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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错落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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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

寒城虽取此名终究是在南方,仲春天里早已是暖意环绕,前几日谢簌黎被连翎看着不让她着轻衫薄纱,深怕早晚这一星半点的料峭春寒伤了她。

今日无人管束,谢簌黎换上了早备好的刺绣对襟衫,下着的齐腰裙染成渐变色由腰间的丁香色巧妙的过渡到了淡淡的暖黄调,对襟衫亦是丁香为主色做成了直袖设计,袖口用红色绣花的锦布封边,上身后好一个清丽佳人。

这身打扮当有小扇做衬,可折扇一早给了连翎,手边也无别趁手的饰物,再加上手持应辞剑再有什么小物件也显不出她的温婉。她撇了撇嘴,换了弓鞋与卫瑾如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青天白日若是个江湖人打扮的姑娘抱剑倒也无人过多注目,可她这一身闺中女儿爱着的裙衫着实让人联想不到那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上去。不知是不是谢宫主自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一路上虽然有不少人注目,却也并未上前搭话之徒。

行至药铺谢簌黎先是左右环顾了一下,见看病抓药都井然有序,药铺中的伙计也都低头忙活着,有腿脚不便或是抱着孩子的妇人还主动去搭把手,就知这家铺子经营的还算不错。

她随便叫住了个伙计说:“你家掌柜的可在?”

“姑娘您是看病还是抓药?”伙计眼睛一转,答道。

谢簌黎道:“我是虞州来的。”

一听这话伙计已然明白,这是东家的人来了,忙道:“您先稍等,掌柜的前日往北采买去了,只有小掌柜在,小人去后面寻他。”

不寒宫下产业并知晓主人为何人,有些甚至连宫主是男是女都不知晓,但一听“虞州”便知来人为何,左右无人敢冒充“不寒宫”之名行事。

一来而去没有片刻,这回出来的是个和谢簌黎年纪相仿的青年,模样生的清秀,甚是惹人喜爱。

他不认得谢簌黎却认得应辞剑,见了面忙抱拳施礼道:“宫主,我家爹爹去北地采买,礼待不周请您后面一叙。”

谢簌黎说:“是谢某叨扰了。”

路上交谈了几句谢簌黎知面前这位小掌柜叫任向真,这家铺子的掌柜他老爹任珂恰好是谢簌黎认识的一位叔伯,两人小时候是见过的。

这样一说任向真也想了起来,回忆道:“我爹说我小时候还眼巴巴的看着宫主你,说这个姐姐好漂亮,宫主你现在可更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任向真性子活泛不似旁人那般迂腐沉闷,对她也不是虚情假意般的毕恭毕敬,临到门口时任向真摸了摸鼻子又说道:“我有个朋友在这,他话可能有点多。”

任向真刚推门进入,就听个声音抱怨着说:“我说真真你怎么才回来,伤口包一半你就跑了,你要不是带回来个小美人,小爷非要……”

他忽然结束了刚才的话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簌黎,说:“妈呀!还真是个美人,小真你上哪找的如此佳人。”

任向真恨不得缝上这狐朋狗友的嘴,忙说道:“别胡说八道了,这是谢宫主。”

“宫主,这位是我的朋友,衡阳派弟子梁元枫。”他又介绍道。

这件这位梁少侠正半靠在软榻上,身边放着伤药棉布,不知因何挂了彩,饶是如此嘴上却也不闲着:“青石远上不寒仙,疏北堂下应辞寒,谢宫主幸会,去年……哦不前年华山论剑会上远远看见过您的剑法,当真是精妙无比,孙司燕现在还闭门不出呢。”

谢簌黎听到这话颇有兴趣,坐到一旁说:“你怎知顾行就是我?”

