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杀人呢，蝙蝠，”我和蝙蝠侠一同站在化工厂二层的简易通道，抓着栏杆往下望，墨绿色的液体已经开始翻滚、发出不详的亮绿色荧光，“咕嘟嘟”的泡沫不断涌上、炸裂，“我想错了，蝙蝠，你只是不‘亲手’杀人，让犯罪者因自身的过失而死，是你的特长。”

蝙蝠侠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池子工业废水，为什么这么吸引他。

突然，化工厂不堪承受更多重量的天花板，传来脚步声、兵械交错的碰撞声、以及躯体撞击并从屋顶滚落的声音。

黑夜中，猫头鹰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一声比一声凄怆。

随后，一只体格大些的利爪踩穿了屋顶，从我们的面前向下飞掠，“噗通”也掉进了莹绿色的不详化工液体中。

呃。

我转头，发现蝙蝠侠正怒视着我，“我说过，要你与猫头鹰法庭划清界限！今晚这一切，是你的又一个阴谋？”

很无奈地耸肩，我的脸上挂上了委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叫他们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该改改你的被害妄想症了，”

“无论你问多少遍，哦夜枭，哦托马斯，我的兄弟，你有什么目的？什么阴谋？你在找什么？我都没法回答你，因为我真的没有，爱信不信。”

“咔嚓”“哗”大片的屋顶破裂，屋顶的碎片掉落下来。

蝙蝠侠扯住我的衣领，将我往远离栏杆的墙壁拽去。

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性，从上方轻盈落下，以常人无法想象的状况，脚尖站立在栏杆上。

暴雨淅淅沥沥，被狂风席卷而入，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将这一切晕染成了炫彩缤纷的梦境似的。

“哦，你好啊，吾爱。”

来者并未攻击，手中抓着两枚形似忍者的暗器，并未看我，而是看向蝙蝠侠的方向，棕褐色的波浪状长发，增添了她别样的异域风情。

“你来哥谭做什么，塔利亚？”蝙蝠侠松开了我的衣领，将自己的双手拢进了披风，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真正蝙蝠怪物。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只为来看你？”形似刺客的塔利亚从栏杆上无声落下，可能她的鞋底是软的，或者根本没有穿鞋，只是用布一类的软质材料缠了起来。

“这么久不见，都没有想我？而是质问我的意图，这也太令我伤心了。”刺客塔利亚迈着豹一样优雅而十分有特色的步伐，走到蝙蝠侠的身前，用柔荑般嫩滑洁白的手指，抚摸蝙蝠侠面罩下部并未被遮住的部分侧脸。

蝙蝠侠就这么任由她动手动脚。

对，没错，连塔利亚的腿也缠上了蝙蝠侠的身侧。

我觉得是时候有必要结束这一切了。

挺身而出，从女人的魔爪拯救蝙蝠侠！

“嗯嗯！”蝙蝠侠和塔利亚同时转头看着我，“有人在意这里还有一个围观群众吗？”

蝙蝠侠打落塔利亚的魔爪，然后径直无视我们离开，“便士一，帮我联络哥谭警察局。”

管家阿尔弗在耳机的另一边询问，“要我帮忙联络新来的那个警察队长吗？他是从芝加哥调来的，想必还未来得及和本地被□□贿赂的贪污警员同流合污。”

“拜托了，阿尔弗。”

我和塔利亚面面相觑，她先开口了，“我想你一定是布鲁茜的兄弟，哈？猫头鹰法庭的喽啰，有我在，韦恩家族的遗产，必定不会落到你手中。”

然后她傲然跟着蝙蝠侠离开了。

我愕然。

“嘿，等我！”我追了上去。

化工厂外，暴雨依旧不停，连月亮都在雨幕中扭曲成了一个不断颤动的异形。

“我们怎么离开？”我看了看似乎正在僵持的蝙蝠侠和塔利亚，他们都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工厂门口屋檐下，淋不到雨的干燥处。

“坐蝙蝠车。”蝙蝠侠回答。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淋雨回去呢，蝙蝠，你指的真的是那个‘蝙蝠车’？”我的情绪高昂。

蝙蝠侠用沉默回答我。

远处，似乎已经模糊有警笛拉响的画面和声音，哥谭那帮吃闲饭的警员不一会就快到了。

远处传来轰鸣，从能被听闻，到炫酷而造型奇特的哥特式黑色赛车一个回旋摆尾横在我们三人面前，不过两三秒。

前盖自动向后折叠打开了，里面仅仅有二人的座位。

塔利亚看也不看我，径直坐上了后座。

“我的位置呢？”我质疑蝙蝠侠，“你不会是想让我来开车，你飞回去吧？”

蝙蝠侠向我示意正在打开的蝙蝠车后方，“你坐后备箱。”

“我坐后备箱？真的假的？”那看上去确实不是后备箱的样子，地方太狭窄了。

我也确实猜对了。

那不是后备箱，那是押送犯人的囚牢。

我臭着脸，一副“不想搭理你们两个”的样子，坐在蝙蝠车后方狭小的座椅上，蝙蝠侠内部延伸出的金属，将我的手臂连同腿部牢牢束缚，就连肩膀也被固定死了。

“我恨你，蝙蝠侠。”随后蝙蝠车的外壳落下。

蝙蝠车的狰狞轮胎，以极大的加速度开始旋转轰鸣，然后“嗡”地一声消失在雨夜里。

······

总是姗姗来迟的哥谭警员，这次也是来迟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为了能够多开点酒驾罚单，就一齐跑去封锁大桥了，见鬼！”怒气冲冲的新任警察队长，将警车的门甩得响亮。

他手底下其他的警员们，都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你们选择警察这个职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多赚些钱？那为什么不去街头上卖墨西哥卷饼！那样还能有顾客的小费！”警察队长的怒斥，滔滔河水一样从口中涌出。

一个很没有眼色的小年轻出声了，“可是，长官，街头卖小吃会被□□收保护费，当警员不仅——拉我干什么？”

旁边的年轻女警察又踢了他一脚，“别说了，你这蠢猪，”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个距离，他们新任的警察队长还是能听见的，她只是为了给这个队长多一点的尊重，起码是表面上的。

她脸上是恼怒和羞愤，“动点脑子吧你，别说了！”

接着，所有的警员们都沉默下来，任由警察队长气愤地将烟头掐灭。

“行动起来。”警察队长的怒火平息，剩下的只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