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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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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越长风端来的,他特地穿了周鲤补过的那件长袍,盛了粥端给周鲤。

“还有些热,慢点吃。”越长风说。

周鲤这两日已经能在屋子里走一走,先前大夫因为害怕越长风又把自己扣下,死活让周鲤卧床,不让他长时间站立,说是他伤了根本,就要好好将养。

大意是周鲤应该被窝里吃被窝里拉,如此这般,才能不留下病根。

事实上他也的确伤得太重,两个月过去了,还是身体虚弱,时不时就要咳嗽两声。

只是这卧床是万万不能了,昏睡的时候就算了,醒过来之后,那可真是度日如年。挨过最初几日,之后周鲤一定要趁着吃饭时间起来走走的。

双手接过越长风递过来的碗,周鲤慢慢吃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早发现了越长风穿的什么,故意视而不见。

“这两日感觉如何?”注意到周鲤的回避,越长风也不逼迫。

前些日子,公务缠身时,越长风会允许余小棠来照顾周鲤,其余时间都是他亲自守着,除了偶尔允许丰乐来给周鲤解闷,其余一律不准他人接近周鲤,可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气氛还是挥之不去。

越长风不明白,周鲤了明明是也在意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把话说出来。

“好多了。”周鲤放下碗,目光自门外站着的人身上掠过,“我吃好了,多谢你。”

越长风坐到周鲤对面,目光灼灼盯着周鲤,“吃这么少,再吃些。”

“真的饱了。”周鲤说。

连着好几日没见着余小棠,更没见着丰乐,周鲤什么都没问。

“不吃饭,身体怎么能恢复。” 越长风又盛了半碗粥,在里面添了点菜,拿了勺子喂他,“再吃些,身体恢复的快,也免得我总要分出精神照顾你。”

软糯的粥送到唇边,周鲤伸手去接,被越长风单手握住。

眼中映着笑意,越长风问,“你自己不吃,是不是就等着我喂?”

不知道怎么回应越长风,周鲤万分别扭地吃了几口,最后还是把碗接了过来,“给我吧,我保证吃完。”

在越长风的注视下,周鲤又吃了小半碗粥,吃完他把碗筷收拾在一起,又重新漱了口,才抬起眼睛看越长风。

“吕公子救下我的性命已是莫大恩惠,其实不用日日陪着,我已无碍,公子尽管去忙吧。”

越长风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明明那么多人照顾着,偏偏他就是不放心,只有自己看着才觉得周全。每次想起大火中命悬一线的那一幕,越长风就后怕,而周鲤醒来后的沉默更令他觉得无措。

“你现在与这样客气,怪我没有找回你妹妹?”越长风问。

一定是这个问题,周鲤把他妹妹看得比什么都重,多说两句话好像亵渎神女。如今他这样,不就是怪自己没救回周灵儿。

“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今是在逃犯人,当牛做马也应该。况且那日境况非常,怎么会怨怪公子。”

越长风声音沉了下去,“那你在闹什么,旁人来就吃得多说得多,我一来便装睡。”

他和周鲤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冯刃,那时候的默契和情意好像一下子就没了。

周鲤不与他对视,“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今日不饿。”

“我一来你就不饿?刚刚不是还又吃了半碗?你是大家小姐怎的,吃个饭还要避讳外男?”

周鲤:“……”

不是你非让我吃的?

“你若是累了,便去歇着吧。”

“你非要这样与我说话?”

“那你到底为什么?”周鲤直视他,“为什么救我,为什么隐瞒身份?你觉得我变了,那么你呢,可曾与我说过一句实话?”

越长风:“……”

周鲤向来对这样的越长风没办法,从前是顺从,现在只能闭嘴,被逼得急了他也要忍不住问。

他不相信一个皇商能左右朝廷赈灾,能将钦差架空,为什么他似乎比自己还了解周家的事?

当日的那一幕幕,一直在周鲤脑中回放,他记得领头蒙面人见到越长风的那一刻的震惊和忌惮。

门外守门的属下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自觉地往远站一些,大气不敢出一个。最后在周鲤的沉默对峙中,越长风离开。

两人不欢而散,之后的许多日,都是隋争代越长风来看望周鲤,任凭他怎样劝,而周鲤对他始终不多说一句,终于有一日,丰乐来了。

他一进门就喊,“周鲤哥哥,我来看你了。”

周鲤从床上坐起,对丰乐笑了,“丰乐又长高了,今日怎么有空?”

