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脑袋圆圆，身材圆圆

当这一届大部分新生终于回到教室坐定，班主任主持的第一堂课，竟是例行惯例地让大家作自我介绍。

301寝室所在的是2班，没错，正是刚刚发言的学生代表提过的——2班。

林默和卓年年一愣，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跟年级代表，就在同一个班级，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为自己迟钝的反应、偏低的智商着急。

教室里第2排中央的位置空着一个座位，等班主任发言完毕，邹竟兮恰好不紧不慢地从教室外走廊经过，来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说报告，班主任冯老师早已注意到优秀代表的到来，连连点头，示意得意门生，不必拘泥那些表面的礼节，赶紧入座。

怪只怪邹竟兮发言前早在主席台旁候场，并没有从新生2班出列上台，因此之前他在台上介绍过的2班在卓年年跟林默看来，仿佛不是同一个2班，这下本尊熠熠夺目驾到，榜样照进现实，整个教室似乎都开始在散发金光。

每个人至少三分钟的自我介绍，真不知道这个规则是谁最先想出来的，如果自己说不了什么，那么老师和在座的同学便可以随机发问，总之，每个人在台上的时间是固定的，只能多不能少，主要目的是增进大家互相了解，顺便锻炼一下腼腆学生的胆量。

谁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场，卓年年瞥了一眼林默，一边着急又无聊地用手指轻微敲击着桌面，一边奇怪地问到：“冯老师要我们做自我介绍，昨天我怎么就不记得谁提过？”

卓年年的发问似乎在试探，昨天班主任是否已经交代过，而她和林默都完美错过了那部分重要讲话。

林默不由在教室里悄悄环视一圈，最先看看李妙音，然后庄可妡，接着张一曼，压轴当然也是最重要的——金言实的反应，不出所料，她们脸上一样的惊愕证实昨天林默跟卓年年并没有错过老师安排的任务。

所以这场正式的自我介绍，究竟是老师的灵感发挥，还是蓄谋已久对大家的临场考验，不得而知。

刚刚在主席台上沉着表现的学生代表——邹竟兮，进入教室落座后成功吸引大家注意。

班主任意识到苗头不对，于是清了清嗓子：“这样，由于之前没有跟大家交底，接下来同学们可以自由上台，我这边只做一下记录。”说着，冯老师低下头翻开放在讲台上的文件夹，显然，里面是2班学生的花名册。

“现在开始。”

教室里死一般沉寂了半分钟。

即便刚刚进屋的邹竟兮也没有主动打破僵局的意思。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挺尴尬，除了班主任冯老师。

“大家不要害怕，嗯，不如这样，我们先请班长邹竟兮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冯老师大声鼓掌，率先带动气氛。

“所以我们班铁定是年级重点班了。”有同学在底下窃窃私语。

“嘘。”其他许多女生，在琐碎的人声中花痴地表示制止。

“所以，年级学生代表都在我们班，我们果然竟在重点班中的重点班？”卓年年轻声反问到。

林默不禁打了个冷颤。何德何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年级学生代表，同在一个班级，是忧不是喜，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无形中加倍的压力。

毕竟，如果在一个很好的班级，是否意味着随时可能被淘汰？所以，她是不是接下来会因为成绩，被迫调动班级，以及伴随着的更换室友，更换寝室呢？

台上，邹竟兮已经开始进行自我介绍，语言流畅、声音洪亮，没有了首先在操场扩音器的帮衬，没想到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

不过或许因为太好听，班里大多数女生沉迷于他有些磁性又尚带稚嫩的嗓音，反倒没有很在意他说的内容。

邹竟兮对着一张小纸条在上台讲述，显然精心准备，看来自我介绍的事，他早已知晓。

只是，对着小纸条朗诵，是不是有些……

不不不，怎么可能？人家早有准备，就是合情合理，更何况，一个帅帅的学霸，早晨已经在主席台上长篇大论的做过一份完全脱稿的演讲，此时还怎么能够苛刻地要求他，继续完全脱稿做自我介绍呢。

事实证明，好看又学霸，那么做什么事情，都对。

邹竟兮的自我介绍进行了一半，除了班上几个花痴的女生还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很多其他同学已经开始拿着纸笔在桌上打草稿。

卓年年也煞有介事地摸索了一支笔，不过没有打开本子，反倒是在崭新的课桌上，不由自主地乱划。

不一会儿，原本干净、平整、崭新的淡绿色桌面，成功被她留下几条丑陋不堪的印记。

林默难受地皱了皱眉，她甚至似乎看到日后卓年年拿着小刀在上课开小差的间隙，习惯性地留下几道随性的印记。她敲了敲自己手下的本子，示意要卓年年拿张草稿纸。

不过卓年年哪里管那么多，她手下的笔随意拖拽着，眼睛却早已经在教室各个角落来来回回转了好多趟。

“你看那个位置，还缺了个人。”卓年年耸了耸肩，林默朝教室后方望去，果然靠外窗教室后方，有个位置空缺。

“不会是谁提前知道班主任这一出，故意躲起来了吧。”卓年年挤眉弄眼。

林默做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要开始打底稿，可思路却一再被卓年年打断，有些生气，却莫名其妙又很吃卓年年当真处变不惊、有意转移注意力的那一套。

学霸邹竟兮的自我介绍完毕，混混沌沌很多信息没有收集到，唯独听到了他最后强调了一句，大意是因为班上人数原因，男生没有全部分在同班的寝室，他跟1班的谁谁谁几个人同寝，以后同学们有什么事找他，记得不要弄错。

此言既出，没想到教室里又在女生中引发一阵不小的骚动，这回林默不得不纳闷，人家学霸好心提醒一句，多半也是跟班上男生打招呼，考虑以后集体活动之类方便大家找人，班里的女孩子们那么热情高涨个什么劲呢，难道还真的排队取号到男生寝室去参观？

想到这，她不禁轻轻低下头。

“报到”，教室门口传来低沉、迟钝的一声。

应声看去，是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脑袋圆圆，身材圆圆，带的黑框眼镜也圆圆。

冯老师“嗯”了一声，随即目光继续黏贴到邹竟兮身上。

学霸潇洒回到座位，不得不说，邹竟兮经过的时候，很尴尬地把尚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进教室的男生衬托得偏黑，不过大家也很神奇发现，原来高度差不多的两个男生，因为胖瘦的关系，当真会让人觉得，瘦瘦的更高。

“我要减肥。”卓年年皱着眉不忿到，仿佛刚刚在众目睽睽中被比下去的是她自己。

圆圆的男生磕磕碰碰走到他的座位，正是刚才卓年年发现空着的那一个。

“咦？”卓年年若有所思地欲言又止，她的笔尖离开桌面，指指教室中心第二排的邹竟兮，又指指倒数一二排，最边上靠窗的圆圆男生。

“不对不对，存在即合理。”看来，卓年年已经在瞬间理顺其中关系，“这个是学霸，所以，这个是学渣。”

林默对卓年年忽然冒出的惊人之语不置可否，其实，作为学渣的自己还有什么心情对别人评头论足，卓年年的优点是心态好，可是，未免，也太好了。

“都学渣了，怎么还能迟到呢，老师也不管。”原来，同在学渣阵营的卓年年并非一无是处，即便是学渣，也要做一个时刻记得争取自己合理权益的学渣。

文：刘席聿修订于：2023-05-09

“榜样照进现实，整个教室似乎都开始在散发金光。”——《更星洛洛藏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