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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旧书房棠乔叙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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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北棠的提议,殷乔还是很心动的,于是就一边走一边和他回忆了下沈湛的童年。

“原著里介绍他从小就被送到离轩修仙,这里呢?”

“沈湛,望国招渊帝第七子,弱冠之年封号庄王,字愿久。”北棠一根手指嵌入墙内,看着天空中那曜日当空,“贵妃所出,兄长嫡长子前任太子沈追,被过继到皇后名下。亲姐当今承阳长公主沈容霜,与沈追乃是孪生兄妹。他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六岁能诗,九岁能赋。十二岁一人从刺客手下生还,御前杀人。十三岁放火烧山,离家出走,拜入离轩鸣映阁门下,半年不到成了殷乔的亲传大弟子。”

“晚了好多年。”殷乔算了算。

“八年。”北棠和殷乔走在宫墙间空荡荡的小路上。他只淡淡的说了个数字,也不知殷乔有没有领悟这数字背后的含义。

八年,能发生多少事?原著里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到底是隐没在了这八年的深宫里,沈容霜那日在画舫上的话,倒是属实得很。

“我问你他什么时候进的离轩,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殷乔用手梳着拂尘的毛问。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身为执行者你必须去了解每一个人,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身边很近的朋友,听说过的人物,已死的历史人物……尤其是主要角色。他们的过去,未来,秉性……你要比他们自己还了解他们。”北棠道。

“北棠啊,你这么累的吗?”殷乔听着就已经心态有些崩了,难以想象北棠当初那个啥都没有的毕业考试他是怎么通过的,真是人才。

“也没有。”

“不过所有的世界你都有剧本吗?不然怎么知道人物始末?”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这是可以推出来的。”

“哦?那你推一下我的命运。”殷乔好奇道。

“好人不长命。”北棠拍了拍殷乔的肩,憋笑道,“恕我直言,你是个短命鬼。”

“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殷乔挑眉,“信不信我今晚就去刀你。”

“你没机会了,我纯白。”北棠撩起一缕头发甩了甩,“昨晚摸了你的牌,你已经被验死了。”

“哈哈哈哈……”殷乔被逗笑了,“我对皇宫不熟,大佬带我逛逛?”

“嗯,你想先去哪?”北棠手一挥,一幅地图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有地图为什么之前都不给我看?”

“你没发现自己等级提升了吗?”

殷乔看了一眼右下角,那里写着宿主:X1021yinqiao。

“所以等级怎么提升啊?”

“声望值,人物图鉴,你肚子里的墨水,情商,智商,才艺。”

“当宿主也太难了。”殷乔感叹。

“可体会到我在高级系统学院熬了那么多年的苦?”北棠突然扯住殷乔的耳朵问。

“有有有,兄弟你真是太难了,我们去我徒儿以前的宫殿看看吧。”

“果然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蠢徒弟。”

沈湛以前的宫殿现在空了出来没人住,但也没人打扫。明明是皇宫里偏中心的宫殿,但却比冷宫还要冷寂。没办法,七殿下从前的那些事迹实在令人感慨万千,这皇宫里的新人旧人无一是不怕他的。

“好冷啊。”

“正好在这避暑。”北棠唇角勾起笑道。

“开什么玩笑。”殷乔推开门,“咳咳咳……”灰尘有点大,北棠把他拉开,挥挥袖子清理灰尘。

“好歹是贵妃亲出的儿子,怎么人一走住处就这么荒?”殷乔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帮忙清理灰尘,“都没人打扫一下吗?”

“沈湛自己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北棠环顾四周打量一下内殿,从隐没在灰尘下的珠光宝气里就能看出,这位七殿下从前的无上荣宠,“估计里面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可闭嘴吧。”灰尘终于不满天乱飞了,殷乔一路仔细看,把内殿都逛了个遍,觉得自己在参观什么遗迹,一直走到了书房,殷乔看着书架上的一排排书,手指划过书脊,中指和食指上多了灰色的圆点,“我觉得这里不太对。”

“怎么个不对法?”北棠靠坐在书案上问。

“书不对,沈湛看《女戒》做什么?而且书房里居然堂而皇之的摆着……话本子,小图册,风月刻板,青楼请柬?甚至还有手帕香囊,味道都……好吧,八年多了,一股怪味。”书房里共有四个大书架,其中有两个上面摆的都是些不太正经的东西,而且这两个还摆在正中间。

