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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和离后,我的王妃起义了 > 第84章 掉马

第84章 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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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没人不知道,薛庭月此生唯一看得上的男人,便是她的表哥,睿王府的主子爷。

温梨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回走。

温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方知涯不上前去打招呼,但见她神情冷漠,难掩悲伤之色,还是默默地跟着温梨往回走。

走到温茶常吃的点心铺子那里,温茶望眼欲穿,却不敢停下来,倒是温梨拿出几枚一直攥在手里的铜钱,替他买了几个油饼。

付钱的时候温梨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她在上次见到方知涯出王府时就该问出的问题:“前面那个睿王府的主子爷,不是皇上本家吗?”

当今皇上姓王,她自然觉得所有的王爷也是姓王。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这个睿王府的王爷是咱们大祁唯一一个异姓王爷,贵姓方……”

温梨的肌肉瞬间绷紧,以为心里会有一场山呼海啸,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她平静的像是早就知道了方知涯就是王爷。

而她就是他口中那个和离了的妻子。

真是荒唐,结婚三年,不知道妻子长什么样子这像话吗?!

老板把油饼装好递给她,却见她眼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忙说道,“姑娘,您的东西。”

“谢谢……”温梨茫茫然接过来东西,递给温茶,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来到小院,春霜正在院子外面忙活。

兜兜转转,好像一切都被她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了博出路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以为靠自己的双手在异世拼搏出的一方天地,却发现还是走不出王府的阴影。

真是可悲可笑。

温梨在门口驻足,久久没有迈步。

往日的油饼香酥可口,今日不知怎地,温茶竟吃出了酸涩感。

春霜回头看到门口那俩人,不知道在愣什么神,还不进来,今天做的饭不够香吗?往日他们出去,老远闻着饭香就冲进来了,像两只饿狼似的。

“温梨?快进来洗手吃饭啊!”春霜在门口喊道,还举着刚盛出菜的盘子。

温茶静静地等着温梨,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他知道姐姐现在很不开心,而他需要做的就是陪伴。

良久之后,春霜仍不见温梨进来,觉得奇怪,走近来看,温梨整个人被一团愁云笼罩着,她本能地关切,“怎么了?温梨?出什么事了吗?”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试探,却在她肩膀处停下来。

至少,努力了这么久,她身边还有温茶和春霜,也不算亏吧?

温梨这样安慰自己,一把抱住春霜,语气疲倦至极,“春霜,我累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咱们回家吧……”

可天大地大哪里是家呢?

春霜不明所以,什么事情结束后?她们现在不就是在家里吗?但她仍然顺着温梨的话往下接,“好,等事情结束,咱们就回家。”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抱住她。

温梨仿佛从春霜身上汲取能量,笑容立刻出现在脸上,“今天吃什么,我饿死了。”

“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春霜虽然感觉温梨刚刚的举动有些奇怪,但眼下并不是很好的询问时机,今日之事只能日后找机会再来问。

方知涯晚间从牢里出来,叶川柏案情基本板上钉钉,他对过往事实供认不讳,就等皇上朱笔亲批,秋后处决。

关于叶川柏,方知涯从温梨那里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可他对温梨的那些好,只有温梨知道,只有温梨记得。方知涯能记住的,是那天山中大雪纷飞,温梨遍体鳞伤,赤足穿行在尸山血海的冰天雪地里。

温梨鬼门关里走一遭,全是拜他所赐。

方知涯对他,没有半点怜悯,即使知道他的童年有多凄惨,即使知道这一切悲惨的源头可能与父亲有关。

他躲过人群,来到温梨处,温梨正在院子里煮茶。

也不知道为何,温梨从前不觉得煮茶有什么,近来却总爱在这里煮上一壶茶,心里愈发清净,那些没想明白的事情也愈发明朗。

她与方知涯最初的温情时刻,全是发生在茶寮之中,一声声,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在温梨眼前一一闪过,温暖的、甜蜜的。

如今景非昨,人何以堪?

