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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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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温度飞升,空气都在沸腾,灼烧肌肤,搅动燥热。

苏见热哈哈,商量着,语气放软,“空调能调低一点吗?”

舍友BC也苦哈哈,“对啊对啊,今天好热。”

而舍友A仍以环保为由,拒绝空调调到二十三度的请求,将原罪归于她们,“可能你们都挂着蚊帐。”极为平缓的语调,苏见却揪出了阴阳怪气。

心里张牙舞爪一顿,最后自我消化。没有充当领头羊的习惯,无意在最后的三个月高中生涯创造闹心的情绪。

于是妥协,吩咐小风扇开启久违的工作。

这晚,三个来自不同床位的小风扇都嘟嘟嘟地叫嚣。

次日起来,天色灰白,苏见是被热醒的,薄被蹬到床尾,小风扇也电力耗光,休息呼呼大睡。

眼皮疲倦,还想继续眯多十分钟,随手拿了个作业本,撕了一张纸给自己送凉快。

半分未到,手臂酸味蔓延,她了无希望地摔在床上。

目光茫然游走,兜兜绕绕,经过空调。眼光一凝,空调显示度数的地方竟没有红光。

空调也罢工了。

经过这番折腾,睡意消散。她认命起床刷牙洗脸去吃早餐。

嘴里的炒河粉无滋无味,越想越气愤。

在她完成洗漱工作后,舍友B迷迷糊糊地走出阳台,看是她,往室内张望。估计是确认A的不在场。

随后跟她吐槽,A女士半夜关了空调。亲眼所见,但因为实在太困,就懒得争辩。

一到课室,后排的陈既安已经埋在习题堆里。

苏见频频调头,想叙说一番昨晚难熬的事迹,却被他的专注叫停。怎么会有人始终保持朝干夕惕,她今天已经很早来了,陈既安既然比她还早。

哎,她的学习劲头究竟何时崛起。

“怎么了?”奋笔疾书的人懒懒抬眼。

苏见摇头,嗡声,“没事。”

“快说。”他熟透她的脑电波,“到底想干嘛。”

早在反复转头的过程中,她已编排好呈现画面的文字版本,细节入微。

如是一顿机关枪式控诉后,喘气速度加快,腰肢也疲倦懒了下来,叫苦连天,“我好热啊。”

现实条件明摆,换宿舍性价比不高,跟班主任解释理由,以及适应新室友都要闹腾一阵。陈既安只能安慰,提供缓解工具。

当天下午放学,那厮一脸神闲气定,下巴示意她查收。

苏见错愕,五颜六色的风扇跟好几根纠缠不绝的数据线七扭八歪地躺在桌面,递去困惑。

他自若,又增添样式,三个白色充电宝。

苏见迟疑,“给我的?”

旁边的人嗯哼,插播说明,“可以边充边用,充电宝要是没电了,我帮你充。”

“太夸张了吧。”她拢拢这堆东西。

他故意,“不要就给回我。”

“别。”苏见趴下覆盖桌面,笑嘻嘻,“我要。”动作不经意过大,手肘触碰笔袋,稀稀落落的笔杆啪嗒啪嗒摔地上,四处滚动。

陈既安折腰帮忙,也不知道自己寻到了何处。只在抬头时,闻得一记惊言。

“你干什么,我有男朋友的。”来源舍友A,那个穿着薄背心喊冷,并半夜偷偷关空调的人。

他发懵几瞬,少见的短路,脸色僵滞。

苏见目睹全程,同款表情,凝噎良久,护犊精神踊跃。

也大奇,刷新认知。终是她阅历浅薄,解构人性底线的本事未达及格线,无法知晓某些人竟会拥有如此盲目的自信。

积淀多年的矛盾聚合,苏见意欲击碎和平镜面,就要上前理论,谁他妈看得上你啊。

不料,陈既安拉住气咻咻的她,拔起身子,挡在前面,倨傲眉眼扫过A女士,唇周弧度静止,仅鼻腔溢出一道很浅的嗤笑。

转而扽走苏见。

苏见当下只想持剪刀剪裂她的嘴,简直胡说八道,坏人心肠,看谁都坏。

陈既安反倒没事人,试图哄灭她的火焰,“走啦,去吃饭。”

“不想吃!”她恼得跳脚,气饱了。

“那要不点外卖?”

