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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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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是刘协邀请他们去百花宴的日子。

在胜州的这几日她已经置办好了许多东西,现在就等赴完宴会后出城了。

原本萧长捷是想独自去赴宴的,毕竟裴景和如今是个花魁。这种场合,带不带他都行。可那帖子上也邀请了她的“夫人”,于是也只好带上了裴景和。

可临出门前,萧长捷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于是她提前让亚伦带着他爷爷出城,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们。

萧长捷今日还是一个骚包的纨绔公子的打扮,她向来穿男装,从军十载实在看不出是个女儿家。可裴景和就不一样了,他自小行君子道,哪里想得到有一日得扮作一个女儿家。

但裴景和毕竟是个能屈能伸的,他为了不露马脚,居然还向这一行中唯一的女人,也就是萧长捷,请教过如何扮演好一个花魁。

但没有多少经验的萧长捷表示爱莫能助,倒是听风给了裴景和不少建议。

萧长捷对听风是如此变态的鬼表示十分震惊,但仔细想想,听风这种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老鬼,有这点人生阅历也不足为奇,所以萧长捷很快释然。

是以,经过听风“教导”的裴景和,如今行走起来,十分的风情万种。若不是他那双十几寸的大脚实在无法走的袅袅婷婷,萧长捷都在想若是路上没有盘缠,可以叫裴景和去出卖个色相了。

马车走的不快不慢,萧长捷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干脆将破军拿了出来,用自己的衣角擦着刀。

裴景和好奇地看着这把十分有名的刀,传说这把刀出自川西炼刀大师公输端之手。此刀出世时,正是中元节阴时,这把在百鬼横行的日子出世的刀,就被公输端命名阎罗刃。此刀辗转不少人之手,最后被萧长捷所获,改名破军。从此跟在萧长捷身边,助她一力破万军。

萧长捷看出了裴景和好奇,似乎想把玩一番,于是她开起了玩笑说:“想摸吗?”

裴景和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萧长捷调笑着说:“我也不是那种拿兵器当老婆的人,你想摸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你回答了我,我就让你摸破军怎么样?”

也许是对这传说中的兵刃实在好奇,裴景和居然搭理了萧长捷这满嘴跑火车的玩笑话:“你想问什么?”

萧长捷正要提问,马车就停下了,车外的侍卫说:“公子,城主府到了。”

萧长捷闻言遗憾地收起刀说:“下次吧,等先了结了眼前的事情再说。”裴景和也没有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点了点头对萧长捷说:“等下进去之后,你我不要分开,等宴会结束立刻乔装出城。”

两人随着刘府的管家一路顺利地进了府,萧长捷挽着裴景和的胳膊,带着一队护卫,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傻儿子出门。萧长捷没正形地问管家道:“刘大人和我爹熟吗?”

管家听完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呸了一声,怒骂道:你爹算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也敢问我家大人认不认识。要不是缺钱,谁请你这臭商贾!

萧长捷一听这番内心独白,明白了今日是为了钱。求财就简单了,今儿给刘协,改日把他抓了,这银子不就又回来了?

于是萧长捷笑哈哈地说:“无妨,李某平素就爱交朋友,只要有钱,谁不是李某的朋友?”

管家似是难以忍受萧长捷这个傻逼了,于是加快了步伐将她引到了宴会上,就飞快的跑了。

宴会上,宾客已经来了不少,萧长捷抬眼扫去,没有熟悉的面孔。于是萧长捷挑了个不怎么打眼的位置,揽着裴景和坐了下来。随后萧长捷俯身,亲密地凑在裴景和耳边,外人还以为他们二人在耳鬓厮磨,于是纷纷走远了些。实际上萧长捷悄悄地向裴景和吐槽道:“今日只怕要出不少银子才能脱身,你带够钱了吗?”

裴景和被萧长捷半揽在怀中,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萧长捷觉得裴景和这幅样子有趣,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摸小猫一样把玩着他的头发。

裴景和带着面纱的眼睛笑着,嘴里却冷冷地说:“你再动一下!”

