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曾经沧海 | 第74章曾经沧海2

听到原炀的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原公子，是吗，你怎么就断定那人不是顾大人呢？”

“顾青裴他骨架没那么宽，这个肯定不是他，还有，他有一块和田玉的玉佩从不离身，即便是大火也不会烧得毫无痕迹。”

那知县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没想到却是这种无知之论，“原公子应是顾大人的好友吧，我理解原公子痛失好友的心情，可是这骨架宽窄又是如何能比较、测量出来的东西，更何况那尸身已经……已经烧成了那般模样，至于那个玉佩，歹徒既然连人都敢杀，杀人后顺走些死者的财物就更加不足为奇了，原公子还是节哀顺变吧！”

原炀闻言不由得大怒，他一把抓起那知县的衣领，冰冷道，“我说了不是他就不是他，别用你当官的那一套敷衍我！”

“你！”

知县被他如此无礼的对待，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看在他是原立江原大将军长子的份上，他早就派人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拉下去收拾了，看着自己手下和原炀那一干人已经剑拔弩张对峙起来的情景，他怕事情搞大影响不好，只好先忍气吞声按照原炀的意思，派人四处寻找了。

原炀和秦风他们也没闲着，两方人马足足搜寻了一个月，可无论是明察暗访还是四处寻找都没有任何进展和结果，案发当晚有大雪，所有踪迹都被掩盖得干干净净，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目击者，而知县那边的人越来越敷衍了事，那知县算准了原炀不敢把他怎么样，他不想硬碰硬，并不代表他就没办法恶心对方，表面上什么都配合，背地里却什么都不上心也不尽力，在一月搜寻无果后，便要强行盖棺定论，以顾青裴被南岭刺客谋杀而结案上报朝廷，原炀不谙官场上那一套，可他并不傻，他明确地感受到了官府的敷衍，也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他只能仗着父亲的势力，逼迫那狗官以失踪结案上报朝廷，他原炀从来都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可是如今，他深刻地明白了，没有权力和势力，他根本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也救不了他想救的人，他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一个月怎么够！

原炀始终不肯相信顾青裴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也无法接受那个曾经在自己怀中耳鬓厮磨还和自己同床共枕许久的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他久寻无果，只好命令秦风他们继续在此地寻找，而自己则赶回京城，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有办法帮他去找户部的人，以户籍造册的名义将陈朝翻个底朝天，尤其是南岭那边，或者，父亲会有更好的办法亦未可知，他人生中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如此刻般让他觉得他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他从来没有求过父亲任何事情，父亲会答应自己的吧，在奔向京城的路上，他如是想着。

秦风见原炀月余后身体没毒发，也意识到了小主子所谓“下毒”的谎言，他想不明白小主子为什么那么做，但是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他也很担心小主子的安危，只希望自家主子说得是事实，那具尸骨真的不是小主子，可不管他如何率人不竭余力地去寻找，却始终未发现小主子的任何踪迹，当时从京城跟过来的顾府众人，在自己送主子离开后就被全部遣散，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样子，而本应紧跟着小主子的楚河，如今也是音讯全无，不知所踪，面对如此局面，他除了四处搜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主子在京城那边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除了草庐那一晚，原炀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日夜没睡个囫囵觉了，数月的奔波几乎透支了他的体力，可他不能倒，他还没有找到顾青裴，那人可能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解救，他不会死的，一定是这样！他秉持着这种信念，筋疲力竭地赶到京城，直到看见原府两个大字，强撑着的精神和一直紧绷的状态才于瞬间瓦解，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原立江看着睡了一天一夜的原炀慢慢醒来，黑着脸没好气儿道，“你现在能耐大了，敢私养府兵，这几个月你跑哪儿去了？”

原炀顾不上和父亲解释私养府兵的事儿，他一醒来便着急的将顾青裴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并请求他爹帮忙找人。

原立江听完原炀讲述的一切，有些不敢置信，“你说顾青裴也遇害了？”

“我说了死的那个人不是顾青裴！”

“原炀，你别给我犟，我觉得那个知县说得不无道理，你认为顾青裴没死的依据根本就站不住脚，顾家逢此劫难，朝廷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和其他的大臣也一直在督促朝廷查明真相，可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认清现实，至于你说的找人的提议，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以为户部是我们家开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太天真了，你想要他们做的事儿连户部他们自己都决定不了，别再异想天开了！你数月不归，兵部那边的差事儿，我已经帮你找个理由辞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逃婚的事儿，你让我失尽颜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爹，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从来都没有，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帮我找到他，我求你了，爹，你帮帮我！”

“我知道你和顾青裴关系不错，可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找得回来，即便如你所说，他真的没死，可像你所说的那般大规模地在整个大陈朝搜寻一个区区顾青裴，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便为父能做到，时隔这么久，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如登天，你别痴人说梦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帮我，对吗？”原炀气急道。

“原炀，不是我不愿意帮，是我根本做不到。”

原炀怒吼，“为什么做不到，你都没尝试，怎么就知道做不到！”

“原炀，你疯了！”印象中原炀从来没和自己这样说过话，原立江不禁也有些动怒，“我不会帮你找人的，顾家已经完了，你要真为顾家好，就应该想办法查明真相抓出真凶，而不是做这种无用功！”

“无——用——功！”原炀苦笑，父亲的无情拒绝，让他怒火攻心，最后竟忍不住“噗”的一声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原炀！！！”原立江见状吓了一跳，他不再与他争辩，连忙唤人请来了大夫，若不是顾青裴出事，他竟不知自家儿子和顾青裴关系这般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