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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疏影横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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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渐融,有微弱的日光投下,空气里都是湿冷。

许随意将半开的雕窗关上,给拿着琵琶的人赏了半块银子。歌姬本来以为这显贵的客人是来这楼里寻夜不归宿的丈夫,未成想只是点她唱了几首曲,问了几句话。

“你们这很多客人都会这么玩吗?”许随意讲得不好意思,拿手比划给歌姬。

歌姬明白,苦笑着摇头,“也不多,只是有几个特别的客人罢了。这些折辱人的东西,终究梗在人心里。娇娘后一阵子老是在房间里哭,有时候还会掀桌子弄出好大声响。”

许随意有些胸闷,“等日后也可以另寻出路。”话是这么说,可大家都清楚,在这的乐舞歌姬大多是靠那一张脸。

歌姬听得出贵人是在好心提醒,但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对风尘里的女子更加苛待。不说她要拿一大笔钱给自己赎身,出去后又能做什么呢?

“借贵人吉言。”

许随意问了其他,“那赵鸿宽最近还来吗?”

“好像,”歌姬不常接待赵鸿宽,一下子想不起来,“没有来过。”

是从什么时候起没来过了?

许随意还在理着时间,对面的歌姬叫她,“贵人,我虽然不知,但您可去问问清川。”

清川是环彩楼另一个歌姬,整日白纱遮面。

歌姬以为提供了线索,没想到贵人一反常态,“赵鸿宽在骚扰清川?”

这贵人许是清川认识。她想起这几日清川的处境,忧虑地点头。

“赵公子从前也对清川有意,但是清川不肯,他也没强求。只不过前段时候好像又来找清川。”

“清川不是只卖艺吗?”许随意记得清川是环彩楼半个招牌,可以谈曲不做其他。

“本来是这样,但是最近环彩楼生意不好。妈妈想她再去挣点钱,但是清川一直不答应这事。”

这无妄之灾怎么就要强加到可怜人身上。许随意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临走前问歌姬清川的赎身费是多少?

“两千三百两。”

本想替清川凑些赎身费的人震惊,缓过神后告诉歌姬:“让你们妈妈直接去大梁国库抢钱,我倒想知道她那颗脑袋值不值这个价。”

环彩楼今日唱曲的是个面生的,许随意从前没见过。楼里的小厮前来招呼问她在不在这吃饭。

“人穷吃不起黑心饭。”许随意忿忿,出了环彩楼还要回头呸一声。

马车行到半路,她忽而想去水江街买个板栗糕,便让马车靠边停下等自己片刻。淮安的路她熟悉得很,知道这个岔路该往哪里转。

她没离开几步,后头就有人追来。那人提着佩剑挡在她前面,她还来不及细想是不是路遇劫匪,那人又向她行礼。

“公主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许随意夸他,“沈遇,你这一身功夫不错,行云流水,花里胡哨。”

“公主,我家主子有事找您。”

“公事私事?”

“许是公事,请您去全集楼见面。”沈遇只得令来请公主,并不知道何事。

公事应该是和案子有关,许随意自然求之不得。但是她也真的想吃那个板栗糕,而且那家店只做到日跌。

“不如烦请你替我跑一趟?”许随意拜托手脚快速的沈遇。

沈遇奉命来请公主,即便是对这个公主不满他也会尽量满足要求。“那请公主先行。”

今日客人多,酒楼的菜上得慢。梁瑾期看见他舅舅已经快将面前的那壶茶喝尽。小二端着托盘将两人点的菜都送上,还送上一壶酒。

“两位客人,今日久等了,这酒是送两位的。”

谢长亭不爱喝酒,梁瑾期下午还有公务,这酒他们就不要了。

小二听话地将酒坛拿走,又觉得手上一轻。刚进来的姑娘已将那坛酒抱在自己怀里,“他们不喝我喝。”

小二看着两位公子面露难色。梁瑾期没想人来得这么快,“无事,再添一副碗筷。”

许随意坐过去,“七哥,这么快就有事找我?”她给自己倒了半碗酒。

她的酒量不止半碗,但是真公主的酒量差不多就是半碗。她端着碗,觉得这里面盛地可是琼浆玉露。

“吃完饭再说。”他们两人都已经动筷,默契地不再开口。

谢家的家风极好,谢长亭端着碗吃得文雅,全程和其他人没有眼神来往。梁瑾期用公筷给她夹了菜,许随意硬着头皮吃下。

在这氛围里她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拿眼神去瞟周围的两人。待谢长亭放下筷子,她也立刻放下。

“公主来得很快。”

“我是刚从环彩楼回来。”她不知道谢长亭这句很快里有没有其他的意思。

在将案情告诉之前,梁瑾期认真地问她:“阿乐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这个案件?”他不过是想知道这件事和梁云旭那派有没有关系。

“我并不是一定要参与案子,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和陈子真有没有关系。”许随意回答他。

梁瑾期不明白她一个公主对陈子真的注意怎么这么多。

谢长亭好似明白,“你是为了安平郡主?”

