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把手指从我们眼皮底下变没的？”
“只是让它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已。”
真人和相川弦空待在领域内，他们的话题从天到地、从上到下、从早到晚，反正就是能瞎扯的全扯了。真人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因为他被留下来盯着相川弦空了。
“嗯…我想想……”
“你在阻止两面宿傩的出现？怎么，你们有仇吗？”真人没有仔细打听那位‘夏油杰’的计划，但他敏锐地猜出来一个可能性。
还没等到相川弦空的回答，真人忽然朝门口挥手，脸上的笑容辩不清楚是真心还是看好戏，“夏油——好久不见啊。这段时间躲得有点辛苦吧？”
‘夏油杰’回以礼貌微笑。
他身后的花御默不作声，而被带走的小女孩跑到相川弦空身边，摆出了他们此行的战利品，几根手指。
原本因为手指的事情漏瑚火冒三丈，决定参与此次计划，真人就被留下防他了，而小妹妹？她只想出去找零食吃，花御就带上了。但是……
“咦，漏瑚呢？”
一人一咒灵都没有回答真人的问题。
“看样子情况不太好呢。”相川弦空明知故问。
长时间躲避咒术界或是同行诅咒师追杀的羂索已经许久没有回到领域里了，不用动脑都知道相川弦空做了什么小动作。但是除了手指的事情与漏瑚的‘意外’，他还发现那个为了复活两面宿傩而协助他的术师……
“你见到……里梅了吗？”羂索依旧披着笑眯眯的壳子问道。
相川弦空全然没有被质问的自觉，他的回答与先前一样，“当然，我让他待在了原来的地方。”
被困在了，‘原地’吗？
“这样啊。”羂索脸上的表情不变，这么久观察下来，他差不多能摸清楚相川弦空的术式了……“这种能力，稍微有些犯规了吧。”
“真是太乱来了。”羂索没有对相川弦空扰乱他计划的作为表示出任何怒意，反而语气中带点无奈，“好吧，两面宿傩对于之后的事情来说也不是最必要的。”
相川弦空看着眼前笑眯眯但正在盘算什么时候把自己办了的千年老妖怪，忍了又忍，才遏制住掀开羂索头颅见见他真身的冲动。
但下一刻就见羂索盯住了他身边的小女孩：“她在你的计划里，起什么作用呢？”
“两边跑的话，很容易吃力不讨好哦。”
相川弦空无所谓地笑笑，“我的立场向来很坚定。”
“虽然我也很想等待那一天，但是她好像等不了了。”低头一看，小姑娘圆滚滚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平复不下去了，“挑个日子去消消食吧……”
是个大炸弹啊……对面的诅咒师默不作声。所以，她可能代替漏瑚，引起更大的骚乱吗？
……
这个时节暑热还未走远，秋天的氛围也来得不够干脆，隔几天总会出现这样沉闷炎热的夏日般的天气。但哪怕是温度不尽人意，今天涉谷东区街市上的人流量依旧很大，五条悟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望向那个身穿大棉袄的小姑娘。
她身上围巾帽子一件不少，直往人最多的地方挤，走几步又停下回望，如此诡异的打扮与举动却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
窗一发现咒灵的身影，就把五条悟叫了过来，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走走停停的模样，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六眼清晰地看见咒灵身上的能量波动。那是一团聚集的、凝缩的高浓度咒力，沉甸甸在她的肚子里，胃部？腹部？曾经被吃下去的咒力没有消失、也没有被她吸收，更加没有融合，而是累在一起，像积食症状一样。
他们在收集咒灵……
这个十来岁人类外表的咒灵似乎没有同龄人的智商，脑子里只有‘往人群里挤’这一条指令，却忘记了说好的目的地。五条悟跟着她、或者说是她带着五条悟在这片充满了吆喝声的闷热街道，七扭八拐地逛了近二十分钟。
而且这种天气真的很热……看在她没有伤过人的份上，再一分钟——
“其实，”
背后有熟悉的声线传来，五条悟的脚步悬住了。
“最难熬的不是七八月的伏日，而是初秋热气反扑的时候。”
“对吧，悟？”
下午两点十二分，涉谷东区街市出现特级咒灵。两点四十分，以咒灵露面的广场为中心，周围升起了囊括三条街区的大范围结界。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结界范围内的商业楼、地铁站、十字路均有大量咒灵冒头，所造成的伤亡程度不一，并且咒灵能够自由出入结界，向外扩张。
“初步判定是咒灵能够自由出入，但对于人类，无论术师或非术师，只进不出。”
“监督人员发现五条先生失联的时间与帐升起来的时间相差不过两分钟。”
伊地知擦擦头上的汗，正要继续说时，却被惊疑的声响打断：“五条老师失联了？！”
“啊…是，”哪怕十分不可置信，但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他是最先被派出去的，但当时街道上人群很多，转过头来人和咒灵都不见了。”
