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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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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贤神色一惊,呆了须臾,问:“尚节使……何出此言?”

尚云明沏将与宋唐心互掐之事讲了,讲时手抚着颈子,似乎那双柔胰留下的异样感尚未散去。

他本道明日就将千香坊的人抓了,没想却遇上了宋唐心,又被她救了一回,还送他往鬼门关走了一趟。

张怀贤面色怔忡良久,缓问:“此女狂悖如斯?只是,她既救了节使,为何又要杀你?”

尚云明沏讳莫如深一笑:“我若告诉张兄,是千香坊的宋坊主杀了前节使,你可相信?”

张怀贤猝然看他,久久莫能回神,道:“竟有这等事?节使可有证据?”

“此前确有一物证,只不过张兄也有,便作罢了!”

张怀贤一悚:“那个香囊?”

“正是!”

尚云明沏笑得意味深长:“只可惜,我的人在西水池定到了香囊,也在张兄所说的香坊,订到了香丸。”

“咝……”张怀贤面色犯难,“就没别的凭证了?”

“没有物证,可有人证!”

尚云明沏闲闲向府一招手道:“带那位名罗桑乞力的老阗奴上来!”

府兵领命,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召人的府兵慌张跑来,跪禀:“尚节使,罗桑乞力五日前去集市采买粮肉,昨日被人发现死在葫芦河里!”

尚云明沏恍若听错,瞪视府兵:“怎么死的?”

府兵小心翼翼应:“罗桑乞力素爱饮酒,府中阗医验过尸,说是醉酒失足坠河。”

尚云明沏陷入沉思,忽想起什么,急急挥手:“去,快去看看,砍伤刺客的府兵可在?”

府兵去后,须臾归来,怯报:“听、听说那几位兄弟前几日出府赌钱……至今未归!”

尚云明沏蓦地站起身,面上神色惊疑不定。

张怀贤此前一直甚为安静,见尚云明沏反应如此大,此际才出声:“尚节使,那位罗桑乞力……是什么要紧人物?”

尚云明沏迟疑坐下,便将胡蛮儿的事讲了,也讲了胡蛮儿与宋唐心面容相似,还讲了那夜刺客受伤之事。

张怀贤却疑惑:“事过二十年,罗桑乞力……竟还能记得胡蛮儿模样?”

尚云明沏彼时就疑过这一点,张怀贤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已没心思回应,只道:“看来,只能将千香坊的宋坊主抓来验验伤了。”

张怀贤闻听,站起身,郑重一揖道:“节使听我一言,千香坊你最好暂时莫动。”

尚云明沏不解:“区区一家香坊,为何动不得?”

张怀贤释道:“千香坊做南来北往生意,牵连多国胡商。若无真凭实据便抓人,事若传开,收不了景唐商户的心,恐还会失了胡人的心。”

确如张怀贤所言。

晟洲最多的是景唐人,其次是西域各国胡人,最少的却是西阗人。

为数众多的粟特人,回鹘,嗢末人等杂居城内,他们擅酒擅匠,所从的行业门类众多,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张怀贤又道:“证据出现的时机太巧……若宋坊主若果真与前节使有仇,坐等流民冲入府杀了前节使便是,何需多此一举?”

尚云明沏一敛目,“张兄的意思是?”

张怀贤恍惚道:“莫不……是立氏想离间节使与景唐人和胡人?否则,怎会给出节使证据后,便死的死,不归的不归?”

有夜风刮入室内,室内顿生寒凉,尚云明沏拢了拢狐氅,反问:“为何不是别人给我故布疑障。”

张怀贤诘讶:“别人?除了立氏还有能谁人?”

尚云明沏淡道:“十日之期将近,晟洲局面即将打开,我可不想驱走立琮这只虎,又混入一群狼。”

张怀贤显然不懂尚云明沏的“哑谜”,迷惑:“节使的意思?”

“张兄,你说,这晟洲城除了立氏,可还有其他人?”

可惜,张怀贤依然怔愣:“还望节使明示!”

“我总觉……有立氏之外的人在图谋什么?接近我?利用我?”尚云明沏目光闪烁,这些皆是他的感知,他说得并不笃定。

张怀贤却听眉目纠结,沉默良久,艰涩道:“如此说来,怀贤的怀疑最大……”

尚云明彻扬眉一笑,重重一拍张怀贤肩膀,摇头。

“若非承了张兄救命之恩,又承了张兄高谋大才,哪能这么快打开晟洲局面?我怎么又会怀疑张兄?只是我初来乍到,无帮无衬,想得甚多。”

张怀贤汗颜一拱手道:“惭愧了!我不过以小人之心,行小人之事,谋一小差,以全我母亲晚景安稳,何敢论高谋大才?”

尚云明沏虚手一按,认真道:“若张兄愿与我共进退,待大事得成,我必向我王请旨,高官以待,并向全城昭告张兄伟功。”

张怀贤慌忙站起身,后退两步委身于地,低道:“我虽觍脸求官,但节使赐我一蝇头小官即可…昭告全城…便不必了!”

尚云明沏难以置信望他,眼中精光闪烁,试探:“因何不愿昭告全城?张兄也怕立氏?”

张怀贤深躬未应,却是应了。

他斜觑张怀贤,眼神不悦闪过,一笑淡道:“也好!”

张怀贤这才起身,满脸惶然道:“多谢节使成全!”

“这几日还有连场好戏要看,只是我乏了,想必张兄也乏了。今夜先商议到此,回头有事再请张兄过府商议。”

尚云明沏端茶送客。

张怀贤犹豫抬步却又止住,“尚节使……那千香坊的事?”

