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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与短因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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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里又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吵个不停。

我睡不安稳,又不敢随意乱动,更是烦闷。

到了寅时,李长便叫了皇上起身。

我跟着起来服侍他。

皇上身上戴着两个香囊,一枚蟠龙玉佩。

我一眼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甄嬛的针法。

另一个明黄色的云纹锦竹香囊有些破旧了,边角的料子已经被磨薄。

这针线绣法也极为眼熟。

皇上往外看了一眼,似在为外面不停的雨不悦。

我跟着他瞅了一眼,隐约可见正殿重华殿的屋角。

我恍然想起来了,这针法,正是我那日在重华殿中看到的那个荷花肚兜上的绣法。

心脏瞬间拧巴了一下,这潮湿的雨,仿佛下到了我的心里。

恭送皇上出了门,我明知不该探问,可还是忍不住地叫住了李长公公。

“公公,我帮皇上绣了个香囊,不知公公可否帮忙递交给皇上?”

李长自幼跟在皇上身边,做惯了人精,不管能不能送到皇上跟前,一概接应了。

我找出了一个鱼跃龙门的香囊,包了几颗香饵,交给李长。

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也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这样子。”

李长接过香囊打量,也赞叹我的绣功。

“小主的绣功是奴才见过的一等一的好,皇上见了,必然会喜欢的。”

我又问道:

“我瞧着刚刚皇上身上佩的那个锦竹云纹香囊都旧了,不知是哪位姐姐做的,十分精致,难怪皇上那样喜欢。”

李长笑道:“那香囊是纯元皇后为皇上亲手所制,皇上向来珍惜。”

纯元皇后?

我一震。

又忙稳住心神,向李长道谢:“原来如此,皇上果然深情。”

“皇上走远了,奴才得赶紧走了。”

说罢,他秉着拂尘离开了。

宝鹃问我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恍惚地躺在床上,却更睡不着了。

又躺了一会儿,宝鹃便来叫我起床梳妆。

眼下起了一圈乌青,连带着昨夜唱歌,嗓子也难受起来,嘴角还冒出了一颗面疮来。

还好皇上走时屋内昏黄,不然他又要露出嫌弃的表情了。

“上次沈太医给小主配的润喉散吃完了,待会儿奴婢再去拿些回来,再叫他给小主开些去湿气的药来。”

提起吃药,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手中拿着的珍珠耳坠子“啪”得一声落在桌上,险些滚落下去。

我拉过宝鹃的袖子,从妆奁下拿了一张银票出来给她。

“小主这是?”

“你向来机灵,去沈太医说些好话,叫他开一副避子汤来,实在瞒不过,只说我身子虚弱未愈,叫太医看了不宜有孕,一并在他那里拿药。”

“小主……”

宝鹃握着银票,痴痴呆呆地,不懂我为何要这样做。

我拍拍宝鹃的手,把那幅珍珠耳环一并给她。

宫中只有一位皇子,两个帝姬,哪位年轻的妃子不想早日生下一位皇子,哪怕是公主,以后也好有个依仗。

宝鹃眉头一皱,努了努嘴,便想劝说。

我忙开口,随意找了个理由。

“如今我只是个不怎么得宠的美人,全仰仗着皇后娘娘与甄姐姐,我一方面怕与姐姐同时有孕,两难照应,也使我们姐妹生了嫌隙,又怕我位份低微,有了一儿半女也难自己抚育,生受离别之苦。”

说着,我也哀愁起来。

其实我在后院之中,见够了父亲的多房妾室生儿育女、争夺一点儿疼宠资源,有时还要帮着抚育弟妹、缝绣衣裳,已是厌烦至极。

孩子哭啼,吵嚷打骂,小院中听得一清二楚,我更烦恼,怜爱之心早早被磨得一点儿不剩,不由地怨恨父亲,为何要生这样多的孩子、娶这样多的女人。

更何况我还做了那样惨烈的梦,梦中那难产的女人身下流出的血滚烫,仿佛我自己也在经受着这般剧痛。

“再说了,我的身子也确实不适宜有孕,还不如趁着甄姐姐怀孕,多从她那分些皇上的宠爱才是。”

宝鹃被我说动,点点头,收下了那副耳环和银票。

她多次向我举荐这位沈太医,还让沈太医特意制了润喉糖给我,我知晓这是她的同乡,这才将这桩差事安排给她。

我亦不敢完全信了这太医,眉庄假孕之事后,难免对这些面慈的医者都怀了几分害怕。

万一此事泄露,有宜修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

大雨天仍不能失了本分,也要向皇后请安。

我位份低微,用不上轿辇,虽然从照华宫到凤仪宫距离不远,还是湿了鞋袜,难免难受。

一到门口,便看到华妃正下轿辇。

廊下幽窄,我侧身避让,华妃瞟了一眼我,捏着她那向来讽刺的腔调调笑了一声。

“莞贵嫔有了身孕,安美人倒是急出了面疱来了,真是好姐妹啊。”

