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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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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

剑拔弩张。

张琦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私下摆手,给摄影师使眼色让他掐了这一段。

戚薇妮下意识看了宁湾一眼。

出乎意料的,宁湾笑了:“好吧。”

散场之后宁湾跟着杨璐上车去酒店,杨璐跟在她身后,紧张地追问:“你们当初分开是不是不愉快,现在的关系还好吗——”许清景从没在镜头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一开始还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一想如果不是和平分手,以STEP的手段,下一秒宁湾就会在所有公开平台上查无此人。

宁湾说:“他就是生气了而已。”

她太了解许清景,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宁湾就是搞不明白,洛阳她没去,能解释的当天也解释了,许清景应该比她更清楚她不是要走,他还是生气。

她手刚扶上车门,忽然一顿,回头看了眼夜色掩映中的小路。

杨璐不明所以:“怎么了?”

所有人都跟车回酒店,林湖留下来等申全州,他一个人无法决定许清景的所有事情,申全州会过问许清景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细节。

申全州从车上下来,张琦放下手头的事情过去打招呼:“申哥,好久不见。”

申全州看见他就想起来许清景完全没必要接这个奇形怪状的综艺,皮笑肉不笑:“上星期不是才在乌江颁奖典礼上见过?”

张琦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笑:“当时看申哥在忙,就没上去搭话。”

申全州冷哼了一声。

他扫过林湖,林湖立刻意会,跟着他上车。

车上林湖不断推眼镜,申全州头也没偏:“有什么事直说。”

林湖想了想还是把晚上的事复述了一遍,申全州点头表示知道,他刚跟付缺从一场饭局上脱身,身上全是酒气,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跟宁湾相关的事你别管了。”

林湖将眼镜取下来擦,斟酌片刻道:“不会出事吗?”

申全州说:“工作室都解散了,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一出双方都沉默了。

“STEP最近那个新人势头还行,”申全州用平板划图,掩饰话语中的异样,“试着捧捧。”

林湖忍不住:“真的要退?”

七年,申全州跟在许清景身边的时间只多不少。

申全州合上平板,沉沉叹了口气。

下车之前林湖给申全州开门,车正好停在一盏路灯下,白光在他金属镜框上折射出锐利的冷芒。

他告诉申全州:“明天的录制在电影学院。”

八个嘉宾里面有五个毕业或在读同一所学校,拍摄地点定在学校也不是奇怪的事。

申全州忙得这时候才有空喝一口水,闻言差点把水喷出来。

他接过林湖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一边擦一边想世界上很多的缘分,真是躲也躲不过。

同一时间,宁湾的车上坐进来了李怡。

李怡上车后将帽子取下来,露出贴在额头上的几缕湿发。

宁湾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刚要走发现后面路上跟着人,多看了两眼,发现是她。

李怡用纸擦汗,侧边酒窝很深地陷下去:“本来约好的化妆师没时间,让我过来顶几天。”

“还没跟制片老师说这事呢,宁老师把我放在一边的路口我搭地铁回去就行。”从坐姿上看她很紧张,双手规规矩矩交握,放在膝盖上。

宁湾:“你住哪儿?”

李怡犹豫地报了个地名。

“来不及了吧,地铁零点停运。”杨璐拿出手机看时间,“要不我们送你?”

宁湾想了想:“让她跟我一起去酒店,明天早上六点就要集合,她也没办法坐车过来。”

李怡看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怔怔然,宁湾升起车窗挡风,空间密闭后闻到她身上很淡的玫瑰花花味儿。

“你和付缺用了同一种香水?”她随口问。

李怡一愣,慌忙解释:“不是,我身上是晒干的玫瑰花花香包……”

宁湾回头看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么仔细,像生怕她误会一样:“嗯。”

杨璐忽然想起什么,把她录制时放在自己这儿的手机递过去:“对了,黎朝喜给你打过电话,你要回拨过去吗?”

宁湾解锁,在浏览完所有消息后脸色一变。

“出什么事了?”杨璐一边拆小面包填饱饥肠辘辘的肠胃一边问。

宁湾手差点绷出青筋。

“黎朝喜和朋友在远海区开了间酒吧,出了点事。”

“被人举报违规经营。”

“远海区?”杨璐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里的租金天价。”

“不过一般市监局的人手不会伸那么长,她惹到什么人了吗?”

