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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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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池将人上半身扶坐起来。

胡符箓道:“别怕,殿下素有头疾,方才可能是被靳妈妈的事刺激触发到了。”说着,从身上摸出另一个样制的小瓶儿来,倒出颗药丸,“来帮我一下,让殿下将药吞下去。”

许靖池干脆双膝都跪到床上,让冷明烛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而后托着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一些,拿捏着力道捏着下巴迫她张开嘴。

胡符箓见机行事,赶忙将手中药丸塞进冷明烛嘴里。

转身想寻杯水来帮着送服,可先前冷明烛已将屋内一切茶杯盘盏扫落打碎,一时间竟找不到水。

他也不犹豫,嘱咐道:“先把药抠出来,我去让人倒杯水来,你给殿下按揉一下头上穴位舒缓头痛。”

许靖池应下。

先前里外伺候的人都被冷明烛远远支开,眼下需要用人的时候,却一个也找不到,胡符箓只好亲自去找水。

许靖池见他出门走远,自己除了按着吩咐给人按捏头部,并无其他更好的法子,便以这样前心贴冷明烛后背的姿势,给人按捏。

他的手指细长,因为常年习武,十分有力。

起初拿捏不好力道,指上的力气使得大了,使得冷明烛昏沉沉中痛得蹙眉,他便赶忙停下手,等上一会再换轻些力道继续按捏。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一边留意冷明烛的神色,一边试探手上用出的力道,直到摸索出适宜力道。

他两只手轻重正好的缓慢动作,看着怀中人苍白失色的脸,不由想起仅仅在几天前,她还高坐堂上,举手投足都是不可直视的慑人气魄,那时自己跪在她脚下,甚至不敢抬头瞧上一眼。

可是现在,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竟如此无力的躺倒在自己的怀里,虚弱又破碎。

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抬手勾起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慢慢理顺到耳后。低头时,瞧见紧闭的双眼,或许是因为疼痛,她眉头仍微微蹙着,印出极浅的一道痕迹。

许靖池鬼使神差伸手,并拢两根手指压在那道浅痕上,细细摩挲一下,想给她抚平。她的脸很凉,触上去的感觉,像那日她赏给他吃的一道软糯回甘的银鱼羹,都是极细滑的。

微微垂头,恍惚闻见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

魂牵梦萦,沁人心脾。

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深深地拥入怀中,圆了那夜以继日的一场美梦。

胡符箓进来那瞬,正好瞧见这一幕,他端着托盘,闷声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许靖池闻声如梦初醒,瞬间抽回手,抬眸望去,胡符箓仍旧面上笑容不变,他有些做贼心虚支吾道:“寺人回来了。”

胡符箓淡淡嗯了一声,倒了水过来。

许靖池手脚轻颤,帮着扶住冷明烛将药丸喂进嘴里,又灌了两口水进去,等到她喉咙处起伏了一下,方确信那药被吃尽了肚子。

胡符箓:“那药不过是应急缓痛的,还得叫郎中看过才成。不能一直耗在这块儿,得将殿下送回栖迟院,步辇就在外头候着,你抱着殿下出来。”

那两人抬得步辇,由实木制成,靠背空无,常人坐上去不觉什么,但若要一个昏迷之人上去,只怕撑不住身子。

许靖池担忧道:“主人昏沉,步辇恐怕不妥,还是由我……”他想说由他一路抱过去,可那般的话,于理不合,他目前不该逾越。

不成想胡符箓看穿他的顾虑,道:“栖迟院离此处不近,你能一直抱着吗?若是没问题,咱这就走。”

许靖池毫不犹豫,点点头,“寺人放心,属下可以。”

胡符箓没再说什么,给冷明烛披了层厚些的外衣,朝他点头,示意可以动身。

许靖池将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起身往外走。

冷明烛纤瘦,并不重,虽然路远,但于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行过庭院围廊,明处暗里的守卫和一众伺候的女使小厮见状,纷纷背过身去不看。

一路平稳疾行,到了栖迟院,里面墨画一见这阵仗,吓得不轻,呆愣愣不知所措。

胡符箓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还愣着什么。”