萧长捷不信邪,又动了一下。

裴景和气的整个耳朵都红了,萧长捷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又动了动裴景和的耳廓。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尖传到全身,裴景和不由得抖了一下,喉咙里要喊出的声音被他自己强压了下来。裴景和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捏住萧长捷的后颈说:“你再动手动脚,今儿这笔银子就你自己出吧!”

很好,打蛇打七寸!

萧长捷非常快的收回了手,谄笑着给裴景和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开个玩笑嘛……大不了,你摸回来!”

裴景和看着浑身没个正形的萧长捷,眼睛已经无法表示他的愤怒了。若这个时候他手里有刀,他就直接动手了!

突然一个比萧长捷还贱的声音传来过了:“呦,这就是李公子大价钱买的花魁?怎么还带着面纱啊!这么见不得人就别出门啊!”

这是哪个煞笔?

萧长捷闻言回头,却见是一红衣女子站在他们身后的以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裴景和。

萧长捷看了看那女子容貌,下了结论,这女子一定是嫉妒裴景和。

于是也不理她,转过身继续像裴景和赔罪道:“夫人,是我错了。知道你平素不喜这种场合还非要带你来。你喝杯茶,消消气。”

那女子看萧长裤不搭理她,气的一跺脚,直接开始大骂:“你们不要脸!一个青楼女子,还被你当成宝贝一样!堂而皇之地带出来招摇过市!真真不要脸!”

萧长捷这才抬眉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骂人都词汇如此匮乏的女子,刻薄地说:“你这张脸比起我夫人差远了,我着实不想要。”

红衣女子怒了,对着身后的随从说:“给本小姐撕了这张嘴!”

嘿!这谁家的大小姐?撒泼撒到她头上了?

萧长捷起身看着她身后的护卫,似笑非笑地说:“这就是刘府的待客之道?先是出言侮辱我夫人,又纵容手下闹事,可当真是礼仪之家!”

“小友别生气,小女无状,我叫她赔罪!”刘协听到女儿闹事后匆匆赶来,一上来便开始赔罪,脑子里却在想,今儿一定要在这土财主身上刮下一层油水来!

萧长捷不为所动地抱了抱拳,直接告辞:“刘大人,今日这花李某也没心情看了,这就携夫人告辞了。”

说罢,揽着裴景和就要走。

刘协连忙斥责她女儿:“宝儿,给李公子赔罪!”

刘宝儿梗着脖子一言不发,萧长捷冷笑一声说:“给我赔罪就不用了,刘小姐中伤的是我夫人自然应该向我夫人赔罪。”

刘宝儿气的大骂:“要我向她赔罪,你做梦!”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萧长捷转身就要走。

裴景和一言不发地呆在萧长捷身边,时不时地拽一下萧长捷的袖子,安静地扮演一个合格的红颜祸水。

刘协见萧长捷是动了真怒,心里也不舒坦。但他又实在缺钱,于是不得不扬起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对着萧长捷说:“是我家教不严了,我代小女向夫人致歉。”说完就朝裴景和行了一礼。

裴景和连忙装做慌张地回了一礼,楚楚可怜地说:“大人不必如此,真是折煞贱妾了……”

靠!

贱妾二字一出,萧长捷浑身一抖。娘了个腿的,裴晋和疯了吧!这还是天下人心中那个高山仰止的裴太傅吗?

她让裴景和扮花魁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她一定会被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

这个黑历史还是留着心里,不时的回忆一下就行,宣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萧长捷调整了心态,重新笑着对刘协口无遮拦地说:“城主真是爽快人,我就喜欢城主这样的!要是城主不介意,我们可以拜个把子!”

拜你个鬼!

我的年龄都能生出你了!

刘协在心里怒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面上的笑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萧长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从她兜里掏钱,不吃点苦头怎么可能?真当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随后萧长捷看刘协不说话,便得寸进尺地说:“我看城主的样貌,越看越向我死去的大哥!不如以后我就喊你刘大哥好了!”

真是欺人太甚!