宁湾从牙齿里咬出两个字:“付缺。”

一直听着没有作声的李怡脸色惨白。

杨璐有少女心萌动的时候,那时候付缺的组合如日中天,她还逃课去看过路演。她工作之后见付缺的第一面,他就已经是西装革履唯利是图的商人了。

作为粉丝亲眼看见他在舞台上张狂不可一世的样子,又过十年彼此工作交集,在一尘不染的会议室客气握手,看他在不一样的领域游刃有余,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一条无形的时间长河泾渭分明在中间。

杨璐再从别人嘴里听到付缺如何如何有能力,如何心狠手辣,短短几年间将STEP抬到如今的位置,都会忍不住想他如果留在娱乐圈会不会是第二个许清景。

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

宁湾的太阳穴狠狠抽动了一下。

她和付缺还有黎朝喜唯一有关联的人就是许清景,杨璐很快也想到,担忧道:“冲着你来的?”

“你先把李怡送到我房间,”宁湾当机立断,“我去一趟远海。”

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她一眼看见形容憔悴的黎朝喜,她没梳头发站在街边,大晚上的被冻得瑟瑟发抖。

看见宁湾眼泪花就憋不住了,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三天前,有警察来,说是例行检查,我跟陈月都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市监局的人就来了,说我们被举报违法经营,要关店整改。”

陈月是跟她合伙的朋友。

“什么违法经营。”

黎朝喜抹了把鼻子,狠狠:“根本没有,也没人告诉我们怎么违法经营就直接勒令我们关店整改。”

她已经给工商局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不是踢皮球说这事儿不归他们管找市监局就是含含糊糊拖时间,黎朝喜这两天在局子里来来回回奔波好几趟,人都瘦了一圈。

吴越接了一个大案子,人在外地,远水解不了近火,只会让他干着急。

刚半夜十一点,正应该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周边人来人往,前三天热闹喧嚣群魔乱舞的酒吧一片昏暗,霓虹灯全灭,周遭全是萧条的黑暗。

夜风卷起门前白色塑料袋。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宁湾在门口盯着封条沉默了一会儿:“市监局来的人姓什么?”

“姓乔。”黎朝喜好几次被拒之门外,咬着牙说。

她对宁湾有全然的信任,也并不是指望宁湾帮她解决问题,就是吴越不在一个人心里发慌,需要一个主心骨。

宁湾心往下沉了沉。

姓乔,她并不认识,她对市监局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和许清景因晚归的问题争吵后,工商部门姓孟的领导带人封了一整条街。

“你给他打电话。”

“现在吗?现在半夜了,会不会……”不太好。

宁湾冷笑:“亏心事做多了半夜睡得着我算他胆子大。”

黎朝喜一哆嗦,从手机里翻出号码,电话接通后递给她。

大半夜的乔卫阳正跟两个同部门的同事一起洗脚,腿上搭着一条大长毛巾,见又是同一个人的电话眼中闪过不悦:“下午不是说了你们的酒吧要整改要整改,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吗,要我说你们也是做生意的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黎朝喜开了外放,刚要说两句话宁湾把她手机接了过来,凉飕飕:“我找孟启陈。”

“孟启陈,谁叫孟……”乔卫阳梭然一惊,从沙发上做坐起来,“孟孟孟——”

他毕竟是在官场混迹惯了的老油条,慌张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你找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什么孟,启,什么的。”

黎朝喜明显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没那么强硬,过了半天宁湾一直没说话,乔卫阳没听见电话里的动静,不由得慌了神:“你跟孟,”吞咽口水的声音,艰难地混过去了名字,“是什么关系。”孟启陈严格意义上说是他直系领导的领导,他直呼其名都感到面颊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黎朝喜心提到嗓子眼,宁湾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甚至有微妙的嘲笑:“关你什么事。”

乔卫阳一噎,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也不是我们非要封,”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人,他咬了咬牙,“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宁湾心里有模糊的猜想。

她倒不会误会这种事是许清景做的,多半是付缺自作主张。

黎朝喜好几天没睡好,现在完全是强撑着精神。宁湾暴力把门上的封条撕下来,揉成一团:“你先回去睡觉。”

她没说什么,但黎朝喜莫名安下心。

杨璐不放心,叫了车把李怡送去酒店后又折返,车一直在拐角等着。黎朝喜刚进单元楼门杨璐就看着宁湾脸色问:“棘手吗?”

