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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非常垃圾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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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和你哥哥成亲?”

那来自地狱的声音。

想冲上去纠缠着像蛛丝一般的头发,将对方的脑袋像碾碎番薯一样碾碎在青石板上。但是那蛛丝好像又突然的延长,又变得极细,勒住了脖子,林诗诚说不出来话。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金瞳中充盈着的空洞,自己好像掉了下去,在下坠的时候被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压在了谷底。就是眼神的转换间,像是被弹起,跳脱到了窒息的世界当中,于是自己又当了那个窒息的人。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杀人的人的女儿,尽管自己是杀人的人所杀的人……

这世界上能困住人的笼子从来都没有,林诗诚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竖起数万道用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制成的横和竖,但是又何以不能杀了想杀了自己的人呢?哪怕那个杀人的人过往现在和以后都杀了人。那这隔绝了她手中的刀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是敲门的声音。

窒息的世界俶尔变成了下着雪的南方。

周云匆匆忙忙穿戴好,他甚至感觉这具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自己被分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属于行尸走肉。

扑面而来的夹着雪星子的寒风吹到脸上时,清醒了七八分。

杨清流今天穿了浅桃色的衣裙,广袖里面套了紧口的白色琵琶袖,袖子里面露出的白色的圆润的衣袖与衣领处的中衣领子相得彰益。最外面披了天水碧的白毛领斗篷,全身上下最俗气的颜色被头上随意的低盘发稀释了一些,最终被头发上插着的白色石头打磨成的簪子消释殆尽。

有的时候看别人搭衣服真的是一种享受。

但这并不影响周云不换掉他身上的皂衣。

“早,和我下山去拿点钱?”杨清流道。

周云看了一眼外面飘雪的十一月:“抱歉,但我今天真的很困。”

杨清流手中好像发出了一些纸张折皱的声音:“吃颗糖醒醒神。”她把那颗飘着药香的琥珀色糖果递给他。“一颗提神醒脑,两颗久记不衰,三颗延年益寿。”

没办法,拿人手短,但是有谁能拒绝早上来颗药糖醒醒神呢!

周云这才发现原来这山下还是很繁华的街市,他昨晚一直以为这是个穷乡僻壤的隐居之地。后来才知道确实是如此,用了一点小手段,不过这自然是后话了。

虽然说最近是战事频繁,但是大部分也都在北方,南方人无非是生活拮据一点。整条街一眼望过去,杨清流穿的还算素的,不过这正是买年货的时候,也算正常。杨清流挑着今天的早点,有点纠结是选红糖馒头还是糖包,所以干脆全买了。

“来,你选一个吧,你今天的早点被姐包咯。”杨清流将纸袋子递给周云,最近快过年了,商家们宰人宰的跟老虎一样,一个糖包能用的了十文钱。

“杨小姐……你真的不缺钱吗?”

杨清流刚刚用纸包了红糖馒头,歪着头看着他:“说的好像我有手有脚不会赚钱一样,你以为我今天这么早出来干嘛?出来买早点也太肤浅了吧?”

“你想听故事吗?”杨清流凝视着馒头周围的白气,好像在那些飘散着的缝隙当中看到了过去。

“听了又不会怎么样?当然要听啦。”

“很久之前的事了,很老套的戏子和将军。”

“那个戏子很俗的叫相思,那几年什么都不景气,私下里也有些接客的活,红楼里面的人呢都管她叫红豆姑娘。那天,她演着戏剧,只是无意间看了台下一眼,好一个俊俏的儿郎。那个男人和她对视了,幸好胭脂水粉够重,才不至于被人看去了脸红。戏曲唱罢,在戏台子后面才发现男人出手阔绰,又问到了姓凌。这位红豆姑娘就开始容光焕发了起来,唱戏也是越发的好了,很快就到了这楼里面的上游,接客也少了许多。两个人高低隔着三尺红台,远远隔着人头攒动,爱意隔着一枚在两唇之间衔接着的铜钱。这期间,戏子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很有名的凌家公子。他许诺,征战归来就带她入门……”

杨清流突然顿了顿,转头看周云:“你要不要猜猜接下来?”

周云道:“要么是这位公子征战回来的时候带了另一位女子,要么就是征战回来之后有皇帝赐婚!”