梁元枫任由任向真帮自己处理着伤口,说:“宫主所有不知道,在下有个江湖百晓生的名号,这江湖中事都能说上一二。”

听了他的话任向真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胡言乱语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真真你这就不懂了,冲冠一怒为红颜乃是当世英豪所为,你整日闷在这药铺里都快闷傻了,”说着出手就要揉乱任向真的发髻,“趁你爹不在,哥哥一会带你去吃酒。”

任向真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大幅度动作,好不容易才抻着脖子从梁元枫的掌下逃脱说:“你老老实实养着吧,吃什么酒。”

“梁少侠少年英豪,诗酒趁年华何不乐哉。”谢簌黎提壶替三人斟了茶水。

“谢宫主真乃我知己,”梁元枫说着一拍大腿,接着又因牵动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慢慢起身坐到了她对面,“这寒城本来没什么乐子,却不想先是不知道哪位大人物请来了‘千里过江流云手’,今日又见了应辞剑谢宫主,这寒城是沾了什么灵气。”

任家爹爹管教严,任向真也少在江湖上走动,问道:“那是谁呀?”

梁元枫一听来了兴致,都开写着“天下尽知”四字的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说:“说了让你多出门看看,流云手听这名就知道,江湖第一神偷说的就是他,不论明争还是暗偷从未失手过。”

“有这么神?”任向真狐疑。

谢簌黎听到这笑着说:“是真的,昨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摸走了我朋友的玉佩,我足追了三条街才讨回来。”

“没想到这流云手也有不长眼的时候呀,偷东西偷到不寒宫头上算他倒霉了,”梁元枫评论道,接着又说,“除了这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之所以那这惯偷流云手没办法还是因为他另一出神通,相传流云手只要观察人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完美的易容成那个人,真要连亲妈都难分真假。”

任向真没听过这么奇特的功力,又追问着说“不论男女老幼都能改面?”

“正是,所以他还有个一人千面的绰号,只是不如流云手叫的响罢了。”

听梁元枫说到这,谢簌黎忽而想到了什么,秦王世子请来了流云手盗走召伯令又完璧归还。她以为是冲着连翎所去,只是为了将自己支开,可她与流云手面对面站着不仅仅有一柱香的功夫,那改扮成她去诓骗连翎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恍然大悟连忙提剑起身问:“梁少侠可知流云手今日去了哪?”

梁元枫一愣却还是飞快的说道:“今日未见流云手,昨日他到城北胭脂铺买了一套胭脂水粉,估计着是要改扮成个……”

“姑娘”二字还未说出口,谢簌黎的衣摆已然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只撂下句话:“在下有急事,改日再会。”

出了房门谢簌黎运起轻功,飞身直上房顶轻点白瓦,一跃出几丈远,内息提在丹田之间,落落长风的轻功运用到极致。她现在满心焦灼,生怕连翎处于两难之境会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举动。

她与连翎的私下里的关系知之者甚少,三关之中兵士们大多以为她是个善医术的江湖客,只有高层将领才知她是连相助破阵的人,连新柏能拿捏住这一点,说明三关主将中必然有与他勾结的人,至于是谁还需要细细查探。但流云手敢向她出手,俨然是不知她不寒宫宫主的身份,那样的话必然不会是将军府同院住着的一干亲信,这还算是万幸。

思量之间已飞身至端国公府院落,纵身跃入宅院之中向正厅而去。

此时正厅里已然是剑拔弩张之势,陆成岚一见牢笼中关押的女子就责问连新柏为何故,连新柏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他恐吓,悠哉悠哉的说这是用香喂出来的新玩意,鞭子上身带出来的淡淡的芬香,尽兴之后女子的声音更是婉转动听。说着就让和康上手责打了起来,不容他人半点置喙。

连新柏的打量着连翎,见他面色煞白就已欣然若喜,旁侧的徐映也是同样焦灼,他几乎咬着牙说道:“世子殿下这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听到这连新柏拍了拍手大笑道:“残忍?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徐副将居然会觉得这残忍,好笑好笑。”

他也在想连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背弃同袍之情舍了这个女人,还是顾全他们想谋成的大局。

“咱们继续聊啊,刚才说道哪了?”连新柏注视着连翎,等着他的回答。

连翎握紧了手中的折扇,谢簌黎把保命的东西给了他,自己却反落入连新柏之手,他当然要救谢簌黎……

他闭了眼,就在连新柏信心满满的以为连翎要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却听见外面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几声惨叫之后,门又一次打开,大步踏出其中的正是谢簌黎!