今古往来,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方知涯坐下来,寻求片刻宁静。

温梨学着他的样子,想把茶杯递给她,两人距离稍远,她伸手时,正好露出半截玉臂,通体透明的玉镯与雪白的臂膀交相辉映,融为一体,方知涯有些看呆了,那个镯子跟了他许多年,从来没觉得如此好看。

两人无话,一直默默地喝着茶,到最后,煮茶添水的活重新回到方知涯手里,仿佛间是回到了启祥镇的方宅里。

只不过,现如今的温梨已经能品出那些煮茶的水,是井水还是溪水,煮的茶是红茶还是绿茶。

你看,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收获。

良久之后,方知涯终于开口说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温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演技,见到结婚三年的老婆像是没见过似的。

什么“只要你不问,我就不说”全他娘的放狗屁,也就是我心眼实了一点,才上了你的当,说不定你跟你老妈背地里怎么编排我呢!

温梨越想越气,更加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在一切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仍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你今天来是温茶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既然方知涯能在鬼市帮她把镯子寻回来,那她去鬼市的目的想必他早已了解。这个时候的温梨懒得和他耍花招,毕竟一个男的连结婚三年的老婆都认不出来这种谎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的,温梨也懒得听他狡辩。

因为母亲的事情,方知涯已经好些天没和她见面,见面没有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还倒罢了,这下倒像是阿和给他汇报工作了。

“确有一些眉目……”方知涯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释这件事,毕竟此事他没有了解全部真相,但越接近真相,真相越跟他们方家有关,他本想等侍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告诉温梨,但她现在问起,方知涯也想把事情告诉她一些。

“说说看吧。”

温梨显得格外冷静,冷静到方知涯仿佛不认识她,他脑子里把最近几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除了最近没来看她之外,他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方知涯接下来的话都变的格外小心,生怕哪里不对,让温梨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心情再添柴加火。

“我顺着《奇经》的线索找到了鬼市,在鬼市找到了那个传说的中的‘百晓生’,他说这里面的经脉记录有一部分是源自很多年前外来者的一些谣言……”

方知涯刻意停顿了一下,看温梨反应,寻常时候,温梨定然等不及要问为什么,但今天她仍是坐在那里淡定地喝茶,问也不问,笃定他一定会说下去。

方知涯只好继续说下去。

百晓生讲完关于奇经的事情,方知涯本以为他是在胡说,毕竟这些年无论是江湖还是市井传言,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过,这里面并没有百晓生所说的这些,但百晓生却很笃定,还让他们不信的话,可以去任何一个医馆打听,年纪稍长一点的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说。

他说的煞有其事,方知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还是去京城里搜寻可能知道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叫他给打听到了。

传闻二十多年前,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种秘方,这种秘方跟血液经脉有关,说是把人从小娃娃时开始改造,通过重构人体经脉,便能让此人体魄与感官都超出寻常人百倍不止。

此方法毕竟有违医者本心,故而并没有人尝试,当然也有想要超出常人百倍不止的人做事,便花重金求购,暗地里便有被金钱蒙蔽双眼的医者想要做试验,乱世之中找些孤儿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项方法,无非是让那些孩童承受剥皮抽筋,重塑全身血脉经络,加以独特炼制的药材作为辅助,让其变得与众不同,可无奈此种方法并不成熟,孩子也无法承受剥皮蚀骨之痛,久而久之也就被遗弃。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寻得源头竟是在涂州一带,便派兵绞杀镇压,传说那贼人的老巢,全是五至八岁的孩子,尸横遍野,个个体无完肤,死状惨不忍睹,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忍直视。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因此事太过有违天性,此案了结之后,官府便下令永不再提,久而久之,这件事便像尘封了一般,世人不再提及。

涂州……

又是涂州!

温梨无法去想当年的惨状,只是温茶身上的伤她是见过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沟壑难平的疤痕,无不在昭示着主人所受的伤。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难以想象,他是凭借什么承受那些伤痛的。

温梨听后久久不能平息,用残存的理智问出一个问题:“温茶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二十多年前就剿灭并明令禁止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温茶身上?”

