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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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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画!知画!”外面的人尽量不闹出动静,只是拿指甲挠了挠窗沿,提醒里面的人注意。

想来是陈画房里留的一盏小夜灯,暴露了她还没睡着的底细。

如果现在不开窗,只怕这个人是不会走了。

咬了咬牙,陈画决定会一会这个意外来客。

一打开窗户,一束芙蓉花出现在自己面前。花倒是半开不开,郁郁葱葱的绿叶被掐了满手。

拿着花的,是那个……“见死不救”的费安扬?

陈画“啪”地就想关窗,不去理会这个冷血冷面的人。今天下午要不是他临时放弃救自己,才不会伤在这十指连心的地方呢。

对方好像是预判了自己会转念避而不见,直接那手往窗户夹缝里一伸,被陈画拉窗的举动,也夹了个十成十!

幸亏他是个男子,又有习武的经历,忍痛的能力到底比寻常人强了许多。见陈画不再执着于关窗,这才将手抽出来,下意识地甩了又甩:“现在好了,我们是‘同病相怜’。你好点了没有?是不是很痛?给我看看。”

“大半夜地居然溜到慈宁宫附近来,小王爷想干什么?”陈画觉得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真这么好心,白天干什么去了?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芙蓉花的叶子,捣碎了就有消肿化瘀的功效。花也很美,一起送给你。”费安扬看陈画还愿意跟自己讲话,心里的退堂鼓少了大半。

好一番折腾,他竟是、只为了给自己送花?

陈画举起自己被太医包扎过的手指,横到费安扬眼前;手指原本纤细白皙,现在已然紫胀如萝卜:“那知画还要谢谢王爷关心了,不过太医已经早了一步,全都包扎好了,您还是回去吧。无论何时何地,您还有好多学问要做,好多琴棋书画要鉴赏,知画怎么敢拿乔,占用您的时间呢。”

姐姐说过,好花送美人,怎么不奏效?她明明还在生气。

费安扬挠了挠后脑勺,又牵扯了自己刚刚被夹的手,倒不好意思喊疼了,只是尴尬地垂到身侧:“你还在怪我看画的事,对不对?你看看,这是什么?”

费安扬把花束搁在窗口,从身后掏出来一张画卷,展示在陈画眼前;他眼里好像燃起了别样的热情,在这盛夏浓似火焰。

陈画仔细端详了一番画,只是夜晚天黑,灯光如豆,她实在看不清楚;不得不又确认了一下费安扬的面庞,好像的确有发烧发热的迹象。

他,肯定是病昏头了,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无端端被窗户夹?

“小王爷,您大晚上的乱跑,就是为了给知画看这幅画吗?您还是赶紧回去养病歇着吧。您看,您脸上都出汗了……”陈画情不自禁地伸手指了指他额角的汗珠,又觉得自己萝卜一样的手指难看得很,立刻抽了回去藏起来。

“知画,这可是名家!据说是你们浙江的一位名人所作,我还有这人的一副字,你知不知道是谁?我在哪儿能买到更多的啊?”费安扬绕了一大圈,这才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陈画揉了揉眼睛,把那落款仔细一瞧,是个“南桥居士”的印章。

“南桥居士”,是谁啊?

陈画回忆了一遍在书局见过的,各路文人墨客请书局代售的书画,并没有“南桥居士”这个名号。

但这画的确笔力不俗,别有韵味;虽然跟陈画在家多日补习所画的风格不太相似,但实属上乘,不可小觑。也难怪这费安扬看得如醉如痴,连路都倒着走。

“咳咳,知……知道啊!”陈画开始信口胡诌:“南桥居士嘛,很有名的,不过他轻易不见人;书画怡情,也只是偶尔有作品流传于世。小王爷要找的话,得趁着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四节时令,去海宁的长安镇竹枝巷,到他家门口去等。去晚了,那一季的好墨宝,就被抢光了。费安扬,我看好你,快去吧!夏至估计是赶不上了,您直接等秋分的吧!”

说罢,陈画伸手关窗,闭户谢客;窗扇将关未关时,正扫到那芙蓉花束上。

“真的不要吗?”费安扬浮起一脸被辜负的自怜之意,好像陈画不收他的花,就像不给他面子一样。

“小王爷,今日您在花园子,连扶我一下都不愿意,现在巴巴地来送这送那,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陈画索性把话说开了,省得心里憋得慌。

“不是你们汉人的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吗?”费安扬自觉委屈得紧。若她是蒙古女人,他早就……

不行,不能胡思乱想,这是大清。她是汉人。这里不是准葛尔草原。若是轻举妄动,姐姐的贵人玉碟子,还要不要了?