作为被加派的人手，相川与高专几人已经来到了街市上，但他们却离黑色的结界还有一段距离。
“我们紧急加派了术师前往，在结界外围处理跑出来咒灵的部分术师发现…结界会不规律地向外扩大！被带进去的人很快就联系不上了……”
“扩大……？”
远处的黑色屏障上泛动着诡异的光，呈现出液态流体般的动感。
“外面正在紧急清场，关于里面的情况，冥冥小姐放出去的乌鸦也在进去的时候失联了，我们无从得知…希望你们首先与里面的咒术师汇合、互通消息——”然后是找到布下结界的人，同时探查五条悟和咒灵的情况……
唠唠叨叨的一大堆话，相川泉没耐心听了，他对着面前的结界发呆，脑子里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五条悟不见了。
分明告知了是陷阱、有阴谋，却还是一脚踩进去了？真是……
相川泉扯了扯嘴角，如同高层担心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一样，他直觉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怎么了？”有人见他盯着结界不眨眼，以为是发现了什么。
“不觉得这个结界有些熟悉吗？”相川泉飞快回神，反抛出问题。
“啊…看不出来……”
“笨啊，这个！”结界这门课学的最好的钉崎首先有了发现，她拿钉子试了试，观察着结界对咒力的反应与接触面，“很像之前的、那个！”
“在——”
“……只进不出的，在千叶县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结界。”
在相川泉开口前，伏黑惠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侧过头去看几个神情认真的家伙，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错觉……“是这样的。”
那时他刚来到这里，误打误撞地布下了这样一个困住大家的结界。在内部的人触及结界边缘时，会落入咒力通道，从而被传送到结界内部的任意位置，表现出一种出不去的拘束形式，但本质上建立的方法很基础，可以暴力轰开。
在相川泉联想起这一茬的同时，他也知晓到了布下结界的人是谁……那么话说回来，这个结界也大差不差吧，这么简单的问题，进去了的咒术师们都不懂吗？
而在真正进入结界之后，相川泉愣住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周身的重力被放大几倍，空气也被抽走些许，正常的行走与呼吸都变得力不从心。
“使不上力了。”相川秋彦捏了捏拳头，看着他。虎杖和钉崎也若有所感，同步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伏黑惠动了动手，影子在他脚下缓慢涌动，玉犬浑钻出的动作带着可见的迟钝，像玩游戏时的延迟掉帧一样，“咒力流动有股阻塞感，做不到像正常情况那样灵活。”
相川泉似乎知道冥冥的乌鸦为什么进来就失联了，经过咒力的延迟与削弱，恐怕变成普通乌鸦了吧……这样的话，咒术师战斗时造成的伤害会差很多，直接破开结界的难度也上了一个档次——而且，无论是出入还是削弱般的束缚，都只针对咒术师？
相川泉抬头，目光冷冷地钉在从墙壁、路灯上冒出，正爬来爬去的咒灵身上。周围可见的景色没有半分是繁华街市的模样，就连被困在结界内的普通人也一个不见。
灰白脱皮的墙壁、破旧闪烁路灯……他们进去的位置，分明是空旷的十字路口，而眼前漆黑的天空，寂静的老街，显然是初次见面时那个街区迷宫形式的半领域。
怎么回事？
这种即视感让相川泉觉得难受，隐约有什么东西脱离轨迹了。
虽然咒术师身上带了属性削弱的debuff，但出现在结界边缘的咒灵很弱，并不费工夫。接下来他们决定分开行动，相川秋彦与钉崎野蔷薇去寻找已经进来的咒术师以及五条悟的下落，而相川泉、伏黑惠、虎杖悠仁去找制造迷宫的咒灵和布下结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肯定二者待在一块……但跟着走就对了。
相川泉当然是跟着‘眼睛’的气味去找的，这种感应与导航无异，在迷宫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简直不要太容易。但是随着路线深入，他发现这里拼凑出的景象与初来时千叶县的那个，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一个拐角间猛然回头，三步宽的巷子里，只剩下他与伏黑惠两个人了。
弦空：打不过就ban了，有什么问题？
脑花：打不过就ban了，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他是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