刘协简直要拍案而起,一旁的师爷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李公子说笑了,我家城主的年纪和你父亲差不多大,如何能做你的大哥?这差辈了。”

萧长捷张嘴还要说什么,立刻就被那位师爷打断了:“李公子还是先入席吧,今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儿有许多珍惜花草,一定叫李公子不虚此行。”

萧长捷挑了挑眉,心想谁对花花草草感兴趣,又不能吃还那么贵!

于是萧长捷皱着眉头说:“花草?我又不喜欢!也许我夫人喜欢,走走走,去看看!”随即她轻声细语地问裴景和:“夫人,可有喜欢的花草?为夫今日一定为你拿下!”

裴景和低眉笑着说:“只要是夫君送的,我都喜欢。”

萧长捷哈哈大笑,揽着裴景和跟着刘协像院子里走去。刘协却并没有将他们引进人声鼎沸的正厅,而是一路带着他们向后院走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长捷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但表面上还要像个草包一样嘻嘻哈哈地问:“刘大人,你家花园真大啊?怎么没看见几朵花?莫不是你藏起来了?”

刘协哈哈大笑,神神秘秘地说:“李公子别急,马上就到了。”

只见刘协将他们二人引到一处假山,然后不知道摸了下哪里,那假山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

萧长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地道,这般技艺,居然能在这北边小城见到。这刘协,有点东西啊。

刘协似乎也很享受萧长捷震惊的眼神,他洋洋得意地做出一个手势:“两位请,这百花宴就要开始了。”

已经走到了这处,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了。于是萧长捷不露痕迹地将裴景和护在身后,跟着刘协进入了密道。

一进去,走过了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不一会儿,萧长捷就听见了喧哗的人声,行酒声以及骰子的声音。这城主府的地下,难道是个赌场?

萧长捷正在思索时,一片红光刺了过来,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再睁开眼睛时,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出现在萧长捷面前。

虽然是在地下,但四处点燃的蜡烛和镜子,到处悬挂的丝绸和灯笼,让整个地下空间像一座宫殿一般富丽堂皇。

萧长捷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地说:“这是……”

刘协满意地看着萧长捷这幅震惊的模样,笑着说:“欢迎参加百花夜宴!这里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互相保密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李公子可以放心。”

随后刘协将萧长捷带到一个雅间,又叮嘱了几句:“这里的好东西不便宜,公子看上了可要快些下手,否则被被人抢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刘协的意思,这座隐秘的地下宫殿,名为百花宴但实际上是个地下拍卖场?

刘协将萧长捷和裴景和留在雅间,便告辞了。

他走后,萧长捷火速起身,检查了一下房间四周,确定没有人探听才开口说:“九如,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百花宴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裴景和戴着面纱的眉眼罕见地一皱,露出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说:“是供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买卖交易的黑市,朝廷早就下令各地严查,这刘协到好,直接监守自盗!按大周律,应五马分尸!”

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虽然是个皇亲国戚但自小长在边关的萧长捷感慨道:“还是你们长安城里人玩的花啊……不像我们北边,富商也没几个钱,当官的都穷的要死,谁有闲钱往这里面撒!”

随后萧长捷又好奇地问:“那这里面卖啥啊?你说说看我见识一下!”

被萧长捷嘲讽了的裴景和,难得地有些说不出口,这百花宴听名字不就知道了?应该是买卖妙龄女子的场子,大概是李一封一掷千买花魁的事迹流传太广,这才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否则也不可能邀请一个陌生人。

这种事裴景和实在说不出口,于是他只能沉默地看了一眼萧长捷,僵硬地说道:“你看看 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萧长捷疑惑地看了一眼裴景和,便将视线挪到了雅间的窗口。萧长捷伸手将木窗抬了一条缝,正好露出一个能看到中央高台的缝隙。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女子抱着琵琶走了上来。那女子身穿绿衣,姿容美艳,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显得格外动人。绿衣女子抱着琵琶,奏了一曲江南小调,那女子边弹边唱:“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

萧长捷听着这吴侬软语,笑着对身后的裴景和说:“这宴会倒是别致,献曲怎么还一个一个来?”