杨清流开始吃她的红糖馒头:“是后者,那位萧家大小姐就不乐意了:一个戏子,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千人尝,怎么就能和我相提并论!两人为此大吵一架,但是皇命在上,这婚还是要结的。”

周云头脑愣了半拍。

“这位相思呢,知道了之后悲痛万分,然后就像你所想的那样,唱完最后的戏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周云听着这老套的故事却感觉有了些意思:“是不是那个戏台就在这附近啊?!”

“没错。你还想接着听吗?”

“据说,在每年这个相思姑娘上吊的时候,北郊荒坟地的一个小坟头旁边会出现一个女子的鬼魂!这凌将军就有一年和自己的结发妻子吵了一架后,来到了这里和鬼魂碰到了。鬼说:我一直就在这里啊…不过我也该走了……”

周云的壳子里,林诗诚的灵魂在嫌弃万分。她真的感觉这个戏子很恶心,虽然这个世界的女子大部分都这样,但就是有一种无端的恶心。这另一个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许诺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所以她从不轻易许诺。

杨清流吃完最后一点馒头:“好了,一起和我拿钱去吧。”

亲眼见到那个小戏楼,总觉得有些不真切。那里面的掌柜又或者说是老鸨,堆满了褶皱的笑容使她的脸看上去像一朵枯烂的菊/花:“呀!殷小姐!您的大驾光临,可真是让这老舍蓬碧生辉!”

“把这个月的钱结一下,小星的本子差不多过几天就能送过来了。”杨清流脸上没了刚才轻松的笑容,神情冷淡的跟过来收租的房东一样。

“不着急,不着急!要我说您这位友人也真是天纵奇才,这出一个剧本就火一个剧本,简直百年难得……”那个满身褶子的掌柜又开始招呼着伙计端茶送水。

“我说!赶紧交钱!”杨清流已经恼怒的皱起了眉。“你听得懂戏腔,听不懂人话吗?”

钱在杨清流的愠色下很快就点齐了交到她手里,杨清流不屑一顾的转身出门。在刚刚过了离那个小楼两家店的地方她会心一笑:“拿钱咯!刚刚吓到你了吗?”

林诗诚赶紧将神游天外的自己拉回来:“小星是您吧?”

“是我,但是你也知道,女人的稿子没什么人收,所以借用一下我哥的名号。”杨清流把玩着手中的钱袋子,眼底有些无奈。

“我看过,但是我尤其是讨厌最出名的那本《花钿》,现在想来,里面说的那个戏子就是相思姑娘吧?”周云望着灰色天空与地面接触的那个小城楼,五官舒缓了些。想到当初看这本书,自己差点被气死,不因别的,那个相思姑娘扮的角是林诗诚,被写成了一个蛇蝎心肠杀人如麻的恶毒女人。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里面有很多罪名,都是莫须有的,甚至归功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看着里面的人用着自己的皮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

周云想吐。

“没有办法,我当时也不想写成那样的,但是我要赚钱的。”杨清流愉悦的又拆了一颗糖,压抑着从肺生出来的咳嗽含着糖。“比起文人风骨,我还是更在意真金白银。不过不喜欢那个叫相思的姑娘的大多数都是女的,你难不成……”

周云刚好在下咽最后一口糖包,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噎死:“咳咳咳…咳咳…是男是女对我来说无所谓……”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位杨小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小的时候出了些什么差池,然后家里请了哪位法师过来给她的嘴开了个光?

冬日的暖阳被云层遮住,但是雪停了。

“这样啊,可是如果你是个女子,我们一定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我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觉得很无趣……你不会真的是个女子吧?”杨清流像被云层遮住的冬日暖阳,舒眉展颜的笑了。

“那你就把我当成女的吧。”虽然我真的是女的。

周云的嘴好像又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无厘头的问了一句:“杨小姐昨天穿戏服为什么不梳发梳妆?”

杨清流柔滑的脸光亮描了一边白光,钱袋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裙摆摇曳像紫玉兰。但是她本人却没有花朵那样矫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做戏要做全套,这全套做下来之后,可是要对扮的人负责的。我可做不到我扮的那个人那样悲惨又倔强。”

她道:“我觉得我写的最赚钱的就是《花钿》,你觉得这里面那个林诗诚怎么样?”

脚下的积雪被踩的有些硬了,头发上落的雪融化成水后脑袋感到潮湿,所以有些晕乎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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