“哦,毕竟他是有名的纨绔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眠花宿柳,不学无术。”北棠坐在书案旁,趴在那里看着殷乔。

“哎,都是灰你别坐。”

“我用了除尘术,再说拍拍不就好了。”

“可是皇帝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书房里光明正大的摆着这些东西?沈湛要是有才的话,就更不应该让他不学无术啊。”

“长幼有序。”北棠打了个哈欠,“沈湛上头的哥哥们不是废物点心,太子沈追也一直贤名在外,处事得当,不仅挑不出错处,还令人大加赞赏。又有厉害外家撑腰,后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还结盟了。这么多因素叠一起,沈追就是妥妥的下一任皇帝,所以沈湛废了也不会有人管。反之,他要是太勤奋太刻苦,比哥哥们都优秀,那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

“会有大臣想投靠他。”

话题不了了之。殷乔设身处地感受到了沈湛那个处境的尴尬,明明那么勤奋刻苦一个人,却要装作懒散的样子。

两大书架的画本图册,殷乔十分认真的看过去,一个个名字闪过,殷乔发现沈湛有收藏癖,那个角落全是一个叫吴山点点愁的写手写的话本子。这个写手取名倒是挺诗意。其中一本名字叫《月明人倚楼》和他的名字出自同一首词,分别是上下阙最后一句,倒也对照。

殷乔保证真的是出于好奇才翻的,哪知道……

“啪”书掉在地上。

“怎么了?”北棠一抖,揉了揉眼睛,被殷乔吓醒。

殷乔:“……”这都能睡着。

“没什么。”殷乔用脚把书藏到了自己拖在地上的白色衣摆下面,并且庆幸自己的衣服仙气飘飘衣摆很长。

“我看到了,《月明人倚楼》,是个叫吴山点点愁的家伙写的,关于你和某女修的‘爱情故事’。”

“……你怎么看这种东西。”在话本子里看到自己的名字,殷乔的心情十分诡异。

“我还看到过一幅画得不错的风月图,是个叫药石无医的画手画的,她有‘妙笔生花’的美誉。那幅《无边水色》画得可真是好呐,你猜主角是谁?”北棠饶有兴致的问。

“我不好奇。”殷乔把衣摆下的书捡起来放回去,就看到在右下角左边收藏的都是药石无医的风月图,其中有一个还用木盒装了起来,木盒上书《无边水色》药石无医/著。

“……”殷乔没这么无语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开看看嘛。”北棠诱哄道。

“不看。”

“主角是你和你师弟,在月色下的荷花池……”

“一派胡言!这绝对是yy,我和小九才不会……”

“啧,你又不是就他一个师弟,怎么偏偏只想到他?哦,难不成你和原主一样,对南宫索……”

“没有,才没有。”殷乔瞪了北棠一眼,“你不要胡说八道。”

“哦,我胡说八道,造谣你和你师弟有一腿儿,其实你们没有,你们只是双向暗恋而已。”北棠掏了掏耳朵,靠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

北棠拿过那个木盒,把里面一个卷轴拿出来,自己欣赏了一会儿,突然一个翻转到殷乔面前,殷乔闭眼转身,斩钉截铁道:“我不看!”

“噗——”北棠失笑,“你真不看?”

“不看。”

“好吧,我放回去。”殷乔听到木盖盖上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转身,“!!你……”

那幅画正怼到他脸上,鸣映阁后院荷花池边到亭子里,他和南宫索月下对弈。南宫索手拿银色折扇,笑看着他,他也看着南宫索,执棋落子。

天阶夜色凉如水大约便是如此,月下两人容颜俊美,仿若两个白衣仙人误入凡尘,一眨眼就消失不见,恍然大梦一场。

“这幅无边水色是不是画得很好?”北棠笑看着他,“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急急打断,我怎能不怀疑你心里有鬼?”

“那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一直暗示我他们俩有点什么。”

“我都和你明说了,他们只是师兄弟,你自己脑补太过曲解我的意思好吧。”

“哼。”殷乔看着那满架子的书,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小纸片,捡起来道,“刚才还没有这个的吧?”