宁湾脑袋有点胀痛,但她摇了摇头,说:“还好。”她心情很恶劣,找申全州要了付缺的地址。

宁:「付缺人在哪儿,我找他有事」

申全州:「今晚不清楚,明天应该会去STEP办公大楼」

宁湾停了半秒。

申全州刚洗完澡,坐在床上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他想旁敲侧击一下宁湾的态度,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许清景今晚不太舒服,我抽不开空,你要不帮他换个药,脚上的

宁湾本来要回他上一条消息,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好”字已经从对话框发送了出去。

申全州已经迅速回了她这条消息:好的,交给你了,记得不要沾水,对了,他腰上还有伤,有什么动作不方便的也帮帮忙。还有,他今晚不舒服晚饭没吃两口,你在楼下顺便打包一碗白粥,什么都不加

宁湾看着聊天框一长串文字:“……”

杨璐头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一下惊醒:“怎么了?”

宁湾说:“你在前面路口掉头把我放下。”

杨璐习惯性安排好一切事情:“你不回酒店?明天六点我到哪儿去接你?”

“不用。”宁湾下车,顺手带上了门。

金科澄湾门禁极严,必须要在物业登记再联系业主才能进小区门。

宁湾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铝制栅栏内种了一棵巨大的茶花树。这个月份开过了火,花谢了大半。唯剩一颗碗口大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在昏暗中流出霜蓝的月光。

宁湾就站在那株茶花树面前。

她一直没空细想该怎么处理和许清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太复杂,一想就觉得牵扯到无数蛛丝细线一般的隐患,但她却并没有以前那么抗拒和退缩。

她一眼看见了走过来的许清景。

穿一身素白黑条的家居服,身形修长。

像是刚洗漱完,走到她面前时问了一句什么。

宁湾只看见他开口,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在那一刻跑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她问许清景:“你说什么?”

“不睡觉来干什么?”许清景面上的冷淡太薄,轻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余光瞥到宁湾身后空无一人,皱了皱眉。

一个人来的。

宁湾一手还拎着粥袋子,偏偏不愿意绕过去,就这么好玩地隔着栏杆跟他说话:“我有非说不可的话。”

“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

许清景笑了一声,抓了后一句的重点:“有事找我?”

他不是易于接近的长相,垂眼看人时凤眼上扬的弧度变得明显,无端露出冰冷锋利的意味。

“你说了那样的话,我还在生气。”

宁湾一愣,反应了半秒才认识到他大概说的是那句“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她好脾气地道歉:“我不该那么说。”

晚风徐徐,她柔软得不可思议,四周有茶花末期凋零的气息。

许清景又说:“你至少让我高兴。”

“……”

宁湾真没想到来送粥还要把人哄高兴,一时有点哭笑不得,站在一扇栅栏之隔怀疑人生:“我就来送粥,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许清景不知道信没信,宁湾终于从外面绕进去,跟在他身后。

“申全州说你不舒服,晚饭没吃几口,我来看看你脚腕的伤,顺便在路口买了碗粥。”

许清景没有回她,宁湾于是自顾自:“你换了药吗,伤口结痂了没有,痒的话千万别挠。”

到楼梯口了。

宁湾走快两步和他并排,没得到回应疑问地喊:“许清景?”

许清景偏了偏头。

“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冷静又清醒地说,“我只接受一种身份的关心。”

宁湾顿了顿,说:“嗯,我知道。”

楼道内声控灯倏忽一灭。

这样骤然的安静让宁湾心里不安,干着嗓子转移话题:“你明天几点起床,怎么还不睡?申全州说你腰上有伤……”怎么回事。

“宁湾。”许清景打断她。

宁湾一僵,恨不得立正站好。

许清景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想接吻吗?”

就算是因为黎朝喜的事,也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结果是他想要的。

敞开的楼道飘进来一阵凉风,宁湾心里很轻松,唇边出现漂亮而明媚的笑意:“我不接——”她思考了片刻,说:

“不明不白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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