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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疏影横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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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试着咬了一小口,破口的热气冒出,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谢长亭没了胃口,自己寻到旁边的小摊坐下。嘴里不舒服,他让老板上碗清汤。

“我也想要一碗。”贵气逼人的公子坐到陈旧的木椅上,那摇晃的椅子不堪重负。

梁瑾期不悦,“我不是很胖吧?”

“是我这椅子太破,”老板揉着面朝梁瑾期抱歉,“小姐要一碗吗?”

“小姐不要,小姐吃不下。”她剩下小半个饼,摊着一双黏乎乎的手看着另外两人。

谢长亭给她扔了块手帕。她感激,心想这男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块帕子?

清汤一上,这两人又默契地食不言。许随意无法,干坐着环视四周。

一辆马车从主路上转弯,停在街巷尽头处。马车上下来的姑娘长得比寻常女子高挑些,白纱掩面,绿丝勾腰。

她和来接人的小厮像是起了冲突,不停挣开那人来抓她的手。

“阿乐在看什么?”梁瑾期顺着许随意的目光看到那两人的拉扯,“啧,这是在做什么?”

老板闻言也看去,见怪不怪地说,“许是赵公子又想从后门娶小老婆了。”

“赵公子是赵鸿宽?”许随意只想到这个姓赵的。

老板点头,“就是这个赵公子。”

听老板这话赵鸿宽娶小妾还挺频繁,但是大梁的男子是被允许三妻四妾的。她想起那歌姬和她说的癖好,再看几眼都怕脏了自己的眼。

“这姑娘竟比那小厮还高上几分。”没有新来的食客,老板也停手看着热闹。

许随意赞同,那姑娘远看都比她高瘦。这吃什么能高挑成……

坏了,可能吃的是环彩楼的黑心饭。

她朝尽头走去,那小厮已经要把人拉进宅子里。

“清川!”许随意喊了一声,看见那一双勾人的眼睛里带着惶恐。

清川不认识面前这个姑娘。她的手腕被人拽地生疼,只能哀求着看向喊她名字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许随意扯开小厮的手,让人退到自己身后。

许随意的装饰品只带好看的不带贵的,因此她头上的青玉簪和一身绸缎锦不过是一般货色。小厮没在城中的世家小姐里见过面前的人,但他看着这姑娘的气质又不像是平常姑娘。

他跟着赵鸿宽多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原本脸上的凶神恶煞变成谄媚,“敢问是哪家的贵小姐?”

出宫办案的许随意没给自己做一个假身份,现在被人家问到半点也说不出。许家小姐这个肯定不能说,薛家没有小姐不能说。

她看向面摊上的两人岿然不动,端着一样的神情在看她美女救美。

临到关键谁也靠不住。

小厮还等着回去交差,等久了便不耐烦,“你到底是何人?”

“你不能惹的人。”许随意只憋出这一句。

“这京城不能惹的人多了,姑娘都打听过有谁嘛?”小厮嗤笑,伸手要去拉她身后的人,“你别不识好歹,断了人家享福的命。”

清川不会说话,只能一直摇头表示不愿。

小厮的脸色越来越黑,“姑娘还是趁早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是在这那能如何?”许随意索性不装柔弱,“你去找赵丛把我抓起来进大狱。大梁律法,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心甘情愿。你说符合哪一条?”

讲到最后,她还在拉扯中给了那小厮一巴掌。

小厮的怒火是怎么也忍不住,他刚要还手,又遭人打断。

这回来的人他认识,穿着墨绿色刻丝鹤氅的可是礼部侍郎谢大人。

“谢大人怎么在这?”小厮下跪,祈求这人不要看到刚才那一幕。

谢长亭垂眼,“来看热闹。”

“惊扰大人还请恕罪,只是这姑娘无理取闹要坏我们家公子的婚事。”

这狗咬人的本事当真一流,一个强迫硬生生说成美事。她知出来办案不能声张,自己的身份也不好暴露。

但是跪下这人的嘴脸确实可恨,她不忍又给了一个巴掌,“还要你说,大人自己不会明断吗?”

小厮捂着脑袋,“大人你可看到了。”

谢长亭没想到许随意还有这一巴掌,他本来能搪塞的借口已然不能用。偏偏这人还要嫌恶似地擦手,一脸气愤地说,“大人明断吧。”

叫他如何明断?

“我先将此人留着,等上报官府自然为你说个公道。”

为今之计,就是敷衍拖着,赵家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闹到官府上。

小厮苦闷,“谢大人,那这女子?”

“自然是作为证人,一并留下。”

他带两人走,留下小厮还在地上跪着。许随意的马车还停在中午酒楼,便叫清川和她一同走。

梁瑾期在谢长亭去帮忙时就回了马车,官场上赵丛对他算是客气,此时他不便出面。

许随意要跟清川上自己的马车,谢长亭叫住她说,“坐这辆吧,我们还有事没说。”

“你还要回环彩楼吗?”许随意问清川。出了这样的事,她回去恐怕要受罚。

清川知道她的顾虑,感激地对她点头。清川的身契还在环彩楼,她逃不开。

谢长亭知道她还有话说,自己先上了那边的马车。

原本都是造物主的恩赐,怎么将女子折磨得如此痛苦无奈。归根到底还是这个时代落后,生产力束缚了思想,也束缚了太多人的希望。

她问清川,“你和薛桥楚手里有多少钱?”

