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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雨夜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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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傲白薅着马鬃停在北城门下,正撞见回城的段宏。

“父亲,今日可有进展?昨日刘世伯同我说与咱们已是不死不休......”

段宏凌厉的眼神扫过她身后的段鹤来三人,而后目光停在她浸了血渍的肩头,似是要说什么,却又紧抿着唇。

好半晌,他勾起嘴角点了点头,“你世伯说得不错。”

“咱们与他,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接着他驾马走到段鹤来面前,压低嗓子悄声道:“麟儿,既然今日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便饶你一次,若再有下次,别怪为父彻底收了你的兵权,将你送回长安。”

段鹤来破天荒地没有顺从点头,而是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与段宏对视,低声回道:“若是再有下次,儿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再叫阿婵犯险!”

段宏冷冷一哼,不再理会他们,催着乘黄往城内去了。

段傲白不傻,她虽未听清二人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可事到如今,她自然看出要救她的不是段宏,只是段鹤来而已。

她不由心中一阵酸楚,回头看段鹤来,却见他瞬间扫去少见的阴沉面色,目光还是往日一般和煦,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来。

他招招手,“阿婵,走吧,进城了。”

...

段傲白刚从敌营回来,又受了伤,虽没遭什么虐待,却也十分疲惫。

正好段宏没给她安排多少差事,段傲白用过晚膳,叫妲绛帮着处理了肩伤,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窗外逐渐响起“滴答”声,晚风挟着雨丝,正好催她入眠。

隐约间,一只柔软的纤手抚过段傲白的发丝,又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清甜的声音低低哼着孺子谣。

段傲白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只觉得肩头刺痛阵阵,于是带着委屈喊了声“娘”。

那声音很快回应,“阿婵醒了?娘做了百果蜜糕,可要起来尝尝?”

她点点头,眼睛睁不动,索性就不睁了,懒懒翻身,将脸蹭进娘亲的怀中。那怀抱温暖柔软,总有一股淡淡的紫薇花香,叫她舍不得松开。

“娘,先给我吃,晚些再叫哥哥吃......”

“好,都依你。”长孙岱轻声哄她,怜惜地捏捏她的面颊,“娘这就叫人把糕点端来。”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的脚步传来,接着是推门的“吱呀”声。

香气渐渐散去,段傲白有些迷茫,细眉微微蹙起。

“郡主...郡主!”

段傲白恹恹应声,忽又觉得奇怪,郡主?那时她不是才封的县君吗?怎么会有侍女叫她郡主?

子夜的风雨渐疾,从敞开的门缝钻入她所卧的榻间,倏然一个惊雷炸响,段傲白一激灵睁开眼来。

眼前人是妲绛,正焦急地注视着她。

“郡主,敌军夜袭西城门,侯爷叫您准备迎战。”

纵然她乍醒之时神智不算清明,也明白敌袭二字意味着什么。来不及回味方才梦中的温暖,段傲白闭眼将几滴泪吞回去,接着利索地翻身下床,冲妲绛道:“更衣。”

...

几个时辰前还只是细雨,现下雨珠却好似豆大。

整军需要时间,段傲白吩咐妲绛去定西营领兵,自己打算先去西城门瞧瞧。

段傲白穿完黑甲又戴了顶斗笠,正要寻焚秽,却想到焚秽刀此刻正落在刘弗手中,于是带着薄怒提上马刀,驾着乌刃便来到西城墙下。

少见下这样的暴雨,斗笠檐很快积起一层厚厚的水帘,压得她有些抬不起头。徐州城地势低洼,没用半夜,城内成了一片泽国,乌刃这样的宝驹也数次打滑,害得她险些坠马。

肩伤被骤雨击打,段傲白却顾不得伤痛,双目紧盯着城门的方向。

没有人擂鼓,那隆隆雷声就是战鼓,其间夹杂着沉闷的撞击声,那道坚固的西城门此刻正遭受着一波接一波的猛力冲撞。

这一路奔来,她愈发觉察出形势之严峻。

天色漆黑,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夜里落雨,没有遮蔽之处难以点灯。任谁能想到这样骇人的天气里辽东军还会攻城?守城军必然是放松了警惕,敌军此刻来袭,却真有可能打出突破口。

她拽住一名奔走的校尉,焦急问道:“现下是什么情况?”

“回都尉,正当上半夜值夜将要换岗时,辽东军乘船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了西城门近处!好在张将军就在附近,及时支援,暂时守住了。”

段傲白略松一口气,张将军,说得应当是她爹手下九员虎将之一,被称作“卫城战神”的张钧了。

“侯爷呢?”

“侯爷担心敌军声东击西,还在布置其余城门的防守,想必待会便赶来了!”