“还不是那个人允许了,我才能来。”丰乐说话慢悠悠的,抱怨的话也说的像自在闲聊,“现在见哥哥一面可难了。”

周鲤穿鞋下地,“不说那些了,你我都仰仗着吕公子照顾,不应该说他坏话。”

现在他庆幸当初让丰乐住到这里,不然恐怕连他也难见到。

丰乐大眼睛往门外看了看,凑近周鲤耳边问,“哥哥想不想离开这?”

“你要走了吗?”周鲤问。

想来古河城灾情已经稳定,寄人篱下不是办法,丰乐确实该走了。

“我看哥哥一直闷闷不乐。”丰乐认真地看着周鲤,“如果哥哥想走的话,我有办法。”

周鲤知道丰乐心里一直想着他,但他不能与一个孩子说这些,那样反倒害了他。

“你能常来看看哥哥,哥哥就高兴。”周鲤拉着丰乐,给他拿起桌上的点心,“来吃点心,哥哥特意给你留的。”

丰乐看了周鲤两眼,笑着接过点心吃起来,两人又聊了一会,门外两个守门便提醒丰乐不要影响周公子休息,丰乐只好离开。

临走前,丰乐跑过来抱住周鲤,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认真嘱咐他,“哥哥照顾好自己,若是想走了,就告诉我。”

周鲤看着丰月的背影,心中微微触动。

没多久,周鲤多吃了两块点心的事就传到越长风耳中,彼时他又收到三皇子的信,催促他尽快启程,并且提了周家之事。

隋争不知道越长风为什么一直拖着,于是小心问,“已经派人去寻找周姑娘,周伯渠那么精明,那个什么针法不会轻易落在姚家手中的。公子干等着也无用,不如将周鲤送个安全的去处,他只是个养子,三皇子不会为难他的。”

越长风没什么表情,淡淡吩咐道,“军费还没备齐,如何走?给顾老将军写封信,就说让他再坚持几日。”

隋争:“……”

不是都备得差不多了么!

隋争心中嘀咕,嘴上可没敢说,除了周家那边出了叉子,他们这一趟,事情办得还算顺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越来越爱生气了。

周家出事之后,周鲤常常夜不能寐,睡着了便会梦见那场大火,被拖出房门的周灵儿和擦过他脖颈的利刃,这也是他身体一直不见好的原因。

那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他至今想不明白,只有一个隐约的猜想。

这日他刚迷迷糊糊要睡着,莫名有一股被人盯着的感觉,睁眼看见床前站着个人。

“是我。”越长风听出他紊乱了的气息,出声安抚。

周鲤彻底醒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越长风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想要帮他整理散乱的发丝,“这里整个院子都是我的,偏偏你的屋子我不能进?”

这些日子,越长风这样的事做过很多次,若有若无的碰触时常令周鲤费解。他不着痕迹地侧头躲过越长风的手,把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

越长风放下手臂,忍下再伸手的冲动,挫败地问,“为什么躲?”

“我不是小孩子了。”周鲤平静地说,自己整理头发。

自动忽略越长风前面两个问题,在他看来,吕公子的脾气,说与不说都一样。

越长风看着周鲤一头乌发垂于胸前,黑暗中脸色不再苍白,反而越显艳丽深邃。

压下心头那一抹怪异,开口却不想放过人,他握住周鲤的手放进被子里,“我说你是你就是,不准反抗,日后也不准。”

周鲤默默无言,任他笨拙地在自己头上摆弄,他从言语当中,感觉到吕公子与往日有些不同。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周鲤问。

“你是打定主意以后都这样与我讲话?”见到自己一点都不高兴,越长风对周鲤的态度不满。

黑暗中,他捏起周鲤的下巴,令其与自己对视,他盯着这一副漂亮的眉眼,养了这么多日,到底还是恢复了一些,这些都是他的功劳。

越长风忍不住地摩挲周鲤的侧脸,“大夫说,明日可以到院子里走走,也该晒晒太阳了。”

