稍有不慎,戚成芳便有性命之忧。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让他无端生出警觉。

两人站定,同时搭箭开弓,瞄准对方。

场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谢无涯看向前面的董惑,不知缘何,这人似乎比任何人都紧张。

又或者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难道是怕自己的徒弟受伤?

或者,是怕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赢?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慌乱到冷汗涔涔。

何况,他若真担心,叫停不就行了吗?

他这做师傅的难不成连这个决定也做不了?

谢无涯疑惑更重。

场上却已经是箭在弦上。少年噙着笑意,慢慢开弓,崭新的箭头分毫不差的对准对面的人。

董惑紧盯着两人,身子随着弓弦的开合程度不自觉往前倾,仿佛下一秒就会跳起来。

“咻——”

“铮——”

出箭声与出剑声几乎在同时响起,那支直逼戚成芳眉心的箭在他面门处被猛地斩开,砰的一声斜插在他脚边。

戚成芳愣在原地,几乎完全失了神志。

而他的箭则是稳稳从少年耳侧射空。

满场鸦雀无声。

就连滕齐布和周日升都忘了动作。

少年愣了两秒之后,视线准确无误的捕捉到观台角落突然站起来的人。

他的视线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停顿,似乎一早就知道这个人坐在这里。

赵长意从惊愕中回过神,他虽然爱才,可方才的情形也看在眼里,这少年再厉害也不可能比戚成芳的安危还重要。何况,赵长意还远没有学会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切磋而已,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方才……”

少年不以为然:“我怎知他竟躲不过去?”

“你……”

董惑颤颤巍巍爬起来求情:“殿下,逆徒顽劣,还……还请饶他这一回。老夫感激……感激不尽。”

赵长意气急,却又不能不顾及董惑。

这时,谢无涯道:“我看此人心性未定,不宜收用,还是让他跟着他师傅修身养性为好。”

赵长意立马认可:“就这么定了。董先生,望你之后好生教养你这徒弟。退下吧。”

场上继续进行选将,但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谁也不敢多言。谢无涯方才情急之下出手,此刻颇有些不适。

他调息了许久仍觉得心脉隐隐作痛,便悄然从角落离开了,一路上,搀扶他的弟子也发觉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谢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他揉了揉心口,心想自己不过是挡开一支箭,何至于如此严重?

刚做此想,喉头便涌起一股腥甜,当即弥漫到整个口腔。

“谢公子!谢公子!谢……”

一瞬间天旋地转,扶他的弟子却突然将他松开,他感觉自己就要栽倒过去,本能般伸手抓住面前一只手。

他虽然昏沉的厉害,心里却清明。这只手臂明显比扶他的弟子要纤细许多,但也强健不少。

那只手似乎在微微发颤,整只手臂的肌肉都紧绷着。谢无涯扶着它站定,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视线渐渐清晰,那只胳膊紧绷着一动不动抬举着。

谢无涯转头,却是方才台上的少年,此刻正看着他。

看清对方的脸,谢无涯轻轻将手移开。那只抬举的胳膊在他面前停顿了两秒,然后才收走。

瞥见方才扶自己的弟子倒在地上,他刚要开口,少年就先道:“没死。”

谢无涯要问什么,人又道:“以你的伤势,最多再撑半刻就会倒。你是打算先质问我,还是先自己走回去躺着?”

谢无涯定了定心神,他清楚这话不是唬他。

反正此人在军中,任何时候再问也不迟。

他捂住心口企图缓解疼痛,慢慢朝自己的住处去。

少年走在他左侧,既不出手相助,也没有出言奚落,始终落后他半步,安安静静跟着。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在某个时候,身侧的确有人这般亦步亦趋跟着。

但那种感觉太微妙也太微弱,他分不清是真的存在过,还是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

直到拖身回到住处,谢无涯已近极限,连拉开腰带的力气也丧失殆尽,但少年跟着他进了房间,却始终远远站着。

他没力气去思考这个人的意图,只是忽然就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8-28 19:31:15~2023-08-29 22:3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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