应辞剑已然归鞘,她身后躺着得是几个秦王世子带来的打手,正捂着伤口哀嚎着,她未下杀手。

等她看见牢笼中的“自己”时冷笑了一声,疾步上前一边冲连翎喊道:“王爷!”

连翎还被这接踵而来的事砸的有些发懵,听到谢簌黎的呼喊没有回过神来,倒是一旁的陆成岚已然明白的谢簌黎的意思,抄起手边的筷子抛给了她。

谢簌黎伸手接住,冲陆成岚点头示意说:“多谢!”

接着与已然破笼而出的“谢簌黎”交上了手,王公贵族面前不可动刀剑,这是大越为皇权威严而建立的一道铁则,任何人不得逾越,连翎身在行伍之列并不在意,但临出行时唐易提醒过她,切莫因此招惹祸事。

饶是只有根木筷在手,也犹如蛟龙出海之势,在诸人的目光中两个面容几乎别无二致的人缠打在一起。

而却无人注意姚勰在谢簌黎踏入正厅时也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搁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他的示意下院中的国公府亲兵拦住了秦王府的侍卫,连新柏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谢簌黎撕下了流云手脸上的面具。

能赢剑圣传人的谢簌黎赢过流云手自然是不在话下,只见她取到面具后向后推了一步拉开了三尺的距离,瞅了瞅手里的面具轻笑着说:“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本姑娘扮的这么丑。”

她一开口,眼神出流露出的尽是坦荡舒然的意气,毫不畏惧的对上了连新柏的目光,就是在等他开口询问自己为何人。

果不其然连新柏心神大乱,千算万算没想到谢簌黎能出现在端国公府上,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连翎身边有个江湖出身的姑娘,颇得三关主将们器重,连翎似乎也对她有意,估计以后要收府为妾。

经过刚才的一番搏斗,谢簌黎的衣衫也未凌乱半分,应辞剑握在右手中始终未露锋芒,她不好说出自己就是不寒宫的主人,只得心想着,对不起师父要借你的名头来用一用,开口说:“区区不才乃是医圣弟子。”

连新柏一听险些背过气去,江湖上有三圣四杰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这其中又以医圣为遵,毕竟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没事干得罪大夫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医圣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难请的大人物,而他老人家亲口承认的传人又只有两位,又同样随了他老人家,连新柏没想到,流云手更没想到自己装扮的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医圣弟子。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自导自演者灰溜溜的退场,谢簌黎冲陆成岚行了个礼:“多谢大人。”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麟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陆成岚阅人无数却也未曾想过医圣传人会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单是刚刚显露出的一二招功夫,就知不是一朝一夕得以练成的。

“惊扰了国公寿宴,是谢某的不是,他日国公爷若有所需要,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必然在所不辞。”毕竟只有两面之缘,谢簌黎也不知端国公是何脾气,只得先把话说的圆满些,见姚勰面色并不不悦才走向了连翎。

“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话还没说完连翎就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冰凉的不带半点温度,还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把连翎眼神中的变化尽收眼底。

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是祈求神明的万分幸运,是强忍下的想要拥她入怀的激动。

这一刻他们都保持的镇定,连翎松了手说:“没事就好。”

旁侧的徐映亦是同样将满腔的愤恨和担忧,化解为了喜悦,谢姑娘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捉住的。

宴会到这也就只能草草结束,连翎的马车启动后,坐在车内的他一把抱住了旁边的谢簌黎,紧紧的圈在怀中就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肯放手。

近在咫尺的距离谢簌黎能感受的到连翎的体温,和胸膛中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她蹭了蹭连翎的颈部,这是一个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做出来的动作,随后轻轻拍着连翎的后背就像安抚受惊的婴孩柔声说:“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徐映:为什么每次直面秀恩爱的都是我,没眼看!

某秋:徐二哥你放心,你以后的对象不仅比谢宫主有钱,还比谢宫主有权,只可惜你要自降辈分从阿翎的二哥变成侄女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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