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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仇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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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檐雨垂眸向缪荀衣欠了个身,听着苏宝同渐渐匿于门外的咒骂和求饶,眸色中并无厌恶或不屑的神色,一名手段拙劣的婢女罢了。

她在乎的,是这临江王妃的实名,是这临安王府中自己的一席之地,亦或者是临江王缪荀衣这把刃尖!

思绪纠缠在心,前世那一声寒凉入骨的“斩吧”便如梦魇一般迷住了双眼口鼻,让裴檐雨的身心都似坠入冷窖,呼吸不能。只有手中还握有一寸余热,暖着渐渐失魂的她。

裴檐雨低头望去,是缪莘莘圆润的小手自顾自地钻入自己的掌中,袖边一层的狐毛蹭着自己泛青的血管,微微发痒。

缪莘莘仰着头,见裴檐雨看她,一张还有些苍白的脸冲着她软软笑开,“嫂少!”

这一声,把沉在各自心思中的二人叫得有些愣神,裴檐雨下意识抬头向缪荀衣望去,就撞入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中。

真不得不说,临安王年少倜傥,能轻易地将见过各色贵客的勾栏美人,或者尽阅才郎武将的闺阁小姐溺毙于他一双多情缱绻的狐眸中。

“王妃可是看入神了?”缪荀衣勾眼尾上挑,唇角微勾,语气中带着些许倦烦,轻嘲道,“就算有一双明眸,也不见得能见过什么世面。”

裴檐雨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倒也不恼不闹,只是顺着他的话一笑,觉得他这人脸皮厚极,自吹自擂也丝毫不见羞耻。

转身便牵过缪莘莘的手,向着正堂之外走去。当她路过缪荀衣时,拿起了托盘上剩下的半壶茶,握着着茶壶的柄手,在缪荀衣面前来回晃了一圈。

缪荀衣带笑的眼角落下几分,觉得裴檐雨这番动作像是在戏耍他,也不知是何意,不虞神色写在眉间。但这刚娶来的王妃哑口,又不能强行掰开她的嗓子让她说话,这让一向肆意妄为的他更觉烦闷。

就当缪荀衣眯着眼,还在揣测裴檐雨嫣然笑容背后的意图时,她那握着细柄的素手蓦然松开,

“啪——”

茶壶碎落在地,在地上漫出一滩泛着黄的茶水,没过缪荀衣玄色的靴底——

——撒泡尿自己照照吧!

在缪荀衣还在愣神之际,裴檐雨依旧是眼眸含笑,似乎谁都能轻易拿捏。青色袖摆扬起,扰乱了一室内凝滞的气氛,留下了渐远去一大一小的身影。

千鹤见裴檐雨离开,躬身问缪荀衣道,“王爷,是否要去把王妃抓······带回来?”

缪荀衣眸色沉沉,抬手制止了千鹤继续要说的话语,看着碎在茶水间的瓷片失神了好半晌,笑了一声,“脾气倒是不小。”

千鹤不明白,刚抬头想要询问。缪荀衣便拢袖转身,松松绑在一侧的青丝散出几缕,垂落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不定浮动的眸色,“千鹤,你去查查,迎亲那日是谁摔的茶壶。”

她在蓄意报复。

缪荀衣轻笑,是个有点头脑又记仇的王妃。

恒国虽雄踞东海沿边,借助三山环绕易守难攻,隐隐在周边小国之间成独大之势。然每至寒冬,携着粗沙石砾的西北风便正巧穿过山中间隙,沙尘落于边疆,冷风则席卷天子脚下。

粗陋新建的偏院自是不能抵御严寒,修阮阁虽不处正中,窗口处还有一座环水假山遮住日光,但单从取暖上来看,是那座还未修葺完备的偏院无法比拟的。

修阮阁正屋内光线不好,尤其在冬日时,阴冷潮湿之感更胜。虽有暖炉之类的器物摆着,但长时间居于屋内总会有些许憋闷之感。自从来到这修阮阁,裴檐雨就养出了趁着正午太阳正好时,在院中树下午睡的习惯。

院中一张摇椅轻晃,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未有新芽生长,只是将遒劲曲折的影子投在树下的一张锦被上,碎金落下些许溅到闭眼浅眠的少女脸上,光影斑驳,衬得静美姝丽。

只是身旁一直有个软团子牵着自己的手,让裴檐雨在院中入眠着实有些困难。

裴檐雨睁开双眼,无奈地看了一眼乖巧地站在一旁的缪莘莘,这孩子虽是有些颠痴,却也不吵不闹。许是真的无人陪她,自上次苏宝同被赶出临安王府后,这小团子就黏上了自己。

修阮阁紧挨着缪莘莘住的学勤院,也方便缪莘莘来这儿找,不能说烦她,确实有些叨扰人了。

一旁的静云见裴檐雨没有再睡的意思,弯下腰,又迟疑地看了缪莘莘两眼,“小姐可是觉得烦了,不如我将她带下去哄哄?”