“真的?” 周鲤脸颊微热,借着调整坐姿,避开越长风的手。

关在房里两个月,周鲤都快忘了太阳长什么样了,只是越长风日日让人看着,他一靠近门,就会有人来提醒他注意休息。

他不明白越长风这些动作的含义,只是单纯觉得两个男人不应该这样。

越长风的手落下,顺势抓住周鲤放在被子上的手,一双素手被稳稳握住。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手上还有劳作时留下的茧子,骨骼却是细长匀称,握在手中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些薄茧,应该会更柔软一些。在周鲤为他补衣裳的时候,越长风就这样想过,现在每次握在手里还是会忍不住这样想。

周鲤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里想起一种可能。

他抬眼与越长风对视,越长风压下心头异样,“家里的东西,我都让人收拾好了,明日我陪你看看哪些需要留下。”

那日周家大火,保存下来的,都是张仁义收拾好堆在大门口要带走的,无非是些家里常用的东西,人都没了,要那些还有什么用。

能让吕公子亲自提上一嘴的,会是什么呢?

想起那日,他说东西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吕公子微变的眼神。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提到这个问题了。

感受着覆在手上的温暖,这一回周鲤没有抽出手,他低声道,“好。”

周灵儿曾问过他,吕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到今日周鲤也说不清。说他好吧,他自私又霸道,到现在为止,周鲤觉得连句真话都没换来。说他不好,那么他救了自己,也救了那么多流民。

单凭这一点,周鲤就没办法把他往坏人堆里放。

“将身子养好,再过一段时日,我离开临封城,你随我一起走。”越长风淡淡说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事,他说了周鲤就会答应,“你想留下的东西,都帮你带着。”

周鲤眼神微动,没有应承他的话,转而问,“要回东都了吗?”

“不是,你只管跟着就是。”越长风捏着他一缕长发,皱眉强调,“跟着我,才最安全。”

“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你要救我?”

“这还需要问,难道看着你死?”

“我想听真话。”

“真话也是这,有我在,不可能让你死。”

那么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

周鲤咽下到嘴边的话,他知道仅凭他们那点微薄的情谊,对方不会说,他大概也不够格听。

心中辗转一遍,他换了一句话,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我说了,跟着我才最安全。”越长风又开始焦躁,“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周鲤一把抓住他,“等等。”

这还是周鲤头一回主动叫住他,越长风回头,“什么事?”

周鲤借着越长风的力道站起身,他站到了越长风身前,微微仰头看着他。

他从未刻意靠越长风这么近过,呼吸交错间,越长风甚至闻到周鲤身上淡淡的药香,他盯着周鲤好看的脸,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

“吕公子,你到底想要什么?”周鲤问。

越长风压低嗓音,“要你。”

“要我……”周鲤喃喃了一句,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问,“我什么?”

越长风:“什么?”

“我说,要我的什么?”

说完,周鲤不等越长风的反应,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周鲤脑中莫名起了好几个念头,他应该是想要的吧,他性子那么硬,嘴唇却这么软。

变化来得太快,前一秒还话不投机,下一秒就被吻住,周鲤的气息在四周晕染开来,瞬间渗透道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将越长风强制冷静的头脑冲得七零八落。

他只愣神了瞬间,随即反手搂住周鲤,将他深深的嵌在自己身前,然后唇舌深深地探了进去。

一直到周鲤受不住咳嗽起来越长风才放开他,此时两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床上。

越长风赶紧起来给他倒水,等周鲤一场咳嗽平复下来之后,两人也都冷静了下来。

“我想见见小棠姐姐。”周鲤眼角微红,眼里还有咳出的泪水,像是被吻得过了,看起来有些可怜,他说,“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

余小棠这几日来的勤快来些,说是舍不得周鲤,要趁着走之前多见几回。还有丰乐,越长风虽然不大乐意,但想到和周鲤最近相处愉快,便忍了。

这些日子越长风莫名心情不错,隋争虽然莫名奇妙,但他心情好,自己身上也轻松。筹备军粮和军费这些事就已经很累了,如果还要面对越长风的冷脸,那真是太难了。

这时,有人进门禀报,“公子,押韵军粮的人到了,已经将数目点好,请公子去过目。”

越长风皱眉,“来得这样快?”

隋争连忙说,“早点弄完也早点启程。”

越长风:“走吧。”

这一边,丰乐进门,余晓棠和周鲤都看着他,他将隋争跟着越长风出了门的消息告诉周鲤。

周鲤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穿上事先准备的衣裳,对余小棠微微一笑,“咱们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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