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学习与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廷根的生活没有什么大风大浪，除了下午在地下交易场遇到了一个看到他们就发了疯的半个序列九之外。他们的生活再没有波澜。

“我们真的不把那个观众途径的人报告给教会吗？”克莱恩略带担忧的询问周明瑞，他实在不明白周明瑞那时候为什么要阻止他将这件事讲给尼尔先生听。

周明瑞对此的态度却十分平静：“克莱恩，并不是所有的非官方的非凡者都是罪犯，观众的扮演也十分无害，我们不能在他没犯罪的时候对他进行监控或抓捕。”

“可是我们也并不能证明他不是什么隐秘组织的成员不是吗？”克莱恩皱紧眉反驳道。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可以将他发展成我们的线人。”周明瑞语气欢快，“这样我们就不用纠结了，就算他以后作恶，我们阻止不了也有官方呢，还能给你增加一点在教会的资本。”

克莱恩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周明瑞开始碎碎念：“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们得先调查调查，不能贸然过去找他。观众的能力应该对谈判方面很有利，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

克莱恩停顿片刻，低头神色复杂的笑了笑：“谢谢。”

周明瑞随口回应：“谢什么，就当我给的‘房租’了。”

“那这房租可不太够。”克莱恩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和周明瑞你一句我一句的开起了玩笑。

他们到家的时候梅丽莎正坐在餐桌前学习，克莱恩和她打了声招呼，一眼就看出妹妹身上的是从未见过的新裙子。他笑了笑：“新裙子很漂亮，是哪里买的？”

梅丽莎从书中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是从罗切尔太太那里拿来的。”

“罗切尔太太？”克莱恩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以前去她家学习过补衣服对吗？”

梅丽莎有些惊讶：“你还记得啊？”

克莱恩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最近经常因为周明瑞的原因回顾从前，所以才这么快想了起来，只能含糊道：“我又不是不关心你们，当然记得。”

梅丽莎笑了笑解释道：“毕竟克莱恩你这几年总因为学习的事忙的昏天黑地，有一次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这种事不记得也没关系吧？”克莱恩略有些心虚的小声嘀咕着。事实因为家境上的原因他们的生日也没什么特殊的，顶多是吃的好一些罢了。克莱恩觉得不过生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如省下这一笔钱少给班森一点压力。

“什么？”梅丽莎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疑惑询问。

克莱恩连忙敷衍了过去：“没什么，班森呢？还没回来吗？”

梅丽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聊起了其他话题。

第二天他们从罗珊那里得到了关于“教唆者”特里斯的最新消息。这位小姐不愧是黑荆棘里除了队长外消息最灵通的那个，明明是昨晚刚发生的事，她今天早上便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惜周明瑞只来得及和她说了两句话就被队长打断了。

“既然这么怕队长就别总是乱说啊。”周明瑞想起罗珊害怕的样子，哭笑不得的向克莱恩吐槽道。

克莱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传递了一阵无奈的情绪，充分表达了他无话可说的状态，让周明瑞都忍不住笑出声。

“对着历史文献笑会让我觉得你看到了什么大人物的糗事。”老尼尔在一旁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

周明瑞立刻回了神，下意识回应：“发现新的历史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老尼尔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午休的时间很快到来，周明瑞刚开始收拾桌子，就看到邓恩·史密斯走进了文职人员办公室，对他下达了指令：“克莱恩，你和我去一下查尼斯门，封印物‘2-049’已护送抵达，之后的行动可能需要你对那本笔记的感应。”

周明瑞连忙站了起来：“好的。”

封印物“2-049”的特殊性让他们必须持续不断的做出屈臂伸展的动作，周明瑞才刚到值守室的门口，还来不及说什么，思绪突然停顿缓慢了下来，连手臂动作都迟缓了。

“周明瑞！！！”急促的呼唤伴随着邓恩的一推进入他的脑海，他的思绪和视线同时恢复了正常。

“发生了什么？”他茫然中犹带几分惊吓地低声问道。

“你刚刚被控制了。”意识里克莱恩的语气中犹带着一丝惊恐，“那种感觉很像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

周明瑞心下一沉，邓恩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他摇了摇头，让他注意周围，这才走进值守室内。

克莱恩看着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带着“2-049”离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他的思绪纷乱复杂，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刚刚周明瑞被控制时，他的思维同样也出现了滞涩，虽然远不如控制身体的周明瑞那样严重，但确确实实影响到了他。他和周明瑞，真的只是共用一个身体这样简单吗？

克莱恩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用灵视观察镜子中的自己。那时他发现，在周明瑞的以太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观察到的异常光影，那真的只是他眼花吗？

还有他们在灰雾上时那股有什么在腹部链接的感觉，分开时能够传递情绪，同在一具身体时能够心灵沟通。这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共享一具身体带来的所谓“福利”吗？

周明瑞曾经说过他扮演克莱恩时总会下意识的做出和克莱恩本人反应极度相似的举动。今天早上也是如此，按照周明瑞的性格，本该对老尼尔的玩笑回以玩笑的他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发现新的历史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而克莱恩本人本不是会和刚认识的人互相开玩笑的性格，为什么他和周明瑞的相处如此自然，甚至会自然而然的和刚认识没多久的伦纳德讲笑话？

他们真的还只是他们自己吗？

克莱恩不敢再深想下去，他努力将所有思绪压下。还来不及和周明瑞说什么，刚回过神来视线就一阵天旋地转，片刻后才停息，等到周明瑞转头去看，他才发现是周明瑞被怪物爆炸的冲击波浪抛到了封印物“2-049”的控制范围内。

“快上灰雾！”克莱恩的思维虽然受到了干扰，但远比周明瑞受到的影响小，他立刻想到了解决办法，大声提醒道。

周明瑞在最后的紧急时刻登上了灰雾。两人一同出现在灰雾之上的7神秘空间内，面面相觑，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都没得到回应。”周明瑞瘫坐在属于“愚者”的高背椅上，无力的以手掩面。

“想一些你不方便知道的事情。”克莱恩飞速具现出了纸笔，写下了占卜语句，做了个灵摆占卜。

周明瑞凑过来看，占卜结果并不算好。现在回归现实依旧是非常危险的。于是他便也不着急回去，将双手搭在高背椅上，半趴着居高临下俯视克莱恩：“你之前很慌张。”

克莱恩握着灵摆的手颤抖了一下，又飞速回归了平稳。他镇定道：“我在想如果我们两个以后喜欢上不同的人怎么办，我总不能把身体劈成两半。”

周明瑞：“……”

周明瑞：“……想的很好，不许再想了。”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克莱恩，片刻后才开口谴责：“你这是不相信我的人品！我怎么会在要回家的情况下祸害别的女孩子！”

“意思是回不去就会祸害女孩子吗？”克莱恩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

“怎么可能！”周明瑞大声反驳。

“是不可能祸害女孩子？还是不可能回不去？”克莱恩追问。

“……”

灰雾之上一时之间无比寂静。周明瑞面露迷茫的看着克莱恩，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克莱恩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灵摆放下，抬头看他，克莱恩的语气郑重，全然没有刚刚开玩笑时的轻松。

他问：“明瑞，你有想过如果你回不去了要怎么办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