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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幸得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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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国公府的老管家送走了连翎一行人后回到厅中,就见姚勰并不是平日那样正襟危坐,而是靠在椅背上,不均匀的喘息着。

老管家少见主人这般虚弱连忙上前询问,关切的探问道:“大帅?”

姚勰虽然仍挂职南疆兵马统帅,但南境太平依旧早已不亲自上阵领兵,只有旧顾亲随才会唤他“大帅”,听到这个称呼他回过神来,问:“都走了?”

旁人不知他与谢簌黎的关系,幸得连新柏也只是想看连翎惨淡的模样,并未注意到他在见到牢笼中,那张熟悉的脸时内心的纠葛。后来见谢簌黎破门而入,又何尝不是欣喜若狂,他却无法似连翎那样握住她的手,只得让人辖制住秦王世子带来的人,不给她带来别的阻隔与伤害。

老管家是姚勰的心腹,也是看着安国郡主长起来的,到了这个年纪两人除了是主仆外,更多的是一份情义。

老管家说:“是,和宸王一同上了车。”

“我应该早想到不是她的,以她的功夫别说连新柏,把咱们南疆驻军的主将都不一定能在她手下走过百招。”姚勰叹了口气说。

老管家替他倒了杯热茶,说:“没想到二小姐的功夫,比姑娘还好。”

安国郡主的武功是姚勰手把手教的,虽然不及一流高手却也是上成,父母教子女大多不会下狠心,但谢簌黎这一身功夫显然不是轻易练成的,少不了酷暑寒霜日夜勤奋,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那一刻姚勰也在动摇,要不要把谢簌黎接回自己的身边,他可以求皇帝把国公府袭递给她,再为她寻一门良婿佳配,可这却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生活。

最是挣扎留不住,倒不如远遁江湖走。

“我在。”

谢簌黎轻轻安抚着怀中的连翎,她能感受的到连翎真心实意的关切,这是一种被人不会给予她的感触。

片刻之后连翎才缓过来,分开了些许距离,他看着谢簌黎今日点涂在唇上的胭脂色,又见她衣衫单薄,纱衣下若隐若现纤细白皙的胳膊,埋怨道:“你怎么又穿这么少。”

听了这话谢簌黎弯眼一笑,叉开话题说:“我有那么容易被那几个蠢货抓住?”

她见连翎眼神暗淡了下去,又说道:“是我不好中了连新柏的计,昨日我就应该想到流云手出现必然有诈,让你担惊受怕了。”

事到临头才知何为关心则乱,而这乱的源头大多还来自人心底割舍不下的纽带,倘若形如陌路又何来关心二字。

今日大起大落几番折腾,穿了单衣的谢簌黎没被春寒放到,倒是连翎又一次成功着了道。日前的风寒刚好利索,又来的一波侵袭,夜里烧到滚烫,徐映只得半夜去拍谢簌黎的房门。

喂进去的药被连翎尽数吐了出来,病弱的身体似乎对外来的一切排斥着,谢簌黎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却也是忙出来一头汗,徐映见状生怕她再倒下,连忙递了件外袍给她暂时披上。

药喂不进去只能施针,徐映扶着连翎坐了起来,谢簌黎不是没见过连翎寝衣褪下后露出的脊背,但这次的心境却与往日不同,那时连翎对她来说只是病人,而现在却已是另一番感触。

她捻了银针在烛台上烤了烤,等她对准穴位下手时却也不见半分迟疑,分毫不差的刺进了穴位中。

拔针后谢簌黎沉默着收拾了药箱,又接过卫瑾如递过来的毛巾替连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他呼吸平缓脸上的红潮褪去后,才和徐映退出了房间,让卫瑾如暂时看顾一下。

一出房门谢簌黎就说:“他那些旧伤是狱中受刑留下的。”

这话不是问句,谢簌黎虽然从不过问他人之事,但也是玲珑心窍,见到今日之景就已然知晓连翎的心病为何。

她见徐映并不否认又继续说:“是那个内宦做的么?”

谢簌黎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明显能感受的到她与平日的不同,在提及旧事的时候,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藏不住的杀意。

“是。”半晌后她得到了徐映的回复,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徐映下意识的攥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你做什么去?”