萧长捷话音刚落,一支红色的牡丹花就从高处扔到了台上,正好落在了那女子脚边。

那女子看了一眼那牡丹花,一双桃花眼瞬间没了神采,失魂落魄地朝着花落下的方向行礼,便被人带走了。

萧长捷看那女子的神采,并没有被打赏的喜悦,反而有些害怕的样子。于是萧长捷奇怪地问:“那牡丹花是什么?怎么那绿衣姑娘似乎不太情愿接的样子。”

裴景和闷了闷才说:“许是红牡丹价格不高吧。”

什么意思?

萧长捷听着这一语双关的意思,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不悦地说:“价格不高指的是什么?花?还是人?”

裴景和冷酷地看着萧长捷,直白地说:“你觉得呢?”

所以这胜州城主居然开了个人口买卖的黑市是吗?真是好样的!大周的俸禄,居然养出这些鱼肉百姓的畜生!真是千古奇闻!

萧长捷气极反笑,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知道了怎么回事之后,萧长捷便再没有了“赏花”的兴致。

任凭这窗外传来何种丝竹之声,萧长捷和裴景和只端坐在雅间里,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许是今日的花没有卖出满意的价钱,那刘协身边的侍从竟然神神秘秘地带了个单子送了进来。

那侍从谄媚的对着萧长捷说:“李公子,前面的花入不了您的眼,这是些珍稀的品种,小的特意把单子给公子送过来看看,公子若是有看上的,随时吩咐,小的就在您门外候着。”

萧长捷笑着扔给了侍卫一块银子说:“把好的给爷留着,好处少不了你的。”

侍卫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地走了。

他走了之后,萧长捷装模作样地给裴景和到了一杯茶说:“夫人,别生气了。我保证,我此生就爱夫人一个,任谁来,都比不上夫人的万分之一······”

裴景和知道门口有人,便十分顺从地轻斥了声:“油嘴滑舌!”

随后萧长捷装出了衣服夸张的笑声,发出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声音,门外的人才走远了些。

裴景和随手翻了翻侍卫带来的册子说:“这册子只怕无法带走,否则便是极好的证据。”

萧长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一本册子罢了,想带出去还怕没法子吗?”

裴景和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有何妙计?”

萧长捷看了这样污糟的场子之后,早就气上心头了,只见她冷笑着说:“这破烂地方,烧了算了。”

裴晋和没有阻拦萧长捷,反而推波助澜地问:“怎么烧?可有计划?”

萧长捷冷笑了声说:“烧个破地方要什么计划,这里四面都是蜡烛和丝绸,一把火烧起来,保准给他烧的渣都没有。”

萧长捷本想勾勾手唤几个小鬼去干,但想起裴景和在这,只好作罢。

裴景和看出了萧长捷的气愤,怕她冲动行事,于是按了按萧长捷的手,示意她安心。裴景和沉声说:“别急,等我想个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长捷了解裴景和,一旦他说了什么,那便是一定会做到的。

这些琐事,交给裴景和她是放心的。于是她略宽了两分心,勉强打起了兴致继续看向台上。

只见刘协亲自上场,对着左右两边的雅间行了礼,才带着微笑卖起了关子:“想必各位都已经看了咱们寻常的“花草”,在下知道,也许已经有贵客开始抱怨这一批“花草”的质量了。所以,接下来开始珍品环节的拍卖,各位贵客可要抓紧机会,望各位都能得偿所愿!”

萧长捷低声用方言骂了一句:老子要你的脑袋!

