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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下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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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章公公来请的公主,特地嘱咐她要将自己的礼物带上。许随意想起被丢掉的花灯支支吾吾,“昨晚不是已经派人送给父皇了吗?”

“陛下想看您亲手做的。”话提及此,再明白不过。

她的第一反应是梁瑾期骗她。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她的失误,他帮着解围已经是情意。可她昨天已经让宛若扔了,眼下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偏偏今早她准宛若出宫探望家人,就是想问都找不到人。

章公公也不催促,带着人和轿在殿外规矩地侯着。许随意着急,已有摘下门口心爱的长衍灯的打算。

她喊在小室里的人来帮忙,一月拿着东西出来,将那盏粘补起来的花灯给她。整个花灯有些变形,被粘连起来的那一面尤为严重。分为两半的鱼儿身体被接上,带着异样的感觉。

许随意知道应该是一月昨夜将它补回去的,虽然修补手艺粗糙,但是能从接缝处看出用心。这是眼前的人所能为她的错误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弥补。

“我补地不好看。如果陛下处罚,你别为我担着。”

许随意不喜长乐殿人多,除了几个亲近的其他平时都在外殿或者小厨房干活。没有其他人在场,许随意和一月也不会拘着。

她将灯笼仔细看过,“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也无大碍。”

昨夜睡的舒服,虽然没有机会看到现代漫天绽放的烟花,但是也没有此起彼伏地鞭炮声扰人清梦。她的状态不错,应该足以应付一个喜怒无常的皇帝。

一月还是担心她,抓着她的手可怜开口,“实在不行,你就把身份挑明,我亲自去请罪。”

“那你也得看老皇帝信不信。”许随意这时想得明白,“他若不信,我们两张嘴渴死在御书房也是无用。”

她抱着那盏要破不破的花灯往外走,右脚跨出殿门时踩到了拖地的裙摆。章公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公主已经以头磕地,一盏灯滚到他脚边。

“还愣着做什么,去扶公主。”他顾不上那盏灯,慌里慌张地跟指挥赶来的宫女门扶起公主。

公主的面色发白,额头上迅速青紫肿出一块。一月也没想到这个变故,马不停蹄地去喊太医。

许随意摔得有些懵,刚才只是一瞬间的失衡和旋转,她的脑袋已经磕在地上。额头上的皮肤灼热隐隐作疼,她拿手碰到一个肿块。皮肉蹭出血丝,越来越强烈的痛感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公主,您没事吧?”扶着她的是沉默,这会凑近看她的伤口。

那张脸突然被放大,许随意下意识的皱眉。她拉住许随意要去摸伤口的手,“别碰,小心感染。”

周围的人乱做一团,吵闹的声音让她从茫然中回神,“一月呢?”

“一月去给您找太医了。”沉默轻声安抚。

伤处的血色不深,除了最开始的眩晕和疼痛,许随意已经在等待里缓和。她寻找自己的灯笼,它刚才滚到轿子边上,刚粘补的那一面又重新破开。

许随意:......这要还是不要。

章公公先一步捡起那盏破花灯,将他放到眼前处处打量,没见过的手艺总是让人好奇和咋舌。他看着公主神魂不在的样子叹气,“不如小的拿这个回去复命,公主就在此等太医好好瞧瞧。”

皇帝的旨意不能违背,但是章公公作为皇帝身边的人,有时候他的意思也能代表皇帝的意思。在场除公主以外的其他人自是没什么话语权,眼下就是看公主自己要不要面圣。

章公公等着许随意的话,但是她就是站着沉默着。沉默立在她身侧一遍一遍喊她,她听见声音但是模糊。陌生奇怪的记忆闪过,雪地里染了一路的血滴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埋在漫天的雪色里,铁剑的冷意和着清冷寒人的月色。

好像只一袭白衫落在苍茫雪地里,天地连成一色。山谷响起怪异的风声,像石落深谭,像经久不息的哭声。

沉默还在喊人,却觉得手臂上的力一沉,怀里搀着的人倏尔闭上眼倒下身子。她跟着蹲下身,护住昏迷的人。公主嘴唇上的红褪去,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梁瑾期今日早起去皇陵看他母亲谢皇后,他带了许随意昨晚送去的通草花。皇陵在临天台往里三十里,是老司命亲自选的福地。谢皇后作为正妻,理应藏在皇陵里。

他进不去里面,只是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外面的圆环祭台。不只有那束久放不枯的花,还有他自己做的香和桃木小人。

