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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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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晨起,天光依旧晴好。

阜阳侯于朝堂之上,百官面前,状告镇国昭华公主:欺男霸女,当街纵马伤人,不遵礼法,欺上瞒下等种种罪行,直言其罪行罄竹难书,请求圣上明鉴施以惩处,以慰万民。

朝中一片哗然。

日前,昭华公主与阜阳侯府三郎之事,也算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有人津津乐道大公主府上再添新人,有人替阜阳侯担忧门楣前程,也有人当成一桩乐闻传遍亲友当个乐子。

当堂状告此事一出,猜测议论纷纷。

有与阜阳侯交好的老臣,站出来一同细数昭华公主重重罪过,也有畏于天象预言的文臣老叟,以当年的旧事谈论,请求网开一面。

一时争执不下,明帝头痛万分,当场宣布退朝,过后再论。

垂拱殿中,明帝高坐堂上,看着案前堆起一摞的奏本,十本中有七本状告昭华公主请求惩处的,明帝无奈扶额,深感心累头痛。

陆长宁端着刚刚冲好的热茶进来,将茶盏小心递到明帝左手边,躬身说道:“陛下,阜阳侯爷还在殿外长跪不起,淑妃娘娘听说这事,在扶摇宫闹着要求见陛下,娘娘闹得厉害,门前守卫又不敢伤着娘娘,一时不查……”

让她跑出来了。

明帝面沉如水,一目十行看完手中这本同样请罚的奏本,往案上一拍,沉声道:“李淑妃来了?”

陆长宁笑呵呵道:“估摸就快到了。”

明帝淡淡扫他一眼,“这事儿你怎么看?”

陆长宁躬身告罪道:“昭华殿下金枝玉叶,奴婢不敢妄言。”

“照实说就行。”

陆长宁道:“公主虽然骄纵了些,可这么多年相好过不少位郎君,奴婢听说都能好聚好散,只是不知怎的到了沈三郎这就出了这么多事儿。”

言下之意,冷明烛虽然爱玩,但口碑不错,不至于痛下杀手。

明帝闻言,眉头微挑,笑道:“朕也觉得明烛性子尚可,不过那沈三郎确实伤的不轻,阜阳侯这块到底得有个交代。”

陆长宁想了个主意,说道:“既然是状告,就得请来原告与被告当堂对质,不然一家之言,所言为实为虚谁又可知啊。”

“去召吧。”明帝说:“朕到后花园走走,剩下你看着办。”

明帝提步刚走,李淑妃便到了,被陆长宁拦在门口,“娘娘,陛下真没在殿中,奴婢哪敢欺骗您啊。”

李淑妃满面泪珠,不知已经哭了多久了,那双含情美目红肿充血,不现昔日风情。

她推开陆长宁跑了几步,又被围截回来,不由怒气冲冲哭喊:“你在这,陛下不在里面还能去哪?陛下不想见我?是不是,是不是这样?”

陆长宁好言好语劝她良久,仍劝她不住,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毫不顾忌一宫主位形象得哭啼,任是陆长宁脾气再好 ,也难掩眼底的厌恶。

眼见李淑妃失智般愈发疯癫,阜阳侯阶前长跪,恐她这般疯闹触怒明帝,忙出声制止她:“娘娘少言,陛下圣明定会为我等做主,还三郎一个公道。”

李淑妃哭啼啼扭过头望向他,正待说话,忽被阜阳侯一瞪,不由闭上嘴。

她是有些怕这个妹夫的,总觉得他身上杀气过重,还总是冷着张脸,完全不像明帝那样眉眼平和,私下里没少和自家妹妹念叨他的坏话。

阜阳侯道:“娘娘该理智些。”目光稍稍往自己身侧一指,示意李淑妃与自己一同长跪在此,明面上或许不太好看,实际上却是以此逼迫明帝做个决断。

在一个没用的公主和重臣妻子甚至儿子中做出取舍,但凡明帝还没老迈昏聩,都该知道应放弃哪个。

李淑妃却似不懂他的眼色,只顾纠缠着陆长宁啼哭抹泪。

冷明烛闻召带着许靖池赶来,就见到阜阳侯面色发黑的跪于阶前,李淑妃哭得一张老脸浮肿,像个发面的馒头,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一笑,立即就把李淑妃惹恼了,目光狠狠望过来,不容分说张牙舞爪扑过来,想抓花冷明烛那张漂亮脸蛋。

这张脸,美得让她牙根直痒痒,又嫉妒自己为何没有。所以她喜欢在背后讲冷明烛的坏话,喜欢挑拨所有人同她一样厌恶她。

三公主冷谨言养在皇太后跟前,时常听她这些挑拨离间的话,竟真的嫉妒愤恨起冷明烛,这也是为何她独独被冷明烛掌掴却没人敢劝说讲情的原因。

实为积怨已久。

冷明烛个头高挑,李淑妃堪堪到她肩膀,待李淑妃面目狰狞地扑过来,她只稍稍抬手往外一格,便轻而易举地将人推开。

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淑妃娘娘自重,我不喜欢耍猴子玩。”说罢不等李淑妃反应过来这是在骂她,便提步迈上台阶,一路朝垂拱殿行去。