这两者之间的时间线是对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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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梨所提出的疑问,方知涯当时也想到了,但由于线索有限,不排除那些歹毒的手段既然能改变人的经脉,或许也能让人的生长速度变慢,这就可能能解释为什么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为什么温茶看起来十七八岁也能参与的原因。

是因为这项试验让温茶的成长变慢,他或许比看起来的年纪大上许多。

又或者……

“这项试验只是在当时被表面禁止,背地里一定有一方势力在操纵着。”

温梨平静地说出了方知涯最担心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

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一切的源头——《奇经》呢?

天底下那么多山贼马匪,为什么皇上非要他秘密解决掉虎峰寨?

每年那么多人口失踪案,并在一起便是举国皆惊的大案要案,为什么长达十余年没人提及此事?

为什么最后叶川盛的老巢会在涂州?

方知涯手里的茶水微微晃动,他喝了一口,竟酸涩的难以下咽。

“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方知涯缓缓说道。

温梨却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留:“那本书既然你能找到,不如顺着《奇经》的线索往下找。”

这背后的种种因果,是他们能触碰的吗?他有能力在和对方硬碰硬的情况下,保全温梨并且全身而退吗?还是就此放弃?

不!

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他怎么能放弃?

“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寻找真相。”方知涯信誓旦旦,在心里想着今后如何操作。

温梨却像松了一口气,仿佛历尽千帆,方知涯始终是记忆力的那个模样。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月满入盘,照理说该是个美好的夜晚,可这么美的月色却不及当初那晚一片乌云遮月。

“你冷吗?”温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冷的话,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说着便起身来到厨房,她记得上次没喝完的酒都让春霜藏在这里了,嘴上还抱怨着,她和温茶都不进厨房,到时候想喝也找不到。

这酒还是方知涯拿过来的,入口醇香绵柔,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不头疼脑热,反而神清气爽。

酒上桌,方知涯更加确定温梨今日不同寻常,眼见她喝了一大口,方知涯抬手按住她倒酒的胳膊,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你今天怎么了?”

他眼里的关切像是水满溢出来似的,温梨隔着那么重的戒备心还是感受到,但她仍是嘴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当初自己的眼光没有错。“没事,就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喝酒。”

“那就喝。”方知涯接过温梨手里的酒壶,替她斟满一杯,“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两人就这么一杯一杯的接着喝。

直到温梨看方知涯看出重影,直到晚霞飞上脸颊。

直到方知涯醉眼朦胧,直到一壶酒尽。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温梨终于开口说道。

“你从天上来,你是仙女,”方知涯认真地回答温梨的问题,用她以前告诉他的答案。他当然是不信的,但是他找遍了所有的户籍,却没发现温梨从何处来,她行为举止与这里的人并不一样,方知涯找不到正确答案,只能由着她来说。

“我从一个美好、和平、充满爱的世界里来,那里科技发达,充满人文关怀,当然,那里没有秘密,因为有网络还有一群爱好八卦的网友……”温梨想,这要是在现代社会,要是有电视剧演出来结婚三年不认识妻子的戏码,一定会被观众怒打一星的!

“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上辈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来到这里……不过后来我就安慰我自己,至少我遇见了温茶,遇见了你们,遇见了春霜,老天爷也算待我不薄。在我们那个地方我还得早八晚七的上班下班,挣的钱还不够我房租水电的,现在可好了,吃好的住好的,还有你这个土财主……”温梨甩甩胳膊,露出那枚玉镯,在方知涯眼前晃晃,“你知道吗?就这个镯子,在我们那,说不定能让我一辈子吃喝无忧。”

这镯子很名贵方知涯倒是知道,但一辈子吃喝无忧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方知涯严重露出同情的目光,“你们那里这么穷吗?”对于温梨天马行空的说法他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若是她说的万一是真的,他可不能再让温梨受苦了。

