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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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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了!”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低吼,陈广发以为是放哨的给信号,赶紧叫兄弟们撤离,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跑没了踪影。

石怀仁艰难地爬起来,却又跌倒在地上,腿上流着血,膝盖好像也被踢伤了,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匍匐着往前挪动。

这时,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以为是那伙人又回来了,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着装死。

“伙计,你受伤了吗?需要帮忙吗?”来人举着根蜡烛,蹲在他身边问道。

——还好不是他们。

石怀仁这才吐了口气,点了点头,弱弱地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大路上?”那边有巡逻的警察,应该可以送他回家。

烛光慢慢地靠近,直到晃得他睁不开眼才停下。

“石大夫?”

他努力睁开被打肿的眼睛,仔细辨认对方。

“老季?”

“是啊,我是季大力,石大夫,怎么是你啊?”

“说来话长,老季,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季大力将吹灭的蜡烛别在腰间,蹲在他面前说:“好好,我背你。”

石怀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做饭忘记放盐、刚打的水转身就给踢翻了。一直等到晚上还不见人回来,心里越来越慌,好不容易把铁柱哄睡了,站在大门外左右张望。

他后悔当初告诉石怀仁,也后悔没拦着他。若是今天的行动暴露了,那些卑鄙小人说不准会用什么肮脏的手段对付他,想到这,他觉得自己背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他想出去找,又怕人回来再错过,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兴许是交货时间晚了,或是在警察局问话耽误了,又或是……

杂乱的思绪缠绕着他的大脑,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人,直到那人走近了,他才发现原来后面还背着一个,借着幽暗的路灯,这才看清楚是谁。

“哥!”

“小点声,别把师父吵醒了。” 石怀仁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跟他们打起来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啊!”

“去书房说。”

石怀序赶紧给季大力带路,把人安顿到椅子上坐好,又慌忙地找来药箱处理伤口。

“季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

石怀序看他疼得说不出话,只好问季大力。

“说来也巧,我在自家院子里听到墙外有人喊救命,就爬到房顶看热闹,瞧见一群人在打一个人,本来我也不想惹事,结果就看到了之前在仁和善闹事的那个人,我一想到他们又欺负人我就生气,喊了一声警察把他们都吓跑了。幸亏我出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石大夫。”

“你蹲点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石怀序蹲在地上,抬起头心疼地问道。

石怀仁点点头。

“都怪我,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乱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自己去的。”

石怀仁摸了摸他的头,虚弱地安慰道:“不怪你,是他们太狡猾了,发现我带了警察,就取消了交易,还搞偷袭。”

“要不,我叫何老给你检查一下吧,万一伤了筋骨就麻烦了。”

石怀序站起来,但是被石怀仁一把抓住胳膊。

“不行,不能让师父知道。”

“不让我知道什么?”

何其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吓得石怀仁扶着椅子想站起来。

“你先坐下。”

何其善走近,全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太大的问题,才继续问话。

“说吧,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石怀仁低着头不出声,何其善厉声说道:“怀序,你说。”

石怀序从没见过何其善像现在这样严肃,不敢说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何其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指着石怀仁骂:“我说过的话你听到哪里去了?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他们计较,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就行了,你为什么不听?”

“师父,他们欺人太甚了,自己卖假药却来栽赃陷害咱们。”

“那也轮不着你来出头,你的职责就是老老实实给病人看病抓药。”

“可是,师父……”

“什么都别说了,半个月之内,你不要去药铺,在家养伤吧。”

何其善气愤地拂袖而去。

石怀仁自知有错不敢争辩,老老实实地在家躺了两天,还是忍不住想去药铺。

本以为师父已经消气了,结果刚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就被挡住去路。

“我不是叫你在家待着吗?跑过来干什么。”

“师父,我好了,真的,哪也不疼了,您别生气了,让我进去吧。”

“我说了半个月,差一天都不行,伤好了就回去面壁思过。”

石怀仁收回脚,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回走,路过茶庄,被张老板叫住。

“小石,来,进来坐坐。”

石怀仁跟着张老板走进茶庄,穿过长廊走到了最里面的院子,四周的房子都是存放茶叶的库房,院子正中间的天井里有个小亭子,里面有石头的桌椅。

“坐吧,这里是我会客的地方。”

石怀仁乖乖坐下。

“难得你今天有空,陪我喝喝茶,聊会儿天。”