此语成功转移苏见的情绪点,她眼睛一亮,前尘往事抛洒在九霄云外。

浮现充沛的希冀,“能点?”又自我掐暗,“不要吧。”甚至规劝,“最近学校管得紧。”

她后怕,上次差点被抓到。

校庆那个白天举办游园活动。

陈既安只想待在课室打游戏。而苏见在班里好闺蜜数量不多,只有一两个。

一个去摆摊,一个约了小学弟。

苏见抵制陷入孤单,缠着扯着陈既安到处逛。

路遇三两人,皆持有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味蕾蠢蠢欲动,“陈既安,你看,他们有糖葫芦!居然有糖葫芦。”

某人淡淡看去,“想吃?”

“当然!”

陈既安熟门熟路充当导航工具,灵活躲过横七竖八的枝叶,嘴皮闲不了,喋喋叮咛,“手臂要动一下,这里蚊虫多。”

苏见敷衍动一动。

大感新奇,此等偏僻小路她从未涉步,撒眸扫描。

杂草丛生,树枝野蛮生长,但陆续有人从里头一条狭窄光秃秃的小路冒出来。鲁迅先生曾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她平凡思维,认为脚下的路就是这样生成的。

跟着陈既安猫腰,瞳仁骨碌碌,“这是哪里?”

话落,前头的人顺直背脊,闪到一旁。

一片烟火萦绕的光明闪亮登场。

靠啊,人间美食街。墙栏外,全是支摊子的商贩,应有竟有,烤冷面、淀粉肠、臭豆腐、豆腐花,种类繁多。

墙内的她,好久没有呼吸凡间的烟火气了。

再走进几步,眼前一亮。

约莫六七十岁的老爷爷旁边站着单车,上边绑了一颗粗墩的糖果树,扎满了红色糖葫芦。

苏见双手抓着挡栏,不由舒展笑痕回过头去,『陈既安!你看!』话音落地,又朝老板欢声,要了两串。

某人自觉掏钱。

她余光瞥见,连忙截住,“我有钱。”

“就那点钱。”他不以为然,捻钞票递过去。

苏见惭愧,不能总叫他埋单,用身子打断他的动作,飞快把自己的钱伸出围栏。

为了消除陈既安后续的开口机会,推他走人,“快,我还吃烤冷面!”

目标刚喊,周围窸悉簌簌骚动起来。

苏见经验少,大感纳闷。

某人路走多了,颇为镇定,驾轻就熟地注解,“阿sir来抓人了。”

学校的阿sir,抓的是学生。

苏见尚处于捋清况味的阶段,就被陈既安拉着逃跑。

清风跟脸蛋撞了满怀,明明应该招惹凉意,她却燥热连连。低头探索,发现源头在手腕。

修长的手指抓拢她的骨节,滚烫的温度紧贴肌肤,蔓延全身。当这道温度撤离时,依稀有一股黏糊劲弥留,久久未散。

她看着手腕那块地方愣怔,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逃遁危险后,陈既安居然笑了,短暂的。

偏这短短的一声轻笑,在她耳朵里无限拉长放大,松快的调子飘扬在狭小的楼道里,像海浪般,一波涨过一波,不是细微,是明朗的。

苏见蚂蚁挠背,乱如麻线。

疑惑他笑声为何,为她面红耳赤,还是脱难后的侥幸。

且他目光时不时流转到她眼睛里,过于炽热。苏见难捱此举,拒绝交换眼波,忐忑地垂下眸子。见他鞋子白亮干净,生出不公情绪,攒足了力度,抬脚踢他。

别再笑了!

画面在脑海重新播放,视线不由自主定位到腕骨逗留不走。

又跑到某人嘴角处,幸好当下他嘴角正安静,只催促她快点决定,“吃不吃?”

