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算了！”他发狠，“骚扰吗？”，一看提示，凌为生。知道有情况，赶紧接通。

”老大，他们换地儿了。我看见那两个了，我正在开车跟着”。

“我这就过去”。萧渊挂断，调出定位模式，他的私家车一并接入了这个传输器。他看了眼，自己的车正在不紧不慢地向西北方向开去。

“有情况？”项岚不开玩笑了。

“嗯，他们挪地儿了，我去那边看看。”萧渊准备去找一台共享车。

“好吧，那回见了”，项岚猛地回过神来，“哎你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美容行业的调查你以后不能一个人做”，萧渊正色道。

“嗨，没事，不就是一帮搞美容的嘛，你看刚才那位，十个都打不了我”，项岚知道瞒不住了。但萧渊第一时间冲过来找我哎，他肯定对自己的柔弱肉身有什么奇特的自信，或者误解。

“随便你怎么说，就是不可以。答应我”，萧渊很正经。

“好了好了，我会带上你的，女朋友！”项岚转头便走，左手在脑袋后面挥了挥，“走了”。

萧渊溃败，他略带僵硬地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去。

项岚回到单位，一眼看见梁晓秋坐在位置上，正在电脑前面查资料。他走过去，敲了敲桌板。

“岚哥”，梁晓秋抬头叫他。

“给你个任务，记两组监听器的号码”，项岚把贴在美容院的两个监听器号码报给她。“这几天多听听，我怀疑这家店提供女娲美容。如果听到类似的对话，马上告诉我”。

梁晓秋顺手把号码输进电脑，“保证完成任务！”

凌为生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跳上副驾的萧渊，“老大，他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排低矮房屋，他们都进去了”。

“看清楚进了哪个门吗？”萧渊看着那排房子，像小作坊的生产场所。

“左数第二个”。

“去打听打听，干嘛的”。

“好，”凌为生跳下车过去了。萧渊从那侧也下了车，换到驾驶座上。

凌为生晃晃悠悠，在那排房子面前溜达，随后他随便找了一间，进去了。

ITMA对员工的侦察、跟踪、反跟踪等等技能都有缜密的培训，这些都是基本功，萧渊不担心。

十几分钟后，凌为生不紧不慢地踱了回来。他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下四周，无人注意，才立刻进入车内。“老大，就是生产五金件的小厂房，这一排都是一个私人老板的，分租给了几家小公司”。

“目标为什么下午才去开工？”

“他们这片用电有配额限制，最近老是超，几家协调了下，错峰使用。我多问了几句，那人说应该就是我们盯着的那家，最近用电量太大，害得他们整排的人都不能正常开工”。

所以他们把活儿带回家继续做，半夜三更又是强光又是机器噪音，搅合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睡，才被人举报到市容。

也就是说，他们手上的活儿多半要得急，不然也没必要加班加点。萧渊点点头，“继续盯着，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晚上7点左右，项岚抵达了他妈妈的住处。说起来，项岚也有好阵子没来看望母亲了。

项岚站到大门口，门禁系统识别到他的生物信息，自动打开。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高级公寓，也是他妈妈的第一居所。

客厅里米白色的超大型转角沙发上空无一人，旁边的浅黄色角几上放着一束电子花。摇曳着模仿风信子的模样，散发出极淡的清香。隐藏在墙壁内的音箱正在小声播放巴赫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

小U，一只活波的大金毛摇头晃脑地向他奔了过来，后腿直立扑向他怀里，笑逐颜开的。项岚一把抱住，看见他妈妈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从书房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项岚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一般人会觉得项欣然—项岚的母亲—最多只有35岁。虽然项欣然独自把项岚抚养大，但命运好像对她格外优厚，没在她的容颜上留下辛苦操劳的痕迹。

她眉清目秀，气质出众，项岚的长相明显从她那里受益匪浅。

“亲爱的麻麻～～”，项岚给了项欣然一个大大的拥抱。

项欣然放下手里的阅读器，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今天怎么过来了？没有加班呢？”

“这几天完成了一件大事，前两天倒是为这个事加班了，今天空闲一些”，项岚笑着说，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糖果盘里的一颗软糖，细细碎碎地扣糖纸。小U摇头晃脑，期待地看着他。

