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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吹折不终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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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亲自审问了悫妃身边的宫女和大太监,那太监最先受不住酷刑,招了悫妃将那滴水观音折断取了一些汁水,加在了为二皇子做肚兜的布里,还用蜜脂香细细熏了。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曾想这太监还吐出了当日事关莞贵嫔小产一事的内幕。

李长一时拿不准主意,将这事禀告给了宜修。

宜修头痛难耐,可还是梳妆去了仪元殿,亲自向皇上说这件事。

“赵元吉说是悫妃吩咐人取了夹竹桃的花粉,找了个手脚麻利地小太监,趁着去棠梨宫探望时混进了后厨,悄悄放进了莞贵嫔会吃的牛乳中。当时整个棠梨宫一片慌乱,谁也不曾……”

“啪!”桌上的墨玉砚台飞出,皇上气得涨红了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混账!朕身边竟有此等恶妇!”

他目眦欲裂,思及甄嬛小产一事他的伤心懊悔、甄嬛的悲痛郁郁,与他二人的离心,皇上恨不得当即拿剑斩了悫妃。

“贱妇……朕要杀了她,诛她九族!”

他气得发抖,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

宜修跪下,悲切地说:“悫妃一时走错了路,也是因为心系皇上、心系大皇子,她服侍您已经十一年了。”

“心系朕?朕看她是巴不得让朕早……”皇上气愤地咽下那个字,负气地坐到龙椅上。

宜修心尖冷颤,还存着后怕。

“那也请皇上看在她为您诞育皇子的份上,给悫妃一个体面,毕竟大皇子是皇上活到了七岁的孩子。”

皇上重重冷哼一声:“活到七岁有何用!连《诗经》也记不得,更别提通晓其意,这样的蠢货,朕如何能将江山交给他!”

他又冷冷地觑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宜修,声音无比沉寒:“你这个皇后与嫡母又是如何做的?将后宫管理成这样!乌烟瘴气!一团乱麻!竟然连刽子手都揪不出来,还让这样的人睡在朕的身边,养育朕的儿子!”

宜修叩首垂泪:“臣妾无能。”

那句“他何曾给过你一点儿尊重”再次如匕首般捣烂她的心,摧残着她的自尊。

天底下最尊贵的位子,始终是皇位,而非后位。

即便是她得天下臣民尊重,亦被这个可恨的男人踩在脚下。

实在可恨!

“你确实是无能!”

他大喘两口气,端起茶杯喝茶,茶水有些冷了,此时皇后在,小太监们并没进来及时换茶,又惹得他大发一通脾气。

“你们这些奴才也要造反吗?连口茶水都准备不好了!”

茶盏又被砸到了地上,碎瓷片溅起,险些割破宜修的裙子。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尖尖的护甲将手心的肉割得生疼。

屋外的李长也吓了一跳,忙端了一杯新茶,提着胆子进来。

“皇上,沏过三遍的雨露雪峰,您尝尝。”

皇上喝了茶压下火,摆摆手,他方退下,片刻间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

气氛十分冷凝肃穆,过了一会儿,他方开口道:

“悫妃不堪病痛自尽,不得追封,只准以‘悫’为号按妃礼下葬,也算是朕,给大皇子,给皇家的体面了。”

“是,臣妾晓得了。”

宜修冷眼觑着前方龙椅上的金龙,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这明明就是个四不像的东西,被人为地捏在一起,竟成了无上的象征。

真是可笑。

“那皇上,大皇子年幼,您看该由谁来照顾?”

皇帝想也不想,直接道:“他生母做下那样的错事,自己又是个不争气的,谁愿意照料,叫他住去皇子所。”

“是,臣妾会为大皇子选个好保姆,好好照顾他的。”

皇帝不耐地皱眉:“行了,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宜修行礼。

饶是跪在厚厚的地毯上,这样长的时间湿气刺骨,膝盖隐隐作痛。

“等等。”

皇上又叫住她。

宜修回头,只听皇上说:“莞贵嫔一事先不要外传,将暴室的宫人嘴堵死了。”

“是。”

宜修敛下眉睫,掩去冰冷的嘲笑。

也不知是在意莞贵嫔多一点儿,还是更在意他的龙椅皇位。

“娘娘。”剪秋担忧地扶住宜修,“要不要叫郭太医来瞧瞧?”

宜修摇了摇头,说:“本宫无事。”

她理好斗篷,抬头忽然见廊下站了一人,远远地在给她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我站在冷风口,看到宜修白着脸从仪元殿内出来,忍住忧心,不敢上前。

宜修点点头,走了过来,说:“进去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望向她的背影,心脏怅然发痛。

*

宫女们麻利地收拾刚刚的残局,我眼皮一跳,想起往日茶杯砸在我身上的场景,暗自猜测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对待宜修。

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宜修拿走的盒子要回来,把那香饵当药喂给他吃了。

“起来吧,到暖阁去。”

李长把奏折一并搬到暖阁去,奉茶宫女战战兢兢地把茶水递给我,我端着进了暖阁。

“皇上喝茶。”

皇上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吩咐道:“朕心烦,你弹一曲小调来。”

“是。”

李长有眼色地给我搬了个凳子过来,我拿过月琴,轻扫琴弦。

心里杂乱一团,手下的动作也游神起来。

一阙《清平乐》奏到一半,皇上便抬手示意我停下。

“你怎么心不在焉地,弹错了不少。”

我忙跪下请罪:“臣妾心里不安……”

皇上伸出一只手,我搭手上去,他拉过我坐到身边去,问:“不安什么?”

