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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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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厅内。

张怀贤长身玉立于厅阶之下,听到背后脚步声,转身回头,见尚云明沏一脸不耐进来,忙拱手一揖。

“尚节使,深夜叨扰,实是情非得已!”

尚云明沏带了一身酒气一身风越过他,径直坐下,一招手,示意他也坐下。

张怀贤诚惶诚恐坐下,将流民异常的事讲了。

今日蹴鞠比赛散场后,他家所在洛水街,被流民堵得水泄不通。

最近几日,流民数量爆增,安置流民的各大佛寺已纳人不能。

罗城、子城内,新设的流民安置点也逐一爆点。安置不及,许多流民路宿街头,阻塞行道。

自开年以来,塞北四洲八郡的失地流民闻听晟洲有新政,皆来相投。依他推算,投奔人数应在五、六万众之内。

可眼下的情形颇为异常,他便去各大流民置事处统计人数。结果,合计出的人数让他十分震惊,开年不过短短两月,前来奔投的流民已愈十万人之众。

尚云明沏听他讲了半天,不以为意道:“张兄说过,新政推行定会八方来投,难道不是投奔的流民越多越好?”

张怀贤诚恳道:“自然越多越好。只是,短短时日奔投的人数远超预期,不合常理。”

尚云明沏嫌他多虑,亦嫌他拿这种没根没据的事烦他,眼风不耐一凛:“你的意思是?”

张怀贤沉着性子道:“就怕立琮派人混入流民中!”

年前一役,立琮仓徨逃出晟洲城。

彼时,尚云明沏不欲放立琮出城,偏张怀贤力劝,让他放立琮走。若立琮当真在背后兴风布雨,定谋大患。

只是,力劝他放人的张怀贤,眼下又有何颜面找他商讨?

可事关重大,不能不管,他郁怒向张怀贤发问:“流民事宜,负责登记造册的是谁?”

见他面生怒容,张怀贤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拱手道:“此为杂散事宜,不过动口一问、动笔一录,虽为末等小吏负责……小吏却多为西阗人!”

尚云明沏目光投向门外黝黑的夜色里……此事怨他!

晟洲城内的西阗人虽为立琮势力,但均为本族,若收心归性于他,更可堪用。

本道留口差饭给西阗人,所有正职均留与西阗人;虽起用景唐人、胡人为官,却不想异族坐大。

景唐人、胡人皆挂虚职,有做事的分,无做决定的权,仅为制衡立琮留在晟洲的势力。

若立琮有心为祸,晟洲城……还真是四面八方都漏风渗水。

若这帮尚未归心于他的西阗人,暗放冒充流民的西阗丁奴入晟洲,静待时机,蛰伏为祸……

尚云明沏心底生寒,蹭地站起身,向厅中府兵道:“去,着达朗……带三千精兵随我出府!”

张怀贤立时松了一口气,频频点头道:“节使聪慧!”

虽不满张怀贤力谏他放过立琮,眼下事态急迫,他忍怒一笑:“有劳张兄一道?”

张怀贤身子未动,眉头轻轻一跳,道:“我入府时,见到千香坊的人……听说,宋唐心至夜未归,还在节使府?”

尚云明沏眼风一凛,笑意凉下。

今日他是被宋唐心激怒,才强留下她。

脑中混乱纷扰直至此时,竟然忘了派人去向宋府通禀。

遂淡定道:“宋唐心身为掌印,留在节使府也是因为公事,回头我派人和他们说明。”

张怀贤细眸一弯,笑道:“宋唐心素日里狂悖任性,何必留她?”

尚云明沏将他凉凉一望,淡问:“你担心她?”

张怀贤抬手抚上胸口,玩笑道:“我是有些担心!若再撞见她向节使行凶,我担心的是……我这胸口能承她几回刺!”

尚云明沏怔了怔,失笑走近他,一拍他肩膀道:“怪我,竟然忘了张兄又救我一命。说说,我应该怎么谢你?”

张怀贤眸色闪了闪,勾唇一笑:“若节使当真要谢我……何不放她的贴身侍女入府,一可安千香坊众人的心,二来她也少生些事。”

尚云明沏若有所思点点头:“是我失误了。回头让人去接她的婢女,走吧!”

二人一起步出议政厅,脚下匆匆。

尚云明沏领先一步,埋头急行时,身后,张怀贤眼风凉凉跟上。

……

女奴敲门而入,收拾残羹剩饭后,将门掩上。

宋唐心手支着腮,坐在窗前,失神望着月凉如水的庭院。

她曾大言不惭向宋玉和说,自己内可持家,外可拖刀上马,冲锋陷阵……眼下她被尚云明沏拿捏得死死,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宋玉和,她心下一惊,抬手抚上空空如也的发髻,心便也空了!

银簪被尚云明沏弃到马场围栏之外……要如何才能寻回?

门“吱呀”一声开了,应是送洗漱用水的女奴,她头也不回道:“放下就好,别烦我!”

“宋娘!”

带着哭的腔的声音响起,她一回头,便见小怜扑来将她抱住。

她怔怔抱住小怜,尚云明沏竟然放她的人入府?

小怜连哭带比地说,她久夜未归,陈伯急若热锅上的蚂蚁,又是找人入府打探她的情况,又是请人帮忙。

最后,陈伯带了千香坊数十人到节使府外要人。

“请人帮忙?能请到谁?”

她失笑,这节使府就是龙潭虎穴,能请到谁帮忙。

小怜包着两窝泪花点头,“是请了人帮忙!”

忽地,她想到那一人,压低声音问:“可是给我诊病的老阗医?”