温梨轻轻一笑,这话说的,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江昊能成为方知涯的左右手了,原来方知涯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果然是富家少爷不知平头百姓的艰苦啊。

“管好你自己!”温梨怒目圆睁。

这个表情在方知涯看来格外可爱,温梨脸型消瘦,纵使养了这么久脸上仍是不长肉,刚刚这个气鼓鼓的表情,让她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可爱的紧。方知涯有一瞬间竟忘掉了温梨还在生那莫名其妙的气,带着酒气说道:“也要管好你。”

温梨心头一暖,继而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温梨吗,老娘现在是钮祜禄·梨!怎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我才不用你管!”温梨赌气说道,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结婚三年不认识自己的老婆!

“好好,”方知涯只当她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便顺着她话往下说,“不管你,天大地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觉得自己这身本事,为温梨兜底还是不在话下的。

“虽然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想借着你的风,毕竟跟着大佬混,怎么混也混不差。”温梨激动地站起来,“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女性独立则天地宽’,我一定会凭借我自己的努力成功的!”温梨说的信誓旦旦。

在方知涯看来,温梨总爱说一些初听稀奇古怪后来一品却格外有道理的话,听到她说“女性独立则天地宽”的时候还是惊讶一下,但随即想到这不就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虽然自己想要给予她一些帮助,但她总是做着自己该做的所有事情,虽然说着要借他的风,可说到底,借了什么呢?他自己都想不到。

“对,你这么优秀,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方知涯柔声说道,看她在那摇摇晃晃地站着,仿佛无风能自倒,急忙站起身扶住她,“到时候我们在醉仙居给你开庆功宴,祝贺你成功。”

温梨摇摇欲坠,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抬头看到夜空皓渺,星野无穷,方知涯垂着头,风也偏爱他,额前的碎发加上酒醉的双眼,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长得好看,人品端正,相处时又很愉快,这样的人,竟然是前夫哥!温梨忍不住想要怒吼。

老天爷你是不是在玩我啊!

她只是在王府待了一个月,就受到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看那些下人那么习以为常的欺负着原主,原主可是堂堂王妃啊!难以想象,在过去的三年里原主是怎么样把这些欺辱变成家常便饭的。

这个狗男人!

温梨一狠心,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接着喝。”

方知涯明显感觉温梨醉了,想拦着她不让她再喝下去。

两人都握着最后那壶酒,谁也没有松手。

方知涯的手附在温梨手上,奇怪的是温梨仍有当初那份悸动,可她偏偏假装无事发生。

僵持不下之际,方知涯缓缓松手。

在温梨倒满一杯之后,方知涯抬头一饮而尽,随后拿起那壶酒,一杯接着一杯倒,一杯接着一杯喝,直到那壶酒,也见了底。

方知涯抬头,一双眼睛因酒精浸润尽显迷蒙,薄薄的嘴唇上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温梨,你怎么了?”他的话语中竟带着些乞求,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温梨究竟怎么了?

温梨深吸一口气,想要诉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的样子及其无辜,仿佛对过往的一切毫不知情,就像他当初跟自己坦白的一样,他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是受人所托,不过是形势所迫,他对她并无感情,可他明明还说,纵使和离,也会照顾她。

照顾到哪里了?

他们还是夫妻时,原主受过的委屈、受过的伤害,他不知情吗?

若不是温梨阴差阳错穿过来,和离之后,原主或许已经在别苑死了吧?

她是该夸他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和原主见面,还是还怨他回来这么久,哪怕去别苑看一眼,也能够知道真相,知道原主这些年的委屈吧?

温梨不是圣人,无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任何一个人,可她偏偏是整件事情的源头所在。

她是方知涯的新欢,也是方知涯无凭无据的旧爱。

原主受尽委屈,一无所有,她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或许方知涯并没有错,可错在谁呢?

她也要像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样,怨天道无眼,怨世道无情吗?

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真是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春夜!春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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