“你放开,我去做了他!”谢簌黎挣脱了一下,没有成功,徐映毕竟是个男人单凭力气比她大了不少。

徐映说:“你冷静,和康是该死,但不是现在,倒卖军备和封炎使团的事都没查清楚,秦王府显然是狼子野心,他若一死秦王府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

谢簌黎劈手就要推开徐映,这一击没带内力也只发挥出了三四分实力,也许是日前的对招比试能做出下意识的破解,徐映侧身避开一掌。

“你现在去杀了和康只会让阿翎陷入被动,朝廷历法内宦无论何罪都只能由内庭处置,你可以远遁江湖无人奈何,但王爷呢!”徐映难得这样急声戾语,就连在房中的卫瑾如都推开门来查探。

见两人僵持着卫瑾如连忙说:“谢姐姐你就听二哥一次,是和康做的不假,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杀一个和康不算什么,可这样分明是打了今上的脸,他本就容不下三哥……”

他越说声音越小,在看到徐映递过来的眼神后把话咽了下去,但这短短数语谢簌黎已然明白,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家的猜疑与忌惮,让本无心入其中的连翎成了深渊中的陪葬品。

想到这谢簌黎松开了手,垂了眸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他。”说完后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连翎的床边。

病中的连翎眉头微皱着,因为燥热原本盖好的被子被他撇开的半截,谢簌黎瞅着他露出来的肌肤,边关到底还是风吹日晒,就算连翎皮肤偏白些却还是有些色差。谢簌黎这样想着,却很快甩了甩头把这个奇怪的想从自己脑子里丢了出去。

守在连翎床边没有睡意,索性盘腿打坐起来,自从突破境六层后就急忙上路奔赴南境,白日里舟车劳顿晚上恨不得一沾枕头边就睡,没得空闲来调息这突然提升起来的境界。

游走周天是武道中人一入门的功课,谢簌黎练武数年已然是同吃饭喝水一样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时常调息打坐也助于修行者及时发现自己的经脉是否受损,及时修复以防止造成更大的损伤。

古时修仙门派林立时,问道修行是每位追求武学极致之人的第一要务,而又以修无情道者为尊,以求达无欲无求,无喜无悲,天人合一之境界,但到了现如今若有人说自己修无情道纯属是瞎扯,天地间灵气凋敝修行者四三零落,修个屁无情道,在修下去就彻底绝后完蛋了。

谢簌黎这次的调息比平日里长了些,等游走完一个周天时已然五更天了,她只身行走江湖打坐调息时不会闭塞五感,这回身边有个病人更是分出了不少精力时时关注着连翎的动静。心存旁骛于修行来说是大忌,一个弄不好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谢簌黎却偏偏不忌讳这一点。

不寒宫历任宫主携弟子居于疏北堂,而疏北堂恰是宫中灵气最盛之地,有先祖留下的结界庇佑,非疏北堂中人不可接近,因而她不会担忧有人趁虚而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她的师弟白谨歌也不是没有提醒过她,可奈何谢宫主是个死心眼,到现在也没听进去。

一想到白谨歌她无意识的笑了笑,白谨歌虽然是她师弟却年长于他不少,还是他这个做师弟的照顾自己这个小师姐多一些,平日里对其他师叔叔伯的弟子跟防贼一下,生怕人家把小师姐拐走。自己了无音讯这半年也不知道他着急上火成什么样,若是知道自己还给他找了个师姐夫,怕不是要气的说不出来话。

其实于谢簌黎来说,如今离开不寒宫多久都没有多少思念,在那里她早就没了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份责任,和一个落脚的屋檐。但责任在肩便由不得她放任自由,谢清谋求的天下安定黎民苍生,谢簌远的亲身奉行不改由衷,还有百年的师门传承,这一切都要她去践行。

就如同几年前的京城授业,陈缘之曾问她,她所求的信仰为何?

她当时答的是:虽九死其犹未悔。

接过宫主之位后游历江湖的几年,她所想的的确是身死何处都无妨,但求无怨无悔罢了。

可现在她听见眼前人平稳的呼吸声,鸦羽般的睫毛下仍可想象的出,平日里神采飞扬的那双眼,几尽温柔。

说句实话,连翎是她十几年人生中见过的最温柔的人,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君子二字铭刻在他的灵魂之中,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逾矩半分。

有个这个牵绊之后,她也不是那么想轻易离开了。

如连新柏之流或许只视她为一副好皮相,认为她与连翎是天壤之分云泥之别,而她自己不过是贪图富贵委身为妾。

可世俗之辈其知他二人心意,终有一天他们会冲破世俗的看法,阶级相差的隔阂,携手共赴心属桃源。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宫主大概知道连翎过去遭遇了什么啦~但王爷还不知道她师门是什么情况,恋爱之路还很漫长

前面提到过了,和康原本是废太子宫中的人,废太子是李氏皇后所出,勾结嵘国谋反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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