石怀仁不解,平时张老板都是和师父聊天,毕竟是老街坊,有共同话题。但是这样主动跟自己聊天,还是第一次。

“小石啊,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觉得你很有勇气,也很正直,难怪你师父整天夸你。”

张老板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却低着头,想挤出一丝笑容,但是脸上只有苦涩。

“张老板,谢谢您的夸奖,但是我师父这次可真的生气了。”

“你也不要怪他,他只是怕你出事。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容易冲动,不动脑子。”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这么怕他们,明明就是他们犯错在先,凭什么我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

“你师父不是怕他们,是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不想因为这些事做无谓的牺牲。”

石怀仁想到那天晚上陈广发说的话,鼓起勇气问道:“张老板,我想跟您打听个事。”

“什么事?”

“我师父,有儿子吗?”

张老板叹气,低沉地说:“有过。但是很早就去世了。”

“是不是跟万安堂有关系?”

“嗯,当年两家有恩怨,一直在明争暗斗,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何家的儿子死了,他娘也死了。本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谁知两家突然休战,之后二十年,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看似毫无交集的两家,会有如此深的积怨,这些事情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自己不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难怪师父会这么生气。

可是这样的深仇大恨,师父为什么会选择忍让,他想不通。

“爸。”

“莺莺回来啦。”张老板笑着招呼女儿过来。

张钰莺梳着齐耳短发,穿着学生装,背着斜挎包,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快步走过来,看到石怀仁突然慢下脚步。

“莺莺,过来,”张老板招招手,转头对石怀仁说:“小石,这是我女儿,叫张钰莺,你们应该见过。”

张钰莺走到父亲身边。

“对,上次在药铺见过,不过当时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石怀仁,在仁和善做学徒。”

他站起来浅鞠一躬,张钰莺也点头回礼。

“坐下吧,不必拘礼,你们年轻人啊,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对了小石,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24岁。”

“那比你大两岁,你得叫人家哥。”

“小石哥。”

石怀仁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叫名字就行。”

“爸,小石哥,你们聊,我先回家了。”张钰莺温柔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平时话可多了,今天怎么如此腼腆。”

“我这幅鬼样子,谁看了都得吓跑。”石怀仁不好意思地摸着脸上的伤。

“你不了解她,这丫头胆子大得很,从小就是个孩子王,本来以为长大了能收敛些,结果越来越像个男孩子,尤其是这几年的学生运动,她是一场不落下,发传单、喊口号这些事情她每次都冲到前面,眼看着快要毕业了,我都愁她以后找不到婆家。”

张老师看似抱怨,但脸上那自豪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闲聊了一会儿,石怀仁谢过张老板就回了家,老老实实地待满了半个月,师父回来也不跟他说话,整个院子被低压笼罩着,每个人都情绪低落,除了铁柱。

在铁柱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陪伴过他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他很喜欢跟小叔在一起,但是有两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开心就是双倍的。

虽然父亲在家唉声叹气,小叔也没有平时爱说话,他还是乐呵呵的,把私藏的点心都拿了出来。

石怀仁看着铁柱,想到师父中年丧子,那种痛苦光是想象都会钻的心发紧。这么多年,师父要独自熬过多少个思念的日夜。

他把铁柱紧紧地抱在怀里,脸埋在他茂密的头发中。

“爹,你又不开心了?”

“没有,爹看见你就开心。”

铁柱笑着仰头,左右晃着钻进他的脖颈,他也笑着亲了亲铁柱肉呼呼的脸蛋。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话,保护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月后,他回到了药铺,师父只字不提,两个人心照不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又恢复了忙碌的日子,现在药铺的客人比他刚来的时候多了一倍,他跟师父两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石怀序偶尔会带铁柱来玩,人多的时候就帮着招呼,铁柱自己在门口跑跑跳跳,时间久了交到了好朋友,几个淘小子举着用树枝和纸片自制的风车,在背街的胡同里尽情穿梭。

要回家的时候,石怀序站在门口喊一嗓子,铁柱就会蹦蹦跶跶地跑回来,石怀序一边掸掉他身上的土,一边嘱咐他慢点跑别摔跤。

这天,石怀序站在街边喊了好几声,没等到小肉墩儿的身影,就去胡同里找,过了一会儿,慌张地跑回来大喊:“哥!铁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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