墨画赶忙开门打帘,迎人进屋,跨过暖阁来到内寝,铺开被褥,帮衬着许靖池将冷明烛稳稳当当送到床上,又蹲跪在地给人脱下鞋袜、卸去外衫,盖好锦被。

胡符箓招呼郎中进来,同时打发许靖池到外面候着。

郎中看过后,也说是情绪极大波动引起的旧疾再犯,给开了方子让人下去拿药煎药,又亲自施针用以缓解滞淤的气结。

后续又研究安排了一些食补的法子,让墨画安排去厨下监工做出来。

最后嘱咐让好好休息,千万不可再劳累过度。

众人一通忙活后,这才退出去,留冷明烛在内寝安睡。

*

醒来时,已是戌时。

她头脑还有些沉重混沌,睁眼时眼皮也沉沉无力,挣扎着翻身坐起,抬眼朝外面看,天色墨黑一片。

外间守着的华英、胡符箓听见里面动静,忙不迭提灯跑进来查看。

华英三两步上前来,见人醒了,欣喜道:“殿下醒来了,觉得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转而对胡符箓说:“快,快去请郎中过来看看。”

胡符箓赶忙去了。

冷明烛嘴唇发干,想说话都张不开嘴,幽怨地瞥了华英一眼,对方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人起身。

冷明烛就着华英的手,借力喝了小半杯水。

喝过水,果然好了些许。

冷明烛清清嗓子,道:“我没事,犯不着大惊小怪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华英:“马上就要亥时了,殿下睡了许久,腹中可觉得饥饿,厨下一直温备着吃食呢。”

冷明烛摇头:“我不饿,你叫葫芦过来,我有话问他。”

华英给屋里掌上灯,这次瞧得清楚,冷明烛脸色仍旧苍白得很,“殿下有什么话也得等到用过饭吃完药再问,时间有的是,不急。”

随后不容她拒绝,召来墨画,吩咐她在屋里支上小桌,把饭食端上来。

墨画应下,退出去准备一应事物。

冷明烛无奈叹气。

“殿下叹什么气,我还没叹气呢!”华英语气微重,有些责怪的意思在其中,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殿下,您是靳妈妈奶大的,可我也算是看着您一路走过来,知道您重感情,靳妈妈的事一时间接受不了。”

她有些哽咽:“可您再如何,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折腾,您打小身子就较常人弱些,却事事不肯服输,骑马射箭、诗书女红,任何一样都要强迫自己做到最好,这些我也都可以理解,也在最大程度支持殿下。可是,身体不好,您就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仔细着,您不知道你这次头疾再犯,到底有多吓人!”

冷明烛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您不知道,您知道什么?”华英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您要是真知道,还会控不住情绪把自己弄成这样?以往您每回生病,咱们下头的人担惊受怕,皇后娘娘恨不得不眠不休的守着您,直到康复为止,我们所有人都在担心您的身体,只有您自己毫不在意。”

冷明烛认真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将自己数落了一大通,全程保持安静一句话没说。

直到华英说得累了停下来,她方抬手拍了拍发晕的额头,“说完了?”

“说完了。”华英点头道。

冷明烛道:“那就把饭食拿来,吃过之后还有话要问葫芦,也有话问你,你也不能走。”

她刚说完,墨画就端着饭食来了。

冷明烛勉强吃了一些。

华英忽然说:“殿下昏睡这段时间,许侍卫就一直在外头守着,滴水未进,殿下要不要让他陪同您用饭?”

这话说得冷明烛莫名其妙,陪同,怎么陪同?

难不成让他一个外男跑到自己闺房,就为了陪自己吃一顿饭?

她虽然放纵不羁,但还不是全然罔顾规矩。

不由怀疑起华英的用心来,将人反复打量几通,说道:“我先前踹伤了他,可有给他看郎中医治?”

华英摇头道:“不曾,这家伙死心眼儿得很,死活就要守在门外,谁劝也不听,胡符箓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跟个木头似的连点反应都没。”

冷明烛忍不住笑,暗道了一声傻子,“你给他带个话儿,让他赶紧吃饭治伤去,过会腾出空来,我自去瞧他。”

华英又叹道:“我出去说,许侍卫能相信么,我看悬啊。”

“你有话就直说,”冷明烛道:“我发现你最近时常把他挂在嘴边念叨,怎么有想法了?”

华英:“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心思纯良无害,如果能陪在殿下身边的话,对殿下会很有助益。而且依我看,许侍卫当真极其重视殿下,您要是喜欢,就往后发展一番,不要错过了。”

一边说着,冷明烛吃完少一半东西,华英服侍着将煎好的药喝了,随后叫人过来将桌椅盘碗都收拾下去。

冷明烛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许靖池确实不错,往后如何行事我自有考量。至于靳妈妈……”

想到这,刚刚好了些的心情又低落下来,道:“安葬了吧,对外就说出行,遇歹人袭击不幸身亡。”她沉吟瞬时:“沈开明,我要他不能人道,再将人扔还给阜阳侯。”

华英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他不能人道?那沈家这一脉不就……”绝后了?

冷明烛幽幽冷笑,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恨,道:“父债子偿,他爹害林家灭门,他沈家就得由我之手,从此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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