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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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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也好过让人别扭的离别。可是没过几分钟,路燃还在屋檐下徘徊,沈冰又飞快地跑回来了,脚步轻快。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路燃面前,脸上的迷茫与抑郁一扫而空。路燃想,他应该是找到答案了。

果然沈冰兴奋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燃的情绪也被他感染,变得愉悦起来,他轻轻挑眉:“哦?”

沈冰扯了下他的衣袖,往屋里走,说了句:“等等。”

没有明说到底等什么,等多久,但路燃默默在心里就定下了,那就等等,再多待一日。

沈冰进了房里后,坐在桌子前不知鼓捣些什么,路燃跟着进来,看着他的背影问:“你在干嘛呢?”

走近一看,沈冰竟然拿了支注射器,在抽自己的血。沈冰的举动实在莫名其妙,路燃在一旁坐下,疑惑地问:“抽血干嘛?你……生病了?”

沈冰不回答,抽了几毫升血液,拔出时手臂上留了个小红点。他看向路燃,眼睛亮晶晶,“快把手给我。”

路燃将自己手藏了起来,摇摇头说:“不,你想干什么坏事。”

沈冰着急的去扒他,路燃死死护住自己的双手,颇有些宁死不从的意味:“你先告诉我你要干嘛,我再把手给你。”

沈冰恢复成端坐的模样,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什么?”

沈冰贴着路燃的耳边低声说:“我能治好你的腿。”

路燃闻言一怔。这么多年来,他去过许多地方,许多医院,看过许多名医,但看完他的身体情况后,每一个医生都是一脸惋惜又无奈:“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一次次的希望,换来一次次的绝望,路燃已经很少再抱有期待。

但在沈冰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路燃的心仍轻轻动摇了下,又很快恢复冷静。沈冰不过是一个被和尚捡回来的小孩,连这座山都没离开过,更不用提能习得怎样绝妙的岐黄之术。

“不要开我玩笑,不好笑。”

“是真的,你相信我。”

沈冰直直地注视着路燃,努力表现出真诚的样子:“这件事,我只告诉过我师父和你——我的血能治百病。”

认真的语气不似作假,但说出的话又太过荒谬,路燃平淡的回应:“好厉害。”

沈冰又说:“我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是有一只疯狗咬了我,那只疯狗疯了好多年,老是流着口水蹲在路边,村里人说它脑子有病。它咬到我的胳膊沾了我的血后,马上就不疯了,还变得特别聪明,见到人就摇头晃脑地讨食。”

路燃依然不相信,抬手揉了揉沈冰的脑袋:“我觉得你脑子也有点问题。”

沈冰急得一拍桌子:“是真的!”

“后来我还喂过一只天生残疾的鸽子喝我的血,它喝了之后,就能飞起来了,后来就飞走了。”说这段话时,沈冰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的情绪。

天生残疾——这四个字让路燃沉寂的心突的燃起了小火花,但路燃不敢去相信,他承受不住。

见路燃还是没反应,沈冰站起来要霸王硬上弓,路燃打断了他:“所以你问你师父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用你的血帮我?”

“嗯,师父说要我自己做决定。”

“如果你的血能治百病这件事是真的,我是说如果,被别人知道后,你会很危险。”

沈冰叹了口气:“师父也是这样说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他后,他嘱咐我不能再告诉他人,因为人心不可测。”

路燃此时已是半信半疑,他迟疑地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我们才认识几天,而且我也不值得。”

“你值得!”沈冰拍上路燃的双肩,毫不犹豫地说:“就算你是路边的乞丐,遇到了困难,我也应该帮你。”

路燃笑了:“你师父教你教得真好。”

沈冰得意极了:“那当然。”他耍着手里的试管,一截红色亮眼又醒目,“你试试就知道了,真的会好的。”

神棍样的话语还有动作,路燃从前也遇到过不少,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就再相信一次,就算不相信也没事,不用接受失败后更大的悲哀。

鲜血被注入血管内,路燃甚至有种它还温热着的错觉,沈冰与他仿佛通过这管血,冥冥之中有了联系。

起初没什么感觉,路燃几乎想放弃了,但不过一会,双腿忽然有了种神奇的感觉——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从双腿传来感觉,暖暖的,像有热流涌过。

路燃惊异地睁大双眼,沈冰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沈冰用手拍了拍他的大腿,“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了!”路燃欣喜地喊了出来。

双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有寒风吹来冷的感觉,有刚动完疲惫的感觉,还有肌肉紧张的感觉。一棵小小的芽在路燃心里破土而出,然后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路燃紧张地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可以……站起来吗?”