清川慌张摆手,冲他比划说自己不认识薛公子。

许随意没再问了,让人将她安全送回。那边车上两个大男人给她留了最舒服的垫子,桌上还放了一盆瓜子果仁。

“鸿门宴?”估计是来问罪的。

果不其然,谢长亭先开口:“公主怎么这般行事?”

“你都说了我是公主,怎么不能这般行事?”她挑了个开口的杏仁剥,“赵鸿宽在的话,我还能多赏他几个巴掌,这强迫人的事他可没少干。”

梁瑾期不觉她说的无理,只是担忧,“天子脚下也多的是这些腌臜之事,不可能次次及时。”

“好办,等七哥做皇帝了。下一道圣旨,强抢民女者,宫刑。”

且不说她妄议皇位,光是宫刑也不能随便说出。

谢长亭的手指点在桌上,“先说说孙丁香。”

孙丁香他爹原来是高家的管家。因为高家在隔壁宁远县是有名有户的大家,所以孙丁香得以嫁给宁远的一个见多识广的秀才。

孙丁香从淮安自己家到了宁远秀才家。本来日子也算过得不错,秀才上进准备考试,孙丁香就在家操持家事。这秀才经乡试成了举人,又得到贵人相助,仕途是一路平顺。

等新官衣锦还乡,发现自己的母亲病重,发妻不在家伺候。加上成亲这两年孙丁香一无所出,她就被赶出了家门。

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女子会遭受的非议是难以想象的。孙丁香淮安不过几日,周边就开始有流言说她在外有情夫不愿给夫家留后,也有说她生不出孩子活该被赶云云。

许随意觉得悲哀,“那胭脂铺的老板娘说孙丁香其实早就寻过短见,所以官府说她自杀众人都像早有所料。”

“不过胭脂铺的老板娘说孙丁香不会做这种事,应是新官有些看不上温软去清贫的发妻。”许随意点头,“我也觉得更像后者。”

“这说的是哪位在职的官员?”

“在职,”许随意看着梁瑾期,“还和你有些瓜葛。”

梁瑾期猜不出,朝中那些大臣,穿上官府一派端正。私下宠妾灭妻的不知道多少。他没听过有哪位大人逐了自己的妻子,当然这些事都不会放到明面上,毕竟这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许随意也不卖关子,“听说是杨和杨大人。”

若这秀才真是杨和,那赏识他的人就是杜麟。这事情兜兜转转又到杨和身上,谢长亭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谢长亭:“怎么算,也是公主和这杨和的关系更复杂。”

谢长亭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杨和是得了公主外祖父赏识入的朝,在朝堂上算是六皇子一派,这么说确实和她更有瓜葛。

许随意皱眉不悦,“谢侍郎这蜂窝一样的心眼子能不能不放在我身上。那是梁云旭的人,你老阴阳怪气我做什么?”

“?好了,杨大人这事说不定是巧合,六哥和这案子也扯不上联系。”梁瑾期从中调节,问许随意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其他也没了,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许随意回想她和老板娘的对话,认为没有将重要的情节漏掉。

一日又要结束,路上都是收拾行当准备归家的人。沈遇驾着马车先去谢府,他听里面的交谈已经停了好一会儿。

谢长亭半倚在车厢,盯着时不时晃动的帷幔发呆。久无声响里许随意想和梁瑾期聊聊天。

“七哥平日喜欢吃什么?”她想打听梁瑾期的喜好,等有空了给他送送东西缓和关系。

梁瑾期抬眼,“我不挑食,不过口味比较清淡。”

清淡的话可以做白灼鱼、粉蒸肉、青菜豆腐汤这些。她想着食谱食材,觉得这些都算简单。

“刚才胭脂铺边上那家豆腐店关门了,不然我晚上就可给七哥做一桌。”

梁瑾期:“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不过,那店开着也没有生意。听老板娘说,那卖豆腐的人说话难听。”

“说话难听也不见得没生意,老百姓之间的买与卖更多考虑的是钱和用料。”

“可孙丁香死后那家店确实难以为继。”

谢长亭虽在出神,可也能听到他们的交谈。他不太明白许随意话里的因果,“这豆腐店的经营和孙丁香有什么关?”

“好像说很多流言都是从豆腐店里传出来的,孙丁香有一次就是想在店里寻死。”这人的嘴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刀刀都能扎在人心上。流言可谓,但是传谣的人也可耻。

马车到了谢府门口,谢长亭整理仪态要下车。许随意还在和梁瑾期说着,“听说孙丁香死了,那买豆腐的女儿也出事了,人家都说这是报应。”

“哪有报应这一说?”谢长亭出了马车,还听见梁瑾期哭笑不得地回答。

许随意有些信神佛,“说不定呢,她女儿方云就是在家失踪的。”

方云!

谢长亭猛地回头,看见梁瑾期也掀开马车帷幔向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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