陈画被费安扬这答复,生生噎得喘不过气。

原来他是担心伸手相救,会玷污了她的名节,正好被一地的嬷嬷宫女们看见。

那岂不是自己在耍小性子,显得有失分寸?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嘲笑自己。

“小王爷这么为知画考虑,倒显得是知画不通情理了。罢了,小王爷为了不伤这位名家的画,一时忘情也是有的。只是人生在世,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将来有人为了自己所爱,伤了小王爷的心,或是伤了小王爷的身子,还请您记得今天的事儿,别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这花,我宫里今天没人在御花园里摘,突然出现在房里,难免引人注意。既然小王爷为知画的名节考虑,还请速速带回,莫要流连。”陈画将芙蓉花束往地上弹琴似的一拨,便彻底关窗,将灯随口吹灭,回床上睡觉去。

费安扬听了这一番,又被那陈画弹落下的花束砸了脚背,面上露出一瞬间的落寞。拿脚将花束带回手中,费安扬走出去半丈地,又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转身翻出院墙,自回了多贵人提前安排的住处休息。

放下床帐,陈画仍然面对着窗子的方向,看那人影渐渐淡出,这才安心合眼。幸亏白天训练的时候,桂嬷嬷被自己拖着走了大半长街的路,这时候睡得人事不知,鼾声隐约在自己厢房里都能听见;否则,陈画今晚是连窗子都不敢乱开,更没胆子跟费安扬瞎说这会子的话。

一早起来,难得团云蔽日,盛夏里也有清凉。

永琪下了早朝,跟尔康一起被乾隆留在御书房议事。可怜费安扬被传召去旁听时,他直指着胸口,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份被留下。踏入御书房时,费安扬还没有进入状况,略显拘谨;还要尔康在一旁用眼神鼓励,增强他的信心。

饭桌上谈笑是一回事,国家大事可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费安扬代表的是准葛尔,一言一行若是行差踏错,不仅姐姐要受牵连,准葛尔也要受牵连。

“朕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个任务要安排。”乾隆将如山的奏折推到书桌的中间:“看看,这里几十本奏折,全都是催朕赶紧发兵,向云南增援的。”

永琪一下子就明白了乾隆的用意,立刻毛遂自荐:“皇阿玛,缅甸的军情,从去年儿臣就已经开始关注;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阿玛需要人,儿臣第一个愿意身先士卒。儿臣想,尔康跟儿臣的心思一样。”永琪胸前作揖,转头正对上尔康坚毅沉静的目光。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尔康身为额驸,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费安扬虽然没听懂尔康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字里行间提到缅甸军情,多少也猜到了乾隆的用意。

在草原,费安扬是部落的少年首领;难道来到大清,他就成了畏首畏尾的附庸吗?

他的尊严,他的骨气,绝不容许他这么做。

“皇上,费安扬也愿意辅佐各位将军,跟尔康、永琪一起,奔赴西南,去会一会缅甸人。”费安扬到底不惯作揖,下意识地行了蒙古礼,将右拳置放于胸口。

“很好,很好,朕就知道,朕没有看错,呵呵呵……”乾隆绕到书桌前,将三个青年紧紧拥入怀中:“你们各自回去,跟家里人交代些要紧事,大军已经集结,七天后就出发。”

三人告退,各有心事。

永琪一生养尊处优,平时多做案头谋略和策划,并没有许多实际带兵的经验。这些年来,乾隆有心栽培,永琪不是不知道。因此,有今天这个带兵御敌的机会,永琪十分珍惜。这一次,他感谢上苍,终于有机会能证明自己不是锦衣玉食包裹起来的绣花枕头,而是能实实在在为大清出一分力的人,可以令人信服。

尔康作为乾隆的御前侍卫,不论是从前随驾微服出巡去南阳,还是后来护送小燕子紫薇他们一起逃去大理,从制定路线到出手对抗,事事亲力亲为。平时办事秉持公正,也在军中和侍卫中有很高的人望。只是毕竟身为令妃的侄儿,福伦经常要求他做人要低调,不能太过惹眼,让旁人心生嫉妒。还好战场立功,凭的是真功夫。纵然是刻意谦虚,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无法让人轻易刻薄污蔑了去,也谈不上什么骄矜。这次有他保护永琪一道上阵,还有谁能更让乾隆放心呢?

费安扬则神色莫测。离开御书房,他并没有跟尔康和永琪一起去景阳宫用午饭,而是告别二人后,直接回到了姐姐多贵人的处所。

路边的桂花树上,几只灰喜鹊的长长尾羽上下翕动,让费安扬想起昨夜跟自己月下吵嘴,搅得自己心绪不宁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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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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