一旁听了个正着的裴景和轻笑了一声,打趣说:“要那劳什子做什么?就是当夜壶也磕碜了一点。话说,你要是缺夜壶,我可以送你一个。”

萧长捷一脸无语地说:“我并不是很想从你手里收到夜壶这种东西。我也没有收集人头夜壶的癖好。我真是很好奇,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

裴景和学着萧长捷的样子,流利地来了一段贯口:“那自然是上天入地,威风无敌,高大威猛,武功盖世的女侠了。”

······

不要脸的精髓你已经掌握了。

萧长捷无语地看向别处,突然,从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箫声如泣如诉,犹如仙音下凡,众人都听的沉醉其中,唯独萧长捷握紧了双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这首塞上曲是刻在萧长捷骨血里的北境战歌,上次听到还是在凉州的战场上,再次听闻,确实在这胜州的人口交易的黑市里。

台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迎风绰约,身形修长,带着一幅白玉面具遮住了大半脸庞,但露出的眼眸竟然是翠绿的,如同两块翡翠,镶嵌在白玉无瑕的面容上。那男子好像极北雪山开凿出的翡翠一般,冷漠又妖艳,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亵渎这份高洁,将他收入囊中。

等萧长捷看清了台下人的面容,一股气直冲上她的大脑,若不是她还有两分理智,只怕今儿个她已经冲了出去掀了这地方!

他们怎么敢!如此折辱他!

此时萧长捷的杀意已经无法掩饰,她冷酷又短促地笑了一声,朝着门外的侍卫说了一句:“我要他!”

裴景和被萧长捷这突然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随即向窗外看去,他的视线与那碧绿的眸子交汇了一霎那,便匆匆移开。

这男人当真勾人!裴景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门外的侍卫喜笑颜开地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那侍卫开心又谄媚地说:“李公子可是想采这多曼陀罗?”

萧长捷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齿间低声吐出一句:“你们叫他曼陀罗吗?”

萧长捷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短促笑声,那笑声煞是骇人,竟然让那侍卫都退后了两步。好在萧长捷火速平静,挂出了猥琐的笑容说:“老子要这朵曼陀罗,开个价吧!”

侍卫心想,刚才的杀气果然是错人,这个拈花惹草的草包,不过就是个好色的冤大头罢了,得好好地在他身上捞一笔。

于是那侍卫说:“那我给李公子将一下我们采花的规则吧。若是看中了场中这人,公子便可从我们这里买了花投下去,谁投的花最多,谁就折下了场中这花。”

“投花的价格是,一朵红牡丹一百两白银,一朵黄色牡丹一千两,那稀有的绿色牡丹,便是万两一朵。公子可用白银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十朵买起,上不封顶。”

这侍卫话音刚落,萧长捷就看到十几朵红牡丹从对面的包间里撒了下去。

随后底下的人报数说:“红牡丹,十朵。”

十朵便是一千两了!

还未等萧长捷咂舌,便有是几枝黄色牡丹扔了下去。

“黄牡丹,五枝!”

萧长捷摸了摸下巴,对着一旁翘首以待的侍卫说:“来个绿的吧。”

侍卫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说:“公子是要买绿色牡丹吗?那可是一万两白银,公子确定吗?”

萧长捷笑着说:“一点小钱罢了,这么惊讶做什么。你若是做不了主,便叫能做主的人来。”

侍卫立刻出去出去回禀,裴景和挑了挑眉头说:“你有钱吗?”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句非常到位,萧长捷摸了摸怀中,确实一两都没有。

不光侍卫惊讶,连一旁的裴景和都开始惊讶,要知道萧长捷可是扣到每次吃饭都没主动结过帐的人啊!居然会为了素未谋面的男人花一万两银子。裴景和心里一时有些异样,于是他不开心地咳嗽了两声。

裴景和发觉了萧长捷投过来期盼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无语地说:“我不像郡主一般阔绰,还有一万两买男人。”

切,不借算了。她又不是没钱,上次从皇爷爷陵墓中搜出来的东西还多着呢,随便一件放出来不值个几万两?

刚才出去的侍卫带回来了一个男人,看上去像是一个管事的。那管事的非常客气地问:“李公子是第一次来,就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小的先谢过了。只是我们这百花宴的银两,向来要现付。李公子身上可带了银票?或是什么等值的东西?”

萧长捷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心痛地递了过去道:“你看看这个珠子,定能换一万两白银。”

管事的恭敬地接过珠子,往灯火下一照,只见那珠子通体莹白剔透,皎洁如月光,是他从没见过的好成色。他将珠子递给后面的鉴宝师,那鉴宝师端详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管事的放心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说:“恭喜李公子,买下了曼陀罗。”

萧长捷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快把人给爷带过来!”