小怜苦想了许久道:“好像那人叫嫂子、烧猪……”

宋唐心本还难过着,闻听“噗”地笑出了声,一指戳在她额头,“听个话都听不清。”

小怜揉着额头,难为情道:“我不放心你,再问陈伯,他死活不讲。”

她怔住,为何不讲?

探手入怀,触及怀中的药……莫不是真是老阗医?

忽地,她想起老阗医突兀提到蒙汗药,和老阗医塞药给她时的嘱咐,心下一凛,顿时感觉头也晕了,手也抖了。

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包药,结巴道:“小怜,快,快给我取水过来,我被人下了蒙汗药!”

小怜惊慌提来水壶,将药粉冲水,她接过就牛饮而下,久久才打了个响亮的水嗝,拍着胸口直呼:“好险,好险!”

是夜,主仆二人合计了一宿,想了许多法子,一为寻回银簪,为二在节使府中的吃食。

次日天亮,待女奴送来饭菜,她只道餐食不合胃口,要小怜亲自买菜,私开小灶。

因尚云明沏办事未归,女奴向管事的达卓请示,达卓未作多想便同意了。

得了买菜的借口,小怜出了节使府,在节使府后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路偷摸摸跑到马场围栏后。

春日当空,阳光明媚,小怜站在草木繁盛的林地里犯了愁。

宋娘要她来找银簪,马场围栏绕上一圈足有数百个猪圈大,上哪去寻小小一根银簪子?

可那银簪是宋玉和与宋娘的定情物,看不得宋娘抹泪,她便伏在膝盖高的草丛里一点点找。

正爬得膝下生疼,寻得眼睛酸泛,忽听身后一声马嘶,吃了一吓,她霍地从草里冒出脑袋来。

不远处,一青衣小奚奴手牵一匹青騘马站在林间,遥遥向她一问:“小丫头,找什么?”

小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我,我没有找什么,我抓蝴蝶玩呢!”

待看清了,她脱口而出:“张华?”

张怀贤被宋娘刺伤后,熬药跑腿的正是张华,她与这小奚奴数次在伙房里相遇,还彼此为对方搭搭手,看看火候,她自然眼熟。

张华牵马走近,自顾自道:“我家这马儿不听话,跑到这林间来了,我来寻它!”

见小怜满头杂草、满脸大汗,兼一脸慌张,张华笑眯眯又问:“你的蝴蝶可抓到了?”

小怜愁眉苦脸搔了搔头,放心道:“其实我也在找东西,是根簪子!”

张华眨了眨眼,从袖中掏出支银光闪闪的簪子,簪头若玉兰花开,在她眼前一晃道:“可是这支?”

“啊,正是!”小怜一眼认出,欣喜接过,夸张一叹:“张华,你是神仙吗!”

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张华咧嘴大笑:“我还就是神仙了!”

小怜得了簪,想起还饿着肚子的宋娘,捏着簪子撒腿就跑。

忽想起什么,硬生生停步,回身遥遥向张华福了福,大声道:“谢了张华,回头得空我送你好吃的。”

说完,狂奔而去。

张华从头顶扯下根杂草弹飞,又弯腰拍打沾满衣袍下摆的然然花。

嘀咕:“小丫头真会挑时机,我瞪着眼珠子趴草里寻了半天,将找到她就来了!”

*

小怜回来时,除了带回银簪,还带了一大包菜胡饼、肉胡饼,芝麻胡饼,糖胡饼。

宋唐心在小怜的篓子里翻了又翻,连点酱菜都无。

小怜给她倒了杯水,见她挑挑捡捡,便劝道:“伙房指定也不干净,若把蒙汗药混到盐里、米面里,若给宋娘煮来吃,那可就完了!”

宋唐心丧气坐下,有心没肠地拿起块肉胡饼,恨恨咬了一口。

小怜将杯子推过,道:“这水是我亲手从井里打的,亲手烧的,节使府的茶叶我都没放,断不会有事,放心喝。”

她便恨恨灌一大口水。

余后,喝水吃饼的苦日子过了又是一日。

好在,除了不许她出府,节使府随她闲逛。

饼子难消化,夜里,她带小怜逛到早前那片水榭。

池里的菡萏已抽绿芽出水面,估摸再过两月就会铺展开。

倚栏,她自怀中掏出银簪,举于月下细看,自语喃喃:“银簪在,玉和就在!”

“或许,宋公子的魂魄就寄在里面呢,”小怜笑眯眯道,“戏文有讲,多情公子死后不舍佳人,化作鬼魂来见呢!”

她幽幽一叹:“若真如此,也算是好的,至少能得一见!”

说来奇怪,自宋玉和罹难后,她一次也未梦见过他。

她偏头向小怜,再问:“小小一支簪子能寻到非是易事……真是张华捡到?”

小怜俯身向池,如镜的水面上,映着一弦月,两个人。

冲水中的宋唐心一眨眼,小怜痴痴一笑:“是张华没错!他找马,我寻簪,可巧我们就遇一起了!”

宋唐心一听,也冲水中的小怜一眨眼,意味深长道:“那可真是……巧了!”

小怜双手捧脸,笑眸弯弯道:“他帮了是小怜,就是小怜的神仙;小怜帮宋娘拿回簪子,小怜就是宋娘的神仙……那宋娘是谁的神仙呢?”

宋唐心轻抚着簪子,淡道:“我还是做个人比较好!”

“宋娘自然是……我的神仙!”

太湖石后面转出个颀高的人影。

水榭六角檐边,明亮的防风灯微晃,微醺微红的灯火里,几日没见的尚云明沏立于池畔。

幽望她手中来不及藏起的银簪,他语气淡淡:“银簪是宋玉和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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