苏见思路回归正道,“等周末再去买吧。”

眼前的人无所谓地耸肩,轻挑眉梢,『那你周末吃』稍加停顿后陡然靠拢她,加重后半句,欠欠的,“我现在吃。”说着就调头,分道扬镳的势头。

怎么可以这样子!苏见心痒痒,急打转弯灯,“不行,我也要现在吃。”

多少保留一丝担忧,“还是上次的地方拿吗?”路况不对。

“这次换地了。”他唇角绽放神秘。

雾水灌满脑子。

怎么看都不想一个交接的地址。

陈既安把她带到天台了,毫无嫌弃地轻松坐在台阶。

苏见蹲下,观察地面尘土含量,觉得灰扑扑的,拒绝入座,“我不要。”坐脏裤子,可难洗了。

“随你。”他大剌剌地敞开双腿,竟占据两个台阶。低头捣鼓手机,拨了个电话,老练透了,“嗯,好,送来高三天台。”

苏见也尝试将腿搁两台阶,好吧,不够长。一壁问:“别人送?”

陈既安点头。

苏见吸气睁大眼睛,更加惑然,“外卖员能进来?”

对面又笑了,朗似那日的轻笑,这次是逗乐的。

虽性质不同,但两道笑声仍交叠,协同攻击耳朵,导致微热再次现身。

苏见不满极了,抬头“啪”的一声,打他肩膀,“正经点!”一天到晚笑笑笑!

“肯定不是啊。”他看糊涂蛋,“学生来的,有人专门帮忙拿。”

“学生干这事?”她从来没有听过,“为什么?”

“废话,赚钱啊。”一嘴资本主义。

苏见嘁,赏他白眼。

这厮绝对没少干此事。

低头交接的样子太熟了,给钱拿/货的过程五秒不到。

苏见正欲侃他几句,结果先被香味吸引,“你买了什么啊?”

某人声带偷懒,直接给袋子,叫她自己看。

居然是*记。

黄灿灿的脆鳞片片分明,鲜香扑面。鸡翅兴许刚出炉,还冒着缭缭白气。

苏见等嘶哈嘶哈,等不及,张嘴就啃。

肉质嫩滑,腌制入味。咬到里头,汁水满溢。

她摇晃手臂,不禁赞叹,“好好吃。”环视一圈,静谧无人的空间更添风味。

好刺激!她生出tou情的错觉,对象鸡翅。

持续的咀嚼,叫嘴皮泛酸。

苏见减缓口腔运作,唤了声旁边的人,发射突兀的问号,“你觉得A好看吗?班里好像很多人喜欢她。”无端端的,就是很想问,听过好几个人说。A如果抛开人品德性,光样貌身材学习成绩,也独一筹。

陈既安目光望到她眼睛里,眼态风平浪静,幽幽的。

良久未获得应答,苏见吓。思维发散,他该不会喜欢A吧。

亦如此释放疑惑,“你也喜欢她?”A在课室里的言语,貌似表明已有男友。

再三犹豫,还是扔过去,“男小三会被人窜唾弃的。”紧皱的眉眼,低低的声音充满担忧。

陈既安唇线绷紧,直接丢她白眼,用力撇开对顾。

什么意思?苏见瞪目哆口,不是吧?真的?A很坏的,男人只在乎脸蛋吗?

那头倏地拨回脑袋,单指重重推她额头,啐她脑筋乱七八糟,“一天天的装什么?”他闭了闭眼,深深叹息。

迫于无奈,蹙着眉头睁目,言语俨然粗野起来,“我他妈的怎么会喜欢她!”还被她蠢到有气无力,『你痴线啊。』

又赐一份白眼,纠正她的数据库,“班里喜欢你的比喜欢她的多。”

心跳莫名松懈,卸下千斤锤。

转瞬慢半拍,被他的尾话惊到,“真的?”不太相信,陈既安经常捉弄她,喜欢看她出糗。还是不要得意忘形先。

他再喟然,不情不愿的,“是的。”

苏见讨要证据,“你统计过?”

