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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岁聿云暮(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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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大梁中枢的云州,群山巍峨风景秀丽。因其丰富的物产和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大梁的经济中心。它有来往各地的商贾行队,有千奇百怪的奇珍异兽,还有名闻天下的云青瓷。

十天前云州的州牧密送一封奏折交给皇帝,这才有了采访使暗中调查的差遣。

从云州回来的马车一路颠簸,沈遇掀开车帘对闭眼休息的人说道:“殿下,我们马上就到淮安。”

梁瑾期睁开眼嗯了一声,把手上握着的卷轴又拿起来看。云州的人口失踪从四年前起,陆陆续续已经有八起,十个人失踪。

这几日的调查和走访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几户人家都不愿去回忆伤心的往事,只会一直哭着喊着说命苦。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模糊说着当时情景,不知怎么又恼火当官的无用。

他用指腹去揉眉心,吩咐沈遇驾车去东风坊。临到岁暮,东风坊有许多事务要他解决。马车行至半道,梁瑾期听见一众脚步声。

“殿下,好像是刑部的人。”

“问问何事。”

他掀开帘子走出去看见刑部尚书王叔匡,“何事还要劳烦王大人带人前往?”

王叔匡如实禀告:“殿下,是环彩楼发生了命案,死了一个舞娘。”

“舞娘什么身份?”

这个案件王叔匡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说是谢侍郎派人前来。

“舅舅?”梁瑾期朝王叔匡问到,“王大人可否介意我一同前往。”

“不敢不敢,殿下请。”他哪敢介意,这是当朝的皇子,未来有可能是那个位置上的人。

梁瑾期吩咐沈遇:“我去环彩楼看看,你先去那等我。”

...

薛桥楚的意思是娇娘是和陈子真有关系的烟花女子。

许随意后知后觉,“你应该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吧?”

薛桥楚嗤笑,“你既然想做这笔生气,就应该知道我们给的消息都不会作假。”

“我们?”许随意的关注点偏移,“除了你还有谁?”

她从前就知道薛桥楚是个小灵通,淮安甚至大梁发生的传闻轶事他都能讲给自己听。许随意以为那是一个闲散纨绔特有的本事,毕竟他在各个酒楼茶楼都混地风生水起。

如今一听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

“这可不是小姐您应该打听的。”薛桥楚抚平衣衫上的皱褶,“既然该说的说了,那么交易愉快。”

他给了许随意一个礼貌的笑,刚要出门就被外头守着的人拦住。

“刑部办案,在场人员不得离开。”

许随意看着他的笑容消失,有些不爽地问差吏:“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笑容在许随意脸上出现,她凑过去帮腔,“你大胆,竟敢拦着户部尚书的爱子。你知不知道,薛公子下午回去一告状,你这差事晚上就没了!”

说完还冲薛桥楚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薛公子,我说的还行吗?”

“我还得给你鼓掌了?”薛桥楚咬牙切齿。本来他出门都要偷偷摸摸瞒着他爹,这下可以直接明目张胆回去了,这一顿打横竖逃不掉。

“鼓掌就不必了,吹捧的费用记得结一下,”她还要和薛桥楚算账,楼梯上来一群人。

中年富态的男人穿着红色的官府,带着一队人着急上来。走在最前面的公子身材高大修长,锋利的眉眼像是要将形形色色的人看穿。

许随意很久没有见过小医生,她隔着半条弯曲的走廊向梁瑾期挥手。“七哥,七哥。”

她忘记了自己极力瞒着薛桥楚的事情,被美色迷惑地主动揭开身份。薛桥楚自然认得那时宫里的七皇子。

“你是公主?”薛桥楚不信。上一次见面还礼貌客气的宁乐公主短短几日就变得如此狠毒气人?

许随意也不再掩饰,拿掉面纱应声,“是啊,前未婚夫。”

薛桥楚整张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说,“还望公主恕罪。”他为刚才的失礼道歉。若是公主这一状告到他爹那里,就不是一顿打可以解决的事。

她没有想为难薛桥楚,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在宫里这么久,没有人能和她这么不着边际的讲话。她从前就是这样肆意洒落的性子,突然要她缄默得体地和人相处,她确实很不自在。

梁瑾期对她也在这里觉得出乎意料,走过来看见涨红脸的薛家公子和笑地灿烂的公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长亭也从一侧走来。

谢长亭看到公主脸上的笑在他出现后就消失了,那人像故意躲开。

许随意走到梁瑾期边上一个劲地问他最近怎么不在宫里,“我前几天想给你送我自己做......”她想起梁云乐的那碗汤圆,可能会是横在两人中间消不去的裂痕。

她没敢说自己做的双皮奶,怕梁瑾期已经对公主送来的食物都视为危险。

梁瑾期拧着眉头等她说完。

“想给你送我自己剪的窗花,你不在。”还有半月就是新年,她说送窗花并不显得突兀。

梁瑾期背过手,“阿乐有心了。”他看向谢长亭,“舅舅,这里的命案可有蹊跷?”