“母妃,我今日来看您。”他将东西一件一件摆上,“这是我自己做的木樨香,虽然没有送给父皇那份好,但是它完全是我自己自己做的。”他将那个小盒子放地隐蔽,“这样子它不会淋到雨,也能给您带来一缕清香。”

“还有这个,这是我和舅舅学的桃木雕刻。”梁瑾期把那个小人的样子朝着皇陵里,“您觉得像吗,我按照小时候记忆雕刻的。舅舅说您的嘴角应该向下一些,可是我觉得您就是这样笑的。”他絮絮叨叨,将许多年没能再见的思念和遗憾说出。

和煦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短,正好笼罩在那个小小的桃木人身上。小人高高扬起嘴角笑着,和小时候抚他发鬓的女人一样。他也忍不住扬起嘴角,指尖停在那一处,“母妃,是您给父皇托梦了吗?”

他回想起那天御书房,年过半百的人握着朱笔声音发颤。他说,昨夜书泠托梦给朕。

皇帝自然没和他说这个梦如何,只是他母妃的这一场入梦来,让皇帝坚定要立梁瑾期为储君的想法。我想当这个皇帝吗,梁瑾期问自己。

他想他应该是想的,九五至尊的高位,万人朝拜的姿态,谁会不心动呢。又或者,他能将梁云旭俯视在脚下,将锦妃囚在后宫。

梁瑾期安静地坐了半个上午,吹风声鸟鸣和落叶声。

“母妃,我下次再来看你。”这一刻他不像许随意眼里的孩子模样,目光坚毅震惊。起身整理衣衫看到那束明艳的花,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把花抱回怀里。“我把这个拿走了,下次我给您带我自己做的。”

桃木小人依旧笑着,送走这个匆匆而来的客人。

太医听着描述以为不过是一次摔跤,这样的事放在他三岁的小孙子身上不过常事。虽然公主身躯娇贵,但是料想也不会是大事。当他看到病人苍白脸躺在床上,握着药箱的手就忍不住地出冷汗。

这可不是磕伤,这看着是治不好要杀头的大病。

太医摸着胡子颤巍巍地把脉,没探出任何的毛病?他咳嗽一声再次把脉,好像有些心悸,其他也没了?

他松了一口气,直觉这个脑袋是保住了。

“我这脑袋,啊不公主的脑袋......”

“陛下驾到。”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喊,把太医结实地吓了一跳。

穿着明黄龙袍的人踏门而入,长乐殿跪下一片的人,众人都是战战兢兢低着头,等自带威严的老皇帝扫视而过。他冷着一张脸问年老的太医:“公主怎么突然昏倒?”

“回,回陛下,公主只是伤到头部,引起短暂昏迷。”老太医跪着回话,心里祈祷床上的祖宗能尽快清醒。

老太医在这一刻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他看见公主真的清醒过来。

许随意不适地转动身子,偏头就看见跪了一地的人。老皇帝负手站在在其中,神色异样。她想着是自己没去面见惹恼了皇帝,慌张下床来跪。

“不必行礼了。”他制止了许随意,吩咐章公公把其他人都清出去。

章公公给陛下端来玫瑰椅坐在内殿中间,这举动让许随意摸不着头脑。

也可能许随意对这个老皇帝本来就一无所知。从未卜先知给她出宫令牌到御书房莫名其妙的问话,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在透过她探究什么。

“?阿乐想出宫去住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出乎她的意料,“我想的,想出去看看。”许随意感知不出老皇帝的情绪,他像一口深邃的山泉,表面无波无澜,内里却深不可测。

“为什么想去?”

许随意为这件事打过千百遍的草稿,本以为用不上的话术在这时脱口,“我想去看看百姓们的生活。”她练了数十次的话讲出来仍觉心虚,“女儿想去看看民间疾苦,身在百姓中才能知百姓。”

老皇帝默念她的话,不知觉笑出声来,“要是朕的女儿也有这种想法,朕会觉得欣慰。”

什么意思?许随意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那里面清楚照着梁云乐的脸。可老皇帝这话听着就像和别人在说。

没等许随意问,老皇帝已经让章公公把带来的圣旨给她,“老七为你求来的赏赐,宅院在名士巷前安王府,你应该知道地方。”

她抓住那点蹊跷,抬眸和面前凛凛的皇帝对视,“您是已经知道了吗?”

“朕不知,”他否认,说明来意,“朕只是想你助老七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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