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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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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嫂嫂……”,司马蕙一边焦急地唤着一边快步踏进内堂,及至进来才发现还有外男,她停住脚,慌乱地道了个福,“顾家哥哥好。”

顾浅尘见状也就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特去捏了捏桓儿的小手,说着改日再来看他。

司马蕙看着顾浅尘离去,从她跟前经过轻轻带起一阵风,引得她久久眷着那衣袂翩跹的身影。

江含辞笑道:“蕙儿的魂是跟着出去了吗?”

司马蕙回过神来,脸上飞起一阵红晕,拉着含辞道:“嫂嫂就知道取笑我”,叹口气又说道,“顾家哥哥风度不凡,神仙人物似的。”

江含辞接着她的话头:“那让你哥哥为你去牵线说媒可好。”

司马蕙却说:“嫂嫂别说笑了。说正事吧,我刚从堂嫂房里过来,想着这次马球会嫂嫂你这边可有要我效力的。”

江含辞早料到她必是为马球会之事而来,只是没想到她还存着这一份为自己出力的心思,心里不由得一暖,握了握司马蕙搭在自己胳膊上手,引着她走向书案,“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出力呢。”

相府的马球会定在西郊最大的会场,汴京的名流贵胄都悉数到场,拴马桩场子停满了车轿,整个马球场连着旁边的金明池都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金明池本是皇家苑囿,官家特许每年春季向外开放,相府在临水榭结社,让那些文人世子好在此谈古论今吟诗作赋。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马球场上红男绿女,策马奔驰,金鼓齐鸣;马球场下燕燕莺莺,熙熙攘攘,宾朋满座。

司马蕙穿着春辰色窄袍,用同色的短顶头巾束发,着一双玉白色鎏金丝长靴,左手执马缰,右手挥着偃月形球杖,东西驰突,在女子中最为突出,引得不少士子侧目。

相府夫人在看台的软席上和官眷们闲话家常,听着个个不是夸赞今日马球会的排场,就是赞司马蕙出尽风头,还有热心的在点数着和司马蕙般配的世家子弟们。

突然有丫鬟来报:“王大娘子来了!”众人听闻颇是惊异,王磐石家与司马相府近年来少有直接往来,人情客往总是礼到人不到,今日是稀奇。相府夫人望着江含辞点点头,一副赞许的样子,江含辞与王家嫡长女王楦交好,此次亲自下了帖子给她,由王大小姐做说客去请她母亲,王大娘子这才动身前来,也是为了家中的二子一女来相看。

王楦与江含辞已有年余未见,见面分外亲热,王楦曾在江家私学堂读过两年书,与江含辞年纪相仿,都爱习字,是闺中密友。

“含辞,你果真是生了孩子吗,你这模样和在家时倒是没什么两样。”王楦在马会上周旋了一番,便瞅着机会和江含辞来到马会场边上僻静的一处帷帐里叙话,她拉着含辞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好楦儿,多谢你请到了你母亲前来。”含辞不能说多的,先道了谢。

“当家主母不易做啊,今日的排场可费了不少功夫吧?”

“我如今还不是主母呢,是家里堂嫂在掌家,这次马球会的场子倒是我张罗布置的,还有今日的彩头,可惜你不下场子打马球,今日的彩头是我让家中妹妹画样子由家里的金银铺子打制的首饰,市面上没有重样的。”

“是司马蕙吗?我也听说了,刚远远看着是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蕙儿是个好姑娘,性子爽利有几分侠义,字写得好还会算账,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男子配得上。”

“可惜了咱们两家总归是由有些嫌隙,不然说于我家倒是好的。”王楦笑道,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对着含辞道:“不是还有个好人选吗?顾家郎君。”

含辞一惊:“你说的可是顾浅尘,你如何知道他?”

“顾家郎君是个人物,听我哥哥说他本是太学的上舍生,今春就该殿试了。前几日,我父亲在家中宴请士子们,这其中就有他。”

“这么说你见过顾家郎君了?”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看了个囫囵。单论相貌那可是鹤立鸡群。”

“他今日也在,喏”,含辞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马场。

“可不是,今日若说最出风头的姑娘是你们家蕙儿妹妹,最惹人注目的男子便是顾家郎君了,你看那些个莺莺燕燕围在马场旁,可不都是为了一睹顾大才子的风采。”

“怕是不能久坐了”,含辞远远看着杜芳蕊身边的女使巡着她们这边急匆匆走来,便起身理了理衣衫,和王楦回席上去。

晌午后,太阳烈起来,含辞帮杜芳蕊张罗完午膳,去换件衣裳,路过临水榭时,远远看到一帮仕子们正在吟诗作赋高谈阔论,不觉想起那年在汴京书院外徘徊的情景,恍若隔世。

“司马兄并不在临水榭,他午膳前说有事走了。”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含辞回头,看到顾浅尘站在不远处的垂柳下,虽面向自己但眼睛很有分寸地并不看向自己,他手持一把折纸扇,一身白衣和柳条一并被风牵向湖水的方向。

含辞恍惚了一下,回礼道:“只是路过,并不找他。”

“桓儿近来好吗?”顾浅尘自然地问起,慢慢启开了折扇。

“桓儿很好,吃的很乖,除了吃奶,米汤和粥他也喜欢,近来白日里睡的比以前短一点,竟是睁着眼要抱出去玩了。真是一天一个样,顾公子得闲来和桓儿玩吧,他也喜欢你。”含辞说起桓儿不觉嘴角上扬,说完又觉得话多了。

顾浅尘也淡淡地笑了,望向含辞:“你把桓儿照料得很好,谢谢。”说完自觉失言,眉头微微一蹙,紧闭了嘴唇,手捏着折扇也停住了。

含辞刚看着折扇上的字出了神,也没听清楚这句没来由的话,兀自问道:“这扇面上的字可是欧体?”

顾浅尘走近几步,把折扇递给含辞,“嫂夫人好眼力,确是欧阳询的字,我习他的字最多,不过难得精髓。”

“肥则为钝,瘦则露骨。欧公的字南北兼修,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尤其是楷书,精道险峻,刚劲内敛,最负盛名的《九成宫醴泉铭》,堪称楷书之极则。”含辞边说边细细看着扇面,“顾公子的字已然颇具风范了。”

“嫂夫人对书法很有见解。”顾浅尘收过含辞递回的扇子,含笑说道:“我那里有欧公的《皇甫诞碑》碑帖,改日拿给你鉴赏。”

二人相对而立,颇有得逢知己的惺惺相惜之意,午后的暖风吹得人燥热,含辞感到脸上臊臊的,额头后颈也似乎要冒汗,忙道个福准备离开。

“嫂夫人”,顾浅尘突然喊住已经转身离去的含辞,“多留意司马兄在外边的状况。”

含辞离去,顾浅尘依旧伫立在飘扬的柳树下,衣袂随柳枝摆动,眼神追着伊人倩影越来越远。

今日马球会相府夫人颇为开怀,马球会和席面安排的也称意,不但明察暗访了诸多适龄官宦子弟,还和久未谋面的王大娘子相谈甚欢,光这一项,在汴京的官眷中便是能议论许久的大事。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只有江含辞、水碧和霜月,水碧将派小厮去打听的事情缓缓道来,原来司马瑜近来都流连在西海巷一处姓秦的人家,是做瘦马营生的。

“秦玉奴,瘦马。”含辞低声念着,水碧和霜月以为她会恼怒,一递一声地安慰她。含辞心里并不怎么恼,只是一时未想到这样的局面,觉着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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