“确有蹊跷。”他看着站在屋里的两人在听到命案都齐刷刷看向自己。只是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他不方便告知。

许随意只是偷偷看谢长亭几眼,她还在为刚才算上争吵的争吵而不快。每次谢长亭用冷淡的语气和她讲话,她就会想告诉目前这个人自己的身份。她甚至还想问谢长亭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在御书房听到他想冥婚的一瞬间,许随意想到的其实不是道德伦常,不是有违礼制。她想谢长亭或许真的也喜欢她。

但是这像是无解的局,她问不出,谢长亭也答不出。

梁瑾期明白他舅舅沉默的意思,这个不讨好的事情可能只能他来做。他对着薛桥楚问:“能否请薛公子将公主安全送回?”

“自然。”薛二也懂其中利害关系,他保证会将公主送回宫。

许随意让屋里的一月和宛若收拾东西,自己坐到桌上将刚才那杯茶喝下。梁瑾期说要看现场,让刑部的人带他前往。

谢长亭不知怎么还站在门口,惹得靠在门上的薛桥楚忍不住搭话,“愣着看谁呢?”

“自然没在看你,”他嫌弃一般,动身走了几步又停住,“还望公主不要把臣的话放在心里。”谢长亭是想等着和她道歉。

或许是她那句话说得让人自责,或许是她挤在人群里的背影让人不忍,又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她和那人有一点点相像。

“谢长亭你是在道歉,你还会,哎你别走。”薛桥楚指着远去的人骂道,“臭脾气。”

一月从里间拿好斗篷银票出来,看见坐着的人眉眼舒展,被杯盏遮掩的唇边带着笑意。

尸体在梁瑾期查看过后就被刑部的人带走。仵作要回去再验一遍死者,待填写检验文书再将准确情况告知。京兆府和刑部的人离开,现场就剩下他们两人。

仵作说致命伤口是脑后的重击,否定了上吊自杀的可能。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喷洒性血迹。

“舅舅可说说这蹊跷处?”梁瑾期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不远处就是京城的淮河,淮河蜿蜒穿城而过。他在想凶犯杀了人会不会跳河逃跑。

谢长亭从怀里取出折叠的信纸,“你看看这个。”这信纸与临窗桌上的空白信纸是一样的材质。

“环彩楼的小厮说这是前几日有人送到我房间的,只不过今日我才看到。”二楼左边的第一间房被谢长亭长期包下来。他不会每天都来,只是偶尔下朝或者休沐来这坐坐。

他有时候会要一壶酒,在窗边坐着,从闹市喧嚣到日渐西沉。

这封给他的信上写着金科榜眼陈子真逼良为娼,私下贿赂官员富商,草菅人命种种罪行。

梁瑾期的眉头皱起,“信上所说可都是大罪,但是没有证据的话就是构陷朝廷忠良。况且陈子真不仅是榜眼,也是陈老的亲孙子。”

陈老是大梁的开国元勋,跟着□□皇帝一起打的天下。如今他虽年长离京养老,但是朝廷乃至皇帝都要尊他几分。

“她对信中所陈之事确实没有证据,但她还给了我一样东西。”是千里银票。

梁瑾期作为皇子,十八岁就入朝参政,一眼就看出这银票的端倪,“大梁四十八年上临印制的银两。”

大梁这些年币制改革多次,都没能有效遏制私人滥造银票铸币的乱象。这使得民间物价飞涨,商人从中牟利,国家赋税减少。

太宗皇帝,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取消民间铸币,将原有私人所造银票钱币集中焚毁。此后只允许淮安东风坊专管铸币。

这件事正好发生在大梁四十八年,那一年上林钱坊被取消前就造出两千两银票。一千两赏给离京的勇忠公,一千两存在国库。

“单凭这点,不能定陈子真有罪。”梁瑾期将信折好交还给谢长亭,另一只手的拇指一遍遍摩挲过银票上的年份。

只要勇忠公说自己被赏的银票被人偷去,这些事就和陈子真牵扯不上关系。

娇娘的死有蹊跷,这封信也蹊跷。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可在顷刻间发芽壮大。

谢长亭将信上的名字指给梁瑾期看,“不妨先从她写的这些受害女子中查查,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孙丁香、李青生、方云、洛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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