沈冰点头鼓励道:“你可以试一试,现在你的腿由你决定。”

路燃双手扶着桌子,双腿还有些无力,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没有借助任何工具。

这一刻,路燃还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眼泪夺眶而出,在梦里出现千千万万次的场景,竟然如此清晰地重新了出来。

路燃身体都在颤抖,先是流泪,后又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肆意,如此轻松,压在身上经年的怨和恨都烟消云散。

沈冰搀扶着路燃慢慢地走,昏黄的阳光下,路燃像一个刚学步的小孩,又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但他脸上总是笑的,和沈冰一样的笑。

他们走了好久好久,从小院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走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走到两人都筋疲力竭,再也走不动了。

他们一齐倒在地上,看向彼此,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我还想跑,还想跳。”路燃喘着气,兴奋地说。

“那就去跑,去跳!明天我再给你些血,你的腿应该就能完全好了。”

路燃忽然转过来抱住了沈冰,他把头埋进沈冰颈侧,不停重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沈冰抚摸着他的头发:“我只是给了你其他人都有的,这不算什么。”

躺在床上好久,路燃依然无法入睡,他轻轻喊了声:“沈冰?”没有回应,应当是睡着了。

“你知道吗,沈冰,我还是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竟然站起来了,我还走了,走了好多路。我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真的发生了。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佛祖终于感受到了我的诚心,所以把你带到我面前,救了我。但我又不想将功劳归功于虚无缥缈的神,我清楚的知道,是你让我站起来的。”

路燃将身体转向沈冰那侧,轻轻地说:“是你救了我,沈冰。”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想放弃的残缺的身体和生命,也有重获新生的一天,不仅是身体。沈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像一束束光,破开黑夜。阴暗处活久了,又怎么可能拒绝光的温度。

第四天,沈冰又给路燃注射了一管血,便带着路燃去了山下。这次路燃也一起上了冰面,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冰面凿开一个小洞,路燃将手往水里一探,还是暖的,相比于冰外的低温。

他们一人拿了根钓竿,静坐着,等着鱼上钩。沈冰十分熟练,不一会便钓起来一只大肥鱼。路燃却掌握不到门道,也不知鱼咬钩的感觉,放久了,拉起来一看——饵没了,鱼也没影了,惹得沈冰哈哈大笑。

路燃觉得钓鱼太过无聊,又拉着沈冰滑冰。两个人手牵手,在冰面上滑了一圈又一圈,摔倒了就立刻爬起来,也不知疼。

中午吃了馒头,路燃又缠着沈冰教他爬树,沈冰拧不过他,“把双手抓紧了,脚放上去,腰用劲,屁股别翘那么高!”

“知道了!”路燃爬了半米又滑下来,又往上爬,又滑下来,反反复复,路燃却不知疲惫也不觉烦,出了一身汗。

一片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来自他们两人。

第五天,终于要到离别的时刻,路燃不知该如何道别。路燃对于人际交往的了解实际也是一片白纸,从前没有朋友,也没有依依不舍的人。

沈冰还在趴着桌子斗蛐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路燃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沈冰疑惑地转过头,“我要走了。”

“这样吗,不能再待几天吗?”沈冰攥紧手上的狗尾巴草。

路燃摇摇头:“不行,我已经待得太久了。”

“那好吧,记得要回来找我玩。”

“我会经常回来找你的。”

路燃轻易许下了承诺,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许诺,他还太年轻,不懂承诺的重量。

沈冰站在山头目送着路燃的远去,这天又飘着大雪,像是在为离别渲染凄怆的氛围。山路有些不好走,路燃一打滑,沈冰的心脏就一紧。沈冰一直在等着路燃回头,但路燃的身影越来越小,一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路燃都没有回头。他或许感受到了沈冰的注视,那样热烈的目光,只怕再看一眼,就再也不想离开。

路燃并没有实现他的承诺,在那之后,路燃再也没回来过。沈冰经常站在山头瞧,或去山下溜达,或缠着师父问路燃的消息,但总是无疾而终。

或许太阳明天升起来的时候,路燃就会回来了,可是太阳照常升起,他还是没来。师兄们看见他在寺庙门口坐着,便打趣他:“又在等媳妇呢!”沈冰总是气愤地赶他们走,然后蹲在高墙下的石墩上,看着树影变长变短,心里想着:路燃怎么还没来呢。

又想:路燃既然说了会回来,那就肯定会回来的。

直到有一天,沈冰突然想通了——他肯定是出了事所以来不了了!像是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沈冰着急地跑去找师父,喊道:“师父,我要下山去找路燃。”

大胡子的和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先是犹豫,后又说:“罢了,你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沈冰欣喜地说:“知道了师父。”

语毕沈冰便飞快地跑回了院子里,整理好行李,匆匆忙忙就往山下跑去了,跑得像风一样,惊飞了树丫上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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