他长吁,脸上大块悲哀,给予苏见,“是我上铺统计的。”

“谁啊?”她好奇。男生宿舍的夜谈内容竟如此八公。

陈既安朋友精神,“不告诉你!”说罢,长腿稍稍使劲,行云流水。

鹤立的淡影附上来,她追寻影子,誓要撬开他的嘴。

没两步却顿足了。

那厮走出楼梯口,于灰白天色下。身形笔直,肩线利落。很多男生糙汉习惯,衣服洗得灰扑扑,但陈既安的校服白得晃眼,如同崭新,没有半点污渍,连球鞋也是干净白亮的。

苏见不觉呆了神,想起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白纯粹,一丝杂质都无。

忽然,陈既安回头,惊喜色,招呼她过去。脑海中的眼睛出现了,稀薄的日光折射在上边,明明天色黯淡,她却觉得灿烂。

“快来啊。”他再唤,目光如炬,神情恣意又明朗。

她飘忽忽的,对面那把声音似乎拥有吸力,双腿接受吸引。

结果刚踩入沥青地板,细微的“噼啪”摔在脸上,神经登时清醒,倒退原位,“下雨呢!”

那厢貌似很享受,仰面感受雨水掉落,变得温和惬意,也要拉她一同,“你不觉得在雨下吃东西,很舒服吗?”

舒服你个大头。神经病啊,苏见当然谢绝盟友邀请,脸肌扭曲,“我才不要!”真是神神化化的。

苏见是该庆幸,还是应产生悲悯。

第二天全市模考,她刚好同陈既安一个考场。

考理综时,偶尔听见喷嚏跟擤鼻涕的动静。

知道很不该,但这一刻她兜不住,笑出了声。真是神经病,活该。谁叫你淋雨吃东西。

雨水温柔,也残忍。某人感冒了,撑到最后一科英语,考完就请了周四五的假。

陈既安家跟苏见一个小区,但是不同栋。

她家靠里,而他位于中间位置。反正离得近,几步路的功夫,她本想周五当晚就去他家探望探望。怎知下午姨妈到访,肚子的垂坠感耽误行动。

只能挪到次日稍稍缓解之后,端着莫女士刚熬好的红糖姜水过去。

莫女士巴不得女儿跟成绩优秀的侄子待一起交流学习经验,而她跟舅妈外出享受闺蜜时刻。

苏见在客厅坐坐躺躺,横竖找不到舒服的姿势。看看一楼的书房,门牢牢关着。

她徘徊于前,耳朵贴在门缝,尝试揽收里边的动静。

但隔音效果优越,啥都没收获。

来到时,舅妈说陈既安在面试。

未及她进一步询问何种面试,她妈就急匆匆拉人出去,打发她一个ipad。

兜兜转转,没骨头似地靠回沙发。

连续剧变得无滋无味,像床边有个睡了十几载的男人。对方整装待发,她却眼皮直打盹。

将将坠入深度阶段。

那头门把动了。

依稀听到,挣扎好几次,彷佛睁开了,又没有打开。

一个个梦境叠加,套圈。她失足栽进去,本有机会逃脱,却甘心停驻。

里面有一张干净白皙的侧脸,吹弹可破,细嫩无比。她吞唾沫,想向前上手刮一把,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滑溜溜。

意识早与驱动导向分家。

恍然一瞬,眼睛睁开了。

迷迷糊糊擦过视野,像是梦境里的。苏见揉揉眼睛,召唤所有魂魄。

这才发现,跟前两条长腿伫着。抬睫看去,某人眸色深沉,摸不着情绪。她咯噔一下,本能地摸嘴角,好在这次没留口水。

“干嘛?”她对上陈既安。

这厮早已站起来,居高临下,恢复抄兜欠扁的臭模样瞅她几秒然后转体,悠悠上楼,用后脑勺复制她的话,“你干嘛。”鼻音浓厚。

德行,装酷也酷不过laughing哥啊。苏见哼哼,努嘴不望他。

视线正巧搭至茶几上的保温壶,恍然记起此行目的,捞过壶子逐上楼,『喂!』

那登徒子原本慢吞吞地走,结果到楼梯半腰听见她喊,突然加速,一步三台阶。

又来!又来!又是这样子!