她嫉恨甄嬛有孕,在殿内不知砸坏了多少珍宝,急躁得恨不得现在就用上冰来去火。

今日大雨甄嬛不便前来,逮到了我,自然是要发泄几句。

我不好争辩,只能低头默然。

好在廊下不停有雨吹进来,潮湿阴冷,她不愿在这儿多待,扶着宫女进殿去了。

华妃之后跟着曹琴默,我向她行礼,她浅笑着点头。

她一只手搭在宫女的胳膊上,先一步进了殿内。

曹琴默手指纤长,染了漂亮的凤仙花,却未戴护甲。

宫中的妃嫔们都以水葱似的长指甲为美,养护时往往戴着各色护甲。

我日常要做刺绣,常修剪指甲,也不习惯戴护甲。

而曹容华平日里亲自抚育温宜帝姬,也不常戴护甲。

我不由地一愣,想起了甄嬛所说,推她的人力气很大,她没感受到护甲的冷硬。

雨中风气寒凉,我打了个颤,跟着她进了昭阳殿。

今日的早问安我无精打采,也顾不上看宜修了,或许是忍着不去看她。

眼神在华妃与曹琴默之间打转。

我心神不宁,总在想那天把甄嬛推出去的是不是曹琴默。

悫妃坐在华妃身旁,喝茶时微微翘起金色的镂空护甲,手上有两道猫抓的印子。

那只猫,为何又会无故发狂?

明明它在悫妃的怀中很是乖顺……

一番陈事训完,宜修让众人告退了。

我想与她说说甄嬛之事,便未离开。

华妃倒也没动,见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给宜修行了一礼。

“妹妹这是作甚?有何事啊?”

华妃难得在宜修面前低顺几分:

“臣妾的哥哥府上有位名医,臣妾想请他入宫来,给臣妾看看。”

宜修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故意问道:

“宫中几十位太医供你召见,都是全国最好的大夫,都言你身子康健,怎么又想起来找宫外的人来瞧?”

华妃姣好的面容扭曲一下,继续柔声说:“娘娘你也知道,宫中那些太医尽是些中庸之辈,但求无过,不敢下药的。这大夫是西南一带的名医,哥哥说他医术极好,一直在照料他的身子,他行军在外多年,难免担忧我,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故而也想让这医生给我请个脉,求个安康。”

宜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毕竟不合规矩,待本宫请示过皇上过后再给你答复吧。”

听皇后这么说,华妃的脸色稍霁,知道皇上必然会答应。

“臣妾多谢娘娘。”

她退下了,身上的脂粉香气漂染了一室。

华妃退下,殿内重归宁静。

宜修招招手,让我坐到她身边去。

我将自己从甄嬛那听来的消息与对曹琴默的猜测细细说与宜修听,宜修沉吟片刻,道:“曹容华对温宜的疼爱是后宫皆知,温宜病了,她撑着彻夜不睡,也要照看,慈母之心日月可昭。华妃屡次拿温宜来争宠,曹琴默心生不满又不敢明说,暗地里挑拨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是这事无凭无据,只能委屈了甄姐姐。”

甄嬛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也是真心希望她莫遭毒手。

宜修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华妃气势汹汹却做事鲁莽,而曹琴默心细聪慧,不输甄嬛,她于华妃便是猛虎利爪、毒蛇之牙,若是将这利爪收为己用,难免不会让她自食恶果呢。”

她轻笑一声,与茶碗的脆响重合。

感觉屋外有雨吹了进来,吹得人身上发冷。

这是宜修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出她非温婉贤良,不重权势的一面。

她看到我的表情,拉起了我的手。

掌心的余温传递,暖和着我冰块一般的手掌。

“你是知道她多会□□人的,但凡是人都有三分脾气,我与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若是没些本事秉性,早被后宫这些女人磋磨死了,如何能坐稳皇后之位。”

她的话语飘飘,暗含着些许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想起我那个懦弱的母亲,心疼占了多分。

宜修叹了口气:“我没你想象的那样良善,甚至有时,也会不择手段。”

华妃从未停止过对皇后之位的渴望,宜修也露出了她的锋芒:

“我不争那几分情爱,只是皇后的权位,是我吃了许多苦才坐稳的,我绝不会让。”

我回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开口:

“陵容永远会站在娘娘这边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皇上正用她母家,对她多有疼惜,众人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罢了,暂时还动她不得。”

我想起那日悫妃抱着猫,扑向华妃,误伤了甄嬛之事,忍不住开口问:“悫妃娘娘看起来很会调弄猫儿,为何松子会忽然发了狂,朝华妃扑去?”

悫妃是后宫中唯一有皇子的人,但尊贵仍旧在华妃之下,多年未有恩宠,又常遭华妃酸言火语,难保生出龃龉来。

“你可闻到了华妃身上的那股香味儿?”

我点头,华妃素爱用天宫巧的浓香胭脂,宫内人尽皆知。

除了天宫巧,她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香气,我闻出些名贵香料,应该是她在殿中日常焚香所染上的。

“悫妃以前养过猫,对猫儿习性自然是熟悉,若是以熏了香的布裹着吃食或其他东西来训猫,猫受了刺激,也涨了记性,日后闻见香气,便会扑上去,春日里猫儿发性,生猛得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想起那日在宜修宫中遇见悫妃,她高高兴兴地将松子带回宫去养,那幅模样,不像是不爱猫的人。

“听说,皇上命人将那猫打死了,剁去了四肢?”我蹙眉。

宜修点头,脸上的表情讥讽不已:

“什么猫儿狗儿,或者是人,惹了皇上和皇上的东西不高兴,都不会有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原文就是这么处理猫的(爱猫人士疯狂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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