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震惊于自己能无障碍理解中文的克莱恩，周明瑞则更关注笔记本身透漏出的内容。他说出了一堆对内容地分析，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疑惑刚刚诞生，就听到了老尼尔地呼唤。

“克莱恩？”

克莱恩惊醒了过来，不知不觉间额头已经有细微的汗珠，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周明瑞急忙提醒：“就说你以为自己会是最特殊的那个，想试着破译和解读。”

克莱恩暗自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微笑：“抱歉，我以为自己会是最特殊的那个，想试着破译和解读，刚刚研究着怎么破译，一不小心有些入迷。”

老尼尔理解地笑着点头，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克莱恩和他聊了会儿天，按照周明瑞地提醒问了几句关于笔记的事，又开了几句玩笑说了工作安排，才离开了老尼尔这里。

想着从老尼尔那里得到的信息，克莱恩正向楼梯方向走去时，迎面就撞上了那天跟随邓恩一起来自己家搜查的绿眸年轻人。

“下午好。”绿眸年轻人停了下来，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动作随性又潇洒。比起当初来他家时穿着规整的警察制服，如今他的装束更为随性一些，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紧身长裤，连衬衣都没有扎进去。明明穿着并不规整，不，正是因为不规整，才能更好的突出他身上特殊的浪漫气息。

克莱恩友善地回答：“下午好，先生。我想我应该不必自我介绍了吧？”

“不用，我对你印象很深刻。”年轻人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道：“伦纳德·米切尔，序列8的‘午夜诗人’。”

原来这位就是罗珊口中的伦纳德，光看气质真的很难相信他还干过那种傻事……克莱恩心下感叹，他伸手和伦纳德轻握了一下，含笑反问道：“对我印象深刻？”

伦纳德·米切尔绿眸幽深，笑意很浅地回答：“你有种特别的气质。”

“特别的气质？”克莱恩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倒是面前这位米切尔先生才拥有异于常人的特别气质。他疑惑道，“抱歉，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遭遇了那样的事件，且没有第一时间接受我们的保护，你却依然活着，这本身就足够特殊了。”伦纳德指了指前方，“我得替换队长了，明天见。”

“明天见。”克莱恩也不好多追问什么，只能侧身让开道路，目送着伦纳德的身影消失。

“原来他真的是诗人啊。”周明瑞小声嘀咕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随后他对克莱恩说： “这个伦纳德·米切尔感觉有点gay里gay气的，说话还很怪异，克莱恩你离他远点吧。”

克莱恩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了笑意：“这样猜测别人的性取向不太好吧。以后都是同事，就算他有什么问题，应该也不会在队长面前做什么。”

“克莱恩，你太天真了。”周明瑞发出不赞同的声音。“这位诗人同学一看就很轻浮，就算现在没有问题，难保他以后有什么其他问题。感情纠葛就算不危险，也很麻烦。还是尽量不要纠缠的好。”

“诗人同学？”克莱恩好奇的询问。

周明瑞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觉得他的气质很像诗人吗？很随性浪漫，一看就很会写诗骗小姑娘的样子。”

克莱恩想了想，他本身对诗人并没有什么了解，唯一了解的只是一些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的非常有名的诗人，比如罗塞尔大帝，当然现在他知道那些诗都不是大帝写的了，但奈何周明瑞的记忆里有很多类似的诗人、艺术家的形象。他两种对比了一下，一时有些沉默。米切尔先生的气质好像、可能、确实和那些形象重合了一部分。甚至他自己也说自己是“午夜诗人”，这……

克莱恩及时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他干咳两声：“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说完他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走入了接待厅。

罗珊注意到了他，语气轻快的通知他：“队长让你周一再过来，先处理家里的杂事。”

“好的。”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向罗珊告别，“那么我先离开了，周一见。”

罗珊快乐回应：“周一见。”

“现在时间还早，你要去哪儿？”周明瑞询问道，“要先去购买正装吗？”

克莱恩沉默了一下。“不，我们先去韦尔奇和娜娅家。”他传递出的声音低沉又压抑，让周明瑞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

克莱恩整理好了心情，他走向韦尔奇家，在路上解释道：“他们和我是朋友，还是在和我一起研究笔记时出的事……我想去看看他们。韦尔奇的老家并不在廷根，他只是来这边上学，如果我们不早一点去，他的尸体可能就已经被他父亲带走了。”

“节哀。”周明瑞叹了口气。

克莱恩反过来安慰他道：“没关系，不用担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说实话，我都没什么精力想起这件事。到现在接受了现实，已经不会太难过了。”

周明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他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要不要坐车去？会快很多吧，韦尔奇家可不近。”

克莱恩犹豫了：“加快脚步的话，应该不会耽误回家吃饭？”

周明瑞：“……”

等他们走到韦尔奇家时只看到韦尔奇的住所大门被紧紧的锁了起来，克莱恩看了大门一眼，带着遗憾和悲伤说道：“看来还是没赶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的买了正装和手杖，打算明天再去娜娅家，今天实在太晚了。等他们回到家里，梅丽莎已经做好了晚饭。

“克莱恩，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梅丽莎打开了大门，询问道，“我记得你的面试不是今……”

话语戛然而止，梅丽莎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克莱恩手中拿着的大量物品。

“去拜访了一位朋友。还有……”克莱恩将手中的正装和手杖放下，并暗暗庆幸还好提前把子弹放进了口袋里。他拿出了剩下的钱，宣布着好消息：“……面试不用去了，我找到了另一份工作！看，提前预支的工资！”

“女神啊……”梅丽莎愣愣的看着那一张张金镑和苏勒，“……克莱恩，你到底找了什么工作？”

克莱恩也愣住了，签了保密协议后他是不能泄露非凡者的事的，要骗梅丽莎吗？可是他没编过这类谎话啊，这让他怎么编？

周明瑞指导他：“你就说是一家以古物寻找、收集与保护为使命的安保公司，你应聘的是顾问，负责为他们的一些古籍破译工作什么的。”

克莱恩手忙脚乱的在周明瑞的指导下将这个问题糊弄了过去，又说服了妹妹搬家的事。这才总算开始了晚饭。克莱恩暗自擦汗，默默向女神祈祷他没有哪里露出破绽。

临睡前，克莱恩交给了梅丽莎早上坐车的钱，又是花费了一番口舌。克莱恩有些心累的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和周明瑞聊天。

“梅丽莎太紧绷了。”克莱恩说着妹妹今天的表现，“可能是父亲母亲的事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也见到了很多遇到意外家破人亡的事。所以有钱她总是想攒起来，好在遇到意外时不会太窘迫。”

“这种事情很难解决吧。”周明瑞理解地说道。“你们应该多多关心一下她。”

“我明白。”克莱恩低声回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克莱恩如约和周明瑞交换了身体控制权。周明瑞和他商量了一下，他们打算上午去看完娜娅后就去廷根大学告知教授不再面试的事。

在昨天，周明瑞就已经默默查看了克莱恩关于社交礼仪方面的知识，他还不想在这么基础的事情上闹笑话。幸好一路上也没几个人需要交流。

他们到娜娅家时，娜娅家正好在举行葬礼，周明瑞和娜娅的父母解释了他们是朋友，为娜娅献上了一束象征着女神的深眠花搭配夜香草的花束。随后周明瑞代替克莱恩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

“愿她在女神的神国中得享安宁。”两人一同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