她进去内殿,许靖池便恭顺地守在门口。

*

明帝负手立于高台,看看阜阳侯,又看看李淑妃,最后目光沉沉又落在冷明烛身上,“说吧,各自说各自的辩词,朕来判决。”

他朝阜阳侯抬抬下巴,道:“阜阳侯是原告,那就你先说。”

阜阳侯躬身,将这些天冷明烛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从她当街掳人,到自己上门讨人被辱,最后说及沈开明在自家门口被人发现时的凄惨状况,老泪纵横道:“求圣上给臣做主啊,臣一门三子,长子马革裹尸命丧阵前,二子塘前治水遇难成残,唯一身康体健的三子如今,如今遭此大难成了无后之人,老臣这一生奔波四海,纵横沙场,最终却要因为昭华公主的恶行而绝后灭门啊!”

他说到痛处,噗通一声扑跪倒地,叩首痛哭不止,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明帝亦忍不住为之动容。

李淑妃跟着哭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求陛下为沈家做主啊,陛下!您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啊!”

明帝叹声安抚二人:“尔等若有冤屈,朕定会严惩真凶,为尔等做主。”他看向冷明烛,严肃道:“昭华,你有什么话说?”

冷明烛笑道:“儿臣的确有话,一来我与沈郎两情相愿,他乃是自愿登了我的府门,与我恩爱两不疑,二来,阜阳侯所谓的上门讨人被辱实为虚言,当日乃是深夜儿臣早已与沈郎入睡,得知侯爷亲自前来,便派了胡符箓亲自前去招待。”

她望向明帝,真诚发问:“胡符箓乃是我府上大都管,于宫内亦是有正经官职的侍人,当年在我母后身边更是位高权重,由胡符箓代儿臣亲迎侯爷,侯爷却说我辱他,难不成依侯爷之意,该由我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相迎?”

明帝道:“你乃我皇家镇国公主,属实不该。”

冷明烛点头道:“父皇您说,胡符箓代我相迎,可算有辱侯爷身份?”

“属实也算不上。”明帝道。

阜阳侯却是不认同,将那晚胡符箓说的话重复一遍,求明帝明鉴。

冷明烛失笑:“你我无冤无仇,胡符箓与侯爷更是不曾有过怨仇往来,他何至于出言不逊,更何况我一心想与三郎结百年之好,对侯爷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岂敢叫人辱他,侯爷何必这般贬低我的身价教养?”

她这话一说完,明帝面上微变,冷明烛再不济,那是皇家的嫡长公主,代表的是皇家,若阜阳侯指责她教养不好,无疑在打先皇后的脸,也在打皇室的脸。

阜阳侯连连否认,说自己并无此意。

李淑妃却哭叫起来:“你以为你的教养能好到哪里?浪荡娼妇都要比你高洁,你见过谁家好娘子豢养面首男宠,你见过哪国哪朝的公主能被臣民状告当堂?你不仅出言羞辱咱大厉的功臣,还威胁羞辱本宫,你的心肠坏透了……”

“够了!”明帝怒声打断她,“淑妃,注意言行,昭华乃是大厉的镇国公主!”

阜阳侯侧目瞪她一眼,以口型相告于她不要再说话了。

李淑妃沉浸在多日来的委屈里,被明帝一吼当即哭得更厉害:“陛下,您就偏袒她吧,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您都纵容她,她这样就是您娇惯出来的,是林氏娇惯出来的,管不好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女儿!”

连带将明帝和先皇后也内涵进去了,美妙的是李淑妃自己还不曾意识到。

阜阳侯心里一凉,知道今日李氏怕是再难翻身。不由暗恨这人说话不经思考,只给自己博个嘴上痛快,圣上荣宠她二十多年真真是爱惨了她。

明帝怒拍桌案,“责令淑妃即日起,禁足扶摇宫,为惠德皇后抄经百卷,以示污蔑忏悔,另全宫上下一众人等罚奉一年,即刻执行,陆长宁!”

陆长宁领了旨意,当即叫人过来领着李淑妃下去。

李淑妃又惊又急,又怒又怨,一边被侍人扯着胳膊往外拖行,一边哭天喊地,抱怨明帝薄情寡性,后悔当年听信他的话以为会相携相守一辈子云云。

新事旧事、有的没的,都被她一股脑倒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惹得明帝更加生气。

明帝挥手,让陆长宁抓紧将人送回扶摇宫去,莫在自己眼前讨嫌。

冷明烛冷眼瞧着李淑妃状若疯妇被拖走,直到殿内瞧不见人听不见声了,方扬唇一笑,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呜噫噫呜,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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