幼稚!她否决认输,足底卯劲,噔噔噔追赶。

几步之差,见某人有减缓趋势,她兴头仍存,在陈既安开门之际,唰地撞去,屁股吻椅子。

胜利者姿态。

有人一挨床就钻到被子里,看来还未完全痊愈。

刚好!她见桌面扽黑色水杯没盛东西,便将保暖壶的液体倒进去,献宝式送去,“快喝。”

陈既安坐起来倚在床背上,鼻尖动动,附身看一眼杯子。登时后仰,拉开警戒,“这是什么?”

苏见睃他,速度快且强硬,“驱寒的,快喝!要冷了!”

“哦。”他果真接去,皱着眉头咕噜咕噜好几口。

苏见有点受宠若惊,这么听话?看样子被感冒折磨得不行,真可怜。

那头连“嘶”几下,“好辣。”

“废话喔,这是红糖姜水。”苏见哼哼。

“你弄的?”他产生问题。

苏见提嗓,“当然。”又降落,“不是啊,我妈煲的。我今天可喝了两杯。”她骄傲,这么难喝的,不带喘气喝完了。

“你大姨妈来了?”语气好生自然。

苏见诧异,太直白了,盯着他嗡声,“是啊。”

某人今天问题颇多,“今天十八号?”

奇奇怪怪,她略微狐疑,“嗯嗯。”

“你们女生一个月来一次?”又来了。

苏见偏头眯眼,持有犹豫,“差不多吧??基本二十八天一个周期。”

那头下颌微动,苏见砍断他的念头,整个保温杯搡给他,“还有!喝完它!”一个男生这么关心女生月干嘛,他不臊,她都臊了。

“喂,你这次考得怎样。”床头的人再再再丢来一个问题。

怎么人不在学校,消息还如此灵通。

这次考试,成绩单出得奇快,不到两天就公布了。苏见咦,垂首瞅鞋子,咕哝,“就五百多名吧。”

对面沉默。

话题不宜继续,她迁移位置,“你刚刚面试什么?”

陈既安眼神搁她这里两三秒,方启口,“没。”又凝望,这次颇久。

苏见被他看得揣揣,神经病,看她不说话。

欲要怼人,他却抢先,“就随便弄一弄,不重要。”

“哦哦。”

空气静止。

她修饰停滞的氛围,领头撩话,“怎么不问你自己的排名?”

某人言简意赅,“我有数。”

可恨,可恶!人比人气死人!苏见琢磨,好歹遗传了大学教授跟高中名师的基因,为何她境地如此糟糕?

这下,换人哎哎。

苏见抬头看他,“怎么了?”年级第三,有烦恼?

岂料,因果在她。

某人低眉垂眼,“我以为能把你拉到一本呢。”轻松的脸色,她却嗅出低落。

苏见愧对老师,捧端真挚,“二本也挺好的。”陈既安费了九牛之力把她救到了这个程度,“我很满足了。”再牢固可信度,“哎呀,我本来就不擅长学习。”

可是,担忧浮现,“我们是不是......”这个问题埋心里好久了,她咬唇须臾,终于挣脱出来,“是不是以后不能在一个地方上学了?”

懒洋洋的人突然鲤鱼打挺,不再斜看她,几乎没有停顿,“你出省吗?”

苏见吓,脊椎反射性撞上椅背,定定地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瞳仁,里边有缩小版的她,特别清晰,脑子停止转动,空白一片。

且心跳短暂凌乱,两脚不由靠拢,调整规整姿势。

目光还在交流,她抓紧衣摆,失去砍断的念头,对着他的眼睛,果断,“当然不出。”

虽然渴望离开莫女士的手掌心,但她G省思维,拒绝异乡。这是给这句回复的解释。

他好快接上,“我也不出。”

她愣,眨眨眼皮。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算G省人,没有土生土长的执着。

可他牵唇,齿间流淌缓缓的语速,“那就一起留在南安。”

对面的目光或许灼热,似有颗太阳在肆意挥洒光芒。

太刺眼了,苏见敛眉落头,兜兜转转又绕回鞋尖。

很轻很轻,嗫嚅着,『嗯嗯。』

心下靠,留南安就留南安,无端端摆弄真挚的神情出来,好突然,肯定故意的!真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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