“哎呀，忘了给宝宝吃晚饭！”项欣然刚准备坐下，跳了起来。

“我吃过了，妈，饱着呢“。项岚抬起头，看见他妈妈抱歉地看着小U。小U似乎正在猛点头表示，宝宝确实没有吃到晚饭。

项岚哀怨地挪开视线。

“指令，小V，过来”，项欣然大声说，一边转头寻找，她也不知道小V在哪。

几秒后，一台半人高、纯白色、圆头圆脑的家政机器人转着底部的轮子过来了。

项岚是个母胎单身汉，吃住随意，家里没什么家务活。项欣然可不一样，平时做生意开公司就很忙碌，还要照顾小U。又喜欢买新鲜玩意儿，当然衣服鞋包包买得更多。要不是有小V，她简直忙不过来。

“指令，小V，喂食小U”。项欣然对机器人说。

机器人立刻用可爱的声音回答，“好的，大都第一美女”，它的圆脑袋转了45度，扫描到小U，”小U，吃饭了”。机器人的底部转轮再次旋转起来，滚向厨房，后面跟着高高兴兴、尾巴甩来甩去、等待开饭的小U。

项岚瞠目结舌，“妈，它刚才喊您什么？您给改的新名字？”

项欣然一甩头发，“我要说它自己悟到的你信吗？”，她在项岚的对面坐下。

“嗯，大概吧”，项岚远离了他妈妈的自恋话题，“小U和小V相处得越来越好了”。

“是呀，现在遛狗都经常是小V带着去呢。我就祈祷，小U可千万别学会说人话，不然估计一天就能把小V溜报废了”。

“哈哈哈”，项岚经常被他妈妈逗得哈哈大笑。

“你刚才说完成一件大事？”项欣然想起来了。

“哦，我们那儿来了个大拿。我负责成功地，把他给弄回单位来了，可难搞了这个人。不过我搞定了哦”。项岚扔了一颗软糖进嘴。

“搞定了就好，工作嘛，总是会遇上各式各样的难题，多想想办法。”

“对啊，我就想了好几个办法，嘿嘿，还是妈妈平时教育得好”。

“主要是你自己认真负责，又肯下功夫”，项欣然也伸手拿了颗糖。

母子二人的相互恭维开展得熟门熟路。

“哦对了，”项岚今天带着目的来的，“我需要请教您一件事”。

“说吧”，项欣然把手里的糖又扔回果盘，热量太高了，摆着看看的，真吃就不划算了。

“您给我讲讲美容的事呗。您平时都用什么产品？有哪些服务啊？都有什么区别呢？”

项欣然意外地上下打量项岚。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日常会做的唯一一件跟美容相关的事情就是，洗脸。“你要干嘛呀？”还真猜不出。

“工作需要，妈，具体我不能讲的。反正我就是需要了解”。ITMA的保密政策要求很高，至亲也是一样的，不能说。

项欣然明白了，“那你找对人了，我每年那么多钱不是白花的”。

项岚认真地听着，不断提出问题。有些问题项欣然也答不上来，只能试着猜测一下。项岚在心里记下暂时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打算回去以后再做功课。

一个小时后，项欣然觉得能告诉儿子的不多了，主动结束对话，“你该回去睡觉了，我呢，也要休息了，明早我有个重要的会，有境外客户来”。

“哦”，项岚站起来：“生意还是那么忙啊？”

项欣然点点头，又拍了拍项岚的肩膀，“回去吧儿子，路上注意安全”。

项岚往门口走，“那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项欣然：“嗯，如果我不忙的话”。

项岚猛回头，“妈，亲儿子！”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亲生的！”

项欣然哈哈大笑，把项岚送出门，小U殷勤地跟在后面，小V又不知去哪里忙活了。

同一时间，萧渊和凌为生盯着的两个人终于离开了厂房。不过这次是6个人一起，萧渊估计另外那4个人就是在地下室第二层工作的那几个。

几个人夹着箱子，带了两个氧气面罩，挤上一台很差劲的小车。

萧渊等他们开走一段距离，发动汽车跟上。

二十分钟后，果然又回到了早晨他们盯梢的地方。6个人三两结对地聊着天走向地下室。今天晚上多半不会再出来了，因为他们还携带着生产用具，活儿还没干完。

“回去吧”，萧渊告诉凌为生，“明天早上你再带个人，跟一天。我们接下来轮流跟，跟出结果为止”。

“好的老大，我明天一早就来”，凌为生下车走了。

萧渊又看了看那栋建筑，掉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开去。

回去之后，他还要工作至少5个小时，而工作难度远远超过今天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