管事的看着急不可耐的萧长捷,不急不慢地说:“公子稍安勿躁,小人有个小问题要提前告知您。这曼陀罗是双株,您不能只摘一朵。”

萧长捷皱着眉头问:“你们什么意思?就是他还有个哥哥弟弟,我也得一起带走?”

管事的笑着说:“是的,李公子。这曼陀罗还有个妹子,您看要不要一起拿下?”

呵!强买强卖了?

萧长捷冷笑说:“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要的就是他!别什么搭头还要老子掏钱!没这个道理!”

管事连忙说:“李公子误会了,小的的意思是,一颗夜明珠,买曼陀罗,再送您一个。”

买一送一?还有这种好事?

萧长捷狐疑地问:“还有这种好事?你们不是亏了吗?”

管事的叹气说:“您看了就知道了,那姑娘也是个可怜孩子,小的也是不忍心让他们骨肉分离啊。”

去你的,人贩子还在这讲良心!真好意思!

萧长捷不耐地挥手说:“那就这样吧,多一张嘴也没多少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现在就要看到我买的东西!”

管事的见萧长捷答应了,连忙高兴地叫人去领人。

这是一直默不出声的裴景和动了,他指着萧长捷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李一封!刚刚好说这世界上只爱我一个,现在就变了?他一个丑男人!到底哪里比得上我!你居然肯为他花一万两!好好好……你和他好好过吧!这辈子别来找我了!”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萧长捷被裴景和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迷茫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管事的恨铁不成钢地说:“李公子,您夫人这是生气了呀!您还不快点追!”

萧长捷才如梦初醒般地站起来就要追,她刚跑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管事地说:“把我买的花和搭头都装我马车上,我去去就回。”

然后立刻出门开始追妻。

站在原地的管事的嫌弃地说:“这人呢,就是不能玩的太花。你看,既要这个,又要那个,哪头他都落不了好。”

被嫌弃了的萧长捷并不知道,她出门也并不是为了追回她那善妒的“妻子”。她和裴景和都心知肚明,这是摸清楚这个地下宫殿的好机会,刚才那出戏,不过是一唱一和罢了。

于是萧长捷淡定地绕着宫殿走了几圈,那管事的才气喘吁吁地找到她说:“李公子,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您夫人和您刚买的花,现在都在您的马车里呢!你快去看看吧!”

萧长捷拍了拍脑门说:“该死,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能把她两放一起呢?”说完,萧长捷才是真的有些着急了,那人和裴景和互相不认识,若是真的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于是萧长捷着急忙慌地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连刘协想和她打招呼都没理,直直地奔向了自己的马车。

被忽视了的刘协还拦住管事问:“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李公子怎么跑的像是死了亲娘一样?”

管事地鄙夷地说:“嗨,那李公子是个怂蛋,自己家的夫人看他花大钱买了个男人回家,吵得快翻天了。李公子,这是着急去灭火呢······”

刘协了然的笑了笑。

萧长捷着急的跑到马车跟前,心里担心地想,这两个男人共处一室,不会打起来吧?要是真的打起来,两人的武功好像也不相上下,那谁上谁下,也是个问题。男人打架应该不扯头发吧?刀子什么的也不至于吧?见血就不好了,今早应该算一卦的!

等她掀开马车,看到的景象却和她想的大不一样。

两人非但没有打起来,反而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喝茶。萧长捷纳闷地看着两个男人,疑惑地问:“你们·····?”

还没问出口,裴景和就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有人。随后裴景和像是撒泼一样大骂,但脸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李一封,你没良心,你不是人!你居然这么对我!”

这口技,简直叹为观止。

没过一会马车就到了客栈,裴景和率先气势汹汹的下了车,后面跟着的萧长捷一路谄媚的陪着小心,最后下来的“曼陀罗”若柳扶风,像极了那红颜祸水。

这诡异的场景落到后面的探子眼中,便了然的回去复命了。

回了客栈的裴晋和正常了起来,对着萧长捷面无表情地指着身后的曼陀罗问:“他是谁?”