段傲白闻言道了声谢,转身登上城楼。

经这许多日的准备与布置,城内布防已近乎完备,箭楼哨塔林立,城墙上也满是叉竿、飞钩、礌石、滚木之类的守城械,还有几十条夜叉擂码在墙侧。

只是此刻,这些器械都无法物尽其用。

段傲白探头朝城下一瞧,城下仿若一个无边际的黑洞,叉竿飞钩什么的是没法用了,除了朝城下放盲箭,就只能密密地往下砸木石。

城楼上积了许多处水洼,随时一脚就能踩出水花来,段傲白拿桦树皮点了个火把,奔至马面台上,试图将敌情看个清楚。

她将斗笠小心的遮在火上,然而火把一伸到墙外,立时就被暴雨浇灭,也就一瞬间能瞧见近处云梯的位置,还有一两名辽东军污渍斑驳的脸庞。

她凭着记忆将被浇透的火把朝城下用力一掷,果然下一刻便有惨叫传来。

箭楼之上箭雨不断,只是射得毫无章法,眼见许多支羽箭都颤颤钉在城墙上,段傲白被逼的向内侧踉跄退了几步,刚待站稳,却又被一具尸身绊住了脚。

忽然,受伤那侧的肩膀被一只手给稳稳扶住,她吃痛闷哼。

借着城楼檐下微弱的火光,她回头一看,是张钧!

她心中一喜,顾不得伤痛,“张伯!我爹叫我来支援,定西营马上就到!”

“你来的正好!快带人往南侧去瞧瞧,先前敌军俱是从城门北侧上来的,老郭几人还有我营中主力也大半都在北侧,有你盯住南侧,我也放心!”张钧声音浑厚,目光如炬,同她叮嘱一番,便再度投入到战斗中。

段傲白得了指示,等到妲绛一来,立刻率定西营众人往城楼南侧奔去。

果然,越向南守城军越稀疏,半摸着黑,段傲白迅速布置好防事,将人分派到城墙各处。

南侧守军少,箭网自然没有北侧密集,目之所及皆是墨一般浓稠的夜,那一个个攻城之人仿佛是从黑窟窿里凭空钻出的鬼怪,猝不及防间,已有零星的辽东兵翻上了城墙。

段傲白一双马刀出鞘,不停地挥砍着,将那些将要翻上来的辽东军挑落下去。

这般僵持了近一刻,段傲白喘息渐急,力气也不如先前充沛,可那敌军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永远都在往上冲。

忽地一道惊雷劈亮夜幕,段傲白清晰的看见一名敌军已到了离她四五步的地方,就要挥刀砍来。然而下一瞬,天地间复又漆黑一片。

她凭着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与直觉架起马刀向前一档,果然,下一刻一道金属哀鸣入耳,手臂上重重的力道传来。然而肩上的伤口反复撕扯,加上体力不支,段傲白逐渐有些难以招架,那名辽东兵却愈发逼近。

就在对方的刀芒险些划破段傲白的喉管时,那人却忽然僵直地腾空而起,他微弱地挣扎了几下,逐渐没了生息,只有几滴温热的血飞溅到她面上。

她双眼被血沫眯住了一瞬,模糊地瞥见那人胸口处穿出一节剑尖。

借着又一道闪电,她看清了那一节挂着血珠、闪着寒芒的利刃,那纹路她再熟悉不过。

是松延剑!

接着她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一把拽倒身后。

身前几名银甲兵甚至来不及惊叫,俱是命丧剑下。

段宏一身红袍黑甲,因着雨水冲刷,布料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孔武有力的身躯。

那道宽阔的肩膀将她牢牢挡在身后,一身甲胄,坚硬地仿若一座山。

“婵儿莫怕。”

莫怕。

段傲白依稀记得,起兵那日段宏也对她说过这两个字,半年多转瞬便过,她的心却一日比一日冷了。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应,也没有待在段宏身后,而是一把抹去面上雨水,擎着马刀再度冲上前去。

段宏率人杀至,城墙上守军越来越多,辽东军眼见破城无望,只好发号退走。

又一道曲折的银龙掠过天际,照亮了远处汹涌翻滚着的乌云,也照亮了城下窜逃的辽东军。

段傲白盯着敌军回撤时略显仓皇的身影,天黑地滑加上人挤人,不少人摔倒在地就不再动了,可老天要放水浇头,照明的火把是怎样都点不起来的。

这辽东军来去不到两个时辰,可双方俱是伤亡惨重。

战甲包裹着模糊的血肉,城头满是狰狞不甘的面孔,有人扭动着残躯,口中发出嘶哑的痛呼。

这样大的雨水也冲不淡城楼上浓重的血腥味。

辽东军何苦选在此时攻城?雨夜泥泞,城壁湿滑,对于攻守双方皆无益处。

段傲白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安的想法——刘弗这是在防精骑铳和火弩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晚了,总感觉越写越差,所以推翻重写了一遍,希望不算太难看。

宝贝们有什么问题请指正哦~我会认真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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