尚云明沏咽下口中茶,定定看他,半真半假问:“张兄……很关心宋唐心?”

张怀贤无奈摊手:“我躲她犹不及……我之所谋皆为节使,何不待十日之期过尽,若千香坊不参加与商盛会,再拿不迟?”

尚云明沏淡淡拱手:“张兄有心了!”

张怀贤一揖告辞。

待张怀贤的身影消失于门口,尚云明沏抚上后肩伤口。

伤口用药后,一直突突痛跳,他切齿:“我可不是佛祖,自然不会舍身喂鹰……该收网了。”

达卓顶着两只黑眼圈从外面来,今夜他除了追捕刺客外,还在城内布控。

回来时,他正好遇上出府的张怀贤,乏力往尚云明沏身畔一坐后,道:“主人觉着,张怀贤堪用?”

张怀贤与主人结识不久,主人便对此人推心置腹,他总觉不妥。

尚云明沏没正面回他,只是喟叹:“有宝深埋污泥而不知,幸亏那帮老奴只好蝇头蜗角之利,而无风物长远之志。”

达卓素来心思缜密,忧心:“老奴们虽未给张怀贤一官半职,却也从未骚扰,不知他们关系如何?”

一句话,将尚云明沏从感慨中扯回,剑眉顿时蹙起。

“他于景唐人中声名狼藉,若非有他爹的开城投降之功,且他母子二人又是吸引仇恨的活把子,断不会受老奴们善待。”

话虽如此,达卓欲言又止后道:“他是景唐人,忠心与否尚待考证。”

想起张怀贤方才的言行,尚云明沏凤眸生寒,冷笑。

“我尚明云沏看上的,便只能是我的人……至于忠心,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交付忠心!

这一笑,笑得达卓垂睫一避,忙道:“勿忧,回头奴就细查一下,看他与那帮老奴私下可有往来。”

尚云明沏复望窗外,窗外雪下徐徐,淡问:“达朗那边怎么样了?”

“已在城外候令!”

“好!”

尚云明沏站起身,却腿一软又跌回椅中,达卓忙上来扶。

“走,陪我去看看我那恩人去!”

长夜将尽,最是阴寒。

节使府的地牢内。

宋唐心抱膝坐在霉臭的牢房内,兔毛斗篷兜帽罩尽头脸,她不愿被看守的西阗兵看到她哭鼻子。

被粗鲁推入牢房后,她学着上屯村村妇骂街的话,将尚云明沏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他家里的猪狗牛马都骂遍。

可惜,纵她骂得口干舌燥,牢房内却无人理她。

在牢房外吃肉喝酒的府兵,也不过只偶尔瞥来一眼,当她如无物。

牢廊内时不时灌入冷风,她只能将身上的兔毛斗篷裹得更紧,悄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小声抽了一回鼻子。

感慨一叹,昔为节使府座上宾,转眼阶下囚……这一切,全在尚云明沏掌心翻覆之间。

她想不通的,尚云明沏为何不追查自己遇刺的事,偏对前节使遇刺案穷究不舍,咬住千香坊死不松口。

前节使手染晟洲百姓鲜血十几年,万死不足。她爹没错,千香坊的人都没错,有错的是她。

眼下她连她爹都保不住,何谈为景唐百姓谋?当时就该将尚云明沏掐死!

只是现在怎么办?千香坊该如何救?

愁肠百结之际,牢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火烛昏黄光线里,尚云明沏手扶达卓虚弱走来,至她的牢房前停下,艰难蹲下身子,隔着污黑包浆的门柱看她。

“尚云明沏,你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

宋唐心立时扑过去,哪知双腿坐太久,又被冻僵,麻木得没有感知,一跤跌扑到门柱前。

“小心……”尚云明沏低呼,显得很是关切。

待她扬起哭得糊花的脸瞪他时,他已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子递入,“擦擦吧,都哭花脸了!”

她拍掉递来的帕子,怒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装腔作势的温柔,不谛于杀人的刀,她算是了解这西阗人的性子。

有府兵搬来坐椅,达卓便扶尚云明沏艰难坐下,他这才正色道:“自然是想……还晟洲一个政通人和。”

她啐了一口,嗤之以鼻:“恩将仇报,连起码的人性都无,你能还晟洲政通人和?”

知她言下之意,尚云明沏双手握上门柱,俊朗的脸贴近,一句一字:

“我尚云明沏做事,若要彰显德怀道义,则高无上限;若需要无耻卑劣,则低无下限。为证心中宏愿,便是手下枯骨成山,万鬼悲泣,亦不会慈悲半分……”

她爬起身,隔着门柱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色厉内荏吼:“你若敢动千香坊……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放完“狠话”,便难受却咬唇忍泣。

何其狼狈!威胁的话都这般绵软无用,他连万鬼悲泣都不在乎,又怎会被她吓到?

见她造次,达卓与府兵低呼,拔刀出鞘,尚云明沏却一扬手止住。

尚云明沏再次抬起手,将帕子拭上她的脸,柔声道:“但我的话里不包括你……是我误会你,误会千香坊了!”

宋唐心难以置信,扯着他的领子拉得更近,失声:“当真?”

尚云明沏被扯得脸贴住了门柱,挤得有些变了形。

他沉默着,就近看着宋唐心的脸。

彼时,幽月之下,她的脸冷艳萧杀若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眼下,牢中火光微暖,她又如晚春将谢的带露海棠。

他艰难移开紧贴门柱上嘴,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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