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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危机四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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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换了新的住所,许随意难得睡不着。新宅内人声寂寥,一天的忙碌疲乏让众人都早些入梦。她心中的郁结可能源自下午的徐伯,抑或是初次见面的陈子真。

露天堂的石桌石凳被她铺上软垫,在夜里披着罩衫坐着也不至于寒冷。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心绪不佳,却见左侧房间的烛火亮起,一月穿戴整齐出来。

今晚一月没在她面前,问了人说是不舒服早点睡下。许随意诧异她这是睡醒了还是跟来没睡。“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你也一样?”她坐下,整个人有气无力,“今日那个老人家真的可怜。我给他送衣物的时候,他竟向我跪下了。”

许随意能发现她轻微的哽咽,强行维持镇静继续:“我因为身份受过太多人的跪拜,带着讨谄媚好来有事相求的,或者得了赏赐兴奋不已的。但是没有人只是因为普通的一双鞋子,哭着向我跪下。”

许随意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用手轻抚她的后背。一月还没说完,“你应该没看清他的手,枯瘦干瘪,密密麻麻的伤口。”

皇城里的金丝雀没见过真实的人间疾苦,亲眼目睹后深夜难眠。这不过是世间万千之一,悲悯的人永远难逃哀愁。

“你说他的生活以后会好吗?”

怎么好呢?孑然一人活着,所做的种种为了那个要钱的女儿。徐伯看着年事已高,还有几年好的生活可以享受。可能他也等不到好的那一天。

“会好的。”许随意没将丧气的话说出口,安慰一月。

一月从刚才的背身转而面对她,“你对这些事很习以为常吗?”

从前做快活小姐的时候许随意没那么深的体会,淮安的路上有许多的可怜人。她会从自己和薛桥楚的钱袋拿出碎银救济,感慨几句就忘了。

真正让她深有感触的是现代生活的那几年,哪怕是那样发达的社会,也多的是随处可见的可怜人。

“没有,”许随意不想聊这个话题,想起今天傍晚的事情应该问问一月,“陈子真送过你几颗夜明珠?”

“怎么可能,我和他不过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上。”她很笃定地否认,“我很少收朝廷里人的东西。”

许随意自然信她,只是疑惑陈子真为什么要顺口说这一句。

“他难道是为了试探你?”一月猜测,“不过他不认识我不了解我,怎么会看出你的异常,何况谢大人都没察觉。”她现在对许随意的表现都是以谢长亭的反应作为标准。

许随意:“他今日来地蹊跷,话说也蹊跷。可能真是来打探虚实。”她让一月仔细想想和这个人的瓜葛。

“但我和他真的不熟,他太应该作假试探你。除非,”一月想到另一种可能,“他身后有其他人要来试探你。”

...

天明晨雾深,有人早来叩门。林大厨把怀里藏着的字条交给管家,结结巴巴地要人一定转给公主。他带着破晓时分的寒意走进人群,在包子铺热气腾腾的白雾里失了身影。

那张字条是和薛桥楚一起见到的许随意。

薛桥楚看着许随意把那张字条收近袖里,识相地偏开自己的视线。他今日是有事来找公主,因此非常规矩地站在厅中央给人行礼。

从前熟络的时候许随意都没再这样清新的早晨见过薛桥楚,直觉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薛桥楚站地板正,一整个人正好挡住许随意的视线。

“啧,挡着我吸收天地精华了,薛公子别干站着,”她抬下巴示意,“坐吧。”

厅前的圆拱门外横生半边青绿,树枝上密密的嫩芽刚生。她在仔细远望新芽的形状,薛桥楚发声:“今日想来请公主帮忙。”

“嗯?找我帮忙?”最近一个两个都来找帮忙,怎么从前在宫里没见自己这么抢手。不过能让薛桥向公主开口的事情,许随意真的猜不到。

她稍微坐正,“说来听听?”

“我想和公主借点小钱。”他用两个手指比划出一点点。“不过就是从您指甲缝里漏出来的少少一点钱。”

许随意能不知道他借钱为了谁,她是不知道所谓的一点点是多少。

“差多少?”听着好像也不多,她从库房应该有现钱。

薛桥楚说地心虚,“五百两。”

五百两叫一点点?许随意从座位上弹起,把自己的手放在他面前翻动,“你告诉我我哪个指缝漏漏能漏出五百两?我不是公主,我是许愿池的王八,你要就能给你吐出五百两。”

管家惶恐,“公主慎言呐。”哪有说自己是王八的公主,上面那位听到不得气死。

许随意也知道自己失言,插着腰在厅前转了两圈才平静下来。“我的俸禄也才三百两,上次买你消息给的一千两是我大半积蓄。现在还差五百两,你自己的钱呢?”