正要解释的萧长捷,听见身后的曼陀罗也对着她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是谁?”她瞬间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回头,从上到下地将男人看了个遍,随后屏息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萧长捷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慢慢走近,她有些胆怯地伸出右手,慢慢抬起,看着男人没有反感的表情,才将男子的面具摘下。

那张脸,配着碧绿的眼眸,冷漠却妖艳,像是山野中的精怪,勾人魂魄。看了那张脸,连裴景和都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这男子,当真绝色!

可唯独萧长捷不为所动,像是看一块石头一样,一字一句地问:“那日我要你提前出城,你可躲过一劫?之后你过的还好吗?”

曼陀罗皱着眉头看向萧长捷,似乎对于她摘面具这个举动有些不快,随后他冷漠地问:“你在说什么?我过得如何,关你何事。”

此话一出,萧长捷彻底明白了,眼前的人不知经历过了什么,竟然将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于是萧长捷有些凄然地问:“你不记得我,那你记得你是谁吗?”

曼陀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长捷,从他的目光中萧长捷读出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怎么会问出这种傻话?

在这种目光下,萧长捷故人重逢的激动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突然有些无措,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人?这天下还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冲上去抓住了男子的手腕,掀起了男子的袖子。

看到了男子莹白如玉的胳膊,她愣住了。

那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刀疤,没有刺青,什么都没有,像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的。

他,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认错人了,如今这世上,与凉州有关的人,还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孤魂野鬼。

巨大的喜悦消散之后的落差,让萧长捷难以再维持住一个体面的表情,随后她有些狼狈地转身,对着不明所以的裴景和说:“这人,你看着安排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随后便步履不稳地匆匆离去。

仓皇逃走的萧长捷没有看到站在原地的男子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但站在原地的裴景和却看得清清楚楚。裴景和心里想到:这二人是旧识,只怕关系匪浅,可为何不愿相认呢?萧长捷口中的出城,指的难道是凉州城破那日?这男子是否和凉州守备军有关?

若是边军,手腕按照惯例要刺上番号。那萧长捷刚才撸这男人袖子的行为就有了解释,可男子手腕确实干干净净,不像是有光刺青的样子。

且这男子碧绿的眼眸,一看便是西域人,这般招摇的外貌,从前竟然从没听说过。

心里虽然有无数怀疑,但表面上裴晋和还是非常儒雅地说:“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在下何景沛,刚才出钱买下兄台的,是我的师弟,林书阳。”

曼陀罗听到买卖也并未动怒,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惜字如金地说:“我叫伏连筹。我的妹妹呢?”

裴景和这才像是想起了他们这趟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一般,连忙喊人去领。不一会儿,侍卫就带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女童来了,那女童一进门,就直直地冲向伏连筹的怀中,将头埋在伏连筹怀中,不住地颤抖,嘴里还发出呼哈呼哈的怪声。

裴景和看着眼前的女孩,犹豫地问:“她,是否有哑疾?”

伏连筹摸着女孩的头说:“没有,她只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听闻有些人在极度恐惧之时,确实会丧失语言能力,倒也不是稀罕事。于是裴景和便不再多问,转而问起男子的打算来:“伏连小弟,我兄弟也没有龙阳之癖,当时高价拍卖下你,也只是因为将你错认成了故人。所以你放心,她绝对没有让你以色侍人的意思。”

听了裴景和这番话的伏连筹异样地看了一样,问出了个让裴景和意外的问题:“买我的人是她,你说了算吗?”

他说了当然······不算。

裴景和想起了萧长捷的荒诞行为,一时有些拿不准。伏连筹的容貌着实是诱人,纵使是他也有两分欣赏,更别说天天讲美色挂在嘴边的萧长捷了。

她该不会,真是起了收男宠的心思吧!

裴景和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笑着说:“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安顿下来吧。小一,带他们兄妹俩下去。”

打发完这兄妹俩的裴景和越想越气,便出门找萧长捷算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1·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听弹琴【唐】刘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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