“清婉不是很想嫁。”

“所以她让我推荐许礼意去徐州,你给她解决婚事?”当时他就已经奇怪,梁清婉怎么会来和他说徐州的事。

但是不否认,梁清婉说的很在理,许礼意下徐州对于现在和以后都是很好的决定。

所以他在宴会之前和许礼意商量了这件事。

许随意不得不承认谢长亭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心思远比平常人多得多。“谢侍郎聪敏过人。”

谢长亭认可她的夸奖,“公主怎么对许家这么关心?”

许随意感觉和谢长亭讲的每一句话都要谨慎思考,他好像总有陷阱等她去跳。

就像现在这个问题,她好像怎么不回答都不甚好。既然都不好,索性就胡言乱语,“因为中意许小将军。”

反正她哥早就下了徐州,这事靠她一张嘴就能胡诌。

梁瑾期提醒:“你早上刚说的中意谢侍郎。”

“啊,我的意思应该是比较欣赏谢侍郎。”她看着谢长亭尴尬地笑,“七哥,说说案子吧。”

梁瑾期省去谢长亭的那封信,给她说了今天的孙丁香的事。也因为没了那封信,他说起来总是带了些含糊的意思。许随意只能知道这个孙姑娘是和娇娘有关,但是不知道怎么有关。

她的想法和谢长亭出奇一致,“以这个证据定案难以信服。”

梁瑾期向她说了自己疑惑,“这不至于自杀吧。”

“不一定,”许随意摇头,“我觉得不合理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尸体,它是现有证据加上揣测得出的。但是不能断定她就不是自杀。”

许随意大概能理解梁瑾期的不明白,他以自身的经历去对比那个女子。在自己如今的情况下不由得就会感慨那人的脆弱。

其实也是一样的说法,这事要讲给从前的许家小姐听,许随意可能还要说一句不值当不聪明。可是现在听来她反而能感同身受,毕竟上上辈子她也差不多遭夫家赶出,父兄出事。她也是不值当不聪明地自尽了。

啧,这古代女子自杀都爱跳水。从前她是,梁云乐也是,这个孙丁香可能也是。

说完了他们的消息,谢长亭问她:“那你在环彩楼有什么发现?”

“我打听到的那个,可能和案子没什么关系。”许随意在歌姬那里得来的消息大多都是关于赵鸿宽的。

这个人除了是娇娘的恩客之外,与所议之事没有任何联系。

“说说。”

既然如此,许随意喝了半口酒开讲:“仵作说娇娘脖子上的伤是她自己的那条披帛勒出来的瘀青,但不是死于自杀。”

她今天身上也带了一条披帛,为了更好地说明就拿出来给两人比划。“正常人如果上吊,披帛缚于房梁之上,待挣扎时披帛会死死勒住脖子靠近下巴这一块。”许随意扬起自己的脖颈,拿手指在那一处。

“但是我今日去刑部看过尸体发现,她的勒痕是比较集中的聚集在脖子中部。”

梁瑾期不懂,“那这个差别是因为什么?”

她不太想说,“我觉得这和案情应该真没什么关系。”

谢长亭看不得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板着一张脸让她说清楚。

许随意无法,只能委婉,“就是会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会多给钱要求勒脖子。”

梁懵懂:“这勒脖子不就是蓄意谋杀吗?”他想听到解释,可这两人一齐闭口。他那冷脸的舅舅甚至还红了耳朵。

这是做什么?

“舅舅......”

谢长亭清嗓打断他,“那人是陈子真吗?”

“不是,是赵鸿宽。”赵鸿宽是州府司法参军赵丛的独子。没有听说过他和陈子真有联系,自然也和案件无关。

赵鸿宽如今在郎署,等着日后做官任职。

梁瑾期后知后觉,在许随意和谢长亭说完后才结巴地问:“是,是,是在那种事上?”

许随意虽然喊梁瑾期七哥,不过在她眼里这个人就是为了救她的善良医生。她还挺喜欢看他这副少年羞涩模样。她学着那样子回答:“是,是,是在那种事上。”

这些事,若是双方自愿那也没什么可说,要是不愿意,这就是变相杀人。许随意记赵鸿宽狠狠一笔,来日有机会定要断了他的仕途。

“那胭脂铺的事情如何说?”谢长亭在问许随意。

“这事好办,你们谁和我下午一同前去。”

梁瑾期:“我下午还有公务处理,舅舅你可陪同?”

谢侍郎无事,可以同往。

“需要我做什么?”

“装作夫妻,我说话,你掏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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