要不是为了能买到称心的消息结束亲事,许随意都舍不得给薛桥楚那么多钱。虽然这些钱都是一月的,但也是她一点一点存下的。

“我爹家中空空,两袖只有清风,我哪有什么钱。”一部分还是和谢长亭坑来的钱。他本来也想慢慢凑齐,可是前几日在这看到清川,他就不想再拖。

许随意头疼,若不是和眼前这人青梅竹马,她早就要把薛桥楚赶走。那晚上拉的笑脸还清晰留在她记忆里,她不可能不帮忙。

她问一直没说话的一月,“我们还有这么多钱吗?”

最近还没找到管账的人,库房是一月在打理。“银票可能不够,当一些珠宝首饰不是问题。”她盘算有哪些东西可以拿去当铺。

“你剩下的钱带了吗?”她问薛桥楚,得到肯定回答后让管家备车,“环彩楼现在也开门了,你和我同去。一月你凑够了钱送来。”

薛桥楚只不是带了希望来求,没想到公主真的会答应,甚至不怕麻烦愿意给他凑出一笔。他难得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必然不敢忘了公主的恩情。”

环彩楼刚开门做生意,客人不多。小二还在擦门口的招牌,看见马车就殷勤地迎上去。

客官来吃饭还是来找乐子?”他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围在两人身边问个不停。

“来找你们管事的,你去叫她。”薛桥楚站在楼下,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

二楼倚着一些姑娘,看见来人都挥着手里鲜艳的手帕招他上来。待看到他身边陪着的女子,勾搭的心思歇了一半。谁佳人在侧还会来花楼找姑娘?这些人心里精明地狠,不会成的买卖没必要花心思。

这些人里没有清川,舞台上准备弹琴的人也不是。

许随意叫住身边的一个人,问她:“清川在吗?”

环彩楼姑娘:“清川今日不上台,可能还在房间休息。这几日赵家公子老是来找她,她也是心烦。”

“赵鸿宽还敢?”薛桥楚生气,凶恶的样子吓跑了回话的姑娘。许随意看他一眼,他又把火气憋回去,“清川怎么不和我说。”

薛桥楚现在还没出息,他爹刚正不阿又对他恨铁不成钢,这种情况清川告诉他只会增加他的心事。

许随意能明白清川,上辈子她也很为薛桥楚着想。清川是个有骨气的人,说不卖身等着薛桥楚来娶她,就能硬生生挺立脊背不肯因为威逼利诱屈服。

环彩楼的老板不爱听人喊她妈妈,一直都以管事自称。她听小二说是有人找她,妆面都没涂抹均匀就出来。

“哟,贵人所谓何事?”管事认得薛家公子,边上的人倒是不眼熟。

薛桥楚和清川的事情,除了她和谢长亭,其他人都是不知。

从前薛桥楚每次来环彩楼都会带上许随意,他们不是在楼下台前就是在二楼包厢听清川奏曲。只有当二人得了足够的钱才会请清川单独来房里演奏,再让薛桥楚两人说说话。

所以环彩楼的人都以为他们只是来听曲的客人,这也是为什么赵鸿宽想用清川试探薛桥楚。

许随意向薛桥楚伸手要钱,把银票在手里掂掂。见钱眼开的管事立刻来了精神,“贵人只管说事,我都能给您办妥。”

“剩下的钱等会就到,我来买清川的卖身契。”管事的手要碰到银票,又被她拿回,“先叫清川下来,再把卖身契拿来。”

“好说好说,如烟,你把清川喊下来。”管事又吩咐身边的男人,“还不快去拿卖身契,别让客人等久了。”

好歹是混迹多年的人,管事的鬼话张口就来,“能被贵人看上是清川的福气。当时赵公子拿着银票来买我都不肯,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忍心让她进了赵家的火坑。”

许随意听到这话气笑,哪里是这管事不肯,是清川相逼这事才罢休。后来为了钱还不是用不入流的手段想把人骗进赵家。

环彩楼的人因为这叠银票议论不停,有羡慕清川的,有猜测许随意身份的,还有感叹自己命运的。噪杂的声音不断,众人都将自己的心事放在脸上。

如烟白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提着裙摆的手发抖。管事见到她一个人下来,不耐烦地皱眉。银票没到手没,她心里着急,“清川怎么不下来?这回可不是赵公子来找她。”

“清川,清川,”她有些喘不上气,“清川好像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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