裴檐雨摇头,此时倦意已尽,便将缪莘莘抱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缪莘莘圆脸上的软肉。

从上次缪莘莘落水一事来看,她似乎与缪荀衣这个胞兄不太亲近。不过若是真要让缪莘莘去亲近缪荀衣这个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只怕是会惹得他不快,对缪莘莘来说,也不会是件好事。

缪莘莘顺手环过裴檐雨的脖颈,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还有······”

“小公主在这镇中好像还有一位夫子,小姐可要去看看?”一旁静云思虑片刻后,说道,“不过他并未居于王府,而是深居于市井,也并没有常来照顾小公主。”

裴檐雨站起身,将缪莘莘抱在怀里颠了颠。缪莘莘看起来圆乎乎的,却也没想象中那么重,点点头就站起身来。

静云跟在裴檐雨身旁许久,立马心领神会,“小姐可是要去看看?”

“不过这一路必然会遇到泊落镇的愚民,我怕······”

结亲之时,静云因泊落镇百姓前来闹事不虞了许久,这时再说到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群痴傻愚民罢了,小姐何必理他们!”

裴檐雨摇头轻笑,将缪莘莘放于地上,牵着她走在了前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泊落镇偏远,还未完全落入缪疏清的掌中,民虽愚,然善恶好坏还是能分得清的。

三人行至王府偏门时,一道身着灰色裋褐的门侍垂头问好,甚是恭敬。裴檐雨视线略过,觉得他有些面生,前几日出入王府时并没有见过。

看来那位临安王倒也不笨。

几人沿着人迹鲜少的胡同巷口走,兴许是来的时机不巧,夫子并不在屋内。二人想着此番也算是出了府,倒不如带着缪莘莘好好在镇中转一圈,添置些物什。

祁喜门是泊落镇中最大的一条街市,启岚江的一条支流祁水从中穿过,街面宽广,时有几座明月桥横在路中,底下便是潺潺流动的活水。

街道的两侧宽阔的是酒楼饭馆的店面,狭窄之处则多为当铺或者住户,偶尔有几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横在前面,兜售着零嘴玩具一类的物件。

此时街上人迹鲜少,百姓多居于家中餐食休息,倒也算是祥和安乐。

只要除去前头挤成一团看戏的人。

“你再说一遍!??”

“我家造的工具可都是一顶一的好。你这人闲的没事干就多去刨刨你那二两地。这冬日水少,你们也多关心关心那破田,少来我们这儿闹事!”

裴檐雨本是不想掺和进这些杂事之中,可在这群人中乍一听到自己老熟人的声音,和静云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在人群之后观望。

“可是······你看看,这根耙子昨日刚从你们家修好拿回来。今日我们刚下地,这耙齿就弯了两根,你们敢对财神爷发誓吗?”来质问苏宝同的是一对老夫妇,二人互相搀着,拿着根弯了三根耙齿的钉耙,浑浊的双眸闪躲,虽然有些怯懦,却还是趁着人多质问。

“苏大妹也别急,是不是你们家的那位断手的小哥儿又偷偷干活了,才造出这么一个次品出来!”一旁的孙老汉端着一碗堆出尖头的白饭,看戏看得乐呵,嘴上也不闲着,又是劝架又忙着往嘴里塞着。

看戏中的人也有聪明些的,早早就端了个小板凳,找了处高位坐着。

苏宝同这个匠户长女,自幼就泼辣蛮横。一旦发生什么事儿,不纠缠个十天半月,是不会轻易了结的。众人同情地看着陈老头陈老太,没想到这一来讨要说法,正好遇到苏大妹在家,这下可就麻烦大喽。

苏宝同听了着孙老汉的话,目光有些闪躲,却立马又挺起腰杆,指着陈氏夫妇说道,“血口喷人也得拿出些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你家其他耙子坏了,又想找我们白修!”

又转头冲着孙老汉吼了一声,“谁家造次品,像你这种次品才需要被别人造!”

这苏宝同嗓门确实是大,可也掩不住其中的心虚。

“小姐觉得这是不是与这苏宝同相干?”静云跟在身后,不由得开口问道。

裴檐雨眸色浅淡,点头。见周围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便将缪莘莘拉得近些,免得被其他来看戏的人挤着。

孙老汉一口饭被苏宝同噎在嗓子里,老牛似的脸被憋的通红,好半晌才咽下去,想也不想就说道,“苏大妹可别不识好人心,前几日我们可都看见了,这孙老头在你家修的就是这支耙子,上面的泥印都一样。”

看着苏宝同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孙老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回复清醒后的头脑第一件要干的事便是后悔,自己为何要去招惹这么一位难缠的人物。

有孙老汉出头,周围就多了些三三两两的附和声,苏宝同咬牙,吩咐了旁边一位学徒去把苏勿嗔喊来。

当学徒搀着一位人影走出时,嘈杂看戏的人群倏间就静了几个呼吸,又开始吵吵闹闹的议论起来。

“这苏二哥怎么这副模样了?造孽呦,这怕是菩萨也没法儿吧!”一个把木桶抗在肩上的汉子震诧问道。

“嘘,别说了!”他身旁的娘子用手肘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腰际。

“不得了,真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喜欢苏宝同www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她能说会道骂人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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