我眼中蓄泪,将要落下,忙用手帕擦了,垂下头去,轻声说道:“臣妾今日看到二皇子殿下满身疹子,疼痛啼哭不已,不禁难受不安,又想到莞姐姐与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不敢多提,只想着能勾起片刻皇帝的怜悯,好叫他明里暗里多关照些甄嬛,宫里人惯会踩高捧低,即使是行宫的奴才亦是一样,平时惫懒惯了,不知道要给甄嬛多少气受。

皇帝沉默片刻,表情已然不悦。

“朕已经下令叫悫妃自我了断了,她做了不少糊涂事,就该受罚。至于莞贵嫔,朕会叫人去关照她,你不必多担心。”

他理了理龙袍,沉声说:“纵使你担心她们,也该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臣妾有错,请皇上责罚。”

我的分内之事即是给他取乐,此刻我既不愿又不想。

二皇子还在痛苦啼哭,大皇子惶恐不安,甄嬛在无梁殿受苦,宜修病体受辱,他哪样都不关心,只在意自己有无享乐。

真是个无心冷情的自私男人啊。

“罢了,你回去吧。”

他挥挥手。

寒风中,我想,做出这样的足够株连九族的事情,我并不后悔。

*

悫妃汤氏畏罪自尽之事在后宫中引起轩然大波,皇帝看在皇长子的面子上,并没有牵连她的家人,只是按照妃礼草草下葬了。

敬妃与张娘子专心照顾二皇子,好在这孩子吉人天相,熬了过来,个把月后身上的红疹消了下去,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日日向好了。

敬妃这一忙碌,皇后又病着,协理六宫之权又落到了华妃手中,皇帝又对她多加宠幸,一时之间宫中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自那日之后,皇上便不再找我侍奉,我闲暇调香之时,又动起了歪心思。

一侍弄就是一个上午,我收拾好了香饵,肚子咕咕响了起来。

“宝鹃,宝鹃?”

今日早晨该她上职,理应在屏风外头候着,喊了两声却也不见她进来。

我走到门口,挑开了帘子,见宝鹃不在,又叫了一声“菊清”。

菊清匆匆赶来,面色惶惶。

“这是怎么了?”我问。

“小主可是饿了,奴婢,马上叫人端饭过来。”

她顾左右而言它,我眉头一跳,觉得定是有事发生。

“宝鹃呢?怎么不见她上职,可是病了?”

菊清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小声回道:“宝鹃,宝鹃她被暴室的张公公带走了。”

我刚要问是发生了何事,转眼却又想到那日宜修说的话,心底微沉。

我抿了抿唇,一把落下帘子,进屋去了。

傍晚时分,云因领了一个鹅蛋脸的丫头过来。

“回小主,暴室的张公公说宝鹃和采买司的李公公勾结,私相授受,倒卖宫中之物,她已经招认了,不能回小主身边伺候了。皇后娘娘听闻此事,知道宝鹃是小主身边伺候的,特意拨了一个得力的奴才来侍奉小主。”

我歪坐在塌上,腿上盖着毛毯子,还是觉得有些冷。

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这新来的宫女低眉顺眼地站在云因身后,听见问话,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说道:“奴婢名叫白露。”

“好,那你以后就接替了宝鹃的事情吧,云因你安排就是。”

我也没多过问宝鹃之事,这罪名多半是真成立的,只是像她这样的做这事的宫人不知道多少,只是因为我而被抓了。

我点了三支檀香,朝空中拜了拜,插在香炉之中燃着。

面前无神,心中也无神,只是疲乏无限。

“我乏了,想歇了,你最近辛苦了,半夜不必来上职了。”

菊清点头应下,为我铺好床铺。

我脱下夹袄衣裙,上了床。

菊清放下帷幔,我又撩起来,对她说:

“对了,你与云因再跟月满楼的人强调强调宫规,别再出一个宝鹃来。”

“是,奴婢晓得了。”

自从宝鹃出事,月满楼人人自危,生怕受了牵连。

华妃也借此机会整顿后宫,闹得人心惶惶。

就在她清查后宫与宫外私相授受、牵连倒卖一事火热时,有太监竟向皇后状告,说华妃与慕容家、汝南王长期私下来往书信、传递消息。

此事的火从后宫烧到了前朝,皇帝大怒,又有人状告汝南王与慕容家勾结,企图谋反,证据确凿。

朝中风云大变,皇上也终于收网,出手利落地控制住了汝南王与慕容家,解决了皇位不稳的最后一坎儿。

汝南王束手就擒的消息一传出,皇帝便下令,接在无梁殿的莞贵嫔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宜陵容持续冷战中……

知道衍生百合冷,没想到这么冷,十几万字百十来个收藏还在掉收,心好痛……这本书完全没有榜,能被读者看到都是缘分,很高兴还能有几个读者在追更,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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