“这是从《月明人倚楼》里掉出来的,刚才就想提醒你了。”

“啊,这样啊。”殷乔拿起那小纸片上面写着,“‘汉白雕梁瑙镀金,胜似饕餮卷地。人山人海囚人精,妖魔鬼怪,却不是,集个齐!’这是愿久写的词吗?戾气似乎有点重。”

“这可不是沈湛写的,暮日大陆其下还有许多次级大陆,这词传说是一千多年前城隍大陆的某位君王写的,他虽出生卑微,却打败了其他所有兄弟,当上了千古一帝。”北棠边说边摊手摇头,“然而传闻不可信,他只是个太子罢了,差一点点就可以坐上皇位,可他与虎谋皮,最终死在虎手里。”

“不甘之气这般重,可见这位太子的日子并不好过。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殷乔对做出这词的人不由好奇起来,毕竟还是很有文采的,生在皇家可惜了。

“不知道。”北棠双手枕在脑后准备继续睡,“但我知道‘虎’是谁,说来我们前几日还见过他呢。”

“居鼎寒?不是吧……”殷乔被惊到了。

“哎呀,恭喜你猜对了。”北棠对殷乔比了个心。

殷乔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毕竟你说过他曾是个皇帝,而且还来自于城隍大陆。这飞升的人本就少,飞之前还是皇帝的就更少了。”

“你猜居鼎寒的帝位是怎么来的?”

“你都用与虎谋皮这个词了,肯定是抢来的啊。”

“不,本来他才该是太子,但是他运气不好,谋杀兄长的事败露了,他被关进宗人府。”北棠不知从哪找出一个盒子,吹去上面的灰打开,满满一盒子全是信,“但宗人府其实关不住他,他找了个替身金蝉脱壳,然后躲起来六七年潜心修炼,之后利用那位太子殿下,利用完就反手杀了。啧啧啧,你说这人多毒,以后离他远点儿。”

“我看书的时候,他分明是个挺明事理一身浩然正气的人啊。而且皇家你死我活是常态……”

“一个人对至亲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都不是人。”北棠幽幽道,室内的光有些微弱,殷乔似乎看到他眼里有血红的光闪过。

“照你这么说,我要防备自己的徒弟?”

“我的意思是,你不可尽信沈容霜,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迫于无奈做出错事,没有选择,照你这么说,世上还有好人吗?”

“世间本浊,清者早逝。”北棠道。

“你……你现在真的有点病娇厌世的气质了,一般这样的都是最后大反派。”殷乔摇头,对于自家的病娇系统已经无话可说了。

“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北棠突然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

“北棠,有那么好笑吗?”殷乔推了推他。

“你果然书看多走火入魔了。”北棠把盒子推到殷乔面前,“这里面是沈湛和人的通信。”

“怎么都是情书?”殷乔一个一个看过来不由无言。

“有一封不是,但不知道是哪一封。”

殷乔终于找到不是旁人给沈湛情书的那封,打开一看,是一首词,字迹是沈湛的。不过这纸被人折得皱皱的,还沾了水和污渍,但依旧不肯扔,上面零碎的字句让殷乔惊了一下“须知一日半关荡”“黄金冕,唯吾拥”些词句无一不昭示沈湛的野心。

“他……有问鼎之心?”

“应当说从前有,谁不想万人之上。”北棠把盒子收好放起来,“他现在还有的话,就不会这关头离开。”

“他回来过?”殷乔仔细看了这信纸,这上面的灰尘比同一个盒子里的其他信纸少多了,摸着很光滑,而不是有点沙沙的感觉。殷乔把纸放到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和沈湛的有点像。

“啪啪啪……”北棠鼓掌,“你如此才华,不去做神捕真是可惜,可嗅出什么眉目来了?神犬?”

“……我只是嗅觉比较灵敏。”殷乔扶额,“所以他真的回来过?”

“嗯,回来过。”

回来过,但依旧满室灰尘。殷乔能想象到他抚摸了这信笺良久,最终把它放在这里,什么也不带走就离去的身影。

“看得差不多了,走吧。”他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内。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往事不可追,我只能珍惜现在,教导愿久更多东西。”

“我还以为你要劝他向善。”

“向善?这深宫里的八年并没有让他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妖魔。他本心依旧,还是从前那个少年郎,不然他不会在中山涧回去救月失昼。”

“哈哈哈哈……不忘初心是真,状若疯癫也是真,人心自古就是这么复杂。”北棠闻言大笑,“但若不复杂多变,也就不是感性动物